白溪冷靜而理智的分析著,分析著他們重逢後的利與弊,就事論事,絲毫不參雜感情,好像這次重逢對她來說,隻有痛苦與折磨,沒有絲毫的欣喜與期待……

像是感受到餐廳內緊張而壓抑的氣氛,燭光受驚似的狂亂的躍動著,映著男人一點一點蒼白下來的臉色,在黑暗的夜裏,無聲的啜泣出白色的淚,順著蠟燭一路滑下……

蘇少謙緩緩轉動著高腳杯內血紅色的紅酒,搭放在梨花木桌上的指一下下的敲著,半晌,忽然仰頭將酒杯內的**一飲而盡,抬眸看她:“你喜歡季洛安麽?”

白溪沒料到他會突然轉移話題,愣了片刻後,迅速回答:“當、當然,他是我的丈夫,我不喜歡他喜歡誰?”

“既然是這樣,那麽……那個孩子應該是你們兩情相悅才有的吧?”

他忽然低笑一聲,看著她的視線內充滿了嘲弄:“你們兩情相悅的挺快的啊,跟我分開沒多久就跟他在一起了吧?”

這話聽起來像是嘲弄,可實際上,他卻是在試探她。

因為季洛安明確的告訴過他,是他趁著她醉酒強行跟她發生了關係,才有的那個孩子,如果這話是季洛安撒的謊,那麽這樣的謊話,白溪事先就絕對不會知道。

果然,她順著他的話利落的接了下去:“那當然,喜歡上一個人跟時間長短沒有關係,季洛安溫文儒雅又善解人意,而且對我體貼照顧有加,我會愛上他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知道我懷上了花生後,他就跟我辦理了結婚手續。”

蘇少謙銳利如鷹隼的視線落到她瑩白如脂的肌膚上,看著她渾然不覺的說著漏洞百出的話,止不住的冷笑:“可季洛安卻告訴我說,那個孩子,是他被人下藥後控製不住自己,你主動獻身幫他解圍,得來的……”

“……”

白溪滿臉的自信霎時僵硬住,眼珠子轉了轉,警惕的看著他:“他告訴你的?……他什麽時候告訴你的?”

這廝不會是想套她的話才故意這麽說的吧?

“我找去Y市的那晚!就因為這個,我才對他動的手!”

“……”

怪不得……

她還在好奇,好端端的他怎麽會突然對自己的親哥哥下那麽重的手!原來是因為這個!……季洛安也真是的,撒什麽謊話不好,非要撒這樣的謊!

白溪輕咳一聲,舌尖下意識的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唇以掩飾自己的尷尬:“那什麽……的確是因為這個,我之前沒跟你說,是覺得這種事情有損季洛安的形象,但是不管怎麽樣,我都是因為真心喜歡他,才獻身的!就算他沒被下藥,我們也會在一起的!我們還是會有花生的!跟現在的情況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出入,頂多,花生會比現在小幾個月而已……”

她鎮定自若的說著,好像真的有那麽一回事似的。

太過於投入的緣故,她完全忽略了對麵男人唇角譏誚的弧度,和他眼中越來越冷的凜冽氣息。

“如果我告訴你,他那晚其實並沒有跟我說什麽被下藥,你獻身的事情呢?”他冷笑著,語調緩慢的拆穿了她的謊言。

白溪還在為自己的臨危不亂而沾沾自喜,陡然聽到他這話,一口氣頓時噎在氣管裏,疼的她臉都白了:“蘇少謙,你設計我!”

咬牙切齒的七個字。

男人懶懶靠向身後的椅背,四兩撥千斤的反擊了回去:“你問心無愧的話,還怕我設計麽?”

“……”

白溪咬唇,憤怒的瞪著他:“你管我們怎麽有的花生!反正就是有了就對了!”

“那麽如果我再告訴你,我已經拿到了我跟花生的DNA鑒定結果,你還有什麽要說的麽?”

蘇少謙笑的愈發淩厲逼人,順手從身邊拿出了一份黃皮紙袋丟到了她麵前:“要不要欣賞一下裏麵的結果呢?白紙黑字,相信你應該看得懂……”

“蘇少謙!”

白溪神色一凜,再也控製不住自己,霍地站了起來,憤怒的指控:“你果然不出我所料的卑鄙下流無恥之極!你憑什

麽去做DNA鑒定?就算鑒定結果出來了又怎麽樣?!就算你是花生的親生爸爸又怎麽樣?!你是親眼看著他出生了,還是在他生病的時候在醫院陪著他了?!你憑什麽來質問我,來跟我搶兒子?!我告訴你,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你把兒子從我身邊搶走!”

說完,猛然抓起身邊的紙袋,看也不看,連帶著紙袋一起用力撕扯了起來!

刺啦刺啦的聲音在安靜的餐廳裏顯得異常刺耳。

白溪氣的眼前一片發黑,拚盡全部力氣把手中的紙袋撕了個稀巴爛後,才隱隱約約的覺得,哪裏不對勁!

她猛然低頭,雙手在滿桌子的碎紙片上撥弄了下,滿滿一桌子的白紙碎片,上麵壓根一個字都沒有!

“蘇少謙你——”

再度反應過來又被他狠狠欺騙了後,她身子猛然踉蹌了下,頹然坐回了座椅中,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你……”

蘇少謙雙腿交疊,慵懶的喝著紅酒:“我給過你一次機會了,隻要你把裏麵的紙抽出來看一下,就不會上當了,是你自己太衝動了,怨不得我。”

白溪聽到全身血管中血液逆流的聲音,嘩嘩的衝上腦海,腦袋疼的像是快要炸裂開來一樣。

一個年紀輕輕就穩坐蘇氏集團總裁位子的男人,一個能鎮壓住幾十位吃人不吐骨頭的老狐狸級別股東的男人,要對付一個天天在學校裏麵對一群單純可愛學生的她,簡直太容易了,容易到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她玩弄的狼狽不堪的地步了……

“你想怎麽樣?”她頓時失去了一切攻擊力,木呐呐的坐在那裏,等著他的裁決。

“簡單。”

男人微微傾身,幫她添了些紅酒,給了她一個邪肆而狂妄的笑:“第一,改姓!季生寒改為蘇生寒!第二,改口!叫我爸爸,叫季洛安大伯!第三,改住處!以後我住在哪裏,他就要住在哪裏!”

白溪冷哼,毫不猶豫的丟給他三個字:“你做夢!”

【作者題外話】:第二更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