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上)

澳洲,當地的五星級酒店裏。

顧又廷自那晚後第二天就和手下幾位員工飛到了這裏。

他在港城時打了幾通電話給老馬,得知他最近去了出差,問起歸期時,秘書總是含糊其詞給不出確定的日期。

下午時分,顧又廷剛從外麵回來,又打了個電話過去鈐。

時隔一周,那邊仍說沒有歸來。

他收完線,正看著手機沉思,突然手機有個電話進來。

他接起,那邊說:“我剛收到個消息,老馬下周五就要卸任了,國老原來上周就來港城了,聽說還和周雲哲見了麵,上任消息很快就會公布出來!”

顧又廷麵色一變,終於明白過來這些日子那邊一直可疑的態度,半晌才說:“看來老馬人一直在港城,不過是放了個幌子出來瞞天過海,我想他一定是有什麽把柄或是難言之隱才一直避著我們,怕要是這個時候出什麽差錯會惹禍上身。”

那邊問:“那現在怎麽辦?他一直不見人,也不接電話,還有什麽辦法?”

顧又廷沒說話,點了根煙,眉頭緊皺地吸了幾口。

那邊停了停,“對了,要不要直接去局裏找他?”

他想了一會,“不要。他現在正是處在風口上,我們去找他隻會更加麻煩。”

那邊忽然覺得泄氣了,幾乎與這件事搏鬥了近一年,從沒有半點線索找出了蛛絲馬跡,又到如今好不容易確定了下來,以為能大幹一場,結果卻不過是空歡喜,他沒好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們要坐著等到下一任起來,然後看著機會白白流失嗎?”

顧又廷麵色隱晦,將煙掐掉,走到桌旁往杯子裏倒滿白酒,一飲而盡。

“周雲哲這家夥,比想像中還要不好對付,他最近不知道從哪聽到了風聲,聽手下的人說他正在四處湊錢,還向銀行借了高貸,肯定是想要把那坑填平起來,還別說,我覺得他沒準真有這個本事能把坑填平,就怕我們折騰半天不過是一場空。”他停了停,不無憂慮,“周雲哲背後的老丈人很有權勢,他現在又有國老相助,他現在的地位可謂不是輕易能動搖,到時候如果你這件事情處理不好,隻會接連得罪了更多人,樹敵一身。”

顧又廷怒形於色,一字一頓:“你認為我顧又廷對付不了周雲哲那家夥?”

那邊從聲音裏也聽出了他正怒頭上,一時有些感觸,想了想,說:“我知道你不會聽,但我還是要勸你,現在周雲哲在港城聯絡了不少人,各方麵都有他的關係,還有這回新上任的國老,聽說之前周雲哲之前有恩於他,到時候如果事情被捅到了他那裏,他肯定說什麽都會攔下來,現在老馬那邊怕事,躲著不敢見人,還有幾天港城就又要換一片人了,你再不放手,回頭隻會傷敵一千,自傷八百,你是商人,知道這筆交易不值,打戰如果會傷到自己就沒有意思了。”

顧又廷沒出聲,忍住情緒,克製地緊握著玻璃杯,隔了好一會,才出聲,“你說的輕鬆,被撞死的不是你親人,”他深吸口氣,冷冷說:“我告訴你,這麽久以來,我沒有一天不在想,要怎麽樣才能讓他付出相同的代價。”

那邊的人再沒有說話,十分的過意不去。

好半晌,再出聲的時候,卻是已經不再猶豫不決瞻前顧後了,而是態度堅決。

“你說吧,接下來需要我做什麽?隻要我做得到,你隻管說。”

顧又廷隻說,“什麽也不用,你隻要等電話,有消息立馬通知我。”

那邊應了一聲,他不再說話,沉著麵色掛了電話。

想起要往家裏打個電話,才剛翻到號碼,就有人來喊客戶已經到了。

那邊,到了白母複檢的時間,謹言問醫生:“怎麽樣?”

醫生對她笑了笑,給了她滿意的答案,“很不錯,恢複得很理想,痊愈的機率很大,隻要好好休養,按時來檢查吃藥,不用太久的日子就能跟以前一樣了。但雖然說現在身體還沒完全恢複,但還是可以偶爾出出門,適當的走動下,不用成天悶在家裏。”

謹言道了謝,拿著單子去拿了藥,再和陪著白母的家瑞集合,一起回家。

她和家瑞白母轉述了醫生的原話,聽完家瑞歡呼一聲,一家人很是開心感恩。自那晚之後,轉眼間已經過了一周時間。

她看了看手機,沒有一條信息,也沒有一通電話,忽然覺得泄氣。

前倆天白母又偶然問起,她仍然是同個答案搪塞過去,自己卻覺得迷茫了。

她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在忙?

在忙什麽?

在哪裏忙?

忙到一周裏沒有一個晚上回家?

忙到沒有空給一通電話一個短信來讓她放心?

這些細碎的問題纏繞著她心口,偏偏不想打電話過去問個究竟。

謹言覺得更加垂頭喪氣,心想隨他,反正自己在雲城那些日子也是這樣過,如今還有家瑞和白母陪著。

晚上吃飯的時候,白母又問謹言:“他有說什麽時候忙完會回家嗎?”

謹言動作一頓,一會就恢複自然,一邊剝著蝦,往小熊嘴裏送,一邊應付,“有,剛打過電話來說,這個月有個項目很急,他忙完這幾天就會回來,這種情況很少有的,隻是您來了,剛好就碰上了,”生怕白母不信,她又說,“不然您問家瑞?”

白母看向家瑞,“是你姐說的這樣嗎?”

家瑞想了想,說:“不是啊,姐夫整天忙忙碌碌的,我也很少見到他的。”

白母立刻拉下臉,沒好氣,“我就知道你這些日子一直在哄我,什麽工作那麽忙啊?再忙也要回家洗澡換身衣服,再忙晚上也需要睡覺的吧?他卻是連人都沒有見著一麵,你還有心情每天哄著我!”

謹言微怔,有些尷尬,說:“他的工作性質和你們想像的不同,他現在剛上手難免事情比較多。”停了停,又故意說:“我已經嫁給他了,之前也知道他是這樣的人,不可能再重新嫁一次吧?而且,您之前不是也一直勸著我要理解他嗎?我現在就是在聽您的話啊。”

白母歎了一口氣,心想她說的沒錯,但總覺得這樣不是辦法,頭痛道:“我隻問你,他現在有這麽好的條件,你又每日陪著我和小孩,真的不擔心他在外麵的事情嗎?你要是嫁給其他普通的男人,再怎麽早出晚歸我也不擔心,因為我自己的女兒我清楚,你能把事情處理得很好。可現在我是覺得,他在外麵的事情越多,就越讓人擔心,你也不過問一句?這夫妻倆怎麽行。”

謹言抿了抿唇,眼見小熊正在好奇地瞅著她們,很快轉移了話題,“媽,不聊這些了,還是說家瑞的問題,簽證辦下來了嗎?不是說下周五就要去英國了嗎?”

家瑞說:“不用辦,我之前去過英國出差,簽證還沒過期呢!”

“出國留學深造,說起來好聽,但一個人在外麵打鬥,租房子,做飯,全都是頭痛的事情,有個感冒發燒的,萬一沒人理,到時候可有你吃苦的時候了。但你既然決定要去了,回頭就不要打電話來抱怨,也隻有你姐會理我,我可不管你。”白母佯裝不悅道。

家瑞不舍,但還是笑:“我知道我知道,不管走多遠,始終是家最好。”

這邊,周雲哲最近一個星期都幾乎沒辦法入睡,想到那件事情,就感到不安,而他卻無能為力,項目的審理已進入第三個階段,隻要挨過下周五就會審過,到時候這一筆資金能立刻注入,但這幾天的時間,總讓他擔心會生出什麽變故。

已經接近淩晨時分了,周雲哲卻仍是沒有半點睡意,腦海裏全是事情,輾轉反側,根本沒有半點睡意,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隱瞞得這麽好的事情居然會被人查出來,這一個月的日子過得就像過山車,跌宕起伏,令人心跳加速。

他想到那個好有些日子沒見的女人,那些在電話裏的威脅至今仍然如雷貫耳般在耳邊響起,他從來沒有吃過女人的苦,這回確切的說,也是她單方麵吃虧,但不知道怎麽回事,隻要一想起這事,他就氣得直咬牙,恨不得把她抓到自己麵前,狠狠給她一巴掌,不對,隻是打她,她不知道疼不會怕。

他很快又想,一定要把她壓在身下,用盡各種力道姿勢把她折騰到哭到求饒。

但腦海裏隨即出現她那張和另個女人相近的臉,想到她的另一層關係,他心中所有的幻想都消失得一幹二淨,周雲哲覺得,有人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顧又廷那邊沒有任何動作,一切都很平靜,但他知道事情不會這麽簡單,他一定不會讓自己這麽舒服。

他從**起來,將電腦裏的數據核對一圈,發現無論如何填仍是欠一大塊,看著那金額,他額頭漸漸有冷汗滴下來,這個時候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他幾乎嚇了一跳,接過後,有人說:“我到港城了,現在正在酒店裏,明天約在哪裏見麵?”

周雲哲想了想,立馬問:“你住的是哪間酒店?”

那邊報出了酒店的名字。

周雲哲直截了當,用命令的口吻說:“你現在在房間等我,我過去找你。”

上了車,周雲哲一邊開車一邊還在想著,不過幾天的時間,他就已經查到背後是誰在整自己,難道不是顧又廷?按理說他如果想整自己,不可能現在才整,之前就該有動靜了才對,可除了他又不會有別人,無論怎麽想都想不出結果。

周雲哲趕到酒店,進去房間後人鎖好門,見到他人有些訝異,似從未見過他這樣情急的模樣,一會兒才趕緊恢複正色,“我本來不想這麽晚打電話給你,但想到你讓我第一時間通知你,所以沒有敢耽誤。”

周雲哲點點頭,他又說,“背後的人我查到了,你猜得到是誰嗎?”

對方臉色凝重,心想肯定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他沉聲,“顧又廷?”

對方愣住,好半會才出聲,“是,沒錯,就是他。”

果不其然,除了他沒有人會這樣整自己,也沒人能查到這件事情。

周雲哲怒目,咬牙切齒:“他有種!”

對方沒想到查了這麽久,他卻早知道了,不由問:“你怎麽知道他?”

周雲哲不做聲,隻冷冷地哼了一聲,越想越生氣,恨恨道:“難怪他這陣子一上來動作就這麽大,一會兒給我的項目撂挑子,一會兒平靜無波來公司和我談事情,我還當他是認命了,”他拳頭握得咯吱響,“原來是早有預謀。”

對方忐忑不安的看著他,一時不敢出聲。

周雲哲深吸口氣,順過氣後,皺著眉頭問道:“他現在在哪裏?”

“國外。”對方知道他在擔心什麽,很快說:“我查到,他還有另個人最近一直在密切聯係老馬,似乎是手裏的資料還沒有爆上去,但老馬那邊人根本沒有在港城,一直在外麵,他們根本聯係不上,也沒有任何辦法。”

周雲哲沉吟,忽然問:“老馬去哪裏了?”

對方應,“查不到,但肯定不在港城,港城沒有他任何一點消息,還有一點,他之前在一件項目上沒有注意,犯下馬虎,聽說那項目最近出了事,他也正在努力避風頭,想要避過這陣子,我想也是如此,他才會一直避著人。”

周雲哲僵硬的身子這才渾身舒坦一些,整個人躺在沙發上,抓過桌上一瓶礦泉水,轉開瓶蓋,直接喝下了半瓶,冰冷的**流過身體,頭腦更加冷靜了一下,不再渾濁浮躁,這麽多年以來,經曆了那麽多事,他還從未像此刻般如此擔驚受怕過。

雖然顧又廷手裏有他的把柄,但隻要他一天聯係不到人,他就沒有任何辦法,接下來隻需要再過一周的時間,下周就會有新人上任,到時候這個致命的威脅便會變得不足輕重,不過隻需要再耐心等待幾天就好,他先前忙活那麽久都沒有辦法,如今任由他怎麽折騰,都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周雲哲隻能這樣安慰自己,緊繃的神經才得以放鬆一些。

他從酒店出來,接到未婚妻打來的電話,他不耐煩,想掛掉,想了想,這時候事情已經很多,省得到時候她又找些事來讓他更煩,剛接上要哄幾句,就聽未婚妻氣呼呼地說:“我聽爸爸說在港城有個人一直和你作對,沒準你這回的事情他有份,而且我查到你之前在港城的那個女人原來和他有關係,肯定是他們聯合起來訛你的,那個女的我一定讓人給她點教訓嚐嚐!”

周雲哲靜了一瞬,好一會,才從胸腔處發出聲音:“不關她事,你別打她主意。”

明天會放上大結局(下),謝謝大家的耐心和體諒,今年春由於忙年後的結婚還有新房各種事情,在文的上麵經常掉鏈子,但非常感謝大家的守候,鞠躬~最後,其實春還滿喜歡周雲哲和家瑞這對cp,曾經還想過要寫個番外,三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