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意想不到的事
“相信我！”一滴淚水從眼裏滑落。“我不是拋棄你。”左航顫聲解釋。
“可是這六年，我都是這樣認為的……”她抬頭。“就算程斯年不愛我，可是起碼在我需要依靠的時候，他在我身邊！在我說累的時候，他會出現在我麵前，那麽……愛我的你呢？”顧語萱越發的平靜。“所以，你哪來的勇氣指責他？”
“……”左航心痛。“萱萱，公平一點，好嗎？”
“公平？”她笑。“什麽公平？”誰對她公平過。
“萱萱，你真的不愛我了嗎！”
“我不是什麽專情的人。”她看他。“更不會用六年時間去緬懷一份沒結果的感情，我沒時間，也沒那個精力！”
“我不相信！”他搖頭。“萱萱，你隻是怪我，你對我是有感情的！”他握著她的手臂。“我知道你這些年過的很辛苦！”
“你不知道！”顧語萱突然激動地撥開他的手。“這些年我是怎麽過的，你不知道！”她眉心微動。
她突然失控，是左航始料未及的。
“當然，這些也和你沒關係！”她突然又笑。
“那你告訴我……”
“我不想說。”她抬頭。“我過的好與壞，早就跟你沒關係了！即便是傾訴，我的對象也該是我丈夫。”
“萱萱，你一定要這樣刺激我嗎？”要不然她為什麽幾句話不離程斯年。
顧語萱不反駁，隻是好笑地看著他，和六年前一樣，他隻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左航，我不想把話說得太直白。
就算我們沒能在一起，可是至少也是一起長大的，到此為止吧……”
“我不信我們在一起的兩年比不過幾個月！”他拉住著她。
“是嗎？”她抬眸。“那你知不知道，那兩年我有多幸福，這六年我就有多痛苦！”
啪——
像是響亮的一巴掌，他的手無力地垂下來。
是！這種痛苦他深切的體會得到，因為他就是在這樣的痛苦中熬過來的。
“萱萱，我知道是我不好，我可以補償的……”他緊張地說著。“我可以補償的，給我一個機會！”
“不需要了！”她搖頭。“左航，你的話我都相信！但是……放下過去吧！我知道，這六年你一定也不好。所以別再讓自己痛苦了，開始新的生活吧！”
“你才是我的新生活！”左航看著她。“萱萱，我愛你。”
顧語萱的心狠狠地扯痛著。
“我言盡於此！”她不再多錯解釋。“別再做這樣的事情，也不要再見麵了。我的生活才剛平靜，我不想被打擾……”她轉身。
“你愛他嗎！”他大聲問。
顧語萱停住腳步。
“你愛他嗎？”
“至少我很喜歡他，想要跟他過一輩子。”
“那我呢？”他上前。“不愛我了，是嗎？”他的聲音顫抖著，眼中的淚水眼見著就要掉出來，可是依舊強忍著。他握著她手臂的手顫抖著，她的心好像也在隨著他顫抖。
“萱萱，你知不知道，在這艱難的六年中，你是我唯一的希望和支撐……”
“那你的事，我先走了!”狠心說完，她甩開他大步走出去，她怕自己再多停留一秒，眼淚會掉出來。
左航被推得後退幾步，身子好像被定住了，耳朵嗡嗡地叫著。她說很喜歡程斯年，她說……她想要跟程斯年過一輩子，不想被打擾。
那他呢？他怎麽辦？
“萱萱！”他衝到門口，可是早就已經不見了她的影子。“我不會放棄的！我不會放棄的……”
顧語萱跑進電梯，可是電.梯.門沒來得及把她的聲音關在外邊。他的聲音，好像要把他的心都穿透了……
這道絕望的聲音，同時也撕裂著另一個人。
楚辭站在樓梯口，看著頹廢般的坐在地上的左航，終究是沒能控製住自己的淚水。看著他傷心的樣子，她痛得呼吸都困難。
楚辭，你是怎麽了？為什麽要出現在這呢？你不該來的！不該參與他們感情的事情。左航，他是萱萱的男朋友啊！
靠著牆壁，她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哭出聲音……
心好痛！八年了，楚辭你究竟要傻到什麽時候!
別再想了，以後不要再來了！這樣告訴自己，她順著樓梯跑下去。
另一邊。
程斯年和林天宇坐在咖啡廳裏，這樣的畫麵有些奇怪。很難想象，有朝一日他們竟然也能坐在一起，喝咖啡。
“程總找我出來，就是為了盯著我看？”
“我為什麽約你出來，你不是很清楚嗎？”程斯年淡然抿口咖啡。
“可是程總要的答案，我給不了！”
“林總，你不想說，又為什麽多次幫我們呢？”他開門見山。“既然幫了，又為什麽不把話說明白呢！”
“幫你？”他挑眉。“我什麽時候幫過你？”
“a市的事情，是你刻意引我去的吧！而且我相信，就算我不出現，你肯定也有別的打算！”
林天宇沒有否認。確實，a市的事情事父親設計的，視頻的事情，也是他做的，有意把程斯年引到那阻止這一切，就算程斯年不出現，他也有別的打算。
可是……
“那又怎麽樣？”他挑眉。
“這件事我查了很久，可是都沒查到。有一天卻突然有消息了，也是你刻意露的線索，意在提醒我，事情和你們有關！”
“程總，可真會說笑。想象力也夠豐富的啊！”他喝了口咖啡。“我們之間有仇，你知道，我為什麽幫你！”
“為我當然不會！”程斯年笑。“但是為了萱萱，就會了！”
林天宇的手僵了一下。
這件事從他透露消息的時候開始，就沒想隱瞞。同樣的！事情也瞞不過父親。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隻是就會這樣被說出來，他有些不適應，或許……是壞人做的太久了！
“我這次找你，也是因為她！”
“我父親關鍵時候，連我都能舍棄，何況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呢！”他笑。
什麽意思？他是說，林耀傑也會對顧語萱動手嗎？
“你今天找我來，已經知道的事情我就不說什麽了，我能告訴你的，已經都說了，我沒說的，就是不能說的！”
“林總！”
“不要浪費時間了！”他認真道。“嚴格說來，你是我的仇人。你覺得我會幫你！”他笑。“這件事……我父親策劃了二十多年！”
程斯年一怔。二十多年？
林天宇垂眸，裝作看不見他驚訝的樣子，好像剛剛他什麽都沒說過。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他起身。
“林總！”見他要走，程斯年也起身。“我能不能問問，這件事和愷煜有什麽關係？”
“因為是幫凶啊！”林天宇說著。提到這件事，他的眼中沒有仇恨，有的隻是苦澀。
幫凶？
“你比我和左航都幸運！”他看著程斯年。“但你們倆肯定不會比我更愛她！”
他隻是無法和她在一起而已。
“……”又來！程斯年皺眉。
“希望你和語萱是緣不是劫，好好保護她吧！”
林天宇說完離開，隻留下程斯年怔在原地。
林天宇還是給了他很多信息的。這件事涉及鍾家，而且已經有二十多年了……
可是即便有這個範圍，他還是摸不著頭腦。二十幾年前的舊仇，鍾家是幫凶？
程家和鍾家的的交集是生小恩那年才開始的！
小恩！！
難道，和愷煜的母親有關嗎？
越來越強烈的不安感包圍過來。他覺得呼吸都困難。冷靜了一會兒，他打電話給周彥非。他在醫院，應該查起來比較容易。
事情，接近了真相一步，但他卻越發的緊張。如果如林天宇所說，林耀傑怎麽會至今都沒什麽動作？還是……他在策劃更大的陰謀，想要用更殘忍的手段報複……
如果真的是那樣，他該從何預防……
愷煜。
鍾愷煜看著一臉嚴肅的程斯年。“幹嘛這樣看我！”
“我你和我一樣，有麻煩了！”程斯年就認真道。
麻煩？“怎麽？林氏有消息了？”
程斯年點頭。“聽林天宇的意思，這件事已經二十多年了，涉及我們兩家，而我們的交集也是二十二年前開始，我媽媽生小恩的時候！”
“你沒事吧！”鍾愷煜好笑。“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和我媽有關？”
“我隻是猜測！”程斯年坐下來。“原因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也涉及你們，而林耀傑至今都沒有動作，我怕他做什麽瘋狂的事情！”
比如，奶奶的那個意外！
兩人，都漸漸的開始沉默。現在想來，很多事情，確實都是有針對性的！
“我回去問問我媽！”
“先等等彥非的消息！”
“如果真的蓄意報複，你覺得他會讓我們查到原因？”
“他的報複，從來就沒想著要瞞著誰！”他起身。“好好保護品言吧！他現在懷著孕，我擔心林家會打她的主意。”
鍾愷煜點點頭。如果程斯年的猜測是對的，那這麽多年，他們竟然都活在別人的算計裏，想想……還真可怕。
程斯年來接顧語萱下班的時候，遠遠地看見了林耀傑，一閃而過的身影讓他覺得熟悉！
是他？
今天他送程太太去醫院的時候，看見一道身影就覺得眼熟，現在，他好像能確定了！
他去醫院敢什麽？看左航嗎！
在他愣神的時候，顧語萱已經坐過來了！她化了妝，但依舊能看出，她的眼睛是腫的，所以……她哭過，為了左航！
坐進車子裏，還不等他開口，她已經靠過來，然後疲憊地歎氣。
“怎麽了？”他捉住她的手吻了吻。
“累！”她說著幹脆趴下，盡管這個姿勢並不舒服。“程先生，我胸口悶！”悶了一整天了！從醫院出來，就透不過氣過！
他輕撫她頭發的手僵了一下，其實他料到的。程太太會難過，但是他很開心她會告訴他，她的感受！
“累了就睡一下！”他拍拍她。
“都怪你！”她突然坐起來。
“……”怎麽怪他了？
“我說我不去的！”她擰眉。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他身上。
看她鬧脾氣的樣子，程斯年笑。
不講理的小女人。他知道，不去看看，程太太是不會安心的！與其讓他擔心著，心心念念的不忘，還不如讓她去看看。
“可是我想你早一點解決這件事！”他輕撫她的小臉。“程太太，我不想你為別人不安，不想你心裏想著別人！”
看看！看看！她就說他小氣吧啦的。什麽大度相信她，全都是方便他日後小小氣的手段。
她白他一眼。
“我知道要你很快就理清有些困難。”他看著她。“我也願意給你適應的時間，但是老婆，別讓我等太久，好嗎？”
顧語萱有些委屈地抱著他。
“程先生，我寧願你發脾氣不理我。”他越是表示理解，她就越是愧疚的慌！
“你這女人是不是有被虐傾向？”他笑著將她擁進懷裏，吻了吻。
她看上去真的很累，有氣無力的樣子。一回到家裏，她就賴在牀上不起來！
“對了，今天在醫院，你看見你義父了嗎？他好像看見左航了！”程斯年給她倒了杯水。
“他連親兒子都不管，會管一個養子？”顧語萱疲憊，可是笑容卻盡是了冷漠和嘲諷。
“……”可是那人絕對是林耀傑，他不會看錯。
“不對！是十八年前，左航還是他兒子！”
程斯年看著她，什麽意思？什麽叫十八年前是。
“其實，林天宇和左航是在醫院抱錯的孩子！”顧語萱道。“林天宇是林耀傑的親兒子，可是卻陰差陽錯流落到孤兒院。而左航上小學的時候，意外受傷，義父發現這件事，然後開始尋找，後來輾轉在孤兒院找到的！”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
“林天宇在孤兒院長大，性格奇怪下手又很！聽說，他在義父找到他之前，把一個欺負他的小孩打傷，植物人！而義父出於愧疚，小時候對他很縱容。所以……林天宇成長成今天這樣，也不容易！”
程斯年看著她，一點點的消化著程太太的話。
“那他的媽媽呢？”
“沒聽說過！”顧語萱搖頭。“這些事，我也是聽說的，我和文軒到林家的時候，他們都已經上高中了！這些事，隻是左航……”她說著頓了一下，然後看看程斯年的臉色。“隻是聽他說過一些。”
是啊！寄人籬下，生活怎麽會幸福呢！要不然她的程太太，也不用受那麽多苦了……
“程太太！”程斯年在她身側躺下。“跟我說說你的事，好嗎？”他把她摟進懷裏。“我想聽聽你小時候的事情！”
“你不是知道嗎！”她蔫蔫的，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但還是緩緩地開口了。“其實，我小時候很幸福的！”她笑。“我記得啊！爸爸最喜歡把我放在肩上，他說我是上天送給他最好的禮物。他和媽媽都很寵我，雖然文軒才是弟弟，但是好像是他照顧我更多！”她往他的懷裏蹭了蹭。“爸爸說，等我長大了，一定要我放身邊，要一輩子都保護我，要是哪個臭小子很欺負我，他就收拾他！”她說著抬起頭。“程斯年，要是我爸爸還在，你死定了！”她的眼底泛著淚花。
程斯年略無奈，他好像也沒怎麽欺負她吧！
“不對，我爸爸在，我就不會遇見你了！”不會遇見義父，不會遇見左航。
“要是那樣，我會去找你的！”他輕撫她的長發。
“騙人！”她撇嘴。“十四歲的時候，爸爸和媽媽意外去世了，沒多久，就遇見義父！那時候，他已經是t市小有名氣的慈善家，於是就收養了我們，到了林家。”然後，遇見左航、遇見林天宇！
提到往事，顧語萱心中微痛，左航曾說，她是他的陽光，那時候，他又何嚐不是。
“左航總是被林天宇欺負，所以……我和文軒，和他玩在一起的時間也比較多，然後就有了後邊的事情。”他們交往的事，她一句帶過。“再後來，他走了！文軒也是在那個時候查出腎衰竭。”
程斯年的心一顫。
“雖然義父不是好人，但說起來，我對他還是有感激的，要不然憑我打工的工錢，怎麽夠支付醫藥費的！”她的手慢慢握緊。“也是那時候開始，他帶我進入她的生意場。”她的手突然握緊。“開始，還隻是喝點酒、唱唱歌，後來……就是言語調.戲，再後來動手動腳。”一滴淚水迅速的*。
這是她第一次和提起這些事情，可是卻也出乎意料的平靜。
“程太太……”程斯年抱緊她。心痛極了，十八歲，還是孩子啊！
“可是我當時沒有辦法，隻能那樣做！”她說得稀鬆平常。
“程太太，有人欺負過你嗎！”他顫聲問，心都要揪起來。
她一驚，然後抬頭。他怎麽知道？
“你之前做噩夢，還……”
還叫了左航嗎？她咬咬唇。然後苦澀一笑。
“過去好久的事情了！”她想了想卻已經沒了太多的哀傷。“左航不響的就走了，文軒生病，當時真的覺得整個世界都塌了，可是那時候，我已經沒有軟弱的資本！我參加義父的應酬，那次……是和公司的幾個合作夥伴談生意，他們喝多了，義父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別說了，程太太都過去了……”他突然後悔讓她提起這些傷心事，可是程太太顯然已經停不下來了！
“他們按著我灌酒，我至今都記得那辛辣的味道。他們撕我的衣服，我不記得他們是幾個人，三個，還是四個！”淚水緩緩滑落她緊緊地抓著他。“程先生，我真的從來沒那麽絕望過。我想，死了算了，就算死我也不要自己被這樣侮辱，可是再一想，我還有文軒啊！我連死的資格都沒有……”
顧語萱的身體抖得厲害，程斯年更是痛的心都要撕裂了。
“不管我怎麽喊，可是沒人理我，我那時候特別想要見到左航，我叫他救我！”她說著淒然一笑。“真是傻透了，那時候他早就走了，到我不知道的地方去。”她深深地吸口氣。
“那後來呢？”
“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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