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章 幸福深淵，地獄邊緣
你是誰？
簡簡單單三個字，讓許墨齊一下子怔在當場。他下意識的回頭望向站在一旁的劉誌遠，眼神透著疑惑，表情滿是怔然。
“咳……”劉誌遠收到許墨齊投來的視線，脖子一縮緊張的咳了兩聲。“那個……失憶是屬於正常現象！有很多車禍後遺症失憶的例子。紀丫頭能這麽快就醒過來，已經算是奇跡了。這、這會……估計腦子還迷糊著！你先不要著急，說不定她過兩天就記得你是誰了！”
劉誌遠這番話明顯是安慰人的，許墨齊一聽就明白。許老爺子瞥了一眼那坐在病**滿臉迷茫的紀小跳，不由發出一聲輕歎。
哎……要是早知道他們這麽多災多難的，他以前就不會刻意惡整臭小子了。這下倒好，這天意弄人的，連他這隻老狐狸都快不忍看下去了。
“你……是誰？”
病**的人兒依舊茫然的望著許墨齊，見他不說話，不由又問出了這一句。
許墨齊回頭看她，定定的看著。想著下一秒，他的傻丫頭是不是就會咧嘴傻笑起來，告訴他，她是在跟他開玩笑呢！
他望進她的眼，那裏清澈一片，絲毫沒有隱藏和欺騙。終於，過了良久，他勾唇揚起微笑，俯身上前把那迷茫的人兒輕輕抱住。
“我是許墨齊！是你紀小跳刻入腦海，卻又偏偏忘記的許壞蛋！”
病床的人兒愣了愣，似乎在思索什麽。可無奈想了半天，腦海中還是一片空白。她對周圍的一切都感到陌生，甚至忘了自己是誰。但此刻抱著她的這個男孩，卻讓她感到莫名的溫暖。不由張了張嘴，輕輕念叨。
“許…墨齊？紀小跳？”
許墨齊鬆開懷抱，雙手搭著她的肩衝他笑得異常溫柔。
“對！我，許墨齊！你，紀小跳！”說著，他握起她的左手，從口袋掏出一枚戒指替她戴上。那是在車禍手術後，劉誌遠從紀小跳手上摘下交給他的。現在，他再次為她戴上。
“記得也好，忘記也罷。隻要你還在，隻要你還在我身邊就好！我不相信我們經曆過這麽多風風雨雨，還有什麽能把我們分開。我隻知道從這一刻開始，紀小跳！你哪都逃不了！你不記得我是誰不要緊，你忘了我們之間所有的回憶也不要緊。隻要你還在！隻要我的傻丫頭還在！她就是一定會再次愛上許墨齊！”
……
八月初，紀小跳從加護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身體已經漸漸康複，除了依舊對周圍人感到陌生之外，沒有任何不良反應。
算算日子，如果沒有這場意外發生，那麽再過幾天，便是她和許墨齊訂婚的日子。可命運弄人，瞧她現在的狀況，許老爺子隻好暫時把婚期延後。
自從紀小跳蘇醒後，寧絮兒每天都會過來看她，跟她說著以前的種種。她聽的茫茫然，但好歹也記住了自己的名字，記住了經常出現在她身邊的人的名字。
那個斯文年輕的醫生，叫做劉誌遠。那個長的很漂亮的女孩子，叫做寧絮兒。還有和藹可親的老爺爺，以及……此刻正在削蘋果的這個人。
他說，他叫許墨齊。是她的……未婚夫？
從寧絮兒的口中得知，她和他是很相愛的一對。而且，她就是為了救他，才會出了車禍躺在這裏。而後，他也是因為自責難過，差點精神崩潰。
紀小跳歪了歪小腦袋望著坐在床邊的那個人。自從那日他說了那番奇怪的話後，便每天出現陪她。也不是和她聊些什麽，也不跟她說些之前的什麽事。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隻靜靜的坐在她身旁，要麽看著她，要麽拿過一本書一看就是一整天。
她曾默默的想，這個好看的男孩子，真的是自己的未婚夫嗎？如果之前他們那麽相愛，為什麽她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許墨齊！許墨齊？她在心底念過很多次這個名，無奈就是想不起來任何關於他的記憶。唯有心裏偶爾一閃而逝的痛，讓她不解迷茫。他們……到底是有怎樣的過去？
“要吃嗎？”
突入而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抬頭望去，就見許墨齊已經削好了一個蘋果，微笑著遞給她。
她搖了搖頭，見他深邃好看的眸子閃過一絲悲涼。心中忽的一窒，脫口喚道：“許墨齊！”
“嗯？”
瞬間，那抹悲涼散去，重新恢複了神采。許墨齊望著她，眼光灼灼，帶著些許期待。
“我們……是怎麽認識的？”
“嗬……”許墨齊聞言淡淡一笑，“這個啊……你想知道嗎？”
紀小跳點點頭，他們的過去，應該也是她很重要的回憶吧。她想，既然她會願意為這個人豁出性命，那麽在她的心中，他一定是很重要。可是……為什麽會忘記？怎麽可以忘記？如果真的那麽重要！為什麽她一點都想不起來！
頭腦一陣刺痛，紀小跳輕呼一聲捂住額頭。許墨齊見狀嚇了一跳，連忙關切道：“怎麽了？是頭疼嗎？放輕鬆點，不要怕，我去喊醫生！”
說著，他伸手想去按病**的按鈴，卻被紀小跳一下抓住了手臂。他一怔，不解的低頭去看她。就見他的傻丫頭額頭滲出冷汗，小臉一片蒼白。
“許墨齊……對不起……”
刹那間，許墨齊錯愕了。像是回到了從前般，他的傻丫頭總是喜歡跟他說這句話。明明不關她的事，明明不是她的錯。
“對不起什麽？”
許墨齊開口反問，聲音都帶著些許顫抖。
“對不起……對不起我把你忘了……對不起我真的記不起關於我們的任何一點回憶……對不起讓你為難了……對不起，我……”
嘴唇忽的被人吻住，紀小跳瞪大著雙眼滿是驚訝。
許墨齊捧著她的臉緩緩退開，額頭抵著她，眉頭緊緊皺起。
“紀小跳……你是白癡嗎？”
“……”
“要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才對啊……你隻需要沒心沒肺的繼續活下去，隻要永遠留在我身邊就好！再也不要跟我開玩笑，再也不要嚇我。就算把我忘了也無所謂，就算永遠都記不起來也無所謂。我會給你新的記憶，讓你以後所有的回憶，都有我的身影。我的傻丫頭啊……說什麽對不起呢，隻要你活著，便是對我最大的恩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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