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三十七章 暗度陳倉(2)

“鄧明?”張揚和金軍虎幾乎是同時在心裏驚叫起來,特別是金軍虎,他的腦子裏立馬浮現出,“王藝案”發生之時,金石魚指使他將鄧明的照片偷偷的從檔案袋裏偷出來了的事;也聯想到了賈英獻的遺書,遺書裏也提到了金石魚和鄧明,金軍虎覺得“王藝案”和“銀行案”有聯係,同時,他也感覺到金石魚、鄧明很有可能就是這兩個案子的主謀。

“不好!”金軍虎心裏一聲驚叫,決不能讓“唐恒遠”再信口開河的說下去了。想到這,他立刻打開手機按了幾下,然後,將手機放進胸口的上衣口袋裏,金軍虎的這個動作,給人的感覺好像他是在用手機察看時間或者是在收看短信,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和關注。

隻見金軍虎踱到“唐恒遠”的麵前,猛的的嗬責道:“小仔,想清楚了再說,別**的象拉羊屎樣,一粒一粒的往外擠,要說就痛快點,公安機關不是被你耍著玩的!”說著,掄起右手,“啪”的一聲拍在“唐恒遠”麵前的桌麵上,也就在金軍虎手掌拍到桌麵之時,訊問室的燈光突然熄滅了,像是被金軍虎的這一掌拍滅的。

屋裏霎時漆黑一片。

“呃?怎麽停電了?”眾人疑愣的同時都不約而同的仰頭觀察頭頂上的燈泡,就在眾人關注天花板上的燈光之時,金軍虎的那一隻拍在桌子上的手掌迅速的往“唐恒遠”伏在桌上的的手裏塞進了一個東西。罪犯是狡猾的、也是精明的,他們的腦袋瓜不比常人差,有時甚至比常人還要聰明,“唐恒遠”知道麵前的這個人是在幫助自己的,他迅速將傳遞過來的小紙袋捏在了手掌心裏。

也就是兩三秒的時間,屋裏的燈泡又亮了起來,肯定是觸電保安器跳閘了,大家都這麽認為,於是,訊問繼續進行。

金軍虎繼續指著“唐恒遠”惡狠狠的說:“已經給你考慮了一天一夜了,難道還沒有考慮清楚?不要心存僥幸,趕快說!不說我就不客氣了!”

“唐恒遠”象是被金軍虎的發威震住了,膽怯的說:“我們確實是替別人打工的,我們是通過鄧明認識賈行長的,我們隻是代替老板履行了一些貸款手續,其餘的我們一概不清楚。”

“你再想想。”金軍虎說完,又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來。

“唐恒遠”假裝閉起眼,使勁的冥想起來……

此時,隔壁的訊問室裏,卻呈現出另一番景象——

被訊問的“唐恒發”見訊問他的人群裏有金石魚,他心裏有底了,盡管金石魚在一邊,一聲不吭的在猛抽煙,他知道金石魚一定會幫助他的,畢竟金石魚受柄於他。所以,麵對偵察人員的輪番訊問,他是隻字未講,把個偵查人員心裏急得象是油煎一樣。此時,屋裏的電燈跳閘了,當電燈再次亮起時,金石魚舒了口氣,掏出口袋裏的手機,按了一下手機上撥出鍵,然後,將手機放進上衣口袋裏,同時起身走向“唐恒發”。

“唐恒發”見金石魚走到自己麵前來,兩隻眼睛緊緊的盯著他,渴望從金石魚的表情中得到暗示。可是,“唐恒發”想錯了,金石魚非但沒有給他想要的眼神,相反卻對他大打出手。

隻見金石魚臉色鐵青,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衝他瞪起那雙碩大的金魚眼,陰陰的問:“你是不是死豬不拍開水燙?”說著掄起手掌給了“唐恒發”一記耳光,把個“唐恒發”打得暈頭轉向,他沒有想到金石魚會對他來這一手,他驚愕的望著金石魚:“你、你……怎麽打人?”

“啪——!”金石魚的右掌猛的拍在“唐恒發”麵前的桌麵上,兩隻眼睛死死盯住“唐恒發”,咬牙道:“打你怎麽啦?隻允許你不開口,就不允許我們動手?你給我老實交代!”也就在此時,屋裏的電燈再次斷電,剛才還燈火通明的,現在陡然變得漆黑一片,金石魚趁斷電的間隙,將手掌裏的小紙袋塞到“唐恒發”的手心裏,“唐恒發”這一下明白了,金石魚打他,是為了創造時機給他送信的,他一下從剛才的驚愣中緩過神來,緊緊的將手中東西捏在手掌心裏。

也是兩三秒的時間,屋裏的電燈再次亮了起來,人們的眼睛似乎一下子,適應不了這瞬間黑白的轉換,都紛紛的眨動眼皮,緩解刺激給眼睛帶來的不適。

突然的停電,似乎也將金石魚剛剛燃燒的怒火也陡然澆滅,金石魚停止了發怒,和大家一樣,為了緩解眼睛的不適,他正用手指揉眼皮,“怎麽搞的,怎麽老是跳閘?”金石魚一邊揉眼睛,一邊發著牢騷。

看樣子,他的怒氣消了一半,接著,他指著“唐恒發”繼續嗬責道:“好好配合我們,否則,有你好果子吃?”

“唐恒發”不知是被金石魚的凶相震懾了,還是被他的一記耳光打懼怕了,隻見“唐恒發”掉下了眼淚,哭腔著說:“你憑什麽打人?有這樣對待犯人的嗎?你這是在刑訊逼供,我沒有話可說了,唔唔……。”他居然嚎啕大哭起來。

金石魚的這一通發火,似乎給偵查人員們出了口氣,就連尚軍也沒有想到金石魚今天的火氣這麽大,平時都是他提醒下屬,訊問嫌疑人時不要動手動腳的,教導別人的人,今天卻自己動起手來,也許,他今天白天受了氣,心情不好,借此發泄心中的怨氣?尚軍覺得有點奇怪,但也找不出原因。

現場似乎變得窘迫起來。

見大家都驚訝的看著他,金石魚似乎更加窘迫了,剛才的出手,確實不符合他局長的身份,“唐恒發”一邊哭,一邊將頭往麵前的桌麵上撞,為了打破現場的尷尬,尚軍走到金石魚的身邊小聲說:“金局,要不,先停一下,夜裏再審?”

金石魚想了想,讚同道:“也好,先給他個下馬威,免得他死活不怕。”看金石魚的表情,似乎還在給自己剛才的衝動在找理由。

尚軍向熊奇擺擺手:“先把他帶下去。”

說完,跟著金石魚走出了房間,來到訊問“唐恒遠”的訊問室,金石魚推開門,朝裏探了一下頭,張揚和金軍虎領會的走了出來,“怎麽樣?”金石魚問。

金軍虎搖搖頭:“這小仔賊得很,死活不開口。”

“我們這邊也一樣,要不,先停下來,夜裏再審,看來這兩個人是兩塊老牛肉,硬的很,要有心理準備。”金石魚領教道。

“我真想給他幾拳!”金軍虎氣得牙齒咬得嘎巴直響。

“呃——?”金石魚衝金軍虎擺擺手,“不能衝動。我剛才就是衝動了,現在想來還真有點後悔,出了事不得了。”

接著又對尚軍和金軍虎指示道:“這樣,我和張大就先走了,你們就按照計劃進行,不要急,今天先讓他們緊張起來,明天繼續審,夜裏決不能讓他們睡覺,要從心裏上、精神上、肉體上拖垮他們,我相信這倆個小仔堅持不了多久的。”

金石魚說這話時臉上不免還有些剛才忍不住出手的尷尬,眾人似乎理解他此刻的心裏,也希望他早點離開。

就這樣,金石魚和張揚就提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