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番外之娃娃親(上)

春日的午後,陽光照在綠油油的草地上,溫暖到有些許灼熱的感覺。

有風吹過,帶著青草和花朵的芬芳。

這是薔薇花開的季節,長長的籬笆上爬滿了粉紅與嫩黃的薔薇。

藍天白雲下的綠壁雲瑰,讓人覺得清新可愛,又嬌豔欲滴。

莊遠坐在香樟樹下的木桌旁,喝著沒有任何味道的白開水,呆呆看著遠處的雲。

風漸漸大了起來,似乎不懂憐香惜玉,吹的薔薇花瓣如落雨般四處飄散。甚至有幾片落到了莊遠的白瓷茶杯裏。

雲也被風吹散了。原本莊遠一直覺得像玫瑰花的那朵雲,最後化成了幾縷如絲的雲彩。

人生也是這樣吧,莊遠歎息著想。原本以為是一朵美麗的玫瑰,最後,不知是哪裏牽扯著的力量,讓這玫瑰消散成霧氣般的迷茫。

木桌上放著一小筐紅紅的喜蛋,葉子航特意為他送來的。

那家夥是在故意炫耀吧?炫耀方靜言為他生了個可愛的女兒?

幼稚!莊遠拿起一顆蛋恨恨地瞪著,雖然他確實被這紅蛋刺激到了。

剝開胭紅的蛋殼,莊遠咬了口白嫩如玉的蛋白。

作為賀禮,他回贈了葉子航幾張叫做產權和契約的破紙片。

一幢圍繞在青山綠水之間的美麗別墅。

他給幹女兒的出生賀禮。

蘇圓圓竟然說他小氣!她還想他怎麽樣?把莊氏都送出去?

好吧,莊氏若真是那麽容易就能送出去的東西,他早就扔掉千百次了。

完全是束縛,對他生命與人生的束縛,莊遠悲慘地搖著頭想。

柳筐裏的紅蛋突然詭異地動了一下。莊遠愣了一秒,以為是自己年紀大了,眼睛已經提前開始老花。可是,緊接著出現在紅蛋上,如蔥管般纖細柔嫩的手指,讓他立刻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曲蝴蝶!”莊遠一把揪往偷紅蛋的手,用惡狠狠地語氣說:“你給我出來!”

那手指在莊遠掌心裏拚命掙紮著想要逃脫,最後手腕出已經被磨的微微紅腫了起來。

莊遠看著那由白變紅的細細手腕,本想狠心用力將那家夥從桌子下麵給拎出來,終究沒下的了狠手。他一鬆手,那握了紅雞蛋的手立刻就縮的無影無蹤。

莊遠又好氣又好笑,他從木椅上站起身,走到桌邊慢慢蹲下。

嬌憨可愛的少女盤腿坐在木桌下,正捧著紅腫的手腕吹氣,可能是忍痛忍的太厲害,大大的眼睛裏盈滿了淡淡藍色的淚水。即便是這樣,她依然不忘用另一隻手揉搓著雞蛋,試圖將蛋殼給揉下來。

“曲蝴蝶!你為什麽躲在桌子下麵?”莊遠將頭鑽過桌子肚裏試圖與她溝通。

“。。。。不關你事。。。。”曲蝴蝶嘟著嘴,將終於剝掉一半蛋殼的雞蛋塞進嘴裏。

莊遠一揚眉,捉住她的腳踝就把她從桌子下麵硬拉了出來。

“啊~~救命啊!殺人啦!”曲蝴蝶一邊亂蹬亂踢,一邊大叫。

“誰要殺你?你想把你爺爺吵醒嗎?”莊遠伸手捂住她的嘴,驚恐地四處張望。

聽到爺爺兩個字,曲蝴蝶立刻安靜了下來。

“唉。。。。”莊遠長歎了口氣,鬆開手在她身邊坐下。

“是誰那麽無聊,竟然發明了娃娃親這種東西!”莊遠望著身邊正努力將雞蛋咽下的少女,拚命詛咒那個第一個想出娃娃親的人。

大約在他七歲那年,對童年已經有了很鮮明的記憶。有一天,爺爺帶他去了很遠的地方。真的很遠,他趴在爺爺懷裏睡了好幾覺,做了好幾個跟跌臂阿童木一起飛到天上去的美夢,才到了那裏。

後來的事,有些他記不太清了,隻記得那是個很大很熱鬧的宅子,裏麵來來往往全是人。他在廳裏坐的無聊,想到院子裏去玩,便趁爺爺不注意時溜了出去。

院子很大,裏麵有很美的花園。他在花園裏打滾,捉蚱蜢,逮蜻蜓,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玩著玩著,覺得很渴,便摘了一朵玫瑰放進嘴裏。才咬了兩口,他立刻就跳著腳用力吐了出來。又澀又苦!一點兒也不好吃!他把玫瑰扔在了泥地上,騙人的壞花!明明長的那麽漂亮可口,其實卻難吃的要命!正猶豫著要不要回屋裏討水喝,一個搖搖晃晃的小人兒掛著奶瓶走進了花園裏的一叢黃色菖蒲中。

那奶瓶裏亮晶晶的****了七歲的他。他也跑進了那叢鵝黃色的菖蒲叢裏,小娃娃抱著一株綻放的花朵咧著嘴對他笑。

“抱。。。抱抱。。。”小娃娃對他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臂,他卻隻看見她胸前那個畫著米老鼠的奶瓶。

小娃娃呆呆地看他搶過自己胸前的奶瓶大喝特喝,直到奶瓶露出透明的底,從他嘴裏發出**被吸光時特有的嚕嚕聲,小娃娃黑水銀般的眼睛輕輕眨了眨,而後使勁一彎,張大了粉紅色的小嘴嘶聲嘶力竭地哭了起來。

他至今都覺得很奇怪,那麽小小的人兒,那麽小小的嘴,卻可以哭出那麽驚天地泣鬼神的聲音來,以至於把一屋子的人都引到了花園裏。

他用袖子抹了抹嘴角,企圖掩蓋那偷喝的惡行。又抱住小娃娃,摸著她的臉,恨不能把她的嘴給捏起來,讓她再也發不出噪音。

大人們卻帶著笑,帶著說不出的曖昧神情望著花園裏的他們。

爺爺會不會打他?或是罰他不許吃晚飯?

“這才剛定了親,兩個小家夥就抱在了一起,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一個洪亮的笑聲在人群中響雷般炸開。

“哈哈!老曲!看來咱們這親定的沒錯!”這次是爺爺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愉快的聲音。

可笑當時的他還在為逃過一劫而傻樂,卻不知自己落入了一個大人們設計的可怕圈套裏。

“唉。。。。”曲蝴蝶好不容易把雞蛋給吞了下去,也長長歎息了一聲。

“你歎什麽氣?”莊遠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被強逼娶你的人是我啊!”

“我才不要嫁給你咧!”少女皺著鼻子用力回瞪莊遠,“大叔~~~~~!”

“什麽?竟敢說我是大叔!”莊遠被打擊的眼前一黑,想他二十七歲的如花妙齡,倒追他的女孩子可以排到長江那頭的星宿海去!這小丫頭竟然叫他大叔??!!

“別忘了,你大哥可比我要大好幾歲!”莊遠舉著手指,義正言辭地糾正曲蝴蝶。

“哼~~~~我大哥玉樹臨風,瀟灑如仙,豈是你這個凡夫俗子可比!”曲蝴蝶長的嬌憨可愛,聲音也圓圓潤潤,猶如十來歲稚子般充滿童意。

“你!!”莊遠被她氣的一拳打在草地上,捶死了兩隻無辜的小螞蟻。“算了,懶得和你這精神年齡偏低的小丫頭計較!言歸正傳,你爺爺怎麽又帶著你來了?難道他還沒放棄?”

曲蝴蝶柳葉般柔軟的兩彎淡眉一下子愁地擰在了一起,她努著粉紅色的嘴唇,吃吃地說:“。。。是。。是啊!!爺爺。。。爺爺說這次不許我再賴了。。。還要。。。還要讓我住到你房間裏去。。。。”

“什麽?。。。”莊遠臉部肌肉狠狠地抽搐了兩下,“住。。。住我房間裏去?”

“嗯。。。莊伯伯也這麽說!他說在法律上我已經是你妻子了,就必需住到你房間裏!”曲蝴蝶垂著頭憂慮地說,“我不要啦!!我不喜歡和別人一起睡,我隻和小熊威尼睡!”

莊遠眼前再次一黑,這次是一大黑,咕咚~~他仰麵倒在了草地上。

春天的風好溫暖啊。。。溫暖的讓他想用雞蛋把自己給撞死。

春天的花好芬芳啊。。。芬芳的讓他想用白開水把自己給淹死。

“葉子航!!!!都是你害的我!!”莊遠對天怒吼!看著天邊一朵很像葉子航的雲朵,恨不能把那雲給撕的粉碎。

若幹年前,莊氏旗下的地產公司有一筆土地出讓生意漏繳了幾百萬的土地增值稅。很多年過去了,因為和稅務保持了相當良好的關係,這件事漸漸已經被大家遺忘。就在所有人準備徹底忘了這件事的時候,莊氏新換的專管員——克盡職守的方靜言同誌,在整理企業資料時,竟然把這陳年舊事又給翻了出來。正好稅務係統大換血,新來的局長相當重視此事,把這事當作他上任後的一樁大案重案,嚴令狠查到底。莊氏並沒把區區一個小專管員和一個分局局長放在眼裏,以為還和以前一樣,隨便動動手指就可以搞定。誰知道,最後竟然鬧到被檢查院立案審查,還被起訴到法院。

那位起訴莊氏的檢查官,就是葉子航。

盡管漏稅這件事發生在莊遠還在英國念書的時候,被起訴時,卻是他做了這間公司的法人代表。

官司輸的一塌糊塗不說,最後回家還要被老爸問罪,說他沒把事情處理好,高估了他的能力,痛心疾首等等。。。。

被罵的麻木的莊遠最後問老爸,到底要他怎麽樣?他老爸一個結都不打地說,和曲蝴蝶領結婚證就原諒他!

也許是太麻木了,他竟然點了點頭。

領結婚證那天,他愁眉苦臉,一臉烏雲。被曲八爺爺死拖硬拽去民政局的曲蝴蝶也是哭的死去活來。中途曲蝴蝶還裝死過兩次。不過,一切都是徒勞。民政局的人早被買通,大紅證書還是蓋著鮮紅的印章辦了出來。

接下來是逼兩人辦結婚儀式,兩人當然是千般抵賴,萬般不從。

曲、莊兩家都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如果兩個孩子在婚禮上鬧起來,兩家家長都丟不起那個人。隻得暫時放棄舉行婚禮的打算。曲蝴蝶被強留在莊家做兒媳婦,雖然她還是管莊遠老爸叫莊伯伯。

而後,曲蝴蝶逃回H市的家,再不斷被遣送回來,再逃,再送。。。。一直循環到今天,這出遊戲還在繼續。

現在,曲八老爺子又想到了新招,竟然要逼兩人住在一起!

莊遠咬牙切齒地想,哼!住一起就會有結果嗎?不喜歡的人就算睡在身邊也和稻草人沒什麽兩樣!幼稚!

這是補給你的生日禮物哦!嗬嗬,生日快樂!!雖然晚了點,但仍是我最真摯的心情哦!

小淩,在你一再要求下,我決定寫番外...不然覺得好愧對大家...

雖然不是小葉和小方的婚禮(關於描寫婚禮的才華,我已經在采采身上用光了..),希望大家也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