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智取地
52.智取地圖
“地圖冊？有，我弟弟說的，他在韓國戶部尚書家當仆人的時候見過，我明天過江去找他。.”
“等您兒子傷勢好點再說吧。”
“不，大人，您說的是，我們的血不能再流了。我們韓民苦啊，我也想回國謀生，可是在韓國的親友受日本人欺負，到中國我們還受日本人欺負嗎？”
吳祿貞拉住老人的手連連道謝：“你能去弄來地圖太好了，那我派一個得力的幹將與您同行。”
“請大人多多關照！”一個頭上頂著水罐的姑娘款款走來，帶著羞澀，微微曲膝，一張圓臉帶著酒窩，這是淑子無疑了。果然，屋裏的趕緊跑出來接她的水罐。多好的一對！吳祿貞上馬還揚手對他們說：“結婚要通知我啊！”
本來是原告，不知怎麽的變成了被告。本來接受告狀的是韓國官員，不知怎麽的，審問他們卻是日本法官，兄弟倆跪在大堂上簌簌發抖，心中暗暗罵那個中國人。
樸尚書死後，兩個不爭氣的兒子很快把家產敗光了，仆人也驅散了，兄弟也分家了，日子越來越難過。這天，大公子正盤算還賣點什麽過年用，過去的老家人領來個中國官員：“這是從我兄弟居住的間島來的藍大人，特來拜望公子的。”
柏文蔚雖然穿著日本長袍，也帶著幾分威武之氣，他遞上一匹白緞，說：“在下早年到韓國，曾經得到尚書大人的資助，而今正要答謝，令堂卻仙逝了，途經此地，隻有來看看他的兒孫了。”
聽他居然能說韓語，大公子相信了，一摸軟緞，光滑細膩，一定能賣好多錢，年貨有下落了。他心中暗喜，擠出幾滴眼淚：“謝謝先生。先父在世，也曾提及藍大人的，說您……”
既然雙方都在說謊，柏文蔚就一謊到底：“樸尚書待我恩重如山啊，想不到他老人家說去就去了……”他裝出幾分悲傷，假哭幾聲，又說了幾句慰問的話，這才直奔主題，“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尚書大人很難過，而今，隻想留他一點遺物作紀念，不知行不行？”
他國異姓人也想來分遺產？大公子好笑，看在那雪白的緞子份上才客氣地說：“藍大人，您看我們家徒四壁，連我們當兒子的也沒有可留著紀念的了。”
“樸尚書藏書頗豐，我隻要幾本書紀念就行了。”說著柏文蔚打開一個包袱，一堆白花花的銀子照亮了公子的眼睛，大約有好幾百兩吧！
“書嘛，是有不少，那又不值錢的，要您如此破費？”
“我也隻是盡點門生的心意，請公子為我給他老人家燒點香吧。”
“啊，給我們的香火錢，那又另當別論，我一定天天為您燒柱香給他老人家。”大公子見錢眼開，馬上收拾好銀子，領他到書房，“他的書都在這裏了，您要什麽拿什麽吧。”
柏文蔚按捺下滿心喜悅，卻裝著漫不經心的樣子左挑右檢，有點失望，隻拿了兩本不相幹的。讓公子過意不去：“太少了，您再拿幾本吧。”
“還有沒有大點的書呢？”
“有有有，”他生怕來人把銀子收回，打開了父親來往信件的另一個櫥門。
在一疊字畫中，突然發現了一本《大東輿地全圖》，柏文蔚趕緊抽出：“啊，這本也要了吧，給子弟上上曆史地理課還可以。”
樸公子還有點內疚：“拿去拿去，這於我們又沒什麽用處。您再多拿幾本也沒關係的。”
“那……有關鍾城、會寧等地的資料書有沒有？我還能另外付錢的。”
“有有有，我弟弟家還有，我找找，你兩天後再來拿吧！”
已經有了最重要的資料了，柏文蔚趕緊離去。大公子當天就趕到弟弟家找書。二公子也是個不學無術的浪**子，見哥哥來找書，沒好氣地說：“飯都沒得吃，還讀什麽書？”
“父親留下的書也給你一部分的呀，放哪裏去了？”
“那些書啊，早當了引火紙、大便紙了！”
哥哥急了：“你再找找看，隻要有關於會寧、鍾城等地曆史地理介紹的書，你就有錢用了。我那裏就一本地圖冊就賣了三百兩銀子哩。”
弟弟一聽不依了：“好啊，當初你給自己留下好書，就給我不值錢的破書，賣這麽多錢，最少你要給我一百兩銀子！”
大公子哪裏肯給錢？兩人爭爭吵吵、拉拉扯扯到了官府。日本早已是韓國的統治國，哪裏沒有他們的太上皇？聽說一本地圖賣了三百兩，鷹犬鼻子們立即發現大有文章，法學博士筱田治策親自趕回來審理此案。見兩個尚書之子蜷在廳下啼哭，鄙視貴族子弟如此貪財忘義，厲聲問道：“你們可知犯了何罪？”
弟弟趕緊認錯：“奴才不該見利忘義，傷了兄弟和氣。”
“哼！”筱田治策桌子一拍，眼鏡後的冷光直逼大公子，“你們是裏通外國，當了叛國的罪人！”
“沒有啊，我們什麽也沒說啊！”哥哥早被打得遍體遴傷，一直稀裏糊塗，更莫名其妙。
“還沒有？明明知道我們我們為間島之事正與中國交涉，你們卻為他們提供材料……”
哥哥還嘴硬：“那是我們韓國地圖，對他們有什麽用？”
“還想狡辯？”筱田治策不便明說，《大東輿地全圖》正是以圖們江為中、韓兩國國界的，這無疑給中國提供了鐵證。想到這裏更氣，“我們為保護你們韓民才出兵間島的，你們卻為談判製造障礙，分明將土地拱手於人！你們簡直就是勾結清國密探的罪人，死有餘辜！等我們抓到清朝派來的奸細再處決你們！快告訴我，他姓什麽？”
“姓藍，小的隻叫他藍大人。”
“住哪裏？”
兩兄弟哪裏知道，大哥隻好胡亂說幾個旅店名字。筱田治策早已經派人到處搜索開了。柏文蔚等了兩天，打算去樸家看看，是否弟弟送去什麽值得利用的書。遠遠的見那宅子前後空****的，過路行人都繞著走。情況不妙，他趕緊退回，離住處不遠，就遇見兩個日本憲兵，他們正從自己住的旅館出來，躲閃不及，他幹脆站住看手表。憲兵端著刺刀步步逼近，即使要跑他也沒有退路了，幹脆沒看見他們似的，左看右看自己手腕，似乎手表壞了，再甩幾下，那手卻握成拳頭，準備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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