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搞得很清楚!”不知哪裏來的地氣,原本站都站不穩的她噌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算我發瘋好不好!我要發瘋也是你逼的!”

裘連翊瞪圓了眼,幾乎要吃人。

火氣上來,她也不怕了,挺胸將自己的臉送上去,與他對瞪,“別以為長著一雙眼就可以胡亂瞪人,也別以為我一輩子都會受你的壓迫!告訴你,我林夢夢離了你,照樣活得好好的!我以後一定找個比你帥的,比你年輕的,才不要你這種老大叔!”

她這些話沒頭沒尾的,最後竟罵自己老大叔,裘連翊算是給她震到了,繃實了表情,好一會兒才擰出字來,“你想離開我?”

“就要離開你,怎麽地!”心裏頭憋著的東西這會兒都湧了出來,委屈、傷感、難堪……她越發控製不住脾氣,句句都衝著他吼。

“林夢夢!”他斷喝。眼前的林夢夢簡單反常得緊,分明自己做錯了事,還敢向他吼。翻天了不成!

“裘連翊!”林夢夢也吼一聲回來,完全視他的氣勢於無物。那股子無法控製的奴性更是消散到了九宵雲外。兩人眼瞪眼站了一會兒,林夢夢走過去直接撞開他的臂就往外走。走到櫃子前翻自己原來的衣服。

“誰稀罕你,誰稀罕!就是個垃圾,混蛋!我現在就走,永遠永遠都不會回來!永遠都不要見這種惡心的人!”

胡亂地套上衣服,又把箱子取出來,上次打包的東西並沒有放回去,拉著箱子就可以走人。醉加上真怒,也顧不得自己的樣子有多狼狽,扯著就走。她這副半點不願多留的樣子隻惹得裘連翊的氣火一陣陣往上飆,他再次上來,扯起她的箱子狠狠摔了出去。呯的撞擊聲傳來,箱子撞開,裏麵的東西都飛了出去。

林夢夢紅眼看著掉落的東西,火氣越盛,人也越倔強,也不管箱子,什麽都不拿,往門口去。

裘連翊將她扯了回去,甩在**。她要爬起來,他撲過去將她壓在**,三兩下將才穿好的衣服撕個粉碎。

“裘連翊,你個混蛋!”她奮力掙紮,去捶打他。他的身體堅如鋼鐵,捶痛的隻是她自己的手。他極不客氣地深入,無任何前兆,林夢夢痛得啊地叫出聲來。

他並不是個容易激動的人,但今晚看到她對那個男人的依戀,聽著她一個勁地說要離開這裏,便失去了理智。他控製了她的雙手,一下下地狠著勁兒,不怕把她弄死。吐出來的話更是沉冷,“林夢夢,這輩子別想離開我,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這鬼字隻會提醒她曾經死去的那七個女人,她越發委屈,唔唔地哭了起來,“裘連翊你混蛋!克死了七個女人也就算了,還要連我也一起弄死!她貝莎是人,我也是人啊!你疼她,天天給她送櫻花,討她歡心是你的事,幹嘛扯到我身上,給我送那破花!我告訴你,就算我林夢夢這輩子隻能自己給自己折紙花,也不稀罕那惡心東西!”

裘連翊原本心裏窩著火,隻想懲罰她,此時聽她這話裏有別的意思,一時停下動作,去看她,“什麽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林夢夢哭得眼睛鼻頭都紅通通的,唇瓣兒咬著,那個可憐。聽他問,迷蒙著淚眼來瞪他,“難道我說錯了嗎?你不娶貝莎就是怕把她克死了,她傷害了你,離開了你,你都舍不得動她一根汗毛。你送我櫻花什麽意思?還不就是她喜歡?”

“誰告訴你的這些?”他的表情沉得十分難看,低問。

林夢夢不肯回答,隻堵他,“你敢說你以前送她的不是櫻花?”

他被堵得一滯,片刻才出聲,“送你櫻花是……”

“我不要聽,不要聽!”林夢夢捂起了耳朵,反應極為強烈,腦袋也晃個不停。她才不要聽他對貝莎有多懷念,對自己有多敷衍,敷衍到找隨手拿貝莎喜歡的花送給她。

裘連翊來扳她的手,“林夢夢,你聽我把話說完!”

“我不要聽!”她把頭偏在一邊,不肯配合,“要看的都看到了,何必再講出來!我已經夠難堪了,不想連最後的自尊都沒有!”

“你看到了什麽?”他扳回了她的臉,逼著她與自己相對,要揪根追底。他的追問隻讓她覺得諷刺,也不隱瞞,“看到你們接吻了,就在德雷克醫院門外!”

他沉了一下眉,臉龐抽了一下。這一抽,抽痛了林夢夢的心,她閉了眼睛,“你要跟貝莎好是你的權力,我沒辦法阻止,但也請尊重一下我。我是個人,不是你的下屬奴隸暖床工具,請你用正式的方式跟我攤牌,把我送回去。我林夢夢不是不要臉的人,不會死纏著誰不放,就算這輩子會痛苦到死,也不會再跟你見麵!”

“你真的舍得?”他恢複了表情,再問話時唇上帶了一絲玩味。

林夢夢咬緊了唇不肯答,大眼裏無聲滾著淚花,這樣子,哪裏能叫舍得。她的表情終於全盤彌補了他豁開的那道口子,既而鬆開了臉上的繃緊,聲音溫柔許多,“林夢夢,我現在就向你攤牌。”

“不用了!”她的眼睛閉得愈緊,小臉繃成了一團,流露出了痛苦表情。真正等到他肯攤牌的時候,她卻沒勇氣了。她承認自己是膽小鬼,很膽小很膽小的膽小鬼!

“你能這麽對我,無非恃著我愛你!我不要愛你了,永遠都不要了。”眼淚,嘩嘩地滾著,她覺得難過極了。

裘連翊的大拇指滑到她的臉龐上,希冀可以撫平她的痛苦,“我們好好談談。”

“不要,不要,不要!”頭腦裏的最後一根繩繃斷,她在他身下極力地扭起了身子,再次對他又捶又推,就是不肯安靜下來。看著像發狂的貓一般的女人,裘連翊知道話題沒辦法進行下去,幹脆身一壓,再次深入,“看來,你的精力太旺盛了,不如先泄了再說!”

林夢夢哪裏肯配合,抓著東西就往他身上招呼,每每被他抽走。臥室裏,發出劈劈呯呯的聲音,好不熱鬧。不知過了多久,力氣終於用光,林夢夢軟軟地昏睡在他身下。

裘連翊終於停下動作,低頭去看她。她的一張小臉因為用力過度而變得白白的,汗水浸透,發絲都能擰出水來。睡著後的她不再露出尖利的爪牙,整個人都柔和起來,像個無害的嬰兒。

反觀他自己,肩上,臂上,多處留下了她的齒印。不是避不開,隻是疼寵著她,想給她一個發泄怒火的方式。

床單擰成了一團,皺皺巴巴地縮在林夢夢身下,水和汗以及特殊的**混合物染在上麵,已經不能再睡。他打電話讓管家上來更換被單,自己給林夢夢裹了毛毯抱著她進了浴室。管家就在門口,因為聽到房裏的聲音,擔心發生什麽事,早就上來了。推門看到滿室狼狽,到處是摔碎的杯子和七七八八的物品,眉頭擰了幾擰,到底沒有說什麽,隻讓傭人快速收拾。

浴室裏,裘連翊將清水澆在林夢夢身上,洗去她滿身的汗漬。林夢夢的眼睛腫起,因為哭得太狠,眼皮露出明顯的靜脈血管,紫紫的,一根一根,便顯得整個人又可憐兮兮起來。他壓唇,在她的眼皮上碰了碰,眸底染著微微的疼痛,晚上因為看到她與別人在一起的怒氣此時早已消散。

兩人清洗一新出來時,房間已經清理幹淨,**的被子也都換過一茬。裘連翊沒有急著將她往**放,隻是用浴巾將她裹了,然後取出吹風筒給她吹頭發。吹風筒的噪音極小,根本不會影響到她的睡眠,吹出來的風也不強烈,不會有不舒適感。他的指穿插在她柔軟的發間,動作顯得生疏卻極為認真。給她做這些事時,他的目光始終柔軟,唇微微彎著,像對待最珍貴的寶貝。

風筒的烘幹效果極好,隻幾分鍾就將頭發吹幹了,他這才將她放到**,蓋好被子。

他沒有上床,而是披了件睡衣,推門下了樓。樓下,管家還在,打著哈欠準備退回去,看到他,又站直,躬身而立。

他走下來,停在管家麵前,“白天有誰來過?”

管家自知什麽都瞞不過,隻能如實回應,“貝莎小姐。”他沒有再說什麽,目光擰在依然擺在客廳裏的那束巨大的櫻花上麵。

管家猜不透他的想法,上一步,低呼,“老板……”

他擺了下手,“你應該知道我的性格,是絕不會依靠一個女人達成什麽目的的,以後這種想法不要有!”

被猜透了心事,管家尷尬地扯了扯臉,卻還是免不得出聲,“老板,現在情況混雜,您需要的是一個更堅實的後台,少夫人應該能理解您的處境。”

不悅的目光射來,瞪了一眼管家。管家還想說下去,卻被他這目光釘住,最後隻能垂首默默閉了嘴。

林夢夢磨了磨小臉,感覺到了臉下鬆軟的觸感,往裏縮了縮。雖然還沒醒來,卻總覺得有強烈的光線罩著自己,她迎著那光睜開了眼。

麵前,側躺著裘連翊。他用一隻臂撐了身體,被子滑落,露出一身緊繃有型的肌肉。被子落在腰際,漂亮的人魚線沒入,無端讓人想入非非。他此時正以俯視之勢看著自己,她感覺到的強烈光束正來自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