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險境求生?

在戰場上,戰友,就是你生命最大的倚仗。個人再如何勇武,也無法在萬千大軍的圍困中保全性命。

在穿越之前,兄弟就是秦城在街頭火拚中最大的倚仗。而現在,則是這些和他一起浴血-拚殺的同袍!

秦城、董褚、伍大亮,這三個同什的戍卒,此刻被戰場形勢牢牢的綁在了一起,還有三個十八什的戍卒,也漸漸從周圍匯集過來,六人隱隱形成了相互照應之勢,如此一來,要在這戰場上殺敵自保也方便的多了。

“你們快看,黃旗!”伍大亮不愧是戰場老兵,在秦城等人在埋頭拚殺的時候,眼尖的看到了生麽。

秦城和董褚收身回來,順著伍大亮指引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了讓他們心中一緊的一幕。

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輛報廢的戰車邊,一個手持黃旗的漢軍騎兵,已經被數個匈奴騎兵隱隱包圍住,此刻,他在兩個漢軍騎兵的掩護下,拚命護著手中的黃旗。不過,看樣子那兩個漢軍騎兵像是堅持不了多久了,而那些個匈奴騎兵仿佛看準了這麵黃旗,正在奮力拚殺,想要將其奪取!

黃旗,又名黃牙旗,為軍中主帥立旗,乃是戰場上所有士兵的精神寄托。一旦黃旗倒下或者被奪,也就意味著軍隊麵臨崩潰!

此時,黃旗已是危機重重。

“董褚,大亮,為我開道!”秦城大喝一聲,身形已經快速朝著那輛報廢的戰車衝了過去!

“諾!”董褚等人答應一聲,瘋也似的揮舞著手中的長戟或長刀,不要命的護在秦城周圍。

軍旗,軍之魂。沒有那個將士不重視!

秦城剛衝出沒幾步,便被一個匈奴騎兵百夫長驅馬擋在了正前方,顯然,這個匈奴騎兵也看出了秦城是奔著軍旗而去。

也正是因為這樣,那些想要靠近軍旗護住軍旗的漢軍將士才不能達到目的。

秦城隻看見眼前驀地出現了一匹異常高大的戰馬,接著一股寒氣便從頭頂上方傳下來!

來不及多做思考,秦城沒有放慢速度,而是雙腿一跪,身體往後一仰,借助巨大的衝力,幾乎是貼著地麵從那匹匈從戰馬的肚下滑了過去!

在滑過馬肚之後,秦城左手用力一拍地麵,身體直起,同時右手中的長刀在馬肚上狠狠一帶,帶出一道深深的血槽!

那馬背秦城一刀劃開肚子,腸子和著鮮血立即流了一地,身體也無力的倒下!

顧不上這個匈奴百夫長,秦城繼續奔向戰車!

那匈奴百夫長從馬背上一躍而起,惱怒的大罵一聲,就要追著秦城而去。不曾想剛一轉身,腦袋就飛了起來!原來是緊跟著秦城而來的董褚,趁他不注意,從背後一刀滑過了他的脖子!

兩個護著軍旗的漢軍騎兵已經被被圍過來的匈奴騎兵斬落馬下,已經渾身是傷的持旗戍卒,在最後用軍旗前的尖頭戳下一個匈奴騎兵後,後背被一個匈奴千夫長開了槽,鮮血一下子噴向空中!

這名持旗戍卒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將手中的軍旗橫向後一掃,不料被那匈奴千夫長一把抓住。而此時,一個飛馬而至的匈奴騎兵一刀砍下了持旗士兵的腦袋!

當這名持旗士兵的腦袋飛向空中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矯健的身影!

秦城飛奔上戰車,雙腳在戰車上重重一踏,身體便從戰車頂部飛射出去!

如同大鵬展翅的秦城,手中的長刀劃過一道殘忍的弧線,用力重重斬下,好不容易奪得軍旗的匈奴千夫長感覺到異常,抬頭一看,卻隻能看見刺眼的陽光下,一道黑影從他頭頂掠過,而一道亮光一閃,向他斬來!

視線一時有些模糊的千夫長,下意識抬刀去擋。

半空中的秦城,長刀從匈奴千夫長的長刀上滑過,刀鋒一閃,這個匈奴千夫長的腦袋便被斬下一半,腦漿和血液一下子噴了出來!

身體軌跡並沒有就此停止的秦城,右腳一蹬,將那匈奴千夫長身旁的一個匈奴騎兵踢下馬,身體順勢落到馬上。雙腳在馬肚上狠狠一拍,戰馬一聲嘶鳴飛奔出去。

秦城左手一把從已經死去即將倒下馬的匈奴千夫長手中奪過軍旗,突圍而去!

飛奔而去的秦城沒有看到的是,在那匈奴千夫長倒下的地方,一個戴著漢軍軍帽的漢軍無屍頭顱,在看到秦城奪過軍旗之後,原本睜得大大的眼睛,悄然合上。一滴淚水,從剛剛閉上的眼中流出,與那張布滿鮮血的臉龐混為一體。

“將軍,軍旗無恙!”身先士卒的李廣,剛剛斬落一個匈奴騎兵,便聽見自己身邊的親兵隊正喊道。轉頭一看,隻見軍旗在一名渾身是血的青年戍卒手中緊緊握著,而這名青年在身邊幾個漢軍騎兵的護衛下,已經突出了匈奴騎兵的包圍圈!

“好!此子勇哉,當為此戰大功!”李廣忍不住心中一熱,大聲道。

顧不得看清這個勇哉的戍卒長什麽模樣,李廣又投身到戰鬥之中。

近五千漢軍將士,在這塊廣袤的戰場上,與四千餘匈奴騎兵展開了殊死搏鬥。由於李廣戰術運用得當,這場戰爭並沒有出現漢軍不敵的常態。但是,也僅此而已,這場戰鬥同樣沒有出現漢軍將士將匈奴騎兵包圍重創或者全殲的局麵。雖然漢軍騎兵隊匈奴騎兵形成了包圍之勢,但是很快,彪悍的匈奴騎兵便於漢軍將士鏖戰在了一起。

到現在,已經是徹徹底底的混戰了。這場戰鬥,隻怕隻能是兩敗俱傷的局麵了。

即便如此,以相同的兵力,和匈奴騎兵鏖戰的不分勝負,這對隻有近兩千騎兵的漢軍將士而言,已經是非常傲人的戰績了。

隻不過,正在舍生奮戰的漢軍將士們,並沒有意識到,這種良好的局麵,本來是不應該出現的。

因為,匈奴騎兵在這場戰鬥中的表現,太反常了。

戰鬥從開始到現在,已經持續了兩刻鍾左右,而雙方的軍隊,除了漢軍中的輕步兵在後壓陣外,已經完全混戰在一起了。

這注定是一場兩敗俱傷的戰鬥麽?

答案很快揭曉。

因為,漢軍軍陣後方,沉悶的號角聲再次突兀響起。

正在率著漢軍騎兵在匈奴騎兵陣營中奮力拚殺的李廣,聽聞這陣號角聲,臉色唰的一下子就白了!

“將軍,是敵襲!怎麽會有敵襲?”跟隨在李廣身邊擔負保衛任務的親兵隊正,臉色也跟著蒼白了。作為一個老兵,他非常明白在這種情況下,軍陣後方遇襲是一種什麽樣的局麵!

“傳令,收兵!騎兵斷後!全軍退回老鷹口!”李廣的視線被阻斷,自然不能看清軍陣後方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僅僅聽聞號角聲,他也知道軍陣後方麵臨情況的嚴峻程度,作為一名身經百戰的將軍,李廣很快下達了作戰指令。

“諾!”親兵隊正立即執行命令,沒有二話。

在作為戰場的葫蘆肚地形中,那條幾乎垂直著貫穿葫蘆肚中線驛道的驛道分支上,此時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排成一條粗線的匈奴騎兵,正“嗷嗷”叫著衝向漢軍軍陣後方,人數不下四五千!

他們來的方向,正是多喀!

那是上穀副將李息帶兵迎擊的匈奴騎兵方向!

這些匈奴騎兵,本應該正在和李息率領的漢軍戰鬥,但是現在,他們竟然出其不意的出現在這個戰場!

在這群騎兵最前麵的隊列中間,一個身披皮甲,留有胡茬的中年漢子異常醒目。這個漢子生著有些黝黑的皮膚,全身透露出一股彪悍之氣,雙目炯炯有神。難得的是,在匈奴人的隊伍裏,這個漢子竟然五行中有一股貴族之氣。

不消說,此人便是這群匈奴騎兵的頭領。

“左骨都侯,你帶人突入漢軍後陣,守住山口,不得放一個漢軍經過!”頭領向身邊一個渾身充滿精武之氣的匈奴騎兵將領命令道。

“領命!”左骨都侯領了命,帶著一群匈奴騎兵去了。

左骨都侯走了之後,頭領這才拔出長刀,對著前方的漢軍軍陣大聲吼道:

“勇士們,給我殺!殺了李廣!突入乾桑!漢人的女人、錢財、牲畜,都是我們的!”

“嗷嗷~~”

剩餘的匈奴騎兵接到指令,全部狼叫了奔向前方不遠處的漢軍將士!

……

分布在戰場各處的漢軍將士,不論是親兵還是步兵,都開始了收縮,後撤!

但是進攻容易,要撤退卻很難,尤其是當雙方在混戰在一起沒有分出勝負的時候。

不過好在李廣帶著全部騎兵在斷後,才使得情況稍微好點兒。不過,當那條驛道分支上的匈奴騎兵突進來之後,李廣便不得不再次將已經所剩不多的近千騎兵分為兩部,一部斷後,一部去阻擊那些匈奴騎兵,唯有如此,才能為步兵贏得撤退的機會,否則,一旦陣型混亂之後,步兵對上騎兵,隻能是任人宰割的對象!

然而,事到如今,這幾千漢軍將士還能突圍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