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群魔鬼神驚

劍**群魔鬼神驚

“小葉子!”浩然揮舞長劍,滿腹柔情的叫了一聲道:“可準備好了?”

“嗯。”葉菀翎頷首微笑。

浩然再無牽掛,一手將寶劍橫在胸前,一手直伸出去,步履蹣跚開來,似醉非醉,灑脫超群,淩亂中又處處顯示著章法,口中念念有詞道:“三杯拂劍舞秋月。”說著手上加勁,長劍直劈而下。

葉菀翎登時會意,嬌叱一聲,送劍而出,快似晴空閃電,眼中也似略含醉意,口中吟道:“忽然高詠涕泗漣。”

這詩歌乃是詩仙李白的《玉壺吟》中兩句,全詩鬱勃不平之氣息躍然紙上,詩仙壯誌未酬,卻橫遭汙蔑。隻得借酒消愁,三杯濁酒入腸,頓時悲從胸來,拔劍而起,初時是對著秋月,揮劍而舞,忽又高聲吟詠,越到後來,胸中越是壓抑,最後眼淚奪眶而出,涕泗漣漣。此時被浩然化用過來,以詩入劍法,信手揮來,看似亂雲浮空,隨風飄散,大江大河肆意奔騰,飛流直下,無章可循,實則是良駒奔走,馳而不軼,窮究萬變,提綱挈領,寓章於亂,大有李太白升天乘雲,放浪不羈之意。

浩然此時已是放手一搏,口中吟詩,隨意拈來,如天馬行空,任意奔馳。她與葉菀翎平日裏練劍雖多,可哪會麵麵俱到,浩然這麽隨意發揮,好多劍法都是她臨時創出,招數應腕而來,隨心所欲,層出不窮,葉菀翎見都沒見過,更何況練習?可現在,葉菀翎也不知哪來的姿xing靈異,似與浩然心有靈犀,感同身受,合二為一。隻需浩然吟出上句,她便是對答如流,毫無差池,而且能化解詩中意境,寓天地萬物於一柄長劍之中,霓裳曳廣帶,飄拂升天行,揮灑開來,也叫星辰為她暗淡,日月為她無光。

兩人你一個“鶴飛滄海”,我一招“蓬萊上行”,你“長號易水”,我“飛揚波瀾”,端的配合的天衣無縫,珠聯璧合。浩然見得如此,自然喜出望外,出劍越來越快,也越來越精密,旁人看來是亂打一通,其實這劍氣乃是她血脈所注,精氣所聚,雲舒雲卷,隨勢而發,浩然是一絲不苟,不敢有半點偏差。隻是口中吟句仍然慢慢悠悠,故意要葉菀翎聽得清楚。又打鬥片刻,浩然陡然一震,大笑三聲,一掃剛剛yin柔纏綿之態,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劍氣淩厲,招招致命,放聲歌道:“平明拂劍朝天去!”說罷劍掃萬眾,俯仰之間,真氣到處,那陣中百人立刻倒地而亡,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就絲毫動彈不得了。的55

葉菀翎見得浩然忽然發起狠來,知她已有些許不耐煩起來,卻也隻得順意攻去,把劍頭微微一偏,將內力逼到劍尖,劍法端正大氣,無人能近其身,劍鋒飄落,出手果斷剛毅,聯句道:“薄暮垂鞭醉酒歸。”口中念詩時,手下卻不放鬆,連續放倒數人。

浩然趁勢而起,淩空飄出數丈有餘,衣衫無風而動,長劍不催而發,飄逸瀟灑,伴著身後一輪明月,數縷青煙,如羽化飛升的仙子一般。周立文舉頭仰望,不由得心生讚賞,惜道:“此等人物,殺了當真可惜。”

隻這霎時間,浩然已是間不容發的連續攻出幾十招,風聲鶴唳,長劍刷刷作響,再配上浩然一句“舉動搖白日,指揮回晴天!”真是劍掃百萬師,氣動五嶽山。

葉菀翎心頭一動,舉劍躍起,倚天萬丈,似要劃破長空,直搗日月,與浩然立在一處,滿是溫柔愛憐道:“揮劍決浮雲,飛來碧雲端。”兩劍糾纏在一處,雙劍齊發,二人動作更是整齊劃一,恍若鸞鳳和鳴,更是威力無窮,隻頃刻間在二人身側築起一道萬裏長城,任他風雨雷動,這裏是安如磐石,溫馨華榮。

浩然此時心中充塞著柔情蜜意,似要爆炸開,越發得意起來,心道:“你區區一個萬獸陣,便要困到我們?端的自不量力!”她想到這裏,更是毫無顧忌,隻覺得眼前萬物慢慢消失,天地間隻是白茫茫的一片,剩下自己與葉菀翎,兩人兩劍,再無其它。忽然間,浩然騰出一隻手來,一把拉起葉菀翎,將她攬在懷中,嘻嘻笑道:“剛才忘了這兩句,現在補上。愛子臨風吹玉笛,美人向月舞羅衣。”

葉菀翎本是全力出招,哪料雙臂一緊,浩然突然攬住自己,兩人鼻尖相觸,額頭相對,近在咫尺。葉菀翎登時漲得滿臉通紅,心如鹿撞,忐忑不安,不勝嬌羞的低下頭去,又怕浩然被萬獸陣傷了,伸拳在浩然肩上輕輕一拍,輕咬齒貝,半含怨意嗔道:“你又犯傻了?現在可是……可是……”

隻在說話間,又有無數人朝二人攻來。浩然隻微微一笑,抱著葉菀翎的手卻不鬆,朗聲道:“小葉子,且看我一劍笑傲淩九州,殺他個片甲不留!”說罷身子轉了一個圈,隻單手將劍帶出,帶著吞吐萬裏山河的氣勢,重輕徐急,繽紛錯落,生動有致。那些烏合之眾哪裏是這股浩然正氣的對手?一個個隻有倒地的份。

浩然攬著葉菀翎楚腰,兩人穿梭在萬獸陣中,如彩蝶引花,清流隨波,好不自在。這哪裏是在破陣,簡直是在篩風弄月,**紅塵。葉菀翎心頭飄忽不定,閉上眼睛,感受著撲麵而來的清風,身邊環繞著無處不在的浩然的氣息,早已是心隨念動,神遊萬裏了。

便在此時,忽然撲過來十幾個惡漢,雙抓如鷹,朝浩然心口掏了過來。浩然將葉菀翎護在懷中,各個擊破,卻不料身後又有數人攻來,浩然見攻不成,便抖出輕功,換攻位防。哪知這下眾人齊齊圍住她,她脫了這邊的進攻又遇那邊的險惡,身後幾人咆哮而來,直搗浩然背心。浩然一急,縱身躲開來,卻聽得耳邊“嘶”的一聲,葉菀翎大驚道:“浩然……”

浩然也是一慌,將葉菀翎放下,隻覺背心一涼,伸手摸去,才鬆了一口氣笑道:“沒事,隻是衣服被撕破了而已,不礙事,我……哎呀,大事不妙!”

葉菀翎見浩然突然大驚失色,便順著浩然眼光看去,隻見一本破書落在遠處,被那些囧囧踐踏在地上。

周立文眼尖,也早也看見,失聲大叫道:“蠢材!一群蠢材!去搶那經書!我要那經書!”

登時,無數人一湧而上。浩然如脫韁的野馬一般,衝入獸陣,左右開弓,一個個的將那些人架開,去搶那《金剛經》。可是畢竟雙拳不敵四手,就算再加上葉菀翎全力相助,又怎能抵過?一時間拳腳亂施,混亂不堪。浩然憤然道:“罷了,反正這經書我要來也沒用,與其讓周立文得了,還不如就此毀了!”她念到此處,微微一笑,二話不說將葉菀翎從人群中拉出來,隻冷眼旁觀著。

葉菀翎惑道:“怎麽了?你不要了?”

浩然正色道:“有你平安就好了,要那沒用的東西幹什麽?”又頓了頓,笑道:“他們這麽多人去搶一本經書,不把它撕成碎片才怪呢!咱們隻管看熱鬧便是!”

果不其然,所謂兩虎相鬥,必有一傷,何況這些人各各都如猛虎惡狼一般,失了心智,隻知道聽周立文號令去搶那經書,豈有不毀之理?周立文此時才恍然大悟,一時間又是後悔又是震怒,發顛似的大喝道:“別動!你們都別動!”

眾人聞聲癡立。周立文快步躍上去。可是他快,浩然比他更快,如流星劃過,將那撕成數片的《金剛經》拾到手中,定睛一看,但見經書雖破,書皮卻是完好無損。她心中大惑,悄悄的將書皮揣入懷中,大笑道:“哈哈,周老賊,你處心積慮,到頭來就為了這一堆廢紙麽?”

周立文頹然而立,顫聲道:“廢紙?廢……紙?這《金剛經》你就,你就……把它給毀了?”

浩然實在不知道這經書到底有何獨到之處,隻將碎片朝天一撒,說道:“為這勞什子東西,你也算是機關算盡,無惡不作。罷了,你想要,我就還給你!”說罷拉起葉菀翎就要走。

周立文癡癡顛顛,疾步跑過去,一片一片的把那經書拾起來,認真的拚湊,口中念念有詞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就這麽毀了,毀了……”

葉菀翎哪裏見過父親這樣,心裏一軟,緩緩抬起步子,卻遲遲不邁,猶豫半晌,終於忍不住回過身來輕呼道:“爹爹,一部經書而已,你大可不必……”

周立文本來全身癱軟在地,聽得葉菀翎呼喚,卻忽地僵直跳起來罵道:“你這死丫頭,幫著外人麽?你是要我死啊你,好,好,你們今日誰也逃不出去!”

葉菀翎心中猶如大錘猛掄,緊閉雙目,渾身顫抖,幾乎要痛暈過去。浩然看的心裏不忍,俯身背起葉菀翎道:“老賊,咱們改日再說!”說罷躍身而去。

忽此時,血腥味衝天刺鼻。葉菀翎一驚,睜開眼來盯著浩然關切道:“浩然……浩然你沒事吧?”

浩然淡淡一笑,背臉過去道:“我能有什麽事?不是我的血,是那些囧囧的,你別瞎擔心……”

葉菀翎這才心中鬆了下來,可腦袋卻越來越重,越來越不聽使喚,最後竟是昏昏欲睡起來。浩然卻隻覺那血腥味略有異常,偏生說不出哪裏古怪。忽地背上一沉,她的心似乎也跟著沉了下去。她輕喊了幾聲,背上的人竟是毫無答複。浩然大駭,晃著葉菀翎急道:“小葉子,小葉子!你怎麽的了?莫嚇我!”

兔起雀落間,哪容浩然分心?那些人嗷嗷直叫,發了瘋一樣向浩然撲來。浩然廣袖一揮,避開進攻,放聲喝道:“這……周老賊!小葉子怎麽了?她怎麽了?”

周立文卻是閉目不答,猶如雕塑一般。浩然急得揪心無比,滿額是汗,怒道:“老賊,你……你下毒?卑鄙!你……真不管你女兒?”

周立文仍是無語。浩然憤然道:“好,老賊。你等著,若是小葉子有個三長兩短,我看你能見到明日的太陽?”

周立文愣愣然,也不下令進攻。滿園登時一片寂靜安詳。浩然將葉菀翎負到背上,腳下急步如風,轉眼間消失在夜色中。

浩然背著葉菀翎狂奔數裏,才將她輕輕放下,小心喚道:“小葉子,小葉子……”喊了半天卻是毫無應答。

浩然登時心如死灰,癱坐在地上,象虛脫了一樣,沒有一絲力氣。

“哎,發什麽呆呢?”

忽一陣鶯啼燕鳴般的媚聲入耳,浩然大喜,爬到葉菀翎身邊道:“小葉子,你幹啥呢?嚇我麽?小葉子,小葉子……”可是葉菀翎仍是紋絲未動。浩然一急,將她摟入懷中,哽咽道:“小葉子,你莫嚇我,莫嚇我……”

“切,她才沒嚇你呢……是我啦!你都不看看人家嗎?”

浩然這才回過神來,喝道:“誰?出來見我!別鬼鬼祟祟的!”

那人笑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不好不好,我傷心了……”那人每說幾個字,便變換一個方位,弄得浩然滿頭霧水,也不知聲音來自何方。隻得起身朗聲道:“閣下是敵是友,趕緊出來!不然休怪我不客氣!”的1b

那人嘻嘻一笑,再配上叮叮咚咚環佩玉器擊撞之聲,更是千嬌百媚,聽得人骨頭都要軟了,哪裏發得出火氣來?隻聽她昵眤得道:“小相公!你都不記得珂兒了,你都不記得人家了……”

浩然一驚,本來是聽不出來來者何人,隻是那“珂兒”二字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當下顫聲道:“珂兒?林珂麽?你在哪呢?”

“小相公,你想珂兒沒有?”

浩然還沒反應過來,脖頸早已被人摟住,懷中憑空多出一個人來,明亮的眼睛正看著自己,臉上盡是玩弄神色。

浩然yin沉的心情陡然一亮,將林珂放下喜道:“真是珂兒?快讓我瞅瞅你變樣了沒有?你怎麽突然就來了?你來幹嘛?五毒教呢?哦,是了是了,眼下就有一事!你快來看看,小葉子是不是中毒了?你快看看她……”

浩然嘰裏咕嚕說了一大通,林珂隻扯著浩然衣袖笑道:“小相公,你還沒說你想人家了沒有呢……你說嘛……”

浩然笑了笑,將她拉到葉菀翎身側,無奈道:“嗯,想了想了,快來看看小葉子……”

林珂伸手在浩然額上一點,樂道:“小相公這才象話!你要是說不想,我還要你這葉子還是花兒多受點罪哩,嘿嘿……”

浩然愣道:“這……難道是你下的毒?”

林珂笑道:“那是自然!不然你以為剛才那個老頭兒那麽容易就放你們走麽?你們中原有個什麽百藥門不是麽?嗨,他們壞了事,我便來玩玩。”

浩然皺眉道:“不管怎樣,先把她喚醒再說了!”

林珂嘻嘻一笑道:“是了是了。人家最聽你的話了。”說罷從懷中拿出一小瓶藥來,隻在葉菀翎鼻尖晃了幾下,然後掐了掐她人中,竟就悠悠醒來。浩然大喜過望道:“真不愧是五毒教教主,功力又精進不少!”

林珂無語一笑。浩然扶起葉菀翎問道:“小葉子,可好了?”

葉菀翎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滿是迷茫的看著林珂。浩然笑道:“嘿嘿,你不認識她的。她是五毒教教主林珂,我的老朋友呢。以前就幫過我,現在又……”她說到此處一頓,回首問道:“對了珂兒,你為何給小葉子施毒啊?”

林珂拉浩然坐下,浩然又拉葉菀翎坐下。三人坐成一個小圓圈。林珂道:“這次來中原就我自己嘛!我可沒有胡鬧哦。小相公不許責備我……”

浩然笑答道:“你來了我歡喜都來不及呢,怎麽會責怪你?隻是事出突然,我想知道個明白罷了。”

葉菀翎本就迷惑,此時忍不住插嘴,硬著語氣道:“薛浩然,小相公是什麽意思?她為什麽叫你小相公?”

浩然登時大窘,心道:“幾年未見,這珂兒還是口沒遮攔的……”她清了清嗓子,嘟嘟囔囔,苦思冥想半天才道:“唔,這是……這是珂兒那邊的風俗習慣哩,他們苗疆人,管自己的好朋友都叫……嗯,都叫“相公”呢,是吧珂兒?”浩然說著不停給林珂遞眼色,隻眨的眼睛泛酸,哪知林珂仍是迷糊道:“我們那裏哪有這等風俗了?怎地連我都不知道?小相公你是哪裏聽來的?還有哦,這位美女妹妹又是誰?小相公你又不老實了?”

浩然脊背倏地一涼,竟是冒出冷汗來,隻得咧嘴一笑,心虛道:“你這是什麽話?我哪裏不老實?哎,罷了罷了,不跟你小孩子計較……”她故作深沉的搓搓手著,又岔開話題道:“啊,對了,珂兒你還沒說完呢……來中原幹什麽來了?又怎麽跑到皇宮裏去?”

林珂睜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道:“就是人家想你了唄,就來瞧瞧你。誰知道中原這麽大,我哪裏曉得你在哪喲?就隻好到處亂跑咯……我聽人家說京城最好玩,就到了京城,又說皇宮裏熱鬧,還有什麽大婚大慶的什麽東西,就跑去了。結果,還被我意外發現你了,嗬嗬,你說這是不是就是你們說的,叫……叫,什麽有緣什麽的?”

浩然笑道:“有緣千裏來相會?嗬嗬,那可不是……啊……”浩然本來談笑風生對答如流,猛地覺得一道寒光射了過來,挑眉看去,正是葉菀翎犀利的眼神,浩然心神一凜,也不再接話,就隻默默坐著。

林珂哪知其中詳情,滔滔不絕道:“就是就是!還是小相公聰明,我一說你就知道,哎哎,我又想起你們中原的一句詩來,叫心有什麽,然後再點通什麽的?小相公,是什麽?快說快說……”

浩然此時哪還敢再開言?生怕自己話未出口,就先被葉菀翎那目光射死了,隻得搪塞道:“那個……不說這個了,那你是怎麽下毒的?”

林珂略有些不悅的撅著嘴道:“你明明知道就是不說!罷了罷了,回頭我問蘇妹妹去……那蘇妹妹呢?還有楚妹妹?你把她們藏在哪裏了?”說著便眯著眼睛四下望去。

浩然笑道:“別找了,在洛陽呢,對了,雪瑩就在京城呢。珂兒你難得來一趟,我們這便是要去洛陽找她們呢,你隨著我們一起,咱們有話路上說,也好有個照應,我也好盡一下地主之誼,帶你看看沿途風光,免得以後你談論起我來,沒我一句好話。”她說著拉起葉菀翎道:“小葉子,那你……”

葉菀翎轉過身去,癡癡的看著皇宮良久,浩然知她心中悲苦,又見她泫然欲泣的樣子,柔聲安慰道:“過去的事,別想太多了,我說過了,隻要你爹他做個好皇帝,我決計不去為難他。小葉子,你要想好了,我雖把你帶了出來,卻從未想過勉強你什麽。你若是要現在回去,還來得及。你爹他……”

葉菀翎嬌軀一震,在眼眶打轉的眼淚陡然留下,顫聲道:“你這話什麽意思?你要攆我回去?”

浩然搖頭定聲道:“不,我隻是想由著你的意思。你武功已有所成,本該海闊天空,可以自己去闖**江湖,轟轟烈烈的幹一番事業,不需一切都隨著我來。”

葉菀翎咬緊牙關,憤憤的說不出一句話來。浩然癡癡的看著葉菀翎良久,又道:“不過,小葉子你記住,無論你選哪條路,你都是我的小葉子,一輩子都是。”

葉菀翎心頭一熱,附在浩然肩頭抽泣起來,浩然收緊雙臂將她擁住,輕聲道:“你想好了,就跟我說一聲,我……”

“我哪也不去……”葉菀翎抬起婆娑的雙眼道:“我舍了榮華富貴,我舍了皇宮大殿,我舍了虛名功利,我甚至……我甚至連我爹都舍了……我還有什麽,我還要什麽轟轟烈烈,還要什麽大事?我就……我就跟你,我跟定你了!你若再說那混賬話,仔細我大嘴巴子摑你!”

浩然一愣,摸了摸被周立文打的生疼的臉頰,心道:“說跟你爹不一樣,卻還是相似,愛摑人耳光呢?”她雖想著,哪裏敢說,隻道:“我也是給你多個選擇,免得你玩兒心大,卻……卻被你這麽數落一頓?早知這樣,我何必呢?”

葉菀翎嗔道:“虧你想得出來……”

浩然見葉菀翎釋懷,這才舒了一口氣,轉身道:“珂兒,咱們走吧!”

林珂皺眉道:“小相公,太不公平了,你都,你都要帶這葉子妹妹跟你一輩子,卻不帶珂兒麽?不行,我不服氣!以後小相公也需帶著我才行。”

浩然哈哈一笑,道:“不可不可,你是堂堂五毒教教主,帶著你,我們不要被你那蛇兒、蟲兒的小東西咬死麽?”的4d

林珂哭喪著臉道:“不許你胡說!你再胡說,我真放小蛇咬你哦……”

浩然樂道:“好了好了,不說了。一起走行了吧?趕緊找到雪瑩,咱們好回洛陽。”

林珂這才滿意的一笑,挽著浩然手臂道:“好,你說到做到!走嘞,洛陽去咯……”

浩然摸了摸懷中的《金剛經》書皮殘頁,心道:“好了,一切都結束了。待我回到洛陽,跟楚伯伯、楚伯母道歉賠禮,接了怡萱和若焉,就再也不問這江湖中事了。”她想到這裏,如釋重負,隻覺前所未有的輕鬆,步子也邁的越來越大,最後竟是飛奔起來。

葉菀翎、林珂哪裏還追的上,一個叫“薛浩然”,一個叫“小相公”,急急忙忙跟在浩然身後。

可是她們誰也沒有注意到,頭頂,遮月的浮雲慢慢退去,朦朧的月色漸漸分明了起來,與人相隨,漫步而行,似一顆明珠,輕略空中,在蒼茫的雲海間分外耀眼。當真奇了,這日明明不是十五,月亮卻格外圓滑明亮。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也不知這輪明月,曆經了多少滄海桑田,見證了多少海枯石爛,照亮了多少悲歡離合,而今,總算是團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