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偶救白姑娘

浩然跟著那舉鼎人,穿過幾條大街,在一個叉路口一拐,在一座宅子前停了下來。如果喜歡本小說,請推薦給您的朋友,的一下拉了馬車,道:“小兄弟,就是這裏。這座宅子你瞧瞧,可值你那一百兩?”

浩然朝宅子裏看了看,宅子雖然不大,但倒也別致。於是忙道:“大叔,剛才在下也不過是說笑而已,這宅子,在下斷不能要!”

舉鼎人道:“什麽說笑?既然我承諾你了,那就要給你!我白虎豈能食言?”說罷伸手一拉道:“你這年輕人,別婆婆媽媽的了,來來來,進院子看看。”

進得院子,隻見那宅子庭園樓閣一樣不缺,似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宅院。浩然心奇道:“這人看來家底也頗為豐厚,怎的上街賣藝來了?也不知他玩什麽貓膩。”浩然心中雖奇,嘴上卻也不說,隨著那白虎走到了後院。那白虎道:“怎麽樣,小兄弟?值吧?你在這等著,我去給你拿地契!”

未等浩然開口,白虎轉身便進了西廂房。浩然忙跟了進去道:“大叔,這個……”話還沒說完,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麵而來,浩然下意識的在鼻子前扇了扇,這時才看得明白,隻見房內的**躺著一個人,白虎正在給她喂藥。白虎見浩然進來,道:“小兄弟,你急什麽,這房子早晚是你的嘛!我喂了我閨女這口藥就給你去拿地契,你先等著,啊。”

浩然道:“大叔,真的不用了!這宅子我也要不起。再說了,要了也沒用。”

那病**的姑娘本來臉上沒什麽神氣,顏色慘白,忽然見了陌生人進來,本就不好意思,又看到是一個相貌俊秀的年輕公子,慘白的臉也泛起了紅光,小聲問道:“爹,這位公子是誰?”

白虎聽閨女一問,也不管避嫌不避嫌的,大聲嚷道:“小蓮,不是爹爹我跟你吹!這位小兄弟本事可大了,就爹爹平時舉的那個鼎,你也知道的吧?人家不費吹灰之力,一隻手就舉起來了!你爹我這輩子見的人多了,可這位小兄弟年紀輕輕的,有這麽了得的功夫,真是少見,少見啊!”

那姑娘又打量了一眼浩然,道:“爹,你是說這位公子?”

“正是!不是她還是誰?小蓮你還莫不信,就是她,”白虎說著手舞足蹈地就這麽比劃了起來,道:“就是這樣,一隻手,那鼎就……”話還沒說完,白虎手中的藥嘩的一下撒了出來,剛好潑到他女兒小蓮的手上。那藥是剛煎出來的,小蓮忍不住叫了出來。看來這一下燒的不輕。白虎登時慌了手腳,又是吹又是搓的,浩然忙跑過來道:“哎,大叔,搓不得,越搓越熱,快去那些濕布來。”

那白虎先是一愣,隨即跑了出去。浩然往小蓮手上一看,見隻是紅了一大片,並無大礙,便笑道:“你爹他瞎吹的,我可沒那麽厲害。”

此時浩然麗白小蓮不過數尺,白小蓮細看了浩然一眼,但見她眉目秀氣,俊逸不俗,竟是忘了答話,就這麽癡癡的看著。浩然見她發愣,喚道:“姑娘,你怎麽樣?還疼麽?”

白小蓮被她這一喚,登時休的無地自容,臉上的紅比手上燒傷的紅更甚。浩然忽也覺得尷尬起來,不知道要說什麽,幸虧這時白虎的濕毛巾來了,浩然忙退了回去,道:“大叔,把毛巾敷到傷處,白姑娘隻是被燙了一下,沒什麽大礙的。”

白虎依言敷上,道:“小兄弟,你也別大叔大叔的叫了,我叫白虎,你要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大哥,怎麽樣?”

浩然心下遲疑了片刻,白虎見她猶豫,道:“要就要,不要就不要,爽快點!老白我不喜歡膩膩歪歪的!”

浩然心道:“白虎好漢一條,大哥就大哥!”遂道:“好,白大哥不嫌棄就好。小弟薛浩然,給大哥一拜!”

白虎大笑道:“好兄弟!起來起來!”

浩然起身來,隨口問道:“不知白姑娘生的是什麽病?”

提起白小蓮的病,白虎登時沒了勁頭,道:“不瞞兄弟,小蓮她本來隻是感了風寒,可後來,不知道怎麽搞的,越來越嚴重,現在連床都下不了了。我知道我這輩子做孽太多,可也用不著報到我女兒身上啊!”

白小蓮聽得白虎這麽說,道:“爹,你胡說什麽呢?”

浩然心下疑惑,道:“風寒怎麽能成這樣?莫不是另有隱情?”便問道:“白大哥,白姑娘這病多久了?”

“一個月了吧。怎麽,兄弟?”

“大哥,你這裏可有大夫開的方子,借我一看。”

“有有,兄弟你等著!”

白虎拿了方子,浩然接過一看,不禁得火冒三丈,將那藥單子往桌子上一拍道:“庸醫害人,這藥,可切莫再吃了!”

白虎與小蓮都是一奇,白虎道:“兄弟,這是怎麽回事?”

浩然道:“我剛才進屋來的時候,聞到這藥味便覺得不太對勁,這一看單子才知道,白姑娘身子骨本來就弱,再吃這些麻黃之類的虎狼之藥,豈不是害人麽?這庸醫!”

白虎也是往桌子重重一拍,咬牙切齒道:“原來是這大夫的問題,我宰了他去!”

浩然忙攔道:“大哥,當下還是治病要緊。這,小弟略懂歧黃之術,倘若大哥信得過,讓我替白姑娘看看如何?”

白虎忙道:“信得過信得過,兄弟快去!莫再耽誤了。”遂將浩然拉到床前。

浩然把了脈,道:“大哥不必擔心,白姑娘隻是風寒未愈,再加上這用藥不對,以至如此,拿幾副平和的方子調理一下便是了。”

白虎一聽登時寬了心,笑道:“想不到兄弟本事這麽足啊?我是越來越佩服你了!哈哈,你這個兄弟,沒白認!”

原來浩然在少林寺時,由於身份問題有諸多不便,明空大師便拿了醫書,要她自己鑽研。其實醫武相通,浩然越看越有興致,便自學了一些。隻是這把脈開方還是頭一次,是以非常謹慎。

白虎看浩然是個好手,又認了兄弟,便留浩然住了下來。浩然這才知道,白虎本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平日裏劫富濟貧,倒也快活。這房子便是他劫來的。隻是剛劫來不久,女兒便一病不起。小蓮素不喜歡白虎的行當,白虎也就從了女兒,遣散了眾兄弟,自己留下照顧女兒。白虎素來花錢大手大腳慣了,除了打家劫舍有沒什麽本事,這麽坐吃山空,不到一個月就窮了。女兒又不許他幹回老本行,於是就起了街頭賣藝的想法,不想第一天出攤子,本想大賺一筆,卻就碰到了浩然,一下子一百兩就沒有了。

浩然這一住半個月過去了,她白日裏有時隨著白虎一起賣藝,湊湊熱鬧,晚上就看明空大師給她的《點穴大法》,時光也很好打發。有了浩然的加入,白虎賺的錢突然暴漲。原來那日浩然單手舉鼎,在登封縣城名氣大躁,不少人爭相傳送,那少年功夫如何如何了得,人又長的如何如何俊秀。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神,來看的人也是越來越多,其中不乏官家公子小姐。他們出手也都甚為大方。還有不少小姐暗送秋波,眉目傳情,隻弄唬浩然一愣一愣,不知所措。

白小蓮的病情也一天天好轉,已經基本上痊愈了。小蓮本就十六歲,比浩然還小,頭一次見浩然時,有許多不自在,以後熟稔了起來,也就沒那麽多拘束了。一日浩然正看書看得入神,忽然覺得背後有人輕輕一點,扭頭一看是小蓮,笑道:“都能下床走動了?嗯,不錯,我這個大夫還是很合格的!”

小蓮坐下道:“是啊,多虧了浩然叔的妙手回春之術啊!”

浩然傻傻一樂,道:“那是自然!我的醫書可沒白看,這個呀……”,忽然又覺得有什麽不對勁,頓頓了道:“小蓮,你剛才叫我……”

小蓮憋了許久,這才笑出聲來道:“浩然叔啊!你不是我爹的兄弟麽?叫你叔叔也是理所當然啊!”

浩然這才醒悟過來,紅了臉,抓耳撓腮道:“話是沒錯,可是這個,不太合適吧?我就比你大那一歲多,就,就叔叔啦?”

小蓮一本正經地道:“當然了!這就叫輩分!可不能亂了,浩然叔,你要是嫌不好聽,那就薛大叔?薛叔叔?哈哈,你自己選了!”

浩然聽了這叫法,頓覺背上涼颼颼的,冷汗都冒了出來,忙道:“哎哎,小蓮,快別叫了,就叫名字就行了,名字多好!”

小蓮又是哈哈大笑起來。

又過了幾日,浩然覺得這麽著總不是個辦法,便向白虎辭行。白虎道:“兄弟要上哪裏去?以後大哥好去找你!”

浩然被白虎這麽一問,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當務之急是找到伯伯,再察看爹爹的下落,為爹爹報仇。隻是天下之大,人海茫茫,哪裏去找呢?浩然歎了口氣道:“小弟也不知道,無處為家處處家吧。”

白虎沉思了片刻道:“兄弟,去洛陽怎樣?離這裏又近。”

浩然道:“洛陽?為什麽去洛陽?”

“兄弟你可知那‘洛陽三聖’?”

浩然搖搖頭,隻聽白虎又道:“‘洛陽三聖’在江湖中名氣也不小啊。這三聖,第一家是城南的徐家,這徐家不但武功極好,也是書香門第,據說還出過狀元;第二家,是城西王家,這王家對天下武學很有研究,據說各門各派的武功秘籍,他們王家的藏書閣裏都找得到;還有一家,便是北邊邙山之上‘錦繡山莊’陸家,這陸家……”

浩然一聽“錦繡山莊”,隻覺得熱血沸騰,攥緊了拳頭,緩緩道:“錦繡山莊?陸家?路雲方陸家?”

“不錯,正是陸雲方。兄弟你知道?”

“豈止是知道,我跟他……”浩然話到一半,頓了頓道:“不錯,還多虧得大哥提醒,我正是要去洛陽,必須要去洛陽!”浩然看著遠方,眉頭緊鎖,眼神中閃出堅定的目光,心道:“陸雲方,沒錯,就是他!”

白虎哪知其中端倪,隻道:“就是這‘洛陽三聖’,你哥哥我認識其中一個,就是那王家,王遠山,多年的老朋友了,把你放在他那裏,你也能盡你所長!他也是欣賞你這樣的人才的。”

浩然心道:“到了洛陽,有個棲身之所也不錯,聽白大哥說,那人江湖勢力也應不小,到時候也好請他幫忙找到伯伯。”當下一點頭,道:“那小弟就謝過大哥了,事不宜遲,我明天就動身!”

第二天,浩然持了封書信,隻見上麵字數不多,卻有一個赫然醒目的大手掌,白虎道他不識字,叫女兒寫了,隻怕王遠山不認得,又蓋了個手掌,拿過去他王遠山不敢不認。又拿了些盤纏要浩然路上用,雖沒有百兩,但要應付路上的開銷,卻也是綽綽有餘了。

浩然接過銀子,也不推托,心道:果然是豪爽之人,別人都蓋手印,白大哥蓋手掌。她翻身上了白馬,玉驄配佳人,甚是瀟灑,回首一作揖道:“白大哥,小弟這就去了,多保重!小蓮,在家好好養著身子,你可是我的第一個病人啊,莫再出什麽問題了。你這妙手回春之名可是在你那裏擱著呢!”

小蓮跑過去牽著白馬道:“薛大哥,我養好了病就去洛陽找你,你可要在那等著我啊!”她此時也不叫浩然叔叔,倒是叫起“大哥”了。浩然低頭一看,見小蓮眼中帶淚,脈脈含情,顯得嬌楚可憐,不覺心頭一震,心道:“這小丫頭,別是有什麽想法吧?還是早些斷了她的念想的好!”於是笑道:“這也不必強求,有緣自會重逢,如若無緣,便是如過路陌人一般。”又向白虎道:“大哥,浩然告辭!”說罷一拉韁繩,隻聽“駕駕”兩聲,人隨白馬皆已奔出白丈之外了。

白虎讚道:“果然是匹良駒,薛兄弟好眼力!”又看了女兒一眼,柔聲道:“小蓮,回去吧,人都走遠了。”

小蓮微微“嗯”也一聲,依依不舍的轉過身去,隨他爹爹往家中走去。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