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親大會美名揚

楚家門外人聲鼎沸,楚家裏麵也是人頭攢動,丫鬟小廝來來往往。希望大家能理解我們的辛勤勞動,謝謝楚天雲哪裏料到,,他的一個招親大會竟然找來了這麽江湖中人。朝廷雖然沒有明令禁止朝中官員不能結交江湖中人,可是楚天雲還是覺得這事大有不妥,如果一個不小心,真是一個什麽門派的俠客得了彩頭,那怡萱豈不是要隨他一輩子漂泊?這還是好的,如若是個小混混,再或者是個丐幫弟子,那怡萱不是要跟他一起討飯了?楚天雲思前想後,坐立不安,心道:“當初怎麽就聽了那丫頭的話,來個什麽‘招親大會’!”可是事已至此,楚天雲也再無退路,已是箭在弦上,隻得硬著頭皮走下去,盼老天有眼,能給自己選個賢婿吧!

西邊閨房內,怡萱早已是樂得開了花,嘴裏吧噠吧噠的嚼著花生米,好不自在。小琴道:“小姐,老爺的眉頭都快皺到一起了,你怎麽這麽悠閑?你就不怕那招親大會招出來一個缺胳膊少腿的姑爺?”

怡萱笑道:“他招他的,是好是孬,跟我有什麽關係?缺胳膊少腿又怎麽樣?還不是他們自己鬧騰的?”

小琴張大了嘴巴,半天愣是沒憋出一個字來,緩了緩神才道:“小姐,我沒聽錯吧?這……這可是給你選相公啊!”

怡萱詭秘的一笑道:“是啊!那又怎麽樣?選出來也是一個空頭的相公,沒有新娘子啊!”

小琴理了理思緒,可惜是越理越亂,道:“小姐,你說清楚點,小琴不明白啊!怎麽沒有新娘子?新娘子不就是你麽?”

怡萱轉轉眼珠子四下望了一下,招手示意小琴湊近點。小琴忙湊了過去,隻聽的怡萱小聲道:“小琴,我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就是趁著招親大會的亂跑出去呢!”

小琴一聽這還了得,大叫道:“小姐,你要逃?”

怡萱噌的一聲站起身來捂住小琴的嘴道:“你這死丫頭,還叫?你生怕爹娘不知道麽?再叫小心我封了你的嘴!”說罷才緩緩的鬆了手,還不忘瞪了小琴一眼。

“小姐,你也太膽大了吧?這要是讓老爺夫人知道了,可怎麽辦啊?還有啊,姑爺來了一看沒新娘子,還不,還不把咱們家給掀了?”

怡萱笑道:“怎麽沒有新娘子?是沒有楚怡萱這個新娘子,可是不是還有小琴你麽?你就先替我頂一陣子吧!”

小琴聽了可是嚇的不輕,忙跪下道:“小姐,這小琴可頂不起啊!再說了,這一陣子是多久?別是一輩子吧?”

怡萱扶她起來道:“你這傻丫頭,我就是這幾天叫你幫我頂一下,到時候爹娘發現我沒了,自會妥善處理的!還一輩子?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了,就是避避風頭而已!”

小琴這才稍微平靜了一些,道:“那,小姐,你打算去哪裏?”

怡萱沉默了片刻,想了想道:“去哪裏,去……去徐州吧!”

“為什麽去徐州?就在附近避避就好了嘛!”

怡萱低聲道:“去徐州,好久沒回去了,挺想的,還……順便等一個人……”又沉思了片刻道:“好了,事不宜遲,我這就換了衣服走人,小琴,你給我招呼著點,別讓人發現了!”

酒過三巡,浩然已是有了幾分醉意。她本來內功極強,喝酒不易醉,可第一次事發突然,以前又沒有試過,所以沒幾杯就醉了,這次又內心極為痛苦,大喜大悲之人,又是沾酒必醉,這次浩然也是難逃了。

蘇若焉又是將浩然的一杯酒斟滿,又自斟一杯道:“若焉佩服公子膽識才學,再敬公子一杯!”

浩然也不客氣,舉起杯子道:“是,若焉姑娘國色天香,曲子彈的更是出神入化,那日一曲《長相思》,真是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天籟之音!浩然也佩服!”說罷又朝徐涵宇道:“涵宇,你看你,怎麽不喝啊?舉杯舉杯,咱們一同喝了這酒!”

蘇若焉誇讚自己的話聽的多了,早已是寵辱不驚。可是浩然這幾句,她頓時覺得受用非淺,紅了臉喝了那酒,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浩然那幾句話的影響。這日本來是徐涵宇做東,可他現在倒像個陪酒的一樣,心裏也有些不痛快,喝了那一杯酒自己又倒了一杯,剛要再喝,一個小廝神色匆匆的跑上來道:“少爺,您怎麽還在喝酒?快去吧!大會都開始了!”

徐涵宇道:“沒看我這兒忙著的麽?別怠慢了兩位貴客,滾!”徐涵宇心情本來就不好,這小廝實是往槍口上撞。

浩然本來正在倒酒,聽到那“大會”二字手中一頓,心中又是一陣酸楚。她心中又怎能不酸?那是怡萱的招親大會!招親啊!沒錯,徐涵宇肯定要去的,說不定今日的徐涵宇,就是明日怡萱的丈夫!浩然不敢再想下去,隻是悶著頭喝起酒來,一杯接一杯。徐涵宇看了看浩然,又看看癡癡的看著浩然的蘇若焉,搖了搖頭,也兀自倒酒喝去了。

隻這片刻的工夫,徐家的小廝這個來那個回的,已經來了四個。這第五個立在徐涵宇的一旁道:“少爺,快去吧!再不去那楚小姐可就是別人的了!老爺可都快氣的想殺人了!”

小廝聲音雖小,浩然卻聽的一清二楚,“楚小姐可就是別人的了!”,浩然一下子沒忍住,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蘇若焉看的真切,忙掏出了隨身的手帕遞給浩然柔聲道:“薛公子,怎的哭了?”

浩然也不接手帕,隻是倒酒喝,喝了再倒,倒了再喝。蘇若焉在青樓這麽多年,已是看出些端倪,見浩然不接,羞羞答答的站起身來,移到浩然身邊,顫顫巍巍的舉起手帕,將浩然臉上的淚輕輕拭了。她雖出身青樓,可從來都隻是彈曲唱歌,連陪人喝酒都很少,這次給浩然拭淚,隻覺得心跳加速,手也不太聽使喚了。擦完淚,早已是臉麵通紅,呆呆的愣在了那裏。

那手帕貼近浩然臉時,浩然也是一驚。她抬頭看了看蘇若焉,欲言又止,隻低聲道:“是好酒!”

徐涵宇此時哪裏還坐得住,起身一抱拳道:“兩位,今日涵宇還有事在身,你們慢慢玩,涵宇先告辭了,酒錢我已經付了,你們一會兒直接走了便是!”說罷轉身對小廝道:“前麵帶路,去楚家!”

蘇若焉瞧徐涵宇走遠了,吩咐旁邊的丫鬟道:“去交代廚房,做些醒酒的湯來,還有,拿些茶水,快去吧!”

丫鬟應聲而去,不想浩然伸手一攔道:“要什麽醒酒的湯?我今日就是不打算要醒,我就是要求一醉,一醉解千愁。”

蘇若焉略有些心疼的看這浩然道:“那你現在醉了,你的愁解了麽?殊不知舉杯銷愁愁更愁。”

浩然睜著迷茫的雙目看著蘇若焉道:“愁更愁?那怎麽樣才不愁?你說啊!怎麽樣不愁我就怎樣!”

“若焉不知道公子愁在何處,又怎知道怎麽給公子解愁?公子若是不嫌棄若焉,就跟若焉說說。”

“跟你說?你可知道……不行,太多了,我怎麽跟你說的清楚,你又怎麽能明白呢?”浩然頹廢的坐在椅子上,淚水再一次打濕了臉頰。

蘇若焉道:“若焉雖不知公子為何事煩惱,但是鬥膽一猜,可是為了剛才那楚小姐的事?”

浩然被她說中了心事,點了點頭看著蘇若焉,忽然有股強烈的傾訴欲望,清了清嗓子道:“若焉姑娘,正是這個!在下實在是有難言之隱,所以今天的招親大會,不能去參加,可是心中又委實放不下,真是如刀割般難受,若焉姑娘,你說我該怎麽辦?”

蘇若焉定了定神道:“若焉愚頓,不知薛公子有何心結,不過若焉以為,今生最不能錯過也不能放棄的,便是心中所愛的人。無論公子有何難言之隱,都不應該在這裏借酒消愁,是自己的就要努力去爭取。”

“可是這難言之隱,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了的,而且還可能害她一輩子,浩然實在是沒有這個勇氣,也沒有這個決心。”

“薛公子此言差矣!你又沒試過,如何知道她接受不了,又如何知道會害她一輩子?等到薛公子真正嚐試過了,再作決定不遲。遠勝過現在獨自傷神。”

浩然聽得蘇若焉的話,不覺登時眼前一亮,胸中也隨著開闊起來。是啊,自己都還沒有做任何嚐試和努力,豈知不行?這招親大會,是一定要去!浩然此時心胸一開,不由得大笑起來,將胸中憋悶之氣盡數吐出,又喝了一杯酒道:“若焉姑娘,今日多謝了!浩然此時茅塞頓開!改日必登門拜謝!今日我還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浩然說罷做了個揖,揚長而去。

蘇若焉看著浩然的背影默念道:“不知若焉會不會錯過這個今生所愛之人。”

楚家門前的擂台上早已進入到了白熱化的程度。此時台上正在打鬥的,正是一個昆侖派的弟子和一個華山派的弟子。他二人手中持劍,華山派的步步為營,沉著防守,昆侖派的招招緊逼,絲毫不讓。台下的喝彩聲更是一浪高過一浪。這時,但見那昆侖派的弟子忽然加快速度,使出了殺手鐧。他二人已鬥了半個時辰,體力都消耗甚大,是以昆侖派的弟子想要盡早結束戰鬥。正是他這求生之心一強,急於進攻,劍招難免出現破綻,那華山弟子也不著急,擋了他幾招,但見他下盤空虛,便劍走偏鋒,直直向那人小腿刺去。華山派弟子這一反守為攻,台下登時一片喝彩聲。昆侖派弟子想要回劍防住下盤,哪裏還來得及,華山派弟子一劍過去,他登時血濺擂台。

華山派弟子收了劍一拱手道:“承讓!”

昆侖派弟子滿臉的不服氣道:“說好點到為止,你為何傷人?”

“比劍過招,難免誤傷,這位英雄,見諒!”

在台下一片唏噓聲中,昆侖派弟子一瘸一拐的走下台去。那王一達自語道:“華山派劍法穩中見長,以穩求勝,果然厲害!”

忽聽的後麵一人道:“王二少爺博覽群書,對於天下武學之研究,才更是厲害呀!”

王一達覺得此人聲音好生熟悉,喜道:“浩然,果然是你,今天早上跑到哪裏去了?怎麽現在才到?”

浩然笑道:“我還能到哪裏?就在你們王家,你自己來了也不叫我一聲,怎麽,現在倒說起我來了?怕我跟你搶娘子?”

王一達愧道:“浩然莫怪,今早是走的急了,我還以為你早就道了呢!這,王大哥給你賠罪了!”

浩然忙扶住王一達道:“我開玩笑的,王兄莫當真了!不過,今天這新娘子,在下可是搶定了,與王兄難免一戰啊!”

王一達笑道:“好!在下樂意奉陪!”

此時,各大門派都已是派出了人物,各個躍躍欲試了。王一達道:“浩然,你來的正是時候,現在好戲才要開始。那邊的人都是江湖中人,你待會兒需要小心應對!還有徐家的徐涵宇,我剛才看他已經來了,此人也要小心。那陸明倒是好說,隻是他今日跟一個什麽‘少主人’同來,那人看起來來頭不小啊!”

浩然聽他一提陸家,鬥誌又增了幾分,道:“多謝王兄提醒,浩然知道了。今天定要與陸家鬥一個你死我活!”

華山派的弟子贏了昆侖,大聲道:“還有哪位要上台來?”浩然少年心性,此事又關乎怡萱,大聲應道:“我,我來跟你比比!”

王一達一拉她道:“莫去,此時去消耗體力!等我先給你開路!”

浩然擺擺手道:“我今日有心會會各派的高手!”說罷一個翻身,人已是到了台上,她這手輕功如飛鴻過雲,耍的甚是漂亮。台下不免又是喝彩聲一片,那華山派的弟子道:“為請教閣下大名,何門何派?”

浩然拱手朗聲道:“在下薛浩然,無門無派!請教您的高招,來吧!”

那華山派的弟子聽她說自己無門派,又見浩然年紀輕輕,還道是無名小卒,道:“輕功耍的漂亮有什麽用,花拳秀腿,吃我一劍!”說罷一劍便向浩然刺去。浩然在王家這些日子,整日泡在書堆裏,對個大門派的武功也已然知道了個大概。她見華山弟子出劍,並不急於接招,隻是憑著輕功躲來躲去,實是有意要看看華山派的招式究竟是如何的。

那華山派弟子一招一式,打得很是紮實。浩然心道:“沒錯,就是這樣,這招是有鳳儀來,那招是平沙落雁。”她竟然把這擂台當成了學武之地。轉眼工夫,華山派的三十六招劍式已然使完,還是未傷到浩然半分。浩然也將那劍式看了個清楚明白。華山弟子招式用盡,見浩然還隻是躲閃,不禁急了起來道:“這是比武,你跑什麽?接招啊!”他這一急,正是犯了華山派“以穩求勝”的大忌。浩然心道:“好,你也耍完了,該我耍耍了!”

浩然上台之時手中未帶任何兵器,如今那華山弟子手持劍決,一招“長虹慣日”便向浩然門麵刺來。浩然淡淡一笑,一個斜跨步上前躲過了華山弟子的一劍,雙手握住他的劍柄,微微催動真氣。那華山弟子哪裏還能動彈半分,隻覺虎口一陣劇痛,手中長劍已然是拿捏不穩。浩然一個翻身,搶過他手中的長劍道:“承讓了!”

她這一招空手奪白刃的功夫極為瀟灑,台下的人看的一時間竟也是忘了叫好,直到浩然說“承讓”,下麵的掌聲才排山倒海的響了起來。王一達也是暗叫道:“浩然的功夫了得,悟性更是超群啊!”

那跟陸明一起來的白袍年輕人心中一沉,問道:“這少年是誰?你可認識?”

陸明看了看道:“少主人,這人以前從未見過,可能是什麽無名後生,剛才僥幸得手,少主人不比理她!”

那少主人眉頭一皺,道:“你倒是去僥幸得手一個給我看看?”一句話堵的陸明登時住了口。那少主人輕搖折扇自語道:“薛浩然,薛浩然?薛?”忽然心頭一亮,道:“難道是你?”

此時,浩然已是力挫武當、崆峒、峨嵋各派。這些大派的領頭人不禁議論紛紛,不知何時江湖中出了這麽一個了不得的後生晚輩。

“這位薛少俠,老夫接你幾招如何?”說話者是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五十來歲的老頭,浩然心道:“怎麽,這種人也來搶怡萱?不是吧?這怡萱的魅力也太大了吧?”遂笑道:“這位老伯,今日是招親大會,可不是比武大會,還是辦正事要緊。”

老頭也是一笑道:“看來少俠求美心切啊!你放心,老夫隻是比武,決不參與這招親!”

浩然猶豫片刻,那老頭道:“怎麽,我乃堂堂丐幫護法長老,你還怕我出爾反爾不成?”

浩然一聽是丐幫,心道:“丐幫了不起麽?我七歲的時候就捉過你們丐幫的人物,算是給你們清理門戶了!”朗聲道:“晚輩不敢!前輩請!”

護法長老手中也不持兵器,飛起身來,一掌便直直的向浩然辟來。這一掌台下的人看著平淡無奇,可浩然卻明顯感到,護法長老掌雖未到,掌風已是將自己團團圍住,實有夾擊圍攻自己之勢。浩然登時明白,此人是要跟自己拚拚內力,於是提起一口氣,右掌平平的推出。那護法長老也是一奇,心道:“我掌上已運足十分內力,便是要叫這少年知難而退,她現在居然要接我這一掌?”護法長老心中雖奇,手上力道不減半分。隻聽的“砰”的一聲,雙掌相接,那掌力何等的強勁,站在前台的人都不禁往後麵一退。雙掌一接,護法長老更是驚奇萬分:“這少年十七八歲年紀,居然有如此內功修為!不簡單!”

浩然也覺護法長老中氣十足,實是自己下山以來的第一個勁敵,當下也不敢有半點分心,全力應對。相持了片刻,護法長老已是體力不支,可是仍覺浩然的內力源源不斷,似乎永無窮匱一般。浩然也感覺護法長老已力不從心,他身子在半空中,隻要自己再加一分力道,然後內力一撤,護法長老身子沒了依靠,定要甩出數丈之外。可是如若這樣,傷了他不說,他堂堂天下第一大幫的護法長老,竟然敗給一個初出茅廬的晚輩,名聲威望豈不毀於一旦?念及至此,浩然便不再加力,緩緩的撤了幾分力道。那護法長老本已做好必輸的準備,陡然覺得浩然撤力,心中大惑,朝浩然看去。浩然微笑的朝長老一點頭,示意他不要做聲,然後將內力撤的差不多的時候,伸手微微一拉護法長老的手,叫他身子不至於甩出去,然後自己微微一退身子飄了出去,兩人登時隔了數丈遠。浩然這一拉,動作甚是微小,台下的人哪能看到?眾人還都隻道是二人鬥了個旗鼓相當。

護法長老心中如何不清楚是浩然給他留了麵子,心道:“不但功夫一流,且宅心仁厚,不圖虛名,真是當時奇才也。”當下提聲說道:“薛少俠,老夫輸的心服口服,你以後有什麽難事,盡管來找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