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生離死別

他遙遙一眼看向騎在馬上的男人,語氣淩厲。

單獨比試?

夏桉年壓根就是看準顧北彥現在武功盡失,他根本不是夏桉年的對手!

“你太卑鄙了!”風九歌惱羞成怒。

害顧北彥武功盡失,哪怕被逼到這個境地,夏桉年還是沒打算放過他們。他不是要放了自己,他就是衝著顧北彥一條命去的!

夏桉年聞言,洋洋似不自在,嘴角上揚的皆是痞氣笑意,“卑鄙?你也不是頭一日知道我卑鄙,這次我還真要卑鄙給你看!”

語畢,夏桉年一把推開風九歌,單手翻轉了手中染血的劍,朝顧北彥方向輕功而過。

“王爺!”下屬驚呼,沒等他們上前擒住夏桉年,顧北彥已經從馬上飛身而下。

顧北彥武功還沒恢複,怎麽會是夏桉年的對手!

“不要!”被推倒在地的風九歌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掙紮著要起身去阻攔。

不要,顧北彥不要。

下屬看準時機過來扶起風九歌,將她護在了身後。

顧北彥回頭看了眼風九歌,隻是短短片刻,女子卻從他眼中看到了決絕……

顧北彥的部下很快掌控局勢,將兩人團團圍住,彎弓搭箭對準夏桉年。

“怎麽,檀王莫不是要說話不算話?”夏桉年嘲諷地看了眼周圍對著他的弓箭手,眼底卻沒有赴死的恐懼。

他耳上的紅瑪瑙耳飾比他嘴角的血還要紅。

一身墨袍長靴的顧北彥,淡淡掃了眼四周,抬起右手擺了擺,示意他們退下。

“不要,顧北彥不要——”他竟然答應夏桉年要單挑,他莫不是瘋了!

夏桉年奸詐狡猾,無所不用其極,他一定會置顧北彥於死地的!

到了這個時候,風九歌嘴中念出的名字卻還不是自己……

夏桉年活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嚐到痛徹心扉的感覺,原來這四個字,並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

他從未走進過風九歌的心,她的心中,一直都隻有顧北彥……

“保護好王妃。”不知何時,一把長劍持在顧北彥手中,男人手肘略翻,冷漠下令。

風九歌想要衝上去,卻被領命的士兵攔住。

滿地屍骸,兩個男子對立而站,手中的利劍卻都是正對對方。

“顧北彥,你一定會敗!”夏桉年咬牙,齒縫中盡是血紅。

男人沒有應聲,一記踩地騰空而起。

“拿命來——”夏桉年不甘示弱,相逐上去。

風九歌從未見過夏桉年和顧北彥過招,夏桉年用那麽卑鄙的手段廢了顧北彥的武功,如今要提出要決一勝負,他就是故意的,他隻想讓顧北彥死,一直都是。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她不能坐以待斃,顧北彥現在有危險,她一定要去救他。

顧北彥連夏桉年的一成功力都沒有,他一定會受傷的。

士兵皆是效忠顧北彥,對顧北彥惟命是從,既是顧北彥下令不讓他們插手,他們決不會忤逆主子的意思,隻能保護好風九歌,攔著不讓她出去。

風九歌沒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兩人纏鬥在一起。

夏桉年看準顧北彥的弱處,不斷進攻,招式狠厲。

顧北彥一直處於防守境況,卻動作準備地擋住夏桉年的攻勢。

如果顧北彥沒有武功盡失,夏桉年不一定能占上風。

太卑鄙了。

風九歌咬牙,卻拿夏桉年無計可施。

很快,二人打鬥到了懸崖邊緣,風九歌雙眸幾乎一窒,心猛然擰住。

風書嶼和洛七染此時帶兵而上,卻見顧北彥和夏桉年打鬥在一起。

“怎麽回事!”洛七染勃然大怒,厲聲追責。

護著風九歌的打頭士兵拱手抱拳,“回陛下,王爺隻讓我們保護好王妃。”

風書嶼和洛七染對視一眼,心下了然。

看來,顧北彥是要親自解決和夏桉年的恩怨。

可現在這個情形,擺明了是夏桉年占了上風,顧北彥那麽聰明一個人,怎麽會想不到夏桉年他這是在匡自己!

顧北彥到底沒了武功,就算憑著過往矯健身手,也抵不住夏桉年接連砍下的攻勢。

“砰——”夏桉年一腳朝顧北彥腹部踢去,手中的劍打過他的,目眥盡裂。

風九歌眼睜睜看著顧北彥吐了大灘鮮血,他捂住胸口往後退,夏桉年卻緊追上來。

“不要——”兩個字從風九歌喉嚨裏迸出,大喊的同時帶有撕心裂肺的痛苦。

彼端,夏桉年已經一劍刺進了顧北彥的胸口,霎時男人的胸口大片鮮血汩出。顧北彥垂眸看了眼,一把板住夏桉年手中的劍,動作利落地將他往後一帶,兩個人一起往懸崖跌去。

夏桉年眼底全是震驚,想要反手撐上去,卻被顧北彥桎梏無法動彈。

風九歌突然像發了瘋地衝上去,卻被手下的士兵攔住。

她幾乎跪在懸崖邊,眼睜睜看著顧北彥和夏桉年一起往懸崖下落去。

萬丈懸崖,深不見底。

“不要!”風九歌大喊,嗓音撕裂,她拚命往前伸手,掙紮得厲害,想要試圖抓住些什麽。

可她除了看著顧北彥的身體直直下墜,什麽都抓不住。

回來,顧北彥你回來……

風書嶼和洛七染等人見此,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峭壁上,深淵之下,已經看不見兩人的身影了。

“王妃!”風九歌猛然吐了一口血,直接昏了過去。

“阿九!”

“小歌兒!”

風九歌做了一個夢,夢很長,長到一眼望不到盡頭。

戈壁下雪並不罕見,顧北彥為了哄她高興,陪著她在雪地裏坐了一夜,看了一夜的雪。

她想起第一眼見到顧北彥,那時的他太沒生氣了,說是行屍走肉也不為過。

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萬念俱灰的人呢,連看人的眼神,都那麽冷寒傲骨。

她沒想過這輩子會愛上那個人,那個她曾經以為不可觸及的人。他們相愛了,中間卻橫生出諸多枝節來。

她記得,就算自己再胡鬧,再殘忍對他,顧北彥都從未同自己生過氣。唯有的幾次動怒,也是她質疑顧北彥並不愛自己。

誰都可以去質疑他的心意,唯有風九歌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