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你挺住 60貓膩

龍天才本以為皇後是那種高貴端莊,內斂銳利的美人蛇,隨便一句話都能帶出多重意思,或許她還特別會演戲,要哭便哭要笑便笑,哭的時候就是聖人見了都要心軟,可當他親眼見到時,卻結結實實的怔了怔。

這是個非常溫婉的女子,似乎隻一眼就能看到整副畫——相夫教子,安穩一生。若是在尋常人家說不定還要加上男耕女織。

這人身上有股內斂的溫柔,皇後奢華的裝扮竟都成了陪襯。龍天才第一反應就是消息有誤,搞不好刺客是別人派的,他們其實誤會了人家,可他轉念再想後宮是什麽地方,這人既然能坐到皇後的位置又豈容小覷?

他慢慢把思路理清,垂首站在雲閑身後,反正他現在不是聖華的小王爺,就是倒黴也輪不上他。

台文寬本來提心吊膽,可在見到皇後的霎那便不覺間鬆了口氣,這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他用不好使的腦子思考半晌,最後隻得出一個結論,那便是這位皇後著實讓人害怕厭惡不起來。

龍天才暗中看他一眼,默默的別過頭,心想這人若死了還真不冤。

今日向弘輝和向弘洋也在場,龍天才幹巴巴的看著向弘洋,知道彼此身份懸殊不能隨便搭話,隻得暫且忍下狂奔過去要解藥的衝動,他乖順的站著,微微將目光一轉,看向宴會的發起人,太子。

初來澤南的那天他曾在國宴上遠遠的見過這人,但那時他一心想著要低調行事,也就沒敢多看,此刻不禁仔細打量兩眼,這位太子身上帶著股儒氣,似乎脾氣甚好,完全沒有囂張跋扈的感覺,他的眉眼與向弘輝有些像,但沒有那份邪氣,很是平易近人。

一位溫婉的皇後,一位儒雅的太子,完全出乎心底的預料,場麵隻能用和氣形容。

在座的不止他們,還有幾位皇親,有的人身側坐了年輕貌美的男女,龍天才見狀便順勢坐在雲閑身旁,身體向後移了點,低聲道:“小雲閑,我腫麽覺得怪怪的?”

“確實,”雲閑道,“我一點敵意都感覺不到,你說咱們會不會冤枉了人家?”

“可我哥當初那張紙條是展淩宴給的,他沒必要騙咱們,而且在驛站咱們是真的遇上過刺客,這總不能是假的吧?”

“唔……也是,”雲閑應了聲,接著笑了,“管這麽多幹嘛,一會兒吃完飯你去找向弘洋,解藥隻要到手咱們就走,讓他們鬥去吧。”

“嘿,有道理。”

十餘名樂工早已到位,拿著樂器耐心等候,宴會開始便絲竹齊響,十分好聽,接著隻見一隊舞姬魚貫而入,水袖翻飛,靈動非常。

向弘洋自從聽了龍天才的建議便主動與向弘輝談了談,有意與他聯手,後者雖然沒有明確表態,卻也沒明確拒絕,二人的關係較以前相比倒似親近了些,這點明眼人一看便能看出。

龍天才閑得無聊,便默默的觀察他們,按理說那倆人聯手,這對母子就算再淡定乍然看見也該有所表示,可他看了看,這二人的神情分毫不變,簡直沒把這件事當成威脅,仿佛那把龍椅已是囊中之物,無論如何都跑不掉。

再者這次的宴會,這二人待他們完全是一盡地主之誼,沒有絲毫拉攏之意,雖然太子與展淩宴的攀談較多,但這並不讓人意外,展淩宴為古蜀下一任儲君的事已是板上釘釘,太子理應與他搞好關係。

“哥,我越來越覺得澤南的事透著股詭異。”雲閑也在觀察,這時終於忍不住了。

“我也這麽覺得,”龍天才小聲道,“搞不好事情不是咱們一開始所想的那樣。”

“可不是那樣能是哪樣?皇後派人殺妖怪難道隻是殺著玩不成?”

“誰知道呢……”龍天才仔細看著,忽然發現皇後眉宇間隱隱帶著抹鬱色,多數的時候並不開口,隻是偶爾和向弘輝聊幾句,說的無非也是家常,諸如天氣漸冷,多穿衣服之類,太子在旁邊時而笑著插一句,顯然與向弘輝的交情甚好。

在座的多是皇子,話題難免要聊到一些政事上,皇後不便多待,很快離席了,走的時候還不忘看一眼向弘輝,鬱色似是更重。

向弘輝轉著酒杯,目送她的背影遠去,不知在想什麽。

“小雲閑……”龍天才驚悚道,“你說我大嫂會不會背著我哥爬牆啊?”

“你搞混了吧,分得清先後麽?就算爬牆他現在也是背著皇後爬,爬向你哥……”雲閑的語氣也帶著驚悚,定了定神,弱弱的道,“哥,我們想多了吧,皇後可是妖怪的親小姨啊。”

“那又怎樣?情之所至,管他們是什麽關係,說不定皇後殺人就是因愛生恨,女人為了心愛的男人什麽事幹不出?可歎我哥一片癡心,卻沒想到那人早已心有所……”他一句話未說完向弘輝便看了過來,桃花眼都是笑意,似是料到他們會亂猜,目光簡直能把他們裏裏外外看透了。

龍天才和雲閑頓時一抖,低頭乖乖吃飯,再不做他想。

這頓飯吃得並不長,太子尚有要事,雖然另安排了餘興節目,但他們的心思其實不在宴會上,隻待了片刻便也起身離開。

龍天才心裏惦記解藥,期待的望向某人,向弘洋和妖怪恰好站在一起,他這一望之下忽然怔住,隻見妖怪正盯著一處,一向看不出情緒的眸子竟帶了分複雜,他順著這人的目光看過去,那處拐角剛好就是太子的背影消失的地方。

雲閑正和諸位皇子話別,少不了要客套幾句,龍天才便慢慢向後縮,站到麵癱身前,低聲道:“其實這是一樁多角戀。”

孤將軍方才並沒有入席,許多事不清楚,聽到他的話頓時詫異:“何意?”

“大意就是皇後喜歡妖怪,可妖怪卻喜歡太子,於是皇後心有不甘,本著我得不到也不想讓別人得到的原則,派兵殺人。”

孤將軍知道小王爺雖然愛玩但在大事上卻從不開玩笑,乍聽聞此言登時一僵:“不會弄錯?當時在驛館刺客的目標明顯是小王爺。”

龍天才一怔:“結果都差不多吧,反正事情若成最後倒黴的還是妖怪,他們的關係完全在預料之外,你是沒見到皇後看妖怪那抹哀傷的小眼神,也沒看到妖怪見太子離開的複雜目光,我跟你說他們之間絕對有貓膩。”

孤將軍仍覺不可思議,這時卻不好多說。雲閑已經回來,一行人便出了皇宮,向弘洋終於得空,笑道:“前麵是京城有名的茶樓,王爺可有興致去喝杯茶?”他雖是對雲閑說的,目光卻有意無意的掃向龍天才,後者知道這是有關解藥,頓時激動了。

雲閑自然也清楚,便應下了,台文寬與他們是一起的,這時不好先回,便也跟了過去。

向弘輝看了看,麵上不動聲色,也不知是否樂見其成。展淩宴看他一眼,低聲道:“你要查的那幾人已經查到,本王已將他們抓了,但本王的人不便多待,你可要見見?”

抓住已是打草驚蛇,何況後麵還有那句不宜久留,向弘輝現下隻得速戰速決,他知展淩宴此番做為無非是想引開他,讓小王爺順利取得解藥,也好早日離開澤南。

展淩宴慢悠悠加了句:“你若想見,本王現在就帶你去。”言下的深層意思是,我跟在你身邊,你路上若想吩咐手下去做手腳,我見招拆招便是。

向弘輝被人如此算計並不惱怒,笑晏晏的點頭:“自然。”

展淩宴不禁微微揚眉,這人……怕是還有後手,他與雲閑低聲說了幾句,便帶著向弘輝離開了。

這邊一行人要了間廂房,坐下喝茶,向弘洋身為皇子自是要幫忙處理國務,因此時間不多,而這裏並無外人,他的目光很快轉到龍天才身上:“小寶,本王在城外有座別院,院裏種著荷花,現下應該還能看到幾朵,你可願去看看?”

龍天才幽幽的道:“多謝殿下美意,我現在時日無多,實在不想浪費那麽多時間在荷花上。”

向弘洋頓時笑了:“小寶,你可要想好了,解藥就放在別院裏。”

龍天才一怔,向弘洋則笑著起身揉揉他的頭:“本王尚有一些事要辦,便讓手下帶你先過去,你可以看看荷花,等本王將手頭的事處理完隨後便到,如何?”

龍天才愣愣的點頭,心底卻大罵一聲奸詐,這人估計是怕他吃完解藥開溜,所以才想出這個辦法把他困在小院培養感情。

向弘洋又揉了揉他的頭,與雲閑等人客套幾句,留下一名手下便離開了。

那手下恭敬的道:“公子請在樓下稍候,小的將馬車牽來。”

龍天才點頭,看一眼雲閑,後者認命的起身:“既然有荷花,本王便也跟去看看吧,小王爺不如一起?”

台文寬於是也認命了:“也好。”

龍天才頓時得意一笑,有兩位王爺陪同,向弘洋就是有一百個膽子都不敢來硬的。

那手下不敢反抗,恭敬的應了聲是。

幾人出了廂房,孤將軍暗暗盤算一下,他們有木子和暗衛喬裝而成的兩名侍衛,加上展淩宴留下的兩人,已經足夠了,現下無論是向弘輝還是向弘洋都不希望他們出事,暗中保護的人應該不少。

他邊想邊走,卻在即將到達樓梯口時一頓,那裏站著一個熟人,皇上身邊有三隊暗衛,木子是一隊的隊長,這人則是三隊的隊長。

孤將軍快速與木子交換一下眼神,放緩速度走在人群最後麵,低聲問:“有事?”

“皇上來了。”

孤將軍微微一震,知道這人既然能說這句話便代表皇上要找他,他點頭,繼續跟著人群下樓,他快走幾步到龍天才身後,低聲道:“我有事離開一下,你們先去,我一會兒趕過去找你。”

龍天才回頭看他:“那你可要快點。”

孤將軍摸摸他的頭:“嗯。”

向弘洋的別院離建業不遠,幾人坐上馬車一路順著官道向西南而行,很快到了人煙稀少之地,而這時忽然響起一陣喧嘩,頃刻間他們的馬車就被人圍了起來。龍天才挑起車簾探頭望了望,急忙縮回,雲閑詫異:“哥,出什麽事了?”

“我想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

雲閑一怔:“什麽?”

龍天才還未回答,隻聽外麵一聲乍喝:“打劫!”

“……”

龍天才簡直欲哭無淚:“你說這是巧合還是早被人算計好的?”

雲閑拍拍他的肩:“哥,我覺得你還是老老實實等著妖怪的解藥算了,你看看你,賣肉葬花又被劫,這就是命,人不能和命爭,認了吧。”

“……”

說話間外麵已經打起來,木子本在懷疑裏麵可能加了暗衛,但交手後便知自己想多了,這些確實是山賊,他們幾人牢牢守在馬車四周,一一將迎上來的敵人擊退,山賊的身手雖然不比他們強,但人數眾多,一時間倒也難分高低。

山賊被他們的身手駭到:“老大,這些人不好惹,咱們還是撤吧?”

“呸,你懂什麽,越是這樣就說明裏麵的東西越值錢,他奶奶的,吩咐兄弟放箭!”

話音一落林間頓時射來一排箭雨,木子心下一凜,暗道如此下去恐怕會傷了馬車裏的人,正要親自駕車離開忽見一支箭射中馬臀,那匹馬當下一聲長嘯,撒腿就跑,離它最近的暗衛猛地向前追了幾步,飛身而上,勉強爬上馬車,試圖控製車速。

那山賊頭目豈可讓到手的鴨子飛了,急忙喝道:“分出一批兄弟攔住這幾人,其他的隨我追!”

木子等人見狀紛紛心頭大震,當下就要跟上,可奈何四周又被山賊圍起,他們眼神一寒,顧不得會不會受傷,一招一式皆是直取性命,力圖速戰速決。

山賊心底發寒,很快撤了幹淨。

木子等人急忙向前追,可等他們趕到時馬車已經空了,車板上帶著少許血跡,不知是誰的,那消失的幾人也不知是逃往別處還是被山賊擄了,更不知現在是生是死。

展淩宴將向弘輝帶到地方便吩咐手下撤走,自己也從房內走出,他沒興趣聽別國的後宮秘史,何況這種東西聽了沒好處,萬一招來殺身之禍隻能徒增麻煩。

因此他很耐心的坐在院內的石凳上喝茶,直到聽到屋內明顯的**才勉強起身過去,輕輕推開門,接著一怔。

他抓來的幾人全都躺在地上,脖子扭曲,顯然是被人生生捏死的,而向弘輝則站在房間中間,扶額而笑,那雙桃花眼被手掌蓋住了,看不清是什麽情緒,他的嘴角勾著輕微的弧度,低低的笑,一聲比一聲低,似乎連身體都跟著輕顫起來。

展淩宴與這人鬥了這麽久從未見過他如此,當下便知這人心情隻能用糟糕形容,他第一反應便是反身出去,可這時房內的人忽然放下了手,大步越過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想說的其實是對我這具身體(破殼子)喪失信心,結果手一抖就打成了破坑子,而現在剛好在填坑,這樣一看竟也通順,結果搞出一個烏龍,如果不是看評論我都不知道自己寫錯了……默默的爬走……

感謝以下讀者的霸王票,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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