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路邊停了一會兒,很快便重新出發,朝著定南王府行去。而原本應該在馬車內的人,此時卻已然換上了一身黑色勁裝,站在胡同的陰影裏。

葉驚塵探了一圈再無行人,這才朝著相反的方向行去。

“老爺,再喝一杯嘛。”

有女人嬌柔的聲音響起,媚的叫人酥到了骨子裏。

劉泳將女人摟在懷裏,就著她的手飲了一杯,**笑道:“老爺都喝了,是不是也該老爺喂你了?”

那女人生的不算絕色,可那一雙眼睛卻媚到了人心裏。聞言,女人嗔了他一眼,一隻手若有似無的在他前襟處撩撥著,用格外嫵媚的聲音道:“老爺,你好壞——”

然而她的話還未曾說完,便直直的倒在了劉泳的懷裏,再不動彈。

劉泳嚇得一屁股站了起來,警惕的朝著外麵問道:“誰,是誰?”而他懷中的女人瞬間便被拋在了地上,發出咚的一聲來。

“左相還真是粗魯,也不怕弄疼了美人兒。”

有男人輕笑傳進來,繼而便見朱漆木門被推開,有一襲黑色勁裝之人走了進來,正是葉驚塵。

劉泳先是喘了一口氣,又瞪大了雙眼,怒道:“葉驚塵!你三更半夜擅闖本相府邸,還打傷本相的愛妾,信不信本相到皇上麵前參奏你!”

聞言,葉驚塵嗤了一聲,手中的劍卻猛然出鞘,泛著寒光的劍尖架到了劉泳的脖子上,冷冷道:“那也得左相你有命活到明天才行!”

劉泳到底是混了一輩子官場的,神情絲毫未變,咬牙道:“你敢!”

“丞相真是慧眼,我還真是不敢。”

葉驚塵這話一出口,劉泳頓時便緩了一口氣兒。可還不待他這口氣兒緩完,便聽到葉驚塵陰森森的聲音再次響起:“可是令公子為了一個青樓女子跟人大打出手,一不小心被人打死,是不是就怪不到本將的頭上了?”

“葉驚塵,你!”

劉泳目眥俱裂,怒道:

“你若敢動我兒一根汗毛,我定叫你屍骨無存!”

“我說左相,本將不聾,你大可以小點聲。而且,我這人膽小的很,怎麽會去殺人呢?”說著,她又似笑非笑道:“可是,若是我手下的將領無意中得知,是丞相你串通林陽,意圖謀害葉某於死地,所以想要為我出這口惡氣,我也攔不住不是。丞相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她的話一出口,劉泳頓時便驚出了一身冷汗,強撐著惡聲惡氣道:“你這是汙蔑!本相為官清正,何曾跟林陽那種逆賊勾搭!你休要血口噴人!”

“劉泳,死到臨頭你還不知悔改是麽?”葉驚塵欺身上前,右手扼住他的喉嚨,寒聲道:“若是果真沒有此事,那麽林陽的往來書信裏,為何會有一封你親筆手書,讓林陽將本將除掉的信箋!那上麵可是蓋著劉丞相你的私章呢,你還想抵賴?”

聞言,劉泳臉上強撐的氣勢徹底的便頹然了下來:“此事是我做錯了,可我隻是為了私仇,並非是跟逆賊林陽勾結!”

當日他那不成器的兒子劉浩坤當街調戲丫鬟,不想對方卻是葉驚塵的人。晚間劉浩坤鼻青臉腫的回來,道是被葉驚塵打了。他懷恨在心,這才有了奏請葉驚塵一同出征的折子。後來他得知葉驚塵在邊疆反倒立了功,心中不忿,便以重金賄賂林陽,讓他想辦法將葉驚塵除掉。誰知道,這信件林陽竟然還留著!

劉泳越想越怕,臉上的惶恐也越發的明顯。若是林陽沒有勾結漠北,這事兒還可大可小。可是如今林陽成了逆賊,那封信若是被皇上看到,他便是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楚了!

“劉丞相,紅口白牙說的話,和鐵證如山的物證,你服侍皇上這麽多年,你猜皇上會信哪一個呢?”

葉驚塵鬆開對他的鉗製,施施然坐到凳子上,臉上再次恢複了雲淡風輕的模樣。

劉泳敏銳的聽到她話中隱含的意思,警惕的問道:“你想做什麽?”

“不想做什麽。”

葉驚塵

說了這句話,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來:“如今這證據已經送到了皇上的龍案前,本將又能做什麽?”

聞言,劉泳再也忍不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倉皇道:“請葉將軍給我指一條明路!”

見狀,葉驚塵心內吊著的一口氣便鬆了下來,嘴裏卻道:“路就在丞相眼前啊。丞相以死明誌,想必皇上定不會為難你的家人的。”

這話一出,劉泳臉上的灰敗之氣更顯,焦灼道:“不,我不能死!”他摸爬滾打了一輩子,好不容易坐到左相的位置,怎麽能救這麽死了,他不甘心!

葉驚塵涼涼的看了他一眼,閑適的把玩著手上的扳指,問道:“你若不死,這事兒誰來背鍋?”

“將軍,有何高見?”

葉驚塵等的便是這句話,她招手示意劉泳過來,而後低聲說了幾句。

劉泳霎時就變了臉色,驚慌失措道:“這,這若是被查出來,可是大不敬!”構陷皇子,這罪名可是要株連九族的!

“左相,這路本將是給你指了,劉家的榮辱興衰,可都係與你一身啊。”葉驚塵冷冷一笑,又給劉泳下了一記重藥:“況且,你原就與二皇子不合,這一朝天子一朝臣,左相若不早點為自己打算,以後這憂患照樣少不了!”

聽了這話,劉泳的臉色變了變,試探著問道:“這話,可是安王讓你說的?”將罪名栽贓給蕭承,怎麽看都是安王得利。難不成,這葉驚塵是安王的人?

葉驚塵斜睨了他一眼,沒有正麵回應,隻道:“左相難道不知道,明白的越多,閻王找你的就越快麽?”

隻是她這答案,更叫劉泳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再聯想今夜安王對葉驚塵的表現,劉泳頓時起了一身的冷汗,堅定道:“好,這件事,我去做!”

反正蕭承的身邊已經有了薛之行,他就是再抱這個大腿,也是沒用的了。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栽贓陷害一個蕭承,能夠得到蕭桓的青眼,保的劉家榮華富貴,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