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些,葉輕綃都一無所知,因為此時的她,自己也有些發傻。

她不懷疑蕭桓對自己的感情,卻不知他竟然能夠做到這一步,與皇帝登基同一日娶親,簡直是前無古人。情深似海四個字,都不足以形容他對自己的情意。

得夫如此,此生何求?

登基的日子很快便在欽天監的測算之下定了下來,連同和葉輕綃的大婚之禮,一並在二月初六這日舉行。

這一個新年,葉輕綃過得格外繁忙,除卻宮中需要學的規矩之外,另有婚服下人嫁妝等各項事務等待著葉輕綃抉擇。

真正忙起來的時候,葉輕綃才知道前世今生的差別是何等巨大。前世裏,蕭承一心想要奪權,除了嘴上的甜言蜜語和臨時做出的一套鳳袍,她根本就不曾插手過任何事情。而到了今生,她真正去做這些的時候,才知道那時的自己是何等可笑。

門外傳來敲門聲,旋即便見抱琴笑吟吟的走了進來,行禮道:“大小姐,定南王妃來了,王妃已經在前廳接待,就差您去了。”

聞言,葉輕綃忙的收回思緒,放下手上的九轉鳳羽簪,點頭笑道:“好,我這就過去。”

隻是不想,到了前廳卻沒有看到大姐葉輕櫻的身影,唯有定南王妃一個人。

見到她眼中的疑惑,裴氏笑眯眯的解釋道:“你大姐有了身子,翰文不放心,所以陪著她在邊疆養胎呢。”

因著還有十多日登基,所以各地的藩王都趕到了京城朝拜,這也是定南王妃陪同夫君進京的原因。

聽得這話,葉輕綃頓時便不可自抑的歡喜道:“大姐有了身孕了?多長時間了,反應大麽,可還順利?”

她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又回過神兒來,拍著自己的額頭笑道:“瞧我,都高興糊塗了,有定南王府的人照應著,大姐自然是都好的。”

大姐已然有了身孕,溫子辰也跟謝潤芝夫妻和美,而她跟蕭桓的大婚,也還隻剩下了十多日的工夫。

切都在向美好的方向行去,當真能叫她睡覺都能樂出聲兒。

見她些微有些犯傻的模樣,一旁的定南王妃愛憐不已,頓時笑道:“你們姐妹情深,本就是應該的。你且放心,她隻是孕吐反應重些,其他倒是都還好。等明年這個時候,孩子大一些,就能帶著來京城了。”

裴氏頓時笑著將話接回來道:“那可不成,小孩子嬌貴著呢,她們姐妹二人情深,也不急在這一時,以後有的是時間相見呢。倒是輕櫻這孩子脾氣差,平日裏沒少給你添麻煩。”

“櫻兒好著呢,有了她呀,我可算是真正能夠清閑下來了。”

眼見得她們二人說起了閑話,葉輕綃卻又想起另外一個人來,因問道:“王妃,紅鳶可有消息了?”

自從蕭紅鳶嫁到漠北之後,再無音信傳來。雖說西楚如今是新君登基,漠北也是要派遣使臣前來朝賀的,可那到底是外人,她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如今見了定南王妃,自然要問上一問的。

這話一出,定南王妃的臉色頓時便黯然了下去,有些哀傷道:“從祁連城出發前,我曾派人去西楚問話,隻是回話的人卻說,‘漠北如今正在守先王的孝,不易沾染了晦氣給人,王後身為一國之母,更要以身作則,所以不能見。’是以我到現在竟也不知女兒的境況。”

聞言,葉輕綃頓時大驚失色道:“怎麽會這樣?”

她原以為,耶律信到底和蕭紅鳶相熟過,即便是為著蕭紅鳶的身份,也不至於為難她,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為先王守孝,這話說的簡直太荒唐了。耶律信身為新君,一個月內便登基,之後更可以娶妻選美,自己都無需守,哪裏輪得到蕭紅鳶一個和親之人?

這明顯就是為難了。

難道說,蕭紅鳶在漠北過得十分之差麽!

見葉輕綃有些焦灼,定南王妃反過來安撫她道:“紅鳶那孩子是個有主見的,若真是被人欺負了,她必然不會坐以待斃的。況且定南

王府就在祁連城,她哥哥如今又是領了兵權駐守邊疆的,料想那漠北王也不敢太過放肆了,想來隻是口頭上讓我們不順罷了。”

她想的樂觀,葉輕綃卻有些不安,隻是這不安卻不能表現出來,因點頭道:“也是,母親你們先聊著,我有些事情,就先出去了。”

待得出了院子,葉輕綃頓時沉下了臉色,吩咐白梅道:“你去望春樓找媚娘過來,就說我有事要吩咐。”

前世裏蕭曲素的下場她可是還曆曆在目呢,今生的蕭紅鳶,絕對不能演變成那個下場!若是讓她在耶律信和蕭紅鳶之中選一個的話,她必定是要保蕭紅鳶的!

......

二月初二那日,葉輕綃便在宮人的帶領下去了相國寺齋戒。照著規矩,她須得齋戒三日,而蕭桓更是不例外。

好在一切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且她的名分已經上了皇家玉碟,所以服侍的宮人們也都是以皇後之禮待著,這三日她過得倒是格外閑適。

每日晨鍾暮鼓,佛香隱隱,恍若世外桃源。

葉輕綃隨著國師一同抄寫經文,誦讀經書,倒是覺得的日子過得很快。

到了二月初六,放過了子時,便有宮人捧來了大紅的鳳袍並著鳳冠,一同為她沐浴更衣。

蘭草白梅是慣在她身邊伺候的,可在她裝扮好了之後,也不由得呐呐道了一句:“主子,您好美。”

銅鏡裏的美人,一襲大紅鳳袍著身,鳳眼上鑲嵌著夜明珠,晶亮的仿佛要振翅欲飛;頭上的鳳冠以渾圓的珍珠裝飾,隨著她的走動而微微發顫,越發襯得她的麵容姣好。

一雙含情目,兩彎柳葉眉,鼻尖翹挺,薄唇微抿。白皙細膩的鵝蛋臉在宮燈的映照下,更帶出幾分潤澤的光芒來。

聽到白梅的話,葉輕綃也不由自主的望了一眼銅鏡內的自己,笑著嗔道:“哪兒有那麽誇張了。”可是她不得不承認,此時被鄭重裝扮起來的自己,當真褪去了幾分英武,帶出小女兒家的嬌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