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葉輕綃的心中頓時有些暖意蔓延開來,點頭道:“傳膳吧。”

蕭桓知道葉輕綃用慣了這兩個婢女,所以在進宮之前,特意找了宮中資深的老嬤嬤們對她們二人訓練了一段時間。如今二人仍舊是她身邊的大宮女,隻是這身份卻較之前高了不知多少。

畢竟,宮裏的一品女官和定北王府的大丫鬟,品級不可同日而語。

好在這兩個人都是讓她放心的,也幫葉輕綃分擔了不少的事情。

等到用完膳,白梅才回稟道:“娘娘,各地前來朝賀的命婦和使臣都在留樺殿等著了,您可要現在過去?”

葉輕綃微微點頭,又任由二人幫自己穿戴妥當,方才朝著留樺殿走去。

見到葉輕綃前來,眾人齊齊見禮,葉輕綃含笑道了免禮之後,方才回了主位上坐下。

這些人裏麵,有些是熟麵孔諸如定南王妃,也有一些生麵孔。

而那嶺南之人,便是其中一個。

葉輕綃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在場之人,頓時便發現裏貓膩。漠北並未派遣人前來,或者說,並未派遣女眷。

難不成,耶律信還真的是害怕自己會打聽到什麽呢?而這個認知,頓時便讓葉輕綃的心沉了下去。

偏偏有人還要自討沒趣兒。

嶺南一向女子為尊,雖說娉姬的回去讓她們覺得這世上還有更厲害的存在,可是仍舊孤高自賞。

尤其是今日一見葉輕綃,更覺得有些輕視,這女人生的雖然美,卻不是絕色,根本比不上自己嶺南的女子嘛。

於是,那嶺南使臣起身笑道:“皇後娘娘,我們嶺南此次前來,是想要兩國永結友好的。”

她生的格外美,且還帶著異域風情,饒是葉輕綃是女子,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隻是,這女子美則美矣,這話說的可是不成體統。

葉輕綃彎唇一笑,故作不解的問道:“難不成,現在兩國不是永結友好麽?”畢竟,娉姬走之前

,可是跟蕭桓簽了國書的。在嶺南,聖女的權利還是很大的,尤其是有家世背景的聖女。

聞言,那使臣的神情一窒,旋即笑道:“那是自然,不過想要更長久的保持和平友好,還是需要更進一步的交流,不是麽?”

“那依使臣所見,該如何?”

葉輕綃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越發的覺得來者不善。不過她倒是不怕,見招拆招罷了。

“自然是兩國聯姻。”那使臣自信一笑,而後揚手一拍,便見一個女子走了進來。

著一襲碧霞雲紋聯珠對孔雀紋錦衣,並一條暗花細絲褶緞裙,頭戴金雀釵,足登繡花鞋,一張臉上脂粉薄施,便勾勒出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

若說葉輕綃的美是英姿颯爽,那麽這個女子的美,便是禍國殃民。

一笑眾人癡,一哭萬民憐。

那使臣滿意的看著殿內之人被比的黯然失色的模樣,脆聲道:“如今新皇登基,後宮空虛,我嶺南特意送來世家女子一位,願與貴國結交百年之好。不知皇後您,意下如何?”

最後一句話,她說的格外挑釁。

若是別人,怕是早就氣得渾身發抖了,可葉輕綃卻還有興致端起一杯茶來,抿了一口,衝著白梅道:“這茶涼了,去命人換了吧。”

聞言,白梅含笑應了,便吩咐宮人將在場命婦們的茶水都撤了下來,換成了新的。

這個過程算不得短,那使臣和美人便這樣被晾在了原地。

她到底是年輕,沉不住氣,因問道:“皇後娘娘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覺得我嶺南窮鄉僻壤,配不上西楚麽?”

葉輕綃這才回眸看向她,施施然的問道:“既然你發問了,那本宮也要問一句,難不成嶺南是沒有人能撐起來了,所以唯有犧牲一個女子的幸福,才能夠維持和平麽?”

這話說的格外毒,那使臣頓時勃然變色,怒道:“皇後娘娘,嶺南可是真心前來和親的,畢竟,誰都不願

意看到戰火紛爭吧!”

她這話已然是威脅了,而在場之人也都嗅到了火藥味兒。

偏葉輕綃仍舊一副不緊不慢的模樣,撫摸著指尖豔麗的蔻丹,含笑問道:“西楚雖然是泱泱大國,可一直都不恃強淩弱,所以你大可放心,西楚絕對不會欺負你們的。”

她這話一出,一旁的定南王妃先忍不住笑了一聲,旋即又正襟危坐。原先還擔心這位皇後娘娘之前帶兵,是個火爆脾氣,會鬧得事情收不了場呢。如今一看,這簡直就是一條泥鰍,滑不溜秋的,偏還生著尖牙,她不欺負別人就是好的了!

聽到笑聲,那使臣的臉更是一陣青一陣紅,好一會兒才道:“嶺南誠意前來和親,皇後娘娘不會拒而不受吧?這可不是一個賢內助該做的事情。”

“嗬。”葉輕綃這才站起身來,平視著她,淡淡道:“本宮一向領兵打仗慣了,拿手的事情一向是於萬千士兵之中斬殺敵軍上將,倒是從未學過,如何去做一個賢內助。自然,這種事情,也無需勞煩嶺南之人來教本宮。畢竟,西楚可是才出了一位‘德才無雙’的南宮玉呢。”

那四個字,她說的格外重,直讓嶺南使臣的臉漲的發紫,竟不敢再接話了。她這才發現,這位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皇後娘娘,不笑的時候,竟然這麽恐怖。

到了這個時候,她才開始有些後悔,當初不該攬下這樁自取其辱的差事!

不想,就在這個時候,那位叫浣兒的美人卻徑自跪了下來,楚楚可憐道:“皇後娘娘,浣兒真心仰慕皇上,還請娘娘容浣兒一命,讓我在他身邊伺候吧。浣兒請願為奴為婢,求娘娘可憐浣兒的一片癡心。”

說完這話,她又咚咚的磕了幾個響頭,那模樣看起來格外的引人心疼。

今日在場之人,大多數都是有權之人的家眷以及周遭小國的使臣。葉輕綃倒是不介意自己傳出一個善妒的名聲,可是眼下蕭桓剛剛登基,根基未聞之時,的確需要以女子來平衡後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