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借機問人

柳姨娘尖著嗓子嚎了一聲:“我不但要洛晴做大,而且還要找一戶比國公府更厲害的人家讓她嫁過去。”

蘇嬤嬤有些為難道:“如今比國公府更厲害些的,在老奴看來,也隻有皇宮裏的那些殿下了。”

“殿下怎麽了?難道我家洛晴還配不得那些皇子皇孫嗎?”

“這……這怕是有些為難。畢竟二小姐嫁的是國公府的公子,大小姐是庶出,依老太太的脾氣,她肯定不會讓庶女嫁得比嫡女好。”

聽到這裏,柳姨娘的脾氣又來了。

狠狠拍了一記桌子,杏眼含怒,柳眉倒豎,厲聲罵道:“那個老不死的,當初如果她帶著賀碧蘭和白洛箏回老家祭祖,如今也就不會天天在咱們眼前晃著給我找不痛快了。”

蘇嬤嬤聞言,急忙衝對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的夫人唉,您說話可小聲著點,別忘了隔牆有耳,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小心被人給聽了去。”

“聽去又怎麽樣?提起這件事我就窩火,憑白給那些劫匪一千兩銀子,結果老太太一行人根本就沒上路……”

躲在房樑上的白洛箏聽到這裏,心下頓時了然。

原來當日柳姨娘拾掇她和奶奶回老家,果然是心懷不詭。

如此不難推斷,上一世白老太太的姨母之所以會慘死在劫匪的手中,完全是柳姨娘一手安排。

思及此,她捏緊雙拳,恨不能現在就跳下去將下麵那兩人碎屍萬斷。

蘇嬤嬤這時又道:“夫人也別發火了,剛剛老太太不是說了,再過不久,侯爺就要回府了,隻要您肯在侯爺身上花些心思,爭取早日懷上侯爺的兒子,白府當家主母的位置難道還能被旁人奪了去嗎?”

聽到這話,柳姨娘難看的臉色總算是微微好轉了幾分。

直到這一主一仆相繼離開東廂房,白洛箏才悄無聲息地縱身落地。

離開柳姨娘院子之前,她的唇瓣不由自主地勾出一道危險的弧度。

心底暗道:前世你們欠我的,早晚有一天,我會從你們身上,一點一點地搶奪回來。

雖然柳芳怡隻是侯府的一個姨娘,但因為她膝下的白洛晴是侯府的大小姐,再加上柳家和白老太太的娘家多多少少沾著幾分親故,所以總的來說,柳姨娘母女二人在侯府的待遇算得上是非常不錯的。

秋月閣是柳姨娘母女目前下榻的院落。

五月中旬,正是百花齊放,春色盎然之時。

柳姨娘的院子裏種植了不少花花草草,其中有幾株尤其珍貴,別看柳姨娘平日裏刁鑽刻薄一肚子壞心眼,對待她院子裏的這些花花草草倒是頗有耐心和愛心。

用午膳的時候,白洛箏故意當著白老太太的麵說,前些日子眾人進宮給衛皇後拜壽,見皇宮裏養了不少奇花異草甚是好看。

並溫聲細語地央求白老太太下次若有機會,一定要帶她重遊故地,再好好欣賞一下那些美麗稀珍的花草。

聽了這話,一向看她很不順眼的白洛晴噘著嘴巴輕哼了一聲,話裏話外說白洛箏是個沒見過大世麵的土包子。

宮裏的那些花草的確不錯,但自己院子裏種的那些才算得上是世間臻品。

白洛晴之所以會對秋月閣種的那些花草有自信,是因為柳姨娘從小就是愛花之人,在白府生活的這些年,除了有事沒事給大夥找點麻煩,她幾乎將大把時間都花在花草上麵。

美麗的珠寶和盛開的花兒向來都是女人們追逐的終極目標。

柳姨娘隻是犯了下天所有女人的通病,不但癡愛珠寶首飾,更對那些鮮豔耀眼的花朵情有獨衷。

所以白洛晴說自己院子裏的花草比起皇宮毫不遜色,倒也並非是言過其實。

當然,激起柳姨娘母女的好勝心,正是白洛箏的目的所在。

午膳過後,為了見識柳姨娘親自栽培的花草到底有多名貴,白老太太帶著白洛箏以及明月珠蓮兩個小丫頭,隨著柳姨娘和白洛晴來到了秋月閣。

眾人圍在鮮花盛開的院子裏來來回回欣賞了一陣,白洛箏也很給麵子的當著白老太太的麵誇讚柳姨娘的確是心靈手巧,居然將那些名貴花草養得鮮活動人,甚是好看。

由於午時的太陽過大,眾人在院子裏逛了一會兒,白洛箏拿白老太太找借口,說老人家年歲大了,在陽光底下曬不得太久。

既然花也賞了,草也看了,自然要躲到清涼的地方解解暑,喝喝茶。

沒一會兒,眾人便浩浩****進了秋月閣。

房裏幾個懂眼色的小丫頭在柳姨娘的吩咐下,忙去準備茶水,又有人上了水果點心。

當一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端著一壺茶水踏進房門時,不知哪根筋不對勁了,沒幾走步,便踉蹌了一下,緊接著,連人帶水就這麽當著眾人的麵摔了個結結實實。

白老太太等人被嚇了一跳,至於正在旁邊陪說陪笑的柳姨娘,則豎起眉頭,不悅地訓斥道:“怎麽毛毛躁躁的,連壺茶水都端不穩?”

候在門口的蘇嬤嬤見狀,急忙上前對白老太太和柳姨娘賠禮道歉,說都是因為自己平日裏管教不周,院子裏的這些丫頭小廝做事才沒個準頭。

白老太太向來心胸寬闊,自然不會為了個做事毛躁的婢女怪罪對方。

沒一會兒工夫,那打碎茶壺又摔了一跤的婢女便被手腳麻俐地將地上的碎片收拾妥當,悄無聲息地轉身走了。

白洛箏坐在白老太太身邊,一隻手抓著蘋果往自己的嘴裏送,另一隻手拿著小扇子,十分體貼地給白老太太扇著風。

“最近這天也不知是怎麽了,還不到六月,天氣居然就熱成了這樣。奶奶,您年紀大了,身子骨和咱們這些當小輩子肯定沒法比,要真是不小心中了暑,箏兒可是要心疼的。”

說完,用力揮動著手中的小扇子,拚了命地給白老太太扇風。

白老太太被她那殷勤勁兒給逗得直樂,順手摘了顆紫葡萄,塞到了寶貝孫女的小嘴巴裏。

白洛箏也不客氣,張開貝齒,一口將那顆剝了皮的葡萄給吃了。

吃完還不忘眯起眼睛,撒著嬌道:“奶奶親手喂的葡萄就是帶著一股子甜勁兒,真好吃。”

柳姨娘和白洛晴看到這副畫麵,原本賠笑的臉頓時陰戾了幾分。

心底忍不住暗罵,這白洛箏還真是個小賤貨,三五不時地就會做些讓人心裏不痛快的事情來礙她們的眼。

柳姨娘年紀大些,多少還能收斂一下眼底的厭惡。

白洛晴就不同了,自從馬蜂子事件之後,她便徹底恨上白洛箏了。

對她來說,馬蜂子事件等於讓她她吃了個啞巴虧,明知道是白洛箏從中做了手腳,偏偏她還不能將這個事實公布出來。

一旦公布,不但白老太太不會饒她,就連之前被馬蜂子叮得差點毀了容的娘親,肯定也不會讓她好過。

思來想去,她隻能將這口惡氣吞回肚子裏,但卻並不代表,她能輕易放過白洛箏這個罪魁禍首。

那母女二人隱忍的怒氣並沒有逃過白洛箏的一雙利眼,雖然她恨不能將這兩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碎屍萬斷,心中到底還是殘留著三分理智。

現在絕對不是攤牌的最佳時機,第一,她沒證據,第二,她沒籌碼。

當然,想要報複柳姨娘,也並非是什麽難事,眼下就有一個不錯的機會。

看著白老太太心情還不錯,她趁機道:“奶奶,您還記不記得上次咱們來秋月閣時,有個十四五歲,麵白如玉的小姐姐泡了一手不錯的好茶,當時您不但說那茶泡得美味,還當著眾人的麵說那小姐姐長得很有福氣。”

白老太太仔細一尋思,點了點頭道:“好像還真有這麽個丫頭。”

“柳姨娘,反正剛剛那壺茶咱們現在也喝不成了,不如您把那個小姐姐叫來,讓她伺候奶奶如何?”

“她出府了!”

“她病了!”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前者是蘇嬤嬤,後者是柳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