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整治捕頭

男子三十多歲,一身公服,臉上還有著一道蜈蚣般縱橫疤痕,使得其整個人看起來說不出的猙獰恐怖。

男子冷眼看著場中這一幕,沒有絲毫言語,默默站在角落,隔著一般人,恐怕也是絲毫不會注意到前者,可是,王閔心中卻是對著前者很是關心,他知道,這個其貌不揚的人,骨子裏也不是個甘於平凡的人。

想起以前,若不是現任捕頭橫插一杠,而自己又苦於沒有依靠,那麽,心在坐在這個捕頭位置上的恐怕也就不是別人了。

此刻,王閔饒有意味的目光也是向著男子所在的位置暗暗瞥了一眼,男子仿佛也是心有所感,抬頭見到王閔後,便又是仿佛雙目都是沒有發生過似得,又是重新將著眸子低垂了下去。

王閔知道,前者是在等待自己的行動,也是在試探自己的決心,畢竟,在上官沒有真正表現出自己意圖時,而下屬傻乎乎的站出來,那純粹是找死,到時候,萬一前者眼見事情不成,拍拍屁股走人了,那麽倒黴的還是自己。

“好,你不是不相信嗎,那今日,就讓你看看本官的決心!”

“大膽,哼哼,好一個不知何罪?別的暫且不說,今日本官就先治你一個目無上官之罪,來呀,給我將堂下人打十大板!”

看見的前者臨到此時還是倨傲非常,王閔冷笑,當下從抽出一根寫著“令”字的刑法令牌,當著眾人的麵,扔到地下,對著堂下眾衙差淡淡吩咐道。

至此,王閔仍是一副笑嗬嗬的模樣,仿佛坐了一件毫不在意的小事,可是,堂下的眾人見得往日裏這個一直都是和和氣氣,眯著眼睛的半大知縣今日竟是一反常態,罪還沒定,就是要將著前者生生打十大板,簡直是殺人不見血啊。

這十大板下去,恐怕就是依著前者那壯實的身子,也是有些受不住,十大板啊,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個不留意,那可是會真正出人命的啊。

角落裏的男子,似乎也是沒有預料到王閔會如此果決,眸子略微閃爍了一下,貌似直到此刻才是真正認識了王閔一般。

不由深深打量了王閔一眼,隻見王閔高高端坐在堂上,腰板挺直,麵色嚴峻,完全不似平常那般隨心所欲的懶散模樣,整天什麽都仿佛不掛在心上。

那般模樣,就仿佛是慵懶的雲層中,悄然浮動著的驚天雷暴,顯然,堂上的少年,此刻正在用著自己的方式在詮釋著果斷堅決的定義,甚至,那一刹那間,男子心中竟是有著些許的恍惚,覺得,跟隨前者,未必就不是一條明智的道路。

“你……你……你,這是亂動大刑?”

此刻,那捕頭也是看出了事情的不對勁,望著王閔那冷峻的神色,以及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濃烈殺意,他絲毫不懷疑,王閔是真的不介意當堂將他擊殺,這令的他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十大板啊,如果真這麽下去的話,自己……還能活下來嗎,即使是僥幸活下來,那麽之後的自己恐怕也是落得個半廢了吧,況且,看前者那樣子,貌似也沒準備就這麽輕易的放過自己。

這時,男子目光穿過身後的眾人,落到縣衙靠門處的一名守門衙差身上,頗為隱晦的暗示了一眼,旋即,那人便是在眾人神不知鬼不覺中,漸漸消失了。

王閔冷眼看著這一切,沒有阻止,他知道,前者是去搬救兵去了,自從要動前者,那麽,出現這一層,王閔也是早就想到了,之所以拖到現在,王閔隻是在等一個人,在等那個將著自己稀裏糊塗的升官到此的人。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他相信,沒有人會平白無故的將著自己過分拔擢,不過所幸,這個人雖然沒有等到,但是卻是等到了那人的傳令。

自此,王閔才是豁然開朗,原來自己這平白得來的一切,竟然會是梁太師的原因。

梁太師,原名梁師成,雖然這般稱呼,可是並不是太師,嚴格來說,前者是一名太監,也就是公公,可是,這位公公確實並不簡單,貴為檢校太殿,身份最尊貴,凡禦書號令更是皆出其手,甚至連著宰相蔡京也是頗為給對方麵子。

當下,王閔就是呆立在了原地,梁師成是誰?即便王閔對著曆史不太了解,可是,關於這北宋六賊,他也是知道的,“六賊”:蔡京、王黺、童貫、梁師成、朱勔、李彥。

這六人,在著中國曆史上,即便是在滔滔的曆史長河中,那也是臭名昭著啊。

蔡京,無疑是一名兩麵三刀的人,司馬光任宰相時,下令廢罷王安石推行的新法。蔡京按照限令於五日內在開封府所屬各縣全部改募役為差役,受到司馬光的稱讚。

紹聖元年,哲宗親政,蔡京任權戶部尚書,又是力助宰相章重行新法。

宋徽宗趙佶即位,崇寧元年,他乘機排擠掉宰相韓忠彥、曾布,而為右仆射兼門下侍郎(右相),後又官至太師。更是向宋徽宗進“豐、亨、豫、大”之言,竭全國之財,供其揮霍。如若不是他,那麽中國曆史上也許就不會有之後的那些悲慘的事了。

童貫,把持軍隊,貪婪無度,更是幾乎將著整個軍隊變成自己的私軍,打仗的本領不怎麽樣,賺錢的功夫那倒是一流的很。

至今,王閔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想到昨夜深夜,那幾名突然來到自己居住驛站的不速之客,王閔就是感慨萬千,隨即便是滿嘴苦澀的笑容,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成為一名奸賊的爪牙。

“大人,大人!”

正在這時,一旁的蘇師爺見得王閔看著天空突然就是失神一般,一幹人等了片刻之後也是不見得王閔動彈,蘇師爺當下便是免不了叫醒王閔,示意王閔,堂下還是有著一個人呢,雖然不知道王閔為什麽僅僅一夜後便是變得沉默寡言,可是,既然王閔沒有向自己說,那麽,他也是沒有多問,人人都是有自己的秘密。

“嗯?怎麽?難道本官的話不管用嗎?”

王閔回過神來,見得那囂張捕頭竟是安然依舊站在那裏,當下就是眉頭一皺,對著堂下眾衙差猛然一喝。

陡然間被王閔那充滿嚴寒的眸子狠狠一瞪,當下,但凡是堂下被王閔掠過的衙差,身上均是忍不住泛上了一股寒意,那種感覺,仿佛是被什麽野獸盯住了。

就在王閔的威嚴下,一些平日裏早就對著前者有些不滿,往常總是遭受欺淩的衙差仿佛也是受到了鼓舞,當下就是有幾人迎著王閔的目光,緊緊咬著牙關,似是終於下定了什麽決定,思慮再三,最後卻是終於站到王閔那一側,躬身抱拳高聲道。

“稟大人,屬下願為大人效勞!”

之後,又是有著不少人,也是站到了王閔這邊,但是,總而言之,站在王閔身側的,大多是一些原本跟著前者前途無望,處處被排擠的不受用的衙差,真正的,有幹實的,現在,還在岸上等著。

“瘋哥,咱們?”

“不急,再等等!”

角落處,那臉上帶著傷疤男子身側的一名衙差,看到這麽多的人都是站在了王閔一側,臉上也是顯出幾分意動,向著疤痕男子詢問道。

看到這一幕,王閔倒是並不顯得吃驚,前些日子自己沒有輕舉妄動,就是擔心會出現這一幕,因此,王閔這幾天除了第一天處理了些積塵案件,剩下的時間仿佛也是沒有什麽動作,實則早就派了蘇師爺,暗中去查探去了,依著現在的朝堂,要想知道一些情況,那些受氣不受重用的衙差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了,被說此刻還有銀子獎賞,就是前者代表了王閔這一個條件,就是讓的好多處處受到排擠的衙差們,又是生出一些別樣的心思。

王閔驚堂木一拍,反而是向著那些剛剛投過來的人吩咐道。

“好,那麽,來呀,依著本官之言,給我將著堂下這藐視上官,出言不遜的人,拉下去,重重的打上十大板!”

“你們敢?”

那捕頭眼見的報信的人至今還遲遲未到,又是見得王閔真要動手,當下也是不再講究什麽,見得以前一些見了自己麵也是要繞著彎走的一些跳梁小醜,竟日竟是真敢拿著殺威棒,緩緩逼近自己。

這就像是一隻老虎,平日裏被自己視為玩物的刺蝟,忽然有一天,豁然變成了自己的主人,不但是沒玩的了,最後還把自己給傷著了,這又怎麽能叫他不怒。

“不用怕,有本官為你們做主,來呀,給我打!”

陡然間,被前者著猛然一喝,那些長久以來,備受欺淩,心中早已落下陰影的衙差們,心中也是一寒,腳下的步子更是一滯,等到王閔那充滿底氣的話開口,眾人這才是重新又恢複膽量。

“怎麽,連你們也是敢違抗本官了嗎?”

看著那捕頭即將被打,原本屬於他那一派的衙差們頓時也是悸動了起來,可是,還未怎樣,王閔的一身厲喝,便是當下震住了眾人。

緊接著,就在眾人那心驚膽戰中,堂下不久後,便是響起了殺豬般的嚎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