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故意攪局

“那特使現在在哪?都安頓好了嗎?”

王閔站在瘋捕頭前麵,望著眼前將近夕陽的晚幕,語氣淡淡問道。

“先前特使來的時候,大人不在,所以,那特使之後便是去了驛站,此刻,恐怕是在等待著大人你!”

“好,叫上蘇師爺,咱們這便走!”

“相公,飯還沒吃,酒也拿來了,這便急匆匆要走麽?”

正在王閔,蘇師爺,與著那剛上任的瘋捕頭走在院中,眼看就要出的院子的時候,一道嬌聲帶著濃濃關懷的女聲便是這般俏生生的在這王閔一眾身後遲遲響起。

王閔扭過頭,眼中閃過一絲愧疚,看著雙手捧著酒壇,麵露失落的秦芸娘,想起那特使在的這時候突然到達,王閔心中也是很是不安,當下隻得強自壓下心頭種種雜念,就在芸娘那盈盈俏臉下,轉而便是微笑著,對著一絲寵溺的對著芸娘柔聲,緩緩道:“恩恩,衙門有事,你就不用等我了,你自己先吃,晚上我一定早回些!”

王閔隻好這般安慰著秦芸娘,但是,想起衙門中一係列的雜亂事情,想起僅僅隻是杭州城內,自己到此時,才是堪堪收繳了以往五成的賦稅,而現在,那以往還要過一段時間才會到來的特使此時卻是偏偏到來,王閔就是一陣頭大,苦笑一聲,唉,這知縣,也是不是那麽好當的啊!

現在王閔是由衷的感歎了,不過,幸好也是上午的那輛馬車沒有還回去,這也是王閔一行人僅僅隻是片刻就是來到了衙門。

來到衙門,王閔又是換的一身官府,又是向著其他一些人問過一些有關於那特使的情況,在知道其並沒有親自前來,隻是派來一名小兵前來傳話,要的王閔明日,連同著本地的一些官員,一同前去,這讓的王閔無形中鬆了一口氣。

還好,那特使此行應該不是衝著他來的,不過,王閔也是納悶,按著道理來說,這賦稅以往每年都是在十月份,待得各地父母官,將的本地賦稅一起收繳完畢後,再行通知前者,皇帝再派人下來,具體負責押送。

萬萬想不到,今年卻是如此特殊。

“是要發生什麽事了嗎?”

換的一身官府,麵色威嚴的王閔掃視了堂下一眾人後,內心暗暗想到。

杭州城的一間占地頗廣,布局豪華的精美宅子內。

“什麽?負責收繳稅收的特使來了?怎麽會,今年怎麽會這般提前?”

“是的,大人,就在下午,就是有著一名將士,來此通知了,隻不過,老奴念著老爺這幾日失眠,才剛剛睡著,所以……所以……”

“你啊,當時怎麽就不叫醒我,真是誤事,唉,好了,事已至此,再說也沒什麽用了,對了,他說什麽了?”

見得管家一副愧疚難耐的模樣,樓司衙也是心有不忍,畢竟,這管家早已跟了他好多年,二人雖未主仆,可是,實則卻是親人。

“他……他叫老爺,明日清晨,去驛站見他!”

“去驛站,隻有我自己麽?”

“不是,聽那人說,好像還有不少人,好像,那新上任的知縣就在其中!”

“王閔?嗬嗬,好,我倒要看看,他,王閔,這次如何應付!”

樓司衙沉沉笑了幾聲,隨即心中卻是湧起了無盡怒火,他王閔,隻不過是一個剛上任的知縣,就在前幾日,下麵人竟是來向自己通報,竟然有衙差上門收繳賦稅,這在他的字典裏,那真是不可思議的,本來先前自己因著樓軒然在紅運樓受傷的原因,二人見麵後就是有些不愉快,此刻,更是知道,王閔竟是將著注意打到了自己頭上,涉及到具體利益,他又怎麽可能退讓。

雖然他掌管著海上,河口的漕運,可是,陸地上的鋪子,他就是參與了不少,其中,又是要數紅運樓,他投入的最多。

宋朝律法極為嚴格,尤其是對於當值的官員,朝廷更是再三告誡,不得官員私下經商,雖然說,到現在為止,這條例令幾乎是形同虛設,可是,那也隻是在私下裏,明麵上,即便是一名以孔孟之人自詡的夫子,也是不會傻乎乎的光明正大的說,自己有著私產。

距離城門不遠處的知州府。

“什麽?特使來了,該死的,你們怎麽不去通知我,糟了,我沒有去接駕,大人該不會心裏怨恨我吧?”

……

檢查府。

“特使?明日去驛站?嗬嗬,這個杭州城,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驛站中。

一間古樸典雅的書房。

兩側書架上放著一些古玩器具,還有一些文史典籍。

牆下,一張曲足卷耳幾案,案上擺著一盞罩紗燈,紙墨筆硯和一摞卷宗。

一間尤為寬敞,布置得文雅,藝術氣息十足的驛館內,此刻,一名麵色溫文的男子,此刻,真是靜靜坐在一張椅子上,黃花梨精雕細刻而成的桌子上,此刻一盞剔透的茶盞,正是嫋嫋的往外冒著熱氣,杯盞旁,懶散的放著一卷卷宗。

這時,隻見的那人一手拿著那茶盞,一手輕輕鋪動著那卷宗,正看得津津有味

“王閔,原為西北地區一名師爺,後來短短一年間,竟然是過分拔擢,竟然成為著杭州城的知縣?升遷速度如此之快,嗬嗬,而且還是不足十八歲,這般年紀,有著這樣的成就,也當得上一年輕豪傑了吧,可是,就是不知,這執政能力怎麽樣。明日,我可要好好看看,看看這攪動杭州風雲的人物,究竟是生了什麽模樣?”

大宋的官不好做,門閥世家此時依舊是朝廷官員的主要提供者。

縱使那些門閥世家早已破落,可是,即便如此,那威勢也不少一般家族能夠比擬的。

此時的所謂科舉,其大部分名額都是把持在門閥世家手裏的,多少名揚天下的大詩人、大才子,年過半百都還混不上個一官半職,縱然是入仕做官,沒有世家豪門為後盾,也休想做個七品以上的官。

一介布衣想要出人頭地談何容易,可王閔在短短一年間,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師爺,居然做到了杭州知縣!

杭州知縣是何許人也?依著杭州地勢的特殊性,再升一步就開封尹,頭頂上隻有尚書和侍郎兩個位置,那已算得上朝廷的重要官員了,王閔本身不是世家豪門出身,又不曾入贅權貴人家,要坐上這個位置如此容易?

所以,如若王閔沒有什麽“特殊能力”,那麽首先他就是第一個不相信,同時,心中也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與著這名新知縣打好關係,以便自己回京後,也是能夠有的一個相互照料的人。

王閔卻是不知道這一切,此刻的他,正是忙著正帶著蘇師爺一眾人,匆忙向著這邊趕。

他和其他的官員不同,自己可是父母官,身為本地的父母官,前者進城,自己竟然是沒有收到一絲消息,從這這點來說,自己就是不合格。

說也不能說,前者會不會因此,對著王閔產生不滿。

此刻,因為是要去見上官,所以,王閔也是第一次坐了轎子,而轎夫,在沒有找到的時候,這時,也是有著幾個衙差充當。

王閔坐在轎中,左手邊是蘇師爺,一旁緊張跟著瘋捕頭。

正當王閔內心焦急,快速向著驛站的方向趕去的時候,卻是陡不妨,身下的轎子猛地就是一個傾斜,緊接著,一聲哀嚎聲便是不失時宜的響起。

“哎喲!”

一聲哀嚎,因為趕的急,街上的一名農婦,出來買菜,一直低頭走路同樣向著家中趕,誰知,剛一抬頭,卻是見到了迎麵而來的轎子,想要躲閃,倉促之間在並不特別平坦的地麵上絆了一下,身子向前一栽,手中一碗湯麵“唰”地一下潑出去,籃子裏的瓜果蔬菜也是散了滿地,那碗湯麵,更是潑了身旁一名看起來就不是好人的一頭一臉。

“可惡!你這小畜牲,真是豈有此理!”

那混混勃然大怒,伸手就來抓那婦人,一爪探出,不知怎地,卻正扣在油膩膩的大碗裏。

“咦?你這人好不講道理,我不小心絆了一跤,正要道歉,你怎就動手打人。權貴人家就可以如此不講道理麽?”

那婦人倒也潑辣,眼見情況不妙,還沒開始,就是抻著脖子叫起來。

那混混一爪抓空,滿頭滿臉都是油湯,本就懊惱萬分,又聽他惡人先告狀,隻氣得渾身發抖,上前一把揪住她衣領,就要報以老拳。

誰知,那婦人被人抓著衣領,更是如同觸電般,歇斯底裏的,立即扯開嗓子大叫起來:“快來人呐!鄉裏鄉親的快來看呐!一個男人,竟然當街欺負我這麽一個弱女子了,啊啊,我不活了!讓我去死!”

四下裏“忽啦啦”圍上一群無聊的坊間百姓,本來,那人看著外表就不像是一好人,再加上,當街被扯著衣領的是一名婦人,盡管也是有些潑辣,可是,人們還是不自覺的,觀點不自然就是向著弱者偏移。

“太不像話了!怎麽可以這樣呢!有權有勢的人家,也不能這麽欺負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