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四章 慢了一步

“你……你說什麽?”

饒是何家家主心中依然是做好了準備,可是,聽到知州竟然是當著這麽多的人麵前這般**裸的打臉話語,整個人還是不由有些控製不住,此刻,周圍眾人那些異樣而充滿穿透力的火辣目光,更是讓的前者心中充滿了恥辱感。

怎麽說自己也是杭州城赫赫有名的富商,雖然地位不及前者,可是,這輩子,走南闖北,見過的人也是不知凡幾,這般當眾,讓的人,在如此多的人注視下,如此**裸的打臉,又是讓的一向自恃地位高人一等的他怎麽受的了。

“哼,此物你可認識?”

見得前者如此狀態,知州心中冷笑一番。

你就表演吧,等等在你家將的那人搜出來,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辦。

知州冷哼一聲,自然有人將的那破廟中得來的已經燒得扭曲的貌似身份玉牌的東西呈上,起先,何家家主看到此物還是有些迷惑,望著知州的神色也是有些不屑,在他看來,前者如此做,隻不過是在這眾人前做個樣子,雖然今天的陣仗貌似有些大的不像樣子,可是,在他看來,前者一眾不過是看重了自家的錢財,趁火打劫罷了,這樣的事情,之前的他也是不少見,雖然有些肉疼,可是想到家族的安危,他也隻好點頭將此事獨自咽了下去。

原本他是這麽想的,可是,下一秒,見到那扭曲的玉牌,就在王閔等人注視中,刹那間,前者的臉色突然就是變得可怕的蒼白,顫抖著手,緩緩地從著侍衛手中的錦衣包裹下的玉牌拿來,隻看了一眼,就是差點跌倒在地。

雖然隻是看了一眼,可是,那獨特上等羊脂玉的瑩白玉質,以及“何”字的大概輪廓,還是讓的他的心思猛的沉了下去。

“請問……大人,這東西,是從何而得?”

雖然盡量掩飾著自己那波瀾起伏的心境,可是,說出的話,還是止不住的帶上了一絲顫音。

“哼,搜!”

眼見前者如此,知州眼中寒意更濃,當下便是一揮手,隨即,就在身前何家主那臉色大變下,隻見的,王閔身後,刹那間便是忽然湧現出一大片的人,旋即,那些麵色嚴寒的仿佛九幽寒冰似得人就是猛地朝著何家府宅的各個方向湧去。

不一會兒,整個何家就是響起了木架倒塌,瓷器碎裂的聲音,而如此聲音,更是讓的何家家主目眶欲裂,麵色變得一片鐵青。

“我……我需要個,解釋!”

深吸一口氣,努力將的自己心中的憤怒強製壓下去,鐵青著臉,冷冷注視著知州等人,直到看見那塊扭曲的玉牌的時候,年老成精的他就是察覺了一絲的異常,再看著此次如此大的陣仗,再聯想到之前不久特使遇刺的那個夜晚,前者全身不覺拔涼。

“呼!”

圍觀的眾人,這時看著那些表麵上是被搜查,但實則卻是被砸的七零八碎的名貴家具,不少人的眼角都是微微抽搐,這得是多敗家啊,更是有著一些人,看著自己一輩子都是見不到的名貴瓷器,就是這般被那些搜查將士毫不經意的打碎,不少視瓷如命的人,心中更是仿若在滴血。

“敗家啊敗家,那可是京玉樓的金絲楠木書架,就是這般被推到,暴殄天物啊!”

“明德軒的瓷器啊,我的心啊,在滴血!”

“翰墨軒的紙張啊,就是那般被隨意扔在地上,真是……”

到了此時,不少人一方麵為著何家的富有雙眼通紅不已的時候,更多的人,眼中也是充滿著無限的心痛,如此好,價值難求的東西,在他們看來那可是無價之寶啊,可是,現在在那些大字都是不識一個的大兵手中,卻是仿佛滿街的大白菜一般,更是隨意毀壞,甚至是連著臉上的神色也是沒有將的如此名貴之物毀壞之後的波瀾。

相比於這些,他們更是對金銀之物更加喜歡,動起手來,明顯也是輕了好多,這倒是看的那些自詡為孔孟之弟的人看的鄙視不已。

“嘩啦”

正在裏邊像是進了土匪一般,進行瘋狂搜查的時候,這時,門外,同樣是有著另一群人,不告自來。

他們便是樓司衙,以及那已經受傷無法前來,但是卻是派出自己身邊信任的一員文官,看那樣子,倒像是稅務師爺。

“大人!”

眼見的另有人前來,何家家主頓時便是哭訴著,將著尋求的意願眼巴巴的望向了剛剛來的二人,隻不過,還不待得其進一步行動,脖子上就是被架上了兩把明晃晃的鋼刀,這令的他不得不收斂了一些,雖然對著知州恨得死,可是,刀架在脖子上,他也是多少收斂了些。

何家後院。

這是一條青石小徑,彎曲蔓延,四處左右綠被成蔭,通過一個亭台,一直延伸到不遠處的一間木質墨瓦房門前。

房中,一嫋嫋冒著熱氣的青瓷茶杯旁,一個麵榮陰翳,渾身名貴錦衣覆蓋的人靜靜坐在那裏,雙眼中隱隱有一層光澤在動,但那是被窗外的陽光映出來的,如此你自己看,會看到他的眸中已全無生機。

其後,一名粗衫小帽的家仆模樣的人,靜靜的站著,一句話也是沒有說,望著已然失去生機的前者,麵色一片淡然,仿佛是做了一件絲毫不足掛齒的小事。

午後,窗外的陽光斜斜的射進來,前者那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臉頰也是突兀的出現在陽光下,前者身穿粗布小衫,一看就是何家奴仆的模樣,可是,氣質卻是又是不像,雖然前者看起來普普通通,可是,此刻,別的不說,單單是那份單獨麵對一個完全失去生機的人的那份淡然,一般的人就是比不了的。

而這時,隻見的那人耳朵忽然一動,閃亮的雙目似是發現了些什麽,接著,一個翻身,便是從著窗外一躍而去,就在前者即將消失在窗外時,“噗嗤”一聲,一道細微的火苗也是仿佛憑空出現。

那火苗出現的極為詫異,更為奇異的是,雖然你僅僅隻是一縷小小的火苗,甚至是一陣風吹來,都是能夠輕易的將的其吹滅,可是,讓人大跌眼球的卻是,待得他剛一落下的時候,卻是見得,那防火防潮的木質地板,一刹那間便是輕易的燃起了大火。

熊熊的火苗,借著微風,更是串起老高,不一會兒,就是將的真個屋子全部囊括在內。

人聲四起,叱喝不絕,一個個身影從四麵八方向這裏飛奔過來,來到房屋前,看著火勢瘋狂蔓延的房屋,更是不住的大聲呼喊人們救火。

幾乎與此同時,第一撥人便衝到了。

他們看到,亭下掛著的氣死風燈在風中輕輕地搖曳著,一個小廝模樣的人仰麵摔在圍欄上,一半身子倒在欄杆外麵,腔子上已經沒了人頭,腰部以下軟軟地懸在欄內,肚腹處一片血肉模糊,側臥在地,一動不動。

再看那房屋,雖然起火的時間極短,可是,此時已是完全被大火所吞噬,望著那熊熊燃燒,劈裏啪啦炸裂聲不斷發出的木質精致小屋,所有的人嘴角都是重重的抽搐著。

眾人麵麵相覷,沒有人敢說話,燈籠、火把,靜靜地燃燒著,偶爾傳出“劈啪”的聲音。及時趕到的眾人當中,地位當然以知州身邊的那四人最高。

四人並列而行,左首一人燕頷豹髭,虎背熊腰,第二人猿臂長軀,如同一頭敏捷的獵豹,

第三人尖頜隆額,雙頰微陷,看著精瘦,但是一雙斜飛入鬢的劍眉,甚有英氣。第四個人,相比這三個人體態略胖,卻也絲毫沒有臃腫遲鈍的感覺。

吳少東尖頜隆額,雙頰微陷,看著精瘦,但是一雙斜飛入鬢的劍眉,看著甚有英氣。

他緩緩走向那名小廝,伸手想扶,終於還是收回了手,長吸一口氣,霍然轉身,厲聲問:“方才,誰先趕到的?”

瘋捕頭旁邊的一個衙差應聲跨出來,顫顫巍巍,說話都是帶著一絲顫音。

“吳備身,是我們先趕到的。”

“你說,看到了什麽!”

“這……,當時我們剛從花叢後麵轉出來,瘋捕頭是走在我的前麵的,所以……”

那個衙差有些慚愧地低下頭:“卑職看到的,就是……您所看到的。”

吳少東又看向瘋捕頭,目光如箭。

瘋捕頭臉色蒼白如紙,像風中的落葉一般瑟瑟發抖,似乎現場的血腥已經把他嚇壞了,也是,雖然以前他自詡也是見識過不少場麵,可是那也是用於一般的鄰家裏短隻見的瑣事,根本沒有見過一絲血腥,更被說此刻那駭人的場麵了,他沒有吐出來就是好的了。

以至於他還沒有從驚憾中清醒過來,他看著吳少東,眼中焦距卻一片茫然,似乎根本視而不見。

吳少東斥道:“膽小如鼠的東西,說!”

“啊!”

瘋捕頭驚得一顫,語無倫次地道:“我不知道,小的什麽都沒看到,不是,小的看到了,其實沒有看到……”

吳少東大怒,一個箭步躥到他麵前,伸手揪住他衣領,把他提得雙腳腳尖都踮了起來,厲聲咆哮道:“說!你到底看到了什麽?”

瘋捕頭徹底清醒過來,他縮著脖子,眼神遊移飄忽著,瑟瑟縮縮,像一隻鵪鶉似的顫聲道:“小的……好像看到……看到一個黑影向那邊樹叢裏一閃就不見了,然後就看見亭子裏的人全都死了,小的……小的也不知自己是花了眼,還是真的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