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神龍終現
“王壯果然不是個好人！就這樣還來陷害秀才大人，真不要臉！”
“這樣的壞人真該天打雷劈！”
“就是，就是！太壞了！”
“唉！如此下作，簡直是丟先輩的人哩！”
“……”
此時的眾人紛紛都是明白了過來，更是知道了自己剛才肯定是受小人蒙騙了，當下便是紛紛出言怒責道，看著那個到現在仍然癱軟臥地的罪魁禍首，眾人更是鄙夷不已。
反觀王閔，依舊如煦日般陽光，臉上更是沒有絲毫不快，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這倒是令的之前站錯隊的眾人麵色微紅，有點不好意思，看向王閔的眼神更是有些難為情。
“我就說嘛？秀才哪是那樣的人？都是那些該死的小人，害我們誤會了秀才！”
“就說，秀才大人是誰，哪會做那等肮髒之事！”
“嗯嗯，就是，真是天打雷劈的孬貨！”
“……”
盡管王閔現在臉上表現的是風輕雲淡，甚至更可以說是笑容滿麵，可是他的內心卻是一點都是高興不起來。
還是不肯露麵嗎？
就是到了現在，那個幕後人依舊還是不知隱藏在哪個不為人知角落裏，根本就是沒有露麵，哪怕是身為狗腿子的王壯將事情辦的如此糟糕。
王閔自恃，剛才的手段即使是算不得高超，那也該是了無痕跡才對。
可是，即便如此，還是不能將那個幕後操縱者逼出來，到現在，後者也還是穩穩地棲息在那個陰暗角落，竟是遲遲不肯露麵。
“看來還是火候不到啊！”王閔低聲輕語道。
“這樣，那就再加點火吧！”
“大——家”
一邊招呼著，王閔也是講目光淡淡地掃遍全場，可是，結果讓人失望，果然還是沒有發現一點端倪。
“剛才的事情，恐怕大家都是看了個清楚明白。本來我王閔也是不想再多做追究，可是犯不著一些小人把我的善心當初軟弱，屢次前來尋釁挑事，更是趁我昏迷之際強逼賤內在什麽莫須有的借據上畫押，欲要行那違法不平之事。”
“今日更是變本加厲，聚眾來此鬧事，砸我家門，毀我屋內陳設。如此明目張膽，渾無法紀之人，鄉親們，你們說這等違法亂紀之人，到底該當如何懲處？”
“送官……送官！”
王閔話音剛落，圍觀的眾人便是徹底地沸騰了，再也忍不住了，看著王閔更是紛紛大聲叫嚷了起來，語氣急迫，神情焦急且充滿了無盡的期盼之色。
“送官！一定要將其送官！”
“對！讓其好好地吃個官司！”
“王壯這廝，壞事做盡，欺鄰霸鄉，罪不容誅！秀才大人千萬不要心軟！”
“是啊！秀才大人千萬不要心軟啊！”
“……”
“送官！送官！送官！送官！”
群情鼎沸，經久不息。
呼喊聲更是一聲高過一聲，仿若形成了一個音波海洋一般，一波波的朝著天際傳去。
其實，在鄉民心中，王壯這廝，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平日裏偷雞摸狗，作奸犯科，壞事做了一籮筐。
而且，這廝更是心狠手辣，豺狼比之恐怕也是不如。
放高利貸期間，也是仗著自己占禮，和著他的那一幫子手下，對借債人更是強取豪奪，予索予求，常常將人逼得上天無門，入地無路，不得不賣兒鰥女來抵債。
其人罪行，罄竹難書！
而且更是胸懷不足之心，一時稍閑，便*戀色，莊裏但凡是有點姿色的女兒家，平日裏被欺辱者更是不知凡幾。
其之惡行，同大海繁星，遍尋宇內也是難有比肩！
可是，即便如此，大家也是敢怒而不敢言，更不敢去報官。因為他們自己知道，那樣不但是懲治不了後者，反而更是會給自家帶來無盡多的大禍。
所以私下裏，人們即便是受了再大的欺辱，遭到了多麽不公平的待遇，人們也是絲毫不去反抗，更是會將其給默默地忍受下來。
每一次，他們都是滿懷希望的期盼著，期盼著那個罪魁禍首能夠被繩之以法，可是結果卻常常是使的他們如醉冰窟。而他們那一次次的滿懷希望的自救不但是沒有將他們從水火中拯救出來，反而是換來一場場更加變本加厲的殘酷鎮壓。
無數次的嚐試，無數次的失敗，早已是令的他們心力交瘁，變得小心翼翼了，更不敢再去輕易嚐試了。
可是，就在他們即將放棄的時候，轉機卻是這麽不聲不息地悄然到了來。
聽到王閔的話語，更是的人便是忍不住的雙腿一顫，眼中也是有著濃濃的希冀重新浮現，看著王閔，內心更是激動不已。
“難道今日就是要討回公道了嗎？”
因此，王閔隻是剛一提議，眾人便是再也抑製不住地激動地大聲呐喊了出來。不少人聽此更是老淚縱橫，泣不成聲，不能自製。
因為他們知道，王閔可是擁有者秀才的身份，身高位崇，在大宋更是擁有著非同一般的社會地位。因此，這次他們可是擁有著非同一般的信心，所以看著王閔的目光更是充滿了希冀。
可是，王閔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黑了，徹底地沉了下來，並且絲絲寒氣也是在不斷地加重著。
王壯之惡，竟致如此！
本來，王閔也就是把他當成一個為別人跑腿揚威的小角色，盡管平日裏有些狐假虎威的成分，但是王閔料想其應該也是沒什麽賊膽去做一些犯眾怒的惡事。
可是，鄉民們的迫切舉動，卻是徹底地顛覆了之前王閔的那些現在看來貌似還有些夢幻般的想法。
看來自己還是太過善良了啊！
看著那些神情激動，麵紅耳赤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歇斯底裏地大喊著的鄉民、忽的，王閔就是覺得自己無比的幼稚，更是無比的無知。
盡管王閔已經也是在內心中將其仔細地設想了一下，可是當事實真正到來的時候，王閔還是覺得自己貌似有些低估了這個時代了。
他根本就是沒有想到，人一旦是壞起來，也是可以變得這麽地喪心病狂。
雖然前世的王閔身為一個殺手，可是摸著良心捫心自問，他也是敢說：自己所殺之人無一不是罪大惡極、禍亂社會之輩。
所以，陡然聽到身為一個狗腿子的王壯竟然也是可以犯下這麽多的惡事的時候，饒是以王閔那般堅韌冷靜的性格此刻也是忍不住的泛起了幾絲殺意。
“那好！就將他綁了即刻送官法辦！”
王閔的話音剛落，人群中猛地就是爆發出一陣陣的拍手叫好聲，“哄”的一聲便是如同洪水巨浪般湧向前方，然後便是在王閔都為之錯愕的眼神下，瞬間就是將此地給完全淹沒，轉眼間便是將王壯箍了個層層疊疊。
“快把他嘴堵上！”
這時，人群中一個細心的人看到兀自還在嗷吼的王壯，頓時就是急忙開口大喝道。
聞聽前者提醒，眾人也是募的一驚！
剛要行動，可是還未行動，就是見得一道瘦小黑影瞬間便是從眾人眼前快速奔過。
緊接著，便是在眾目睽睽下手忙腳亂地從腳底的小腳鞋中施施然地抽出一條悠長且不斷散發著惡臭的黝黑布條，然後便是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下瞬間就是將後者堵了個嚴嚴實實。
“嗚嗚！”
正在鬧騰的王壯陡然身體就是一僵，雙眼更是一突，竟這麽華麗麗地被熏的暈了過去。
眾人這時才是看清，那哪是什麽布條啊！
赫然便是這老嫗腳下的裹腳布，而且觀那顏色，早已黑中泛黃，其上更是孔洞密布，想來日子也是不短。
看到這位赤足站在地上的小腳老嫗，眾人更是眼神怪異，冷汗直流，看著暈死過去的王壯，內心也是為其哀悼不已。
此刻，但誰也是沒能發現。
人群中的一個幹瘦老者，麵色潮紅，樹枝一般的幹枯手掌此刻更是不住輕顫著。
看著不省人事，情形淒慘的王壯，那雙渾濁的老眼不知何時也早也是浸滿了淚水。
“老天顯靈了！”
雙手也是以一種緩慢而堅定的節奏緩緩合在胸口，虔誠地遙望著遠邊的天跡，老淚縱橫，嘴唇不斷翕合，輕輕呢喃道：“真是蒼天有眼啊！翠兒，現在你可以安息了！”
如果有認識的人在此，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大吃一驚。
此刻那個雙手微合，舉目遙望天際的瘦小老者，不就是那個兒媳還未過門便是被王壯活活逼死的王家老頭嗎？
看到這些，王閔也是雙目微紅，伴隨著陣陣水汽升騰。
可想而知，平日間這些淳樸的相親們遭受到了多麽大的委屈。
定了定心神，待得跌宕的內心稍微有些平複，轉回身子，看著那個仿佛被捆成粽子一般的人，王閔的眼神也是逐漸變得寒冷起來，嘴唇輕啟，就是要招呼著眾人要將其送至官府。
“來……呀……走……”
可是，王閔這邊才是剛一開口，一道令人冰寒到骨子裏的低喝聲卻是毫無預料地在這片空間沉沉想起。
“哼！王大秀才倒是好大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