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七十三章 大戰前夕的寧靜

暴亂並沒有發生多長時間,不久後,就是有著大隊的護城將士,滿身盔甲,手持鋼刀,氣勢洶洶的將此地團團包圍了起來。

那些百姓終究不是正經將士,雖說之前熱血上湧,幹下了如此大的陣仗,可是,此刻熱血褪去,再被周圍那濃濃殺氣一激,暴戾的雙眼立馬就是清醒了下來。

“天啊,我這是幹了些什麽!”

看著地上那些哀嚎不斷,被眾人你一拳我一腳,渾身布滿傷痕,眼看著進氣多出氣少的倒地衙差,不少人心中,先前那股熱血冷卻後,此刻望著周圍那殺氣騰騰的將士,終於,麵色第一次變了。

這時,奈爾將士分開一條道。

其中,知州則是當著眾多臉色忐忑,心中不安的百姓緩緩的來到眾人麵前。

“混賬,吃了雄心豹子膽,在我治安下,竟然做下這等事!”

看著前者那張黑炭般的臭臉,眾人仿佛都是能夠聽到自己胸膛那“咚咚”的心跳聲,心中那根一直都是提著的心更是徹底被繃緊。

“還不滾,等待老子留你們吃飯?”

看著那進退兩難的眾人,雖然說他不讚成眾人行事的方式,可是,看到樓司衙被眾人狂毆,心中還是不免有一些小興奮的,其實,說實話,他早就到來了,嚴格來說,在他接到特使派人傳來的命令的時候,立馬就是起身了。

特使的命令,他可是不敢違背,尤其是杭州城內,竟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他心中說不擔心那是假的,可是,等到她到來後,卻是正好看見,原本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樓司衙,正是被著眾人狂毆。

而見此情況,他也是難得的停了下來,並且,還是阻止了一些自己的一些想要前來阻止的屬下。

“轟”

聽的前者隻是簡單的將著自己這一行人驅逐,眾人雖說感到不可思議,可是,值此功夫,哪還管的了那麽多,當下眾人就是一哄而散。

“哎呦,哎呦!”

這時,原本那些衙差也是蹣跚著站了起來。

雖說剛才的眾人均是情緒比較激動,可是,也是沒有誰,敢真正的敢下死手,你叫他們耍潑可以,趁著別人不注意來一記掏心拳也可以,但是,要真讓他們去將一名活生生的人打死,他們,還真沒那個膽子!

“你?怎麽……能夠將這些刁民,全部放走?哎呦!”

這時,那原本被當做死狗一般揍得個半死的樓司衙也是披頭散發,渾身更是幾乎半裸的,顫巍巍一邊嘶著涼氣,一邊哎呦哎呦的緩緩站了起來。

此刻的他,烏青著雙眼,渾身原本威嚴無比的官府,也是被眾人撕扯的不像樣子,更是不知有誰,缺德帶冒煙的,更是將他的上衣一把揪走,所以,此刻的前者,模樣實在是滑稽的很。

雖然剛遭受暴打,可是,看到知州竟然是將那些害的自己如此的罪魁禍首竟然是這般輕易的放掉,他覺得自己快要氣炸了,望著知州那張長滿大黑胡子的大臉,此刻更是一扯一扯的,怎麽看,都像是在艱難忍受著什麽似得。

雖然一雙牛眼假裝不經意望向其他,可是,樓大人分明還是從著前者眼中捕捉到了一絲幸災樂禍。

可是,這般情況卻是並未持續長久,下一秒,就在前者那氣急被壞中,知州終於是咧開一張大嘴,蹲在地上,肩膀一聳一聳的,再也是忍受不了,就像是打雷似得,哈哈大笑起來。

這,讓的他,氣的肝疼。

“嘶”

這一動做,更是牽扯到渾身的傷勢,當下就是嘴角一歪,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不讓他們走,難道你讓我管他們飯?”

對於前者這般充滿憤怒的話語,知州倒是顯得無所謂,畢竟二人一直都是不和,所以,有的這個個惡心,嘲笑前者的機會,他也是絲毫不會放過。

“你……”

在如此雙重打擊下,我們的樓大人,最終終於是一了百了的,理所應當的暈了過去。

王閔,秦芸娘,此時,卻是早已悄悄的回到了家中。

雖然一直堅信王閔大人有大福,可是,蘇師爺真的見得王閔好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饒是如他,此刻那激**的心情久久仍是不能寧靜下來。

之後,王閔又是一一通知了其手下的一些值的信賴的人,一一見麵安頓好了之後,王閔便是遣他們離開了,而那些人,則好像是什麽都是沒有發生過一樣,更是仿佛一直都是不曾見到過王閔,仍是全心全力,一心一意的尋找著王閔的蹤跡。

整間屋子,此刻隻剩下了王閔夫妻二人。

再次歸來的夫君,在著秦芸娘眼中顯得格外的珍惜,更是將他像寶一樣供著,心疼他這些天的心酸經曆,更是一點活都是不讓他幹。

王閔摸了摸鼻子,訕訕地回到椅邊坐了,實在無聊之至,忽地想起今天的事情,趕緊在自已的書箱中翻了起來,那本厚厚的《大宋律》果然亦在其中,便捧起來細細看了起來。

正翻著有關訴訟的條例,秦芸娘又捧過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來,王閔不禁掩卷長歎:“封建社會的男人,可真夠男人哪,現代社會上哪兒享受這待遇去?”

王閔回來的時候,即便外衣是穿了別人的,可是,內衣中,也是破了好幾個洞,而此刻,那個溫婉的少女則是為著王閔細心的不折衣服。

手指靈巧地在針線上打了一個扣兒,舌尖兒一舔線頭,穿過針去,她一條腿擱在炕上,仔細地縫起了衣裳,時而還溫柔地瞥一眼正專注地翻著書本的丈夫。

王閔翻了半晌,細細琢磨了一陣,倒未在書中找出有利於自己的條例來,自己此番吃了這麽大的虧,而且還差點就殞命在了那洶湧的河流中,但是,自己好不容易艱難的生存了下來,可是,卻是竟然沒有絲毫辦法,去將那個始作俑者繩之以法。

他抬起頭上長長地籲了口氣,恰看見秦芸娘將棉袍湊到嘴角,有牙齒咬斷了線頭兒,可是一雙眼睛卻甜甜地看著他,與他雙眼一經對視,卻又立即慌亂地閃了開去。

望著這個才十六七歲的俏麗少女一副小婦人模樣,王閔仍是禁不住心中一**,這種溫馨的感覺,是自已前世以來以來從來不曾有過的,在這麽一個溫柔體貼的妻子,生活的節奏緩慢悠閑,豈不正是自已夢寐以求的生活麽?豈不正是自已苦苦追增、應該珍惜的溫情麽?

秦芸娘低著頭納著針線,察覺到男人一直在看著她,心頭忍不住發起慌來,手上一亂,“哎呀”一聲,針尖兒刺中了自已的手指。王閔連忙摞下《大宋律》,搶過去握住了她的小手,隻見食指上沁出了一滴鮮紅的血滴。

王閔四下張望了一眼,這才省得古人為什麽刺破了手指要用舌頭去吮了,倒不是他們懂得唾液可以消毒,而是實在沒有什麽可以用來擦拭血跡的,總不能用衣服去擦吧?於是他也有樣學樣地將秦芸娘的手指放到嘴裏,輕輕地吮著,舌尖一挨著她的手指,秦芸娘的身子就是猛地一抖,頓時紅霞上臉,熱氣盈人。

王閔薄嗔道:“看你,這麽多日子沒有休息好,如今,還不在在家裏還不歇歇,這又是做的什麽?”

秦芸娘垂著細細密密的眼睫毛兒,乖乖地任他輕輕按著自已的指肚,怯怯地說:“既然夫君不想丟棄這身衣服,肯定是有夫君的原因,奴家看到上麵有好幾個洞,便是補補也好!”

王閔喟然一歎,越是相處得久,越覺得自已虧欠她良多,那種心疼的感覺,好象不知欠了她幾世的情了。他無言地緊了緊手,綿綿切切的情意波及他們的全副身心。

王閔輕輕撫摸著這個才十五歲的女孩兒的小手,心中感慨萬千,還該是背著書包上學的年紀,卻已成為一個溫淑賢良的妻子了,這萬惡的舊社會......真令人感動啊。

按了會兒手指,估計不會再流血了,王閔才輕輕捏了捏手指,微笑著說:“好了,還疼麽?”

“不疼!”

聲音媚得很,王閔這才發覺她眼簾微垂,神情忸怩,嘴角帶著一絲甜甜的笑意,俏麗而稚嫩的臉蛋兒上有種極為溫柔恬靜的氣質,那是一種成熟的女性麵對著摯愛的人才會展露出的一種神態。

那種溫柔恬和的氣質是她以前從未展露過的,呈現出的那種女性的溫柔氣質。屋外雪花飛落,雪落無痕。秦芸娘的心兒無比踏實,那種綿綿切切的情意在她的心裏**起層層漣漪,大半年來擔驚受怕、含辛茹苦的悲酸似乎在這一刹那都離她好遠好遠。

王閔也不禁看得癡了,癡癡相望半晌,這種靜謐甜密的氣氛終被門外一聲大嚷破壞了,隻聽一個男人的嗓門在外邊喊道:“王閔楊公子是住在這裏嗎?”。

秦芸娘“呀”地一聲,這才從陶醉中醒來,忙不迭地縮回了手,王閔微微一笑,轉身走到門口拉開房門,果然是,知州此刻正是風風火火,一腳踹開自家的大門,尚未進來,就是大嗓門的一個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