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一次親密接觸

於章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扯著幾乎冒煙的嗓子喊道:“二公子……歇歇再走吧……我們即使現在就飛到邯鄲城……也趕不及迎接君上的儀式了。”於章騎在奔馳的駿馬上,顛簸使他說的話斷斷續續。

趙括昨天出城查看造紙廠建造的進度,因為太晚就睡在了工地,今天早上起來就得到消息說趙奢凱旋班師,將在邯鄲城外舉行盛大的授馘儀式,這不禁讓趙括手忙腳亂起來,喊上於章開始策馬狂奔,希望能趕上授馘儀式。(古代戰爭中割掉敵人的左耳計數獻功,獻耳儀式叫授馘)

趙括聽了於章的話,看了看天空已經略微偏斜的太陽,後悔道:“早知道就呆在家裏了,這下可好,凱旋歸來結果一個子嗣都沒出城迎接,希望他不要生氣才好。”趙括對趙奢這個便宜老爹非常敬重,不光是來自原版趙括的記憶,還來自關於趙奢的種種傳聞和曆史記載,能撈到如此聲名顯赫的老爸,也算是一種福氣。

於章見趙括放慢了馬速,長出了一口氣,他雖然騎過馬,但是這樣的瘋狂賽馬還是第一次,顛的屁股生疼,胯骨都快散架子了,“二公子,我是做奴仆的,有些話不能說,但是憋在心裏著實讓我難受……。”

“那就不要說,憋著吧!”趙括猜到於章要說什麽了,昨天他帶著毛遂去見燕姝,推薦毛遂擔任趙府的管家一職,燕姝架不住他的軟磨硬泡,加之毛遂富有能力的自薦,燕姝答應讓毛遂擔任管家,這在趙府造成了一定影響,幾個有資格出任管家的人嘴上不敢說什麽,心裏都有點情趣,其中就包括於章的親戚。

趙括見於章的臉紅的像是要滴血,道:“做人要本分,難道你沒聽說過各為其政的典故嗎?換個解釋的意思就是有什麽樣的能力才會做什麽樣的位置,總是要一步一步前進,一口吃不了一個胖子,你不要心浮氣躁,跟著我好好幹,將來會出息的,但要牢記住一點,做奴仆就要有奴仆的本分,知道嗎?”

於章有點小聰明,被趙括這麽一點撥就明白了,心下不免忐忑,他哪裏知道趙括身為大學講師,研習教師心理學是必須的,這完全是訓導學生的附生產物罷了,也可以說是習慣吧!

紅色象征著喜慶,趙括離邯鄲城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發現道路兩旁係滿了紅色的“吉祥絲帶”,再往前走就是紅色的海洋了,大街兩旁,家家戶戶,全都懸掛著勝利的顏色,處在這樣的環境裏難免令人心血沸騰,難怪每個人的臉上笑的都快抽筋了。

馬服君府前懸掛著兩麵王旗,鑲有月牙邊的旗幟隨風輕輕飄動,旗中央寫著兩個鬥大的禁字,告訴經過此處的人們必須要小心謹慎,免得驚擾休息中的馬服君趙奢,趙王將禁旗懸掛在此,可見對趙奢的恩寵如何了。

趙括離的老遠就看見毛遂在府門前走來走去,他勒住韁繩翻身下馬問道:“先生怎麽在這裏?見過我父親了嗎?”

毛遂點頭道:“毛遂見過君上了,守在這裏就是要告訴二公子一聲,君上看起來非常不高興,而且點名要見二公子,二公子要有點心裏準備……。”

趙括心裏納悶,趙奢凱旋歸來還有不高興的事情呢?家裏發生的事情燕姝肯定會幫著隱瞞,難道今天的慶典儀式辦的很糟糕?或者是趙奢一個兒子都沒看見發火了?

趙括懷揣著諸多猜測來見趙奢,一進門就被弄迷糊了,燕姝坐在那裏一個勁的衝他擠眼睛,不知道要傳遞什麽訊息;正主趙奢則一臉嚴肅正襟危坐,官威拿的很足,看架勢像是要審犯人。

“父親……。”趙括沒有回避趙奢銳利的目光,而是定睛看著趙奢,看看和記憶中有什麽不同,也許是戎馬生涯的關係,趙奢的相貌雖然不錯但卻給人一種曆經滄桑的感覺,一身的精氣神通過眼睛流露出來,給人一種被洞穿的感覺,趙括隻看了一會就不由自主的轉移了目光。

趙奢嗯了一聲,道:“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你都在忙些什麽?聽說大王下旨讓你擔任宿尉,你到王宮履新了嗎?”

趙奢的語氣非常緩和,這讓熟悉他性格的燕姝感到事態嚴重了,難道事情都暴露了?這讓她怎麽跟趙奢交代呀!

趙括剛才被趙奢的目光所攝,有點像耗子見貓,看來原版的趙括對趙奢非常敬畏,連帶讓他也下意識的畏首畏尾,這個便宜老爹絕對有料啊!“大王的旨意上說等慶功盛典過去後再讓我進宮職守,父親走的這些天裏,我一直都在研習兵書……。”

“啪!”

趙奢使勁擊打了桌案一下,將桌案上的物件震的顫巍巍的,語氣有些不善道:“還扯謊,別以為我不在邯鄲就不知道你在幹什麽,研習兵書?你研習的是哪家的兵書?研習兵書需要花天酒地,需要尋釁滋事嗎?”

趙括和燕姝的臉色都為之一變,趙括不禁暗讚老爹果然是老爹,剛回邯鄲就了解了這麽多的情況,幾乎是兒子一撅屁股就知道要拉什麽屎,讓人不得不承認薑還是老的辣,“父親在哪裏聽來的謠言?我怎麽會花天酒地尋釁滋事呢!”趙括可不想承認趙奢的“指控”,一旦承認可就遭殃了。

趙奢其實有點懷疑奴仆們的話,但是剛才夫人和兒子的表情以及趙括現在的狡辯都證明了那些話即便不完全屬實也差不到哪去,寄托的希望變成了失望,珍藏的珠寶變成了石頭,如果這還不能讓他怒不可遏的話,那他就不是趙奢了。

“還記得你七歲那年發生的事情嗎?”趙奢的眉毛幾乎要豎起來了,但是語氣異常的平緩,像極了暴風雨前短暫的寧靜。

趙括皺了皺眉頭,七歲那年?一段畫麵在他的腦海中閃過,七歲的趙括非常頑皮,時刻想引起旁人的注意,有一次為了搞出動靜,居然謊稱自己的外祖母來了,其時燕姝的母親死了很多年,這個謊言一出口就被拆穿了,結果自然受到了趙奢的嚴厲批評,此時提起這件事,趙奢的目的不言自明。

趙奢的手攥成拳頭,關節咯嘣咯嘣作響,變臉比翻書還快,喝道:“為人處事要安穩,誠實,你做錯了事還扯謊狡辯,根本不配做我的兒子,你年紀大了,也是要臉麵的,我不能對你棍棒相加,但是責罰不能免除,從現在開始你一步也不許離開家門,好好的反省反省,去吧!”

趙括的心情鬱悶的不得了,他是滿含**而來,可惜熱臉對上了冷屁股,老爹趙奢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責罵,還不準他離開趙府一步,這是他始料未及的,原先還想著跟趙奢聊聊改進馬具的事宜,以此博得趙奢的賞識,現在什麽心情都沒有了。

燕姝見趙括走了,說道:“老爺,括兒的自尊心很重,你這麽斥責他,他能接受嗎?他可是比你當年還要傲氣呢!”

趙奢歎了口氣,道:“玉不琢不成器,咱們雖然是王朝貴胄,但已是偏遠旁支,括兒這孩子有天資,是家裏的希望,不摔打摔打他,怎麽能成材呢!怎麽沒看見平兒,他去哪裏了?”趙奢終於想起了長子趙平。

燕姝就怕丈夫問這個,偏偏躲不掉,斟酌了一下用詞後,把趙平的遭遇講了出來,順便也給趙括辯護了一下,所謂尋釁滋事乃是為了給哥哥出氣,花天酒地乃是為了救太子丹,燕姝說完這些看著丈夫的臉色變了又變頗為尷尬,那個樣子實在引人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