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早就在門外等著了,於是三人打了1個輛的,坐了2次公交,又坐了1輛三輪車,下午三點左右終於到玄青所說的魚塘了。

果然正如玄青所說,池塘正前方蓋了一座二層小樓,看外部裝修的很是別致,玄青去跟房主打招呼去了,四叔打量著池塘和周圍的布局。

不一會,玄青就領著房主趕了過來。玄青介紹到:“瞧見沒,這就是我師父,別看他長得不招人疼,五大三粗的,胡子拉碴,但這要說到看風水,抓惡鬼,滿北京城除了我父親和我師爺,就找不出第三個人來。

還有這位小師傅,也是天賦異稟,身懷絕技。您就瞧好吧。”那個體戶被他虎的一愣一愣的,但四叔我倆卻恨的牙癢癢,逮個機會削他一頓。

四叔看完四周的格局,對房主說:“此地房宅雖坐北朝南,但潺潺死水偏偏坐於南方,使南方水不通,氣不暢,自然不會太平,但這地方本身也是極窮凶極惡的險地,又加之你房子的方位不對,自然變成了凶宅。

你若還想在此處住,就把房子翻蓋,把宅子方向朝東方,這樣也正好接了這處地氣,風生水起。但我看你麵相,鼻子準頭雖寬大肉厚,但鼻梁凹凸不平是“起吟”之像,一生難免多遷徙波折。盡早建個好宅子安居為妙,好自為之吧。”

四叔說完,那房主點頭哈腰,連忙稱是,一手給四叔遞煙,一手點火,四叔把煙夾在了耳朵上,哪裏像是玄青嘴裏的大師,活脫一個地痞。房主又問道:“大師你看我那池塘邊還挺著一具屍體呢,您看,怎麽辦?”四叔思索了一會兒,對房主說:“帶我去看看。”青玄和房主領著四叔我倆走到了那處發現棺材的地方,挖出來的地方已經回填上了新土。

四叔抓了一把黃土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轉頭對青玄說道:“看來真的發生屍變了,這新填的土裏都一股子屍臭。”四叔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看了看天色,又說對眾人道:“今天要想掘開燒屍恐怕不行了。先在這宅子住一晚,明天再說。”

青玄倒是沒什麽,即使不會殺行屍,但最起碼的膽色還是有的,隨聲應和著。但房主卻顫抖的說道:“師父,你們可小心點,這玩應邪乎著呢。”我心裏也是打怵,但剛才看四叔說的一套兒一套兒的不知這降妖除魔的本事咋樣,可別也跟那青玄似的也是紙老虎一隻。

我們晚上房主安排完晚飯,我們就住在了那所房子裏,房子裏的裝修在我看來很奢華,整體都是用實木打底,瓷磚鋪地,棚頂琉璃大燈晃得我神昏目眩。

直感覺是進了天堂一般,最讓我驚奇的是那台北京牌的大彩電,真帶勁兒,比我們村兒二娃子家的黑白電視牛多了。

四叔拍拍我的腦袋笑著說道:“等回去了,叔也給你家買一台”。我撇了撇嘴,沒有理會。但我又禁不住好奇問四叔:“四叔,聽青玄說那人死了有年頭了,為啥現在才會屍變?”四叔表情很認真的回答道:“不知道。”我氣惱的說:“別扯裏格朗,你不知道還吆五喝六的?”四叔對我說:“凡人死後屍體都會像五穀一樣輪回,生於土者歸於土,生於水者歸則於水。但如果人死後埋在風水極惡之地,就會水禁,氣阻,使死者屍身不腐,惡氣侵屍,陽魄不散,一旦有萬物之長,‘人’接近,製造生氣,就會成為僵屍,阿貓阿狗經過最多就是詐屍,掀不得風浪。”聽四叔聽完,我茫然的點了點頭。

晚上,房東走後,我們為了行動方便,就在一樓的客廳住下了。關上燈,隻能聽見窗外呼呼風聲,搖曳的樹影透過窗子投了進來。我一緊張,縮到了四叔的懷中。

看著朦朧的月華,又想起了早已去世的爺爺。四叔看著我緊張的樣子,拍拍我的小腦袋笑著說道:“別害怕,有四叔,還有玄青那個文科狀元在這呢。”玄青聽後咧嘴一笑。

我們一直沒有睡,直到撞鍾敲了第十一下,四叔猛的一起身,給我嚇的一身冷汗。我小聲的問四叔:“叔,咋了?”

四叔給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玄青也從沙發上爬了起來。雙眼緊盯著窗外。隻見窗外樹影婆娑,除了風聲之外還有一些金屬碰撞的聲音,在這個平靜的夜裏,顯得如此詭異。我走近四叔,緊抱住他的胳膊,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隻見一個渾身掛著爛肉爛布條的“人”半跪在地上,臉對著月亮,呼吸之間仿佛有股白霧隱現。我嚇得我渾身一緊,就要大叫,但隨即想到四叔在旁邊,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接著,那個‘人’起身朝池塘走去,走路的姿勢極為怪異,像是腳上拌著什麽東西,一步一步的在地上挪蹭著。走到水庫邊,抓起一翻了白的鯰魚,狂吃了起來。

我隨即想到,這可能就是玄青所說的‘行屍’了。四叔讓我坐在沙發上不要動,接著從懷裏抽出一把閃亮的匕首,悄悄的開門出去了,玄青對我一笑,也跟著出去了。

我一人坐在偌大的客廳裏,好像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看著衣櫃的雕紋仿佛像是陰笑著的人臉。

我獨自坐在這裏害怕極了,也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跟著出去了。看見四叔從懷裏掏出早上拿出來的‘捕屍牢’抓在手裏,玄青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我則躲在一旁的大樹下,靜靜的看著。兩人慢慢的靠近了那具行屍。就在還有十多米時那行屍的鼻子翁動了一下,隨即轉頭起身,把吃剩的半條鯰魚也扔進了水裏。

我看的汗毛直立,差點沒尿了褲子。那具行屍塌陷變形的臉上淌著黑色的汁液,爛肉隨著一轉頭,四處飛濺。四叔可沒有含糊,大手一揚,把那捕屍牢撒了出去。正好扣在那具行屍的身上。玄青隨即取出一張符咒誇張的跑著,就要貼在行屍頭上。四叔忙中大喊:“先不要過來。”誰知玄青就像發了瘋一樣,舉著符咒,朝行屍跑去。

行屍被四叔用捕屍牢困住,做不得大動作,玄青跑到行屍跟前,行屍正在掙紮著想逃脫,但看到有活物近前,大嘴一張,就要咬玄青,誰知有捕屍牢束縛,沒有咬到,隨即換用羊頭,一下頂在了玄青的胸口,玄青倒退著倒在了水池塘裏。

四叔見狀不妙,大吼一聲,抽出匕首,一下就刺進了行屍的眉心,隻見行屍頹然倒地,四叔又拿出一根桃木釘,反複在胸口摸索著,才恍然大悟,早上符咒都放在了玄青那了,不知這小子現在是死是活。

隻見玄青在水裏使勁的撲騰著,好像不懂水性。但倒在地上的行屍也並沒有停止掙紮,反而力量比以前大了不少,韌性極強的捕屍牢都被他撕破了好幾個洞。轉眼間,臉上便長出了白毛,想是被四叔一匕首激發出了暴虐的性情。四叔大叫著說:“小玄子,你再不上來,等這行屍長齊了毛就玩完了。”

玄青掙紮著從水裏走了出來,渾身濕漉漉的,也顧不了那麽多,伸手就想摸衣兜裏的符咒,一摸之下,被水泡過的符咒都變成了黃色的糊糊。雙手一攤,呆傻的立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