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關鍵

小毛的出生原本就應該在陰曆七月十五晚上,他的母親為了小毛能和李小出生在同一個時間,吃了特殊配製的藥強忍著堅持下來,第一步是成功了,但十年的時間需要做的遠遠不止這些。

靈堂和棺材都是為騙過地府的巡差夜叉而特意準備的,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本來小毛的出生時刻,他的父親就應該死了,從先前的狀態也能看得出來,隻不過做好了充足的計算。

首先刻上了小毛父親的靈位,以及在棺材內放置了寫有小毛父親生辰八字的柳木假人,替假人穿上他前一天剛換下的衣褲,再在棺材周圍撒上滿地的元寶錫箔,其次隻留下一條通往靈堂的門路,同時在其他的內門和窗戶、天窗等一切通路一律以符咒封禁,最後他要以柳葉泡水浸身,直到小毛的安全出生才能離開。

巡差夜叉來收魂。。見小毛家白綾掛幡,隻不過見棺材內的屍體有點特別,一時難以辨認,卻早就被滿地的金銀勾了去,哪還管得了這麽多,以為是魂魄走散了,便不再理會,收了錢財回去複命了。以此,小毛的父親算是躲過一劫,往後年年如此。。…。

十年轉眼即逝,誑鬼術終於迎來最後的挑戰。之前每到小毛的生辰,小毛父親的身體就越發虛弱,生不如死,這回終於等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小毛的父親想了一個計劃。因為在縣城內人多眼雜,容易被發現,所以施計在李大腳每日必經之路的山神廟中放置了三具大棺材。原計劃是把他引入人跡罕至的山神廟內殺害,他的妻子王氏見丈夫遲遲未歸,必然上山尋找,就算她不上當。也會故意在旁鼓動。就可以故技重施,而處置他的兒子李小那就不在話下了。之所以連王氏都不放過。怪就怪在她的存在就阻礙了帶走李小的機會。

本以為計劃不可能出紕漏,未曾想那天下大雨。又是打雷又是閃電,還沒來得及動手,李大腳就嚇得跑回了家,結果死在了家裏。這麽一來,棺材就沒有了用處,而且聽聞李大腳死前把遇見的事告訴了他的妻子,走漏了消息後一定會有很多人,甚至是官兵上山調查。遲早會查到源頭,所以絕不能讓棺材留在原處。這也是棺材突然消失的原因,至於棺材藏在哪裏,多虧了山上無處不在的無主墳堆。棺材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出現在本不該出現的地方,例如山神廟,所以放置在墳堆周圍。加上泥土和落葉的掩飾,自然沒有人會去懷疑。。…。

事已至此,計劃就得換個方案。不管這件事鬧得多大,為了破解詛咒,隻能將錯就錯。即使所作所為有多麽的違天損德。

李大腳死得突然,王氏悲痛不在話下,家裏出了喪事,作為街坊鄰居去幫襯一下當然沒人會去懷疑其用心。小毛的母親就假借幫忙的時候出了一個主意,就是勸說王氏去山神廟拜祭,畢竟那裏是李大腳出事的地方。王氏一想到李大腳死時的恐怖怪狀,心有餘悸,害怕是因為他冒犯了山神才會得此報應,求求山神也許能讓他在下麵免受罪過。來世找個富貴人家投胎,便答應了。

其實這件事王氏也不是沒有考慮過。終究是擔心李小的年紀太小,把他一個人留在家裏又不放心。帶去又怕他不懂事衝撞了神靈。最後,小毛的母親自動請纓,讓李小留在她家照看。…。

王氏沒了後顧之憂,於是買了元寶蠟燭獨自去山神廟拜祭,結果連蠟燭都沒燒完就被潛伏在山神廟內的小毛父親給偽裝成了上吊自殺的樣子。

接下去就是隻有一個目標——李小。。…。

李小由小毛一家照顧著,隨時都可以動手,誰知道王氏還有個弟弟,同時又有人通知了他,所以計劃又得提前。不料平時言聽計從的小毛母親就在李小的舅舅來接走之前的一段時間內,越想顧慮越多,最後和小毛的父親產生了爭執。

還記得當初小毛講述的李小在他家發生的怪事嗎。。其實就是一場慫恿蔣人壽上山的騙局。李小根本就沒有做什麽噩夢,爭吵完全是為了殺不殺他而引起的。

李小的成功逃脫,讓小毛的父母的希望破滅,想當年為了讓小毛延後出生,花了多大的心力,當下難有對策。不過倒還是有個蔣人壽和小毛的生辰八字相同,可是誑鬼術中提及須為血脈想承,如果用蔣人壽替代小毛,萬一不成功,恐怕這輩子再沒有機會了。

在這點上,小毛一家子已經到了孤注一擲的時候,再無退路,分歧暫擱一邊,這會兒已經全力把蔣人壽引上山才是最為重要的。

小毛成了幫凶。要說小毛不知道父母在做什麽事顯然是不可能的。十歲的年紀也懂得人事了,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在小毛的父親不絕於耳的訓教下,小毛甘心做一次“傳話筒”。。…。

上山之前的那晚,小毛通知了當時在場的小夥伴們,告訴他們去山神廟的計劃取消,而後獨自跟隨蔣人壽上山。

在山神廟外,小毛在蔣人壽不注意的情況下躲了起來,而埋伏在周圍的小毛母親用口技嚇住了蔣人壽。接著小毛的父親乘機敲暈了他。

重重明顯的跡象讓蔣人壽猜對了是小毛一家在背後搞鬼,可是為時已晚,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麽事,這個世界上恐怕隻有墾骨道人知曉了。

在多年以後,當蔣人壽重拾那段痛苦的回憶,墾骨道人還是多次隱瞞了救他時的經過,總之是戴馬不能從蔣人壽口中獲知的,最重要的是這個結果是他們兩人都願意得到的。

在蔣有道夫婦雙雙去世後,蔣人壽才算是正式跟了墾骨道人,學習八卦易理、尋穴盜技,可謂解鈴還須係鈴人,他也曾想找尋小毛一家的下落,起碼是生是死得有個結果,未料想直到他呼吸終止的最後一刻,自己也成了他最害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