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觸碰利益

聶遠征聞言,眉頭頓時一皺,有些不滿的敲了敲刀鞘:“你不要給我打馬虎眼,那蔣萬貫被紮刀之前就死了,是誰紮的又有什麽關係?”

江瞳嘿嘿一笑,搖頭接話道:“你呀你,什麽時候查案能從自己的世界裏抽離出來,你就成功了。”

聶遠征挑眉:“此言何解?”

“查案最忌諱的就是想當然,我問你,倘若真的沒有關係,那麽如果你在明知蔣員外必死的情況下,還會不會遞上一刀?”

聶遠征放下筷子,仔細思索了一會,搖搖頭,但是眼睛卻變得有些若有所思起來。

“這就對了,這就是說,那天晚上,有兩波人,都對蔣員外有殺意...”江瞳吃飽喝足,擦了擦嘴:“老奎頭不一定是他們殺死的,但是他們肯定願意讓老奎頭把所有鍋都背下來。你看著吧,這兩天的蔣家,可有的熱鬧呢!”

望著江瞳施施然離開的背影,聶遠征思忖一會,也沒想明白為什麽蔣家一定會有別的問題。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一旁的小二一臉訕笑地攔在了聶遠征的身前。

“做什麽?”聶遠征皺眉,用刀鞘抵住小二:“有事就在這裏說,不要離我太近。”

“是是是,那什麽,您看,誰給結一下賬?”

已經走遠了的江瞳,忽然猛的打了一個噴嚏,江瞳搖搖頭,喃喃道:“奇怪,一想二罵三感冒,誰想我了嗎?”

第二日,江瞳一大早就來到縣衙的典史房,當值的衙役,看見江瞳過來之後,急忙說道:“江大人,您來了,有您的一封信。”

“給我的?”江瞳皺眉接過,上麵沒有署名,隻有一句“江典史親啟”的字樣。

“是,小的早上開門的時候,這信就在門外用石頭壓著,小的也不知道誰送的...”

“奇怪,本官在豐武縣一沒有親戚,二沒有朋友,誰會給本官寫信?”江瞳心裏雖然有些納悶,但還是笑眯眯的拍了拍衙役的肩膀:“辛苦了。”

“沒事沒事,小的應該的!”衙役撓了撓頭,轉身走了:“這個新來的江大人,倒是好說話,整日裏笑眯眯的...”

回到典史房的江瞳,拆開了信封,裏麵隻有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再查,死!”

江瞳哂然一笑,將信封揉成紙團,一點一點的撕碎後,又覺得有些不放心,索性放在蠟燭上盡數燒成了灰燼才算完。

“父親,若是您遇見這種情況,又該怎麽做呢?”江瞳雙手撐著下巴,喃喃自語道。

“哐當!”一聲,聶遠征插著腰大踏步地走了進來一進屋,就皺了皺眉:“怎麽有股糊味?”

“沒事,大早起的你過來幹嘛?”江瞳被打斷了思路,輕輕揉了揉眉心問道。

“走啊,去蔣家?”聶遠征眼神微不可查的掃了一眼地上的灰燼:“有人幹預了?”

“嗯?”江瞳愕然抬頭,聶遠征用下巴努了努:“那個,是有人威脅你了?”

江瞳搖搖頭:“你這腦瓜子啥時候能用在正地方上,一天到晚想點有的沒的。”

聶遠征撇撇嘴轉而有有些興奮地說道:“要不要雇我當護院?便宜!”

江瞳搓了搓臉,有些發愁的看著聶遠征:“倆大老爺們住一間屋子啊?”

“誰跟你住一間屋子...”聶遠征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跺跺腳說道:“我聽說你買了個院子?”

“管你什麽事?”江瞳沒好氣地說道。

“那你挺有錢唄?”聶遠征有些好奇的撐著下巴打量著江瞳:“就你那點薪俸,能買得起房?”

“嘿,你這話說的...一點毛病沒有!”江瞳剛一抬頭,就看見白光一閃,到嘴邊的話硬生生被掐住了。

“這還差不多,我問你,接下來,你打算怎麽查?”聶遠征滿意地拍拍手,正色道。

“接下來啊...”江瞳看了一眼地上燃燒的灰燼,話頭一轉:“這案子不查了,可以疊檔封案了!”

“封案了?為什麽...”聶遠征一把把江瞳從椅子上揪起來:“說凶手另有其人的是你,現在說封案的也是你...江瞳你到底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唄。”江瞳拍了拍那雙揪住自己脖領子的手,聶遠征鬆了一口氣,徒然地坐了下來。

“原來你也是這種人。”聶遠征怔怔的,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我原來以為你會不一樣,你是讀過書的人,你有學問,你懂查案,你可以注意到很多我注意不到的細節...我以為我可以信任你,幫助你...”

江瞳神態有些詫異,他挑眉看著眼前這個美的如同畫裏走出來一樣的男子,此刻他的雙眼之中,似乎有些晶瑩閃爍。

“你,不會是,要哭了吧?”江瞳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了一句。

“不用你管,我算是看錯你了!”聶遠征說罷,抓起桌子上的刀,轉身離開了典史房。

“這怎麽整得,羞羞答答的?”江瞳皺著眉:“莫非,真是個姑娘不成?”

“姑娘...姑娘...嗯,香味...麵容...”想著想著,江瞳居然嘿嘿嘿地笑出聲來,屋外負責打掃的雜役奇怪的看著典史房的老爺,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突然露出一副豬哥相的笑容。

樂完之後,江瞳正了正衣冠,起身拉開門,卻沒想到,鄭縣丞正站在門口,抬手欲敲門...

“咦?鄭大人有事?”江瞳搶先一步問道。

鄭縣丞習慣性的掐了掐自己並不長的山羊胡子,倒三角眼深處閃過一抹狠厲之色。

“本官聽說,你今日收到一封匿名信。”鄭縣丞旁若無人地走了進來,目光第一時間落在了那一堆灰燼,威脅一笑。

“江典史覺得,這是誰寫的?”

“查這個案子,對誰不利,就是誰寫的。”江瞳幹脆利落的說道。

“那究竟是誰呢?”鄭縣丞上前一步,逼問道。

江瞳垂下眼眸,淡淡的說道:“下官和鄭大人想的一樣。”

“嗯?”鄭縣丞先是一怔,旋即朗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江典史真是一個天生的官坯子,若非本官知道你今年剛剛恩科中舉,本官都以為你在官場浸**了十餘年了呢!”

“鄭縣丞客氣了...”江瞳拱拱手,心不在焉的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