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裏通外國
今日，絕對是七大家最吃癟的日子，送出去的人就好像自投羅網一樣，被孫傳香穿糖葫蘆一樣全部羈押了起來。
至於趙家代表各家出的銀票，又被孫傳香排了一個小廝給送回來了，趙老板看著那一疊銀票，隻覺得臉上啪啪啪的通紅。
“老爺，這孫傳香不吃這一套。這是鐵了心要和我們過不去啊？”趙府的一個管家，皺著眉分析道：“老爺，如此看來，咱們接下來行事，就要萬分小心了。”
趙府內，趙老板把玩著一塊玉石手把件，聽著家中管家的分析，眉頭緊鎖。
“無妨，自打咱們將你平安推出去之後，咱們就已經和大寧官場，現在了對立麵了，現在，也沒有什麽小心不小心隻說了。”
以前八大家的吳商聯盟，還能擰成一股繩，那是因為有李平安這樣的一個官場老油條在裏麵充當潤滑劑，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了，他們等於自斷一條手臂，接下來需要自己麵對來自大寧方方麵麵的壓力了。
不過，家中的暗衛都已經集結起來，準備啟程前往海外之國了，隻要找到海外之國，許以重利，那麽毫無疑問自己家還有死灰複燃的機會。
沒有人可以拒絕龐大的財富，皇帝也不行！
趙老板想到這裏，牙關緊咬，露出些許猙獰的麵容。
身後的管家有些錯愕的看著自家老爺，總是勝券在握的老爺今日表現得和往常不一樣，他卻不知道的是，他的老爺，早就已經在內心規劃好了跑路的打算。
對抗朝廷，別做夢了。有那時間，還不如偷渡到海外之國，爭取一些地位，繼續做一個逍遙富家翁來的自然些。
“走吧，我們去港口看看。”趙老板背著手歎了一口氣，說道。
此時的碼頭，依舊人流如梭，似乎城裏的糾紛，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一樣，一艘吃水將近千噸的巨型商船，此刻就停靠在碼頭邊上，來來往往的船工，眉開眼笑的將一些特產還有銀子搬到了船上。
船下負責指揮的，今日是錢老板，見到趙老板過來，錢老板有些凝重的拉過來，詢問道：“怎麽回事，我聽說官府那邊沒有打通？”
趙老板凝重的點了點頭，這一次，七大家是命運共同體，他沒有打算隱瞞什麽，而是痛快的承認道：“眼下大寧官場我們兩眼一抹黑，這對於接下來的發展不太妙。錢老板可有什麽妙計？”
錢老板輕輕拉了拉袖子，小聲道：“實不相瞞，其實這次押船，過去之後，我就不打算回來了。”
“你想走？”趙老板故作錯愕的看著錢老板，盡管他自己也是這麽盤算的，看樣子大家都不傻啊。
“你走了，錢家這麽大的基業怎麽辦？”趙老板有些急促的說道：“咱們七大家是命運共同體，你不能就這樣離開。”
錢老板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之後說道：“我也隻是先過去了解一下，還沒有真正做好決定。”
趙老板聽著這話，嘴角微微上揚，都是千年老狐狸成精啊，滿腦袋玲瓏心思。
他要是信了才是有鬼了呢。
“總之這件事，我們要一起商量一下，絕對不能獨斷專行，要知道，當年經營的力量，在首府那裏也能使上力氣。”
趙老板安慰了一句：“這次押船，你別親自去了，找個靠譜的小夥子，你和我一起，我們必須得重新扶智一個新的官場傀儡才行。”
“都怪這個李平安，也太不聽話了。”錢老班罵罵咧咧的，隻是眼神登著趙老板，趙老板故作聽不懂的樣子，帶著人施施然離開了碼頭。
當晚，江瞳頭一次回到了羅本位於吳山州的府邸，永樂帝似乎也玩夠了，今日沒有逗鳥，而是把玩著手裏兩枚分量不一的銅錢。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還有謝公公的請示聲音，永樂帝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的說到：“是江瞳嘛？進來吧！”
江瞳道了一聲謝，畢恭畢敬的推門進來，見永樂帝陛下手裏的銅錢，江瞳心知肚明，隻是卻沒有率先開口。
“你平時不都是信鴿交流麽？怎麽今日跑來我這裏了？”永樂帝奇怪的問道，江瞳咧咧嘴：“總要給陛下匯報一下進度才好。”
說著，江瞳就把這幾日發生的事情，都一一作了總結匯報，永樂帝聽完之後，眉頭緊蹙，半晌，才好：“你覺得他們下一步的計劃會是什麽？”
“按照李平安的意思，首府也有他們的人，也許過幾日，下官會收到來自首府的警告也說不定呢。”江瞳笑著說道。
永樂帝冷哼一聲：“我到要看看這時候誰敢冒頭，朕有一個算一個，定斬不饒！”
與此同時，錢老板和趙老板也找到了漕運大使陳漢，這幾日，陳漢是吃吃不香，睡睡不著，整日急火攻心，知道他聽說了李平安也被抓緊去的消息之後，更是有些坐不住了。
“咯吱，咯吱！”
一間廂房之內，陳漢正在緊張的收拾東西。手裏的銀票被他整理成一小包一小包的，分別封在了衣襟內側和底褲上，甚至在自己的背包上，也有一個小袋子，裝著一些散裝銀子。
等到都收拾好了之後，陳漢這才鬆了一口氣，可他驀然一扭頭，就發現身後站著兩個木頭臉的男子。
陳漢驚慌失措，跌倒在地上：“你們，你們是誰？”
木頭臉麵無表情，隻是冷冷的說道：“你是陳漢？”
陳漢咬了一口唾沫，緊張道：“我，我不是。”
木頭臉點點頭：“陳漢在哪兒？”
陳漢伸出手指，向門外指了指道：“剛，剛走，我就是他的一個下人，給他收拾東西的，我...”
話音未落，陳漢就覺得嗓子微微一涼，他下意識地用手捂住，隻見一股股猩紅的血液流淌而出。
“你，你們...”陳漢一直到死，都沒明白自己哪裏露出了破綻。
木頭臉蹲下身子，試探了一下鼻息，確認已經死透了之後，這才對身後的人點點頭，兩個人如同幽鬼一樣，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直到第二天，負責去叫自家老爺的管家，才從廂房裏麵，找到早就已經死透的陳漢。
孫傳香得知陳漢已死的消息，也是悚然一驚，手中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而後急匆匆通知了江瞳，江瞳急忙放下手中的卷宗，正色道：“陳漢死了？”
前來報案的，是陳漢家的下人，他此刻已經被嚇得癡了，聽到江瞳問話，這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胳膊腿掰都掰不動，脖子上血呼啦差的，老嚇人了！”
江瞳手指輕輕叩動桌麵：“屍體僵硬，出現在死後五個時辰左右，脖子上大出血，應該是割破了喉管，凶手一刀斃命，手段殘忍，可以說是老手了。”
孫傳香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有些不自然地清清嗓子道：“大人，眼下李平安剛剛抓住，陳漢就死了，下官懷疑，是首府那邊在斬草除根啊！”
江瞳沉吟片刻，搖了搖頭說道：“不太可能是首府那邊，現在首府那邊沒有人傳遞過來消息，如果有的話，也不可能直接找到陳漢，而是應該先找李平安，首府的消息不可能比我們更快才對！”
“那會是誰？”
孫傳香的話讓江瞳也陷入了沉思，想了一會，江瞳說道：“七大家族那邊，現在是什麽態度？”
“錢家和趙家今天還在碼頭，有一艘商船準備起航，據說應該是前往海外之國的，不過現在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們要去錢家看一看麽？”
錢家家宅，錢老板皺著眉頭，聽著下人的匯報：“陳漢死了？”
下人悄悄點了點頭：“據說是一刀斃命，而且官府現在已經有點懷疑上我們了。”
錢老板挑了挑眉：“管我們什麽事？這難道和我們有關係麽？官府和我們現在勢同水火，就一定是我們做的麽？”
“現在，門外，知府孫大人還有一個青年，正在門外請見，您想不想見？”
錢老板正準備揮手說不見不見，可是還沒等秦老板吩咐下去，就聽見孫傳香怪聲怪氣的出現在門口：“錢老板好大的架子啊，還需要本府親自登門求見。”
錢老板轉頭看過去，發現了身後的江瞳，總覺得有些眼熟，他擰眉想了想，這才一拍腦袋，這家夥不就是那日在采購會上的那個老板的表弟麽。
莫非，這家夥就是來自首府的巡撫大人？
錢老板一邊想著，一邊走上前去，訕笑道：“哪有，哪有，馬上又要發一船貨，手下人幹事不仔細，我這不得親自盯著點麽。”
“哪的貨？”孫傳香隨意掀開一個箱子，看著裏麵碼放的整整齊齊的銀子，若有所指的說道：“是海外之國的貨？”
錢老板臉色一僵，心中暗罵到底是誰泄露了秘密，但是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而是拱手道：“什麽海外之國，我都不知道大人在說什麽。”
孫傳香冷著一張臉，沉聲道：“錢老板，我勸你最好還是老實一些，若是讓本府抓到了你的把柄，那麽縱然你家有萬貫家財，那本府也會查個底朝天。”
錢老板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也是微微收斂下去，沉吟道：“好，既如此，那麽我們就手底下見真章，看看是你這個知府做的時間長，還是我們錢家維持的時間長。”
站在一旁的江瞳聞言挑了挑眉，想不到這個錢老板居然如此硬氣，莫非身後還有手段沒有施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