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關鍵人物
三日後，成壽寺變得熱鬧起來，整個豐武縣十裏八鄉的鄉親們，紛紛趕來，整個山腳下跟趕集過會一樣熱鬧，牛車馬車熙熙攘攘，達官貴人和鄉土貧農一臉虔誠的上山而來，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用罷早膳的江瞳和周幽，早早地就來到了寺門口等著，成壽山山路難走，陡坡多，而且旁邊就是斷崖，倘若沒有人跟著，很容易出事。
但很顯然，懸空方丈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一大早就安排了許多僧人在山路上接應，尤其是婦孺和小孩兒老人，更是三三兩兩被攙扶著上山。
山腳下一大群人，熱熱鬧鬧的一邊聊天兒一邊上山。一時間將之前有些冷寂的成壽寺也帶著熱鬧了起來。
“你看山下這些愚民，他們似乎根本不知道成壽寺發生了什麽。”周遊看著山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歎了口氣說道。
江瞳偷偷撇了一眼山下，頓了頓才笑道：“倘若連愚民都需要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話，那我們豈不是太沒用了一些。”
“國泰民安是我等的政治使命，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的話，就更休提替皇上分憂了。”周幽點了點頭認可的說道。
可能是看倆人一臉嚴肅，有些過於煞風景。一位小沙彌走了過來，雙手合十輕聲道：“阿彌陀佛，兩位檀越，浴佛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二位不如先避上一避。”
周幽眉毛一擰，怒聲道：“避上一避？你這和尚恁的說話如此難聽，莫非是嫌我二位壞了你們成壽寺的好事不成。”
小沙彌被周幽一瞪，頓時嚇得連退了兩步，急忙說道：“阿彌陀佛，沒有，沒有，隻是懸空方丈有言在先，二位身著官服，與我浴佛法會格格不入，不如暫入內室。”
“嗬，這是嫌我們紮眼了，周書令史，我們過去吧。”江瞳嗬嗬一笑，轉身離開。
“可是，那慧靜的事……”周幽有些不甘，卻又眼見江瞳快步離去，急忙追了上去。
“你放心，我敢篤定，那慧成首座身死一事，與慧靜法師一定有千絲萬縷的聯係，隻是我們還未曾想到而已。”江瞳笑眯眯地說道，步履不停。
“我主要是擔心前日晚上的鬼影，若正如你所說，是人為扮演，那這個人肯定會趁著今日人多眼雜生事的。”周幽手裏的折扇一敲，氣急敗壞的說道。
“那可不一定。”江瞳聽到周幽這麽說，猛然停下了腳步。一臉認真地反問道：“倘若你是這個人。在如此人多紛雜的情況下，你會選擇的第一件事情是什麽？”
“逃走啊！那還用想？”周幽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道。
“為什麽？”江瞳毫不意外周幽的答案，隻是多問了一句，這個問題，直接讓周幽語塞了。
“多比別人想一步，往往就是答案了。”江瞳笑一笑，信步邁入內室。周幽微微一怔，隨後露出苦笑。
“那你說是為了什麽？”周幽一挑門簾，追問道。
“倘若說他選擇逃走，那麽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怕被我們追查到，可是現在我們一點線索都沒有，他怕什麽？”
“他又不知道我們沒線索...”
“不，他知道，這就是他那天晚上夤夜到訪的目的，想要看看我們到底了解到哪一步了。”江瞳手捧著茶杯，聽著外麵梵音嫋嫋，冷靜的分析道。
“慧成首座的死，凶手的動機是什麽，我們並不清楚，但我敢肯定，這一定不是結束，隻要我們在這一天，他的計劃就沒有辦法繼續實施，而眼下，正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好機會？什麽好機會？”周幽蹙眉問道。
“繼續完成計劃的好機會！”江瞳放下茶杯，望著周幽，一字一頓的說道。
周幽“嘩啦”一聲豁然起身：“你是說，今天還會死人？”
江瞳點點頭：“有可能是殺人，有可能是毀滅證據，總之，不管如何，如果我是他，我就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那，那還等什麽啊，我這就命令左縣令，帶著仆役包圍整個成壽寺！”周幽風風火火的說道。
“周書令史，莫非不知道打草驚蛇的含義？”江瞳慢條斯理地，並沒有周幽一般急躁：“更何況，我已安排好聶捕頭，去暗中觀察了，他若真的動，一定會露出馬腳的。”
“聶捕頭？”周幽這才發現，今日一天都沒有看見聶遠征，原來是被江瞳給安排了別的工作。
“看樣子，你已經成竹在胸了？”周幽看著氣定神閑的江瞳，也鬆了一口氣，將桌子上，江瞳早就泡好的涼茶，一飲而盡。
江瞳搖了搖頭，笑到：“成竹在胸不敢說，隻是一種推測罷了，倘若驗證了我心裏的想法，那麽這個案件，也就差不多可以水落石出了。”
“你有幾分把握？”周幽饒有興趣的問道。
“若說把握，實話說，並無萬全把握，但是，凡事我們都不能去賭小概率事件，一件事，下官以為，倘若有七成可能性，我們就可以試一下...”
“七成……是不是草率了一些，你要知道，萬一有個什麽閃失，那可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周幽有些不滿的說道。
“你都說是萬一了...”江瞳笑了笑，不過還是解釋道：“也不是沒有可能會發生，不過，我以為，犧牲一個案中人的性命，能讓周書令史和百姓安心，下官認為也是值得的。”
“你放屁！”周幽聞言，劍眉倒豎，拍案而起：“江瞳，你說的可是真心話？”
江瞳眨了眨眼睛，看著怒氣衝衝的周幽：“你很生氣？”
“廢話！”周幽袖袍一甩：“你聽聽你剛才說的那是人話嗎？”
“為官一任，屍位素餐者，常以此害人呀周書令史……”江瞳慢吞吞的說道：“懸空方丈也好，左臨風也罷，若是他們在，一定會舉雙手雙腳讚成的。這在他們的口中，叫做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周幽冷靜了一下，看著江瞳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頓時內心有些明悟：“你是在懷疑懸空方丈？”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慧成首座和慧靜法師的死，誰才是既得利益者呢？更何況，兩位死者還互不相識。那麽，把他們串聯在一起的那個關鍵人物，不就浮出水麵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