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調查取證
“這……”
眾人看見江瞳從架子上，將各種調料取下來的時候，恍然大悟的同時，也有些迷惑，調料，為什麽會是調料？
江瞳一邊從架子上挑揀調料，一邊說道：“其實從昨日開始，我就在想一個問題，是什麽問題，可以讓人每餐必用，卻又不容易引起注意，一開始我想到了蔬菜肉食，但是當我見到老蔡頭的時候，我就推翻了這種假設，後來又想到餐具，但是，餐具，尤其是大戶人家的餐具，每餐之前必定會被細細的擦拭一遍，這樣的話，能夠下毒的概率也是小之又小。”
“所以你就懷疑上了調料？”薛縣子大手一揮，吩咐道：“把這些調料，全部都扔了，還有，這調料，是從哪裏買的？”
“老爺，這…這就不好查了呀，糧油店裏都有買的，咱們出去采購的仆役，也沒有固定的購買店家。”一個仆役一臉為難的說道：“您要說蔬菜瓜果這些，還好找，可是這糧油店，整個豐武縣沒有五家也有三家，有時候這家沒有想要的東西了，可能就去別人家單獨買的。”
“那就全丟了吧。”薛縣子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哎哎哎，別丟，別丟，都給我吧，也許這裏麵就是證據呢？”江瞳適時的說道：“我拿回去，找個藥鋪問問。”
“隨你。”薛縣子瞥了江瞳一眼：“江典史，老夫耐心有限，希望你可以盡快破案，不然的話……”
“好的，好的，沒有問題。”江瞳忙不迭的答應，然後拉著聶遠征就離開了薛府。
出了薛家大門，江瞳長舒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打成小包的調料，顛了顛，忽然問道：“你說，這凶手是怎麽想的呢？”
聶遠征似乎有些出神，聽到江瞳的話後，先是一怔，旋即才反應過來：“什麽？”
“調料？最容易讓人忽略的東西。要不是小爺心細如發，還真是讓他給糊弄過去了。”江瞳有些得意的說道：“小爺敢保證，這裏麵一定有一味毒藥，走，跟我去藥鋪看看去。”
豐武縣一醫堂，是個開了快十幾年的老店了，這家藥鋪的掌櫃，也是坐堂的郎中，附近的百姓們，一說抓藥，都是來到這裏，多少年了，醫德口碑都是上品。
在藥鋪門口，江瞳看了一眼來來往往的人，感慨了一句，隨後準備邁步而入，聶遠征落後他兩個身位，在門口有些踟躕。
“要不，要不我們換一家藥鋪吧？”
江瞳一愣：“恩，怎麽了？”
“沒，沒什麽，算了。進去吧！”聶遠征飛快的否認道，不過方才他欲言又止的神色，卻是被江瞳看了一個真切，隻不過後者不願意說，江瞳也不逼迫。
“來了，客官，您想要問診，還是抓藥啊？”一名藥堂小廝急忙迎了上來。
“問診，請問梅先生在嘛？”
梅先生，正是一醫堂的坐堂郎中，百姓們都願意這麽稱呼他，一句先生，代表了整個豐武縣千百戶居民對他的認可。
“師傅在後麵，幾位跟我來吧。”小廝看到江瞳身上的官服，雖然隻是最低級的綠色官袍，可是那也是個官，在這個三不管的混亂地帶，有身官皮就比沒有強。
跟著小廝來到了後宅，梅先生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手裏捧著一卷醫書，優哉遊哉的。
“梅先生，在下豐武縣典史，江瞳，有事相詢。”江瞳將手裏的小包裝調料拎了出來：“事關命案，還希望梅先生出手相助。”
梅先生懶洋洋的睜開了眼睛，歲數大了，有時候眯著休息的時候，遠遠超過清醒的時候，聽到江瞳的話，梅先生坐直了身子：“什麽事情啊？”
“這些，您過過目……”江瞳依次打開了包裝，露出裏麵的調味品：“這裏可有毒藥的痕跡？”
“調料？毒藥？好些調料其實就是藥，你比方說用作醃料的肉豆蔻，或者小茴香，八角，香葉……”梅先生視線從那些調味品上一掠而過：“你這個問題可有些泛泛了，老夫也……”
“咦？”梅先生正準備推脫的時候，忽然怔了一下，敏銳的江瞳急忙追問道：“可有什麽發現啊，先生？”
梅先生湊近了，將其中一個包著八角的紙袋拿起來，仔細的看了看，隨後冷哼一聲：“哼，真是好手段。”
“什麽意思？”江瞳和聶遠征急忙湊上前，卻看見梅先生手裏捏著一個八角，細細的觀察著。
“這是什麽？”聶遠征好奇的問道：“不是八角麽？”
梅先生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江瞳暗自捅了捅聶遠征：“你聽梅先生說。”
“很多人都以為這是八角，但實際上八角和莽草是兩種很像的植物，但也略有不同。八角一般有7-10個角，角比較圓鈍，果柄比較長，果實外露。而莽草有11-13個角，角很尖細，果柄很短，果實也比較封閉。味道上，八角比較甜，而莽草略苦。更何況……”
梅先生手裏轉著那棵莽草：“這玩意有劇毒，誤食的話，會有驚厥，狂躁不安，幻視等表現，嚴重可致死。”
“嘶！”江瞳倒吸了一口涼氣，看樣子，害死薛寶的東西已經找到了，就是這個莽草。
“多謝梅先生，不過，先生可知道，此物從何而來啊？”江瞳麵色一喜，旋即追問道。
他需要知道這東西的出處，或許能夠根據出處來追查到凶手。
“從何而來？”梅先生有些古怪的看了江瞳一眼：“老夫這裏就有，多得是。此物若是掌握了劑量和用法，是可以治頭風久痛，小兒風癇等症狀的。”
“那，那您最近可曾開過此類藥方啊？”江瞳一聽，頓時有些瞠目結舌。
“不知道，老夫沒有印象，隻不過，若是有病人拿著藥方抓藥，那老夫也就不知道了。”梅先生將莽草丟回去，重新拾起醫書，慢條斯理的看著。
“梅先生，您幫幫忙，回憶回憶，已經有人因為此案中毒身亡了，您是大夫，醫者仁心，若是有人以此物害人，後果不堪設想啊梅先生。”
“是藥三分毒。”梅先生眼皮都沒抬：“有些藥，用好了是藥，用不好就是毒，若想從源頭查起，怕是不容易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