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臨終托付
“什麽？”江瞳驚呼一聲：“昨天晚上不是還好好的麽？”
一聲驚呼，不光嚇了薛四一跳，就連聶思思，也急忙從屋裏奔跑出來，俏臉慌亂的看著薛四：“你們在說什麽？是我哥哥麽？”
“不，不是，是別人！”江瞳慌亂的擺擺手，可是聶思思卻緊緊抓住江瞳的胳膊，一雙眉目注視著江瞳，江瞳掙紮了兩下，根本沒有掙脫開。
“你哥哥，他，不行了……”
聶思思腳步一個踉蹌，抓著江瞳的手一鬆，嚇得江瞳急忙伸手扶住聶思思，一邊攙扶，還一邊瞪了薛四一眼：“你說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過來湊什麽熱鬧？”
薛四一臉無辜的攤攤手：“縣尊大人讓人去請郎中了，順便讓我通知您一下，說是聶捕快點名要見您。”
“見我？為什麽？”江瞳還想再問，卻被聶思思拉住，催促道：“快，我要去見我哥哥，快！”
“哎算了算了。等回來我再問你。”江瞳揮揮手，薛四如蒙大赦的溜了。
“帶我去！”
等到薛四離開後，聶思思一臉認真的看著江瞳：“我知道你有辦法，帶我去！”
“這個……”江瞳有些為難：“原則上來說，未過堂的犯人，是不能見人的。所以……”
“帶我去！”聶思思又強調了一遍。
“好好好，我帶你去，帶你去！”江瞳最後還是妥協了，帶著聶思思，匆匆趕往縣衙。
縣衙二堂，左臨風搓著臉，一副愁容，一旁的鄭縣丞抱著手，一臉事不關己的姿態。
“這個，梅朗中怎麽說？”
鄭縣丞斜睨了左臨風一眼，不陰不陽的說道：“傷口生了膿瘡，現在整個人高熱不退，已經開始說胡話了，梅朗中正在裏麵救治，能不能救得活……”鄭縣丞掐了掐自己的胡子，嘖嘖有聲的說道：“不好說。”
“這這這，這事弄得。”正說著話，門口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下一刻，江瞳和聶思思就破門而入：“左大人，鄭大人，聶捕快怎麽樣了？”
“還在牢裏呢，梅郎中正在裏麵呢。”左臨風有氣無力的說道：“恐怕是昨日的傷口沒有及時處理，說起來，這也怪我……哎哎哎，你倆幹啥去？”
話還沒有說完，二人就急匆匆的離開了二堂，向著縣衙南邊的牢房而去。
牢房裏，聶遠征平躺在一張架**，一張臉通紅不已，一旁的梅朗中正用一塊幹淨的白布，沾染肩膀上的膿瘡。
“妹妹……妹妹……放了我妹妹……”
聶遠征即便人昏迷著，嘴裏依然含混不清的說著什麽。
“哥！”
緊趕慢趕，聶思思終於是來到了牢房，看著昨日還生龍活虎，笑聲爽朗的哥哥，此刻病懨懨的躺在架**，眼淚瞬間就湧了出來。
“哥，你怎麽樣？”
似乎是隱隱約約聽見聶思思的呼喚，聶遠征揮舞的手，一把抓住聶思思，聶思思和聶遠征雙手緊握。
“梅朗中，怎麽樣？”
江瞳蹲在梅朗中身旁，看著梅朗中處理傷口，蹙眉問道。
“其實說起來，是因為地牢陰濕，再加上傷口受傷，隻是草草包紮了一下，昨晚恐怕在這地牢裏，又湊活躺了一夜，引起了傷口膿瘡，怕是無力回天了。”
“這麽嚴重？”江瞳不可思議的說道：“他，他可是連血脈都能封住的武林高手啊，怎麽怎麽會因為一個小小的膿瘡就變成這幅樣子了呢？”
“怎麽，絕世高手就不吃飯了？”梅朗中沒好氣的說道：“絕世高手也是人啊！”梅朗中說完，歎了一口氣：“通常病人有外傷，我們都建議病人多曬太陽，盡量不要在陰冷地方長待，這可好，直接扔進地牢來了，鐵打的人他也受不住啊！”
江瞳一臉不忍的錯過頭，卻看到聶遠征竟然微微睜開了眼，此刻，正看著江瞳，二人對視之後，也隻是扯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給你添麻煩了。”聶遠征的聲音遠比江瞳的還要虛弱。
“你別說話了，梅朗中是咱們豐武縣最好的郎中，你一定會沒事的。”江瞳示意聶遠征不要繼續說了，可是聶遠征卻是微微搖了搖頭。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聶遠征勉力說道：“梅，梅先生，您先去休息吧，我有些話，要交代……”
梅朗中擦了擦額頭的汗，頭也不抬的說道：“你交代你的，老夫一大把歲數了，還對你那點破事感興趣不成？你說說你，本來就有傷，現在又弄成這幅鬼樣子，哼！”
“原來您早就認出我了。”聶遠征扯扯嘴角：“我還以為在我們去一醫堂的時候，您沒認出我呢。”
“老夫六歲開始，陪著恩師上山采藥，連莽草和八角老夫都分辨的出來，你以為你換個打扮，我就認不出來你了？”梅朗中不屑的冷哼道。
聶遠征苦笑不語，隨後轉頭看向江瞳：“江兄……我有一事，不知……”
“哎呀，你快別廢話了，有事要交代是不是？有事就快說，然後閉嘴等著梅朗中給你治療。”江瞳轉過身，將一塊毛巾蘸了涼水，擰幹後放在聶遠征腦門上。
“是，舍妹……”聶遠征搖搖頭：“舍妹，年幼無知，當年，險些落入秦先生毒手，幸得師傅援手，隻可惜，師傅也與我二人長辭而去。”
“咳咳!”聶遠征說著說著，忽然磕出一大口鮮血來，嚇得聶思思一聲驚叫梅朗中急忙用白布擦去嘴角的血漬，若是血液回流到嘴裏，那隻怕就更不好施救了。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舍妹，舍妹一生，隨我東奔西走，未曾有個家，於我而言，是我這個當哥哥的失敗……”
“哥，你別說了！”
“三月前，你初來豐武縣，就連破浴血佛陀案，成壽寺懸案，地窖殺人案，等等諸多大案，為人熱忱，不懼黑惡，自有聰慧之道，可以尋得生路。所以，所以……”
“哎呀，你到底想說什麽？”江瞳聽得是滿頭大汗，自己有這麽優秀麽？
“你，你可願，娶舍妹？我，我將妹妹，交給你來照顧。”聶遠征說完，目光微微用力睜大，看著江瞳。
原本正準備換一塊毛巾的江瞳，手上的動作頓時一僵，就連一旁的梅朗中，聽了都有些撇撇嘴，但是動作卻輕柔了許多。
“你，可願，娶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