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登門遭拒

“難道有別人出過城嘛?”

江瞳奇怪的反問道:“或者換句話說,有別人的死,會引起皂吏這麽大的反應嗎?”

聶思思默然,皂吏超乎尋常的反應讓眾人都覺得有一絲反常,尤其是張閔氏臨走之前麵對江瞳的眼神,那種驚悸之中帶有一絲躲閃的目光,讓江瞳總感覺其中一定有什麽隱情。

或許,這張閔氏,就是其中的知情人之一也說不定。

還沒等江瞳等人返回到府衙,就見到轎子急匆匆的從府衙的正門起轎出發,在看到不遠處的江瞳的時候,正準備縮進轎子裏的唐元德,臉色一陣黑一陣白。

“本官,聽說城外發生一起凶殺案,準備過去看看。”

不知道為什麽,唐元德在麵對江瞳的時候,下意識的有些結巴。

“需要本官偕同前往嘛?”江瞳詢問道:“但有所驅,定不辱命。”

“恩,也行,也行。”唐元德闊方臉上難得浮現一抹紅暈,支支吾吾的說道:“那就隨本官一同前行吧。”

但實際上,在鑽進轎子之後,唐元德原本有些汗顏的神色立馬就收斂了起來。

閔辛大老遠從邊關回來,動用了一些自己都不清楚的關係,將張曾結果了,可是還沒等自己秘密收斂了張曾的屍體,事情就被江瞳等人撞見,若是閔辛下手不幹淨的話,讓江瞳查到什麽端倪,自己又該如何解釋?

一路想著,唐元德的轎子也一路來到了張曾失事前的半山坡。

“大人,就是這裏。”

唐元德鑽出轎子,早已經守候在一旁的皂吏還有官員們紛紛護行著唐元德,將他引到了一條山澗小路上,順手指著山下說道:“張大人就是被發現在山下的亂石崗中,應該是失足墜落。”

“失足墜落……”唐元德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虛汗,盡管周圍護衛的人員眾多,但他還是下意識的握住了幾個皂吏的胳膊,探頭探腦的向下看了一眼之後,故作姿態的清了清嗓子:“屍體收斂了沒有?”

“已經收斂了,仵作正在那邊驗屍。”一名皂吏恭敬地說道,唐元德點點頭,扭頭看向江瞳,卻發現江瞳正蹲在山澗小路的邊緣處,目不轉睛的盯著某處細細瞅著。

“江典史,可有發現?”

唐元德不知道為什麽,隻要有江瞳在的地方,自己的心始終都有些不安定,見狀,本想回到轎子裏啟程回府的唐元德,又來到江瞳的身邊,循著江瞳的視線,往下看去,卻又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出聲詢問道。

“張推官因為家中變故,夤夜回鄉,卻又為何,選擇這種小路呢?官道不好麽?”

江瞳似是在回答,又似是在懷疑地問道。

“這個……”唐元德回答不上來,畢竟,張曾心裏有鬼,既不想讓自己知道,又不想讓江瞳知道的參與起義軍的事情,才選擇了小路連夜逃亡的事情,怎麽能由自己說出來呢。

“大人,實不相瞞……”一名小吏忽然站出來說道:“小的也並非南湖州人,每年返鄉,其實也會從這條小路返回,隻要繞過這條山澗小路,就可以上到官道,在官道前行三十裏左右,就有一處驛站,搭乘驛車,可以在翌日中午左右就返鄉。”

“也就是說,張曾大人是為了圖快,所以選擇的走小路。”江瞳若有所思的揉了揉下巴:“家中驟逢變故,倒也說得過去。”

“是是是。可能是吧。”唐元德支支吾吾的,連連點頭,暗中卻是看了一眼那名替自己解釋的小吏,還真是峰回路轉,想不到這平日裏不起眼的小吏,關鍵時刻反而解了自己的困境。

“這恐怕是一起意外。”江瞳起身,看了一眼唐元德,微微搖頭:“下官無能,實在是沒有辦法看出這其中有什麽蹊蹺之處。”

“哦,是嘛?”唐元德故作矜持的點點頭,旋即有些為難的說到:“張推官自寧德十年中舉人,任職本州推官已來,與本官朝夕相處,已有數年之久,如今驟逢變故,本官務必要替家眷安頓好這些事情才是。”

“大人仁德仁心,下官佩服。”江瞳躬身行禮:“待會張曾大人的屍體會被收斂到何處?下官可否去勘驗一番?”

“這個……”唐元德有些為難,但是轉念一想,若是不同意的話,那豈不是加重了自己的懷疑,所以隻是略微遲疑了一下,便開口說道:“若是無人認領的屍體,本官一般都會放置在義莊,等待親屬認領,若是知其根源,那麽一般會送到家中,等待家屬安置。”

“既如此,下官希望討得知府大人的一封首肯,可以準許下官前往張曾張大人的家中調查的首肯。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以文書的形式出具。”

“唔……”唐元德並沒有遲疑太久,直接點頭答應了:“可,本官這就回衙出具文書,日後在南湖州,你大可任意施為。”

南湖州的街道上,聶思思奇怪的看著手裏的文書,不明白為什麽這一次唐元德為什麽如此痛快就答應給自己等人文書了。

“莫非,這裏麵真的和唐元德沒有什麽關係?”

聶思思的問話,讓江瞳的步履微微一頓,旋即,他搖了搖頭:“不可能,這張曾既然會夤夜逃跑,一定是害怕某些勢力的背後追殺,但可惜,他依然沒有逃脫。所以,本官認為,這其中,一定有什麽隱情才對!”

重新來到張府的江瞳,這次沒有絲毫的客氣,即便是麵對張閔氏的時候,江瞳的眼神也是一瞬不瞬的毫不退讓,無論張家怎麽哭鬧,就是要堅持入府查看。

“夫人,讓小的將他們驅逐出去吧。”

張府偏房之中,張家大夫人,一臉陰沉的坐在房中,聽著窗外稀稀落落的爭吵聲,神色不愉。

一名侍衛拱手抱拳,束立門口,神情悲憤:“夫人……”

“去吧,我們張家,再怎麽說,也是一府榮貴,若是隨隨便便就讓一些不知名的人闖進來,那我張府日後還怎麽在南湖州立足。”

沉吟良久,張家夫人終於下定決心,門口的鬧劇已經讓她額頭青筋直跳了,眼下更是不能允許自己成為全州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