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狼狽為奸

酒宴在酒樓的二樓,3號大廳裏,三十桌酒席,一字排開,每桌十二個人,三人進去的時候,裏麵已經滿滿當當坐滿了人,沈煜跟在李遠之的身後,壓著聲音,問:“遠之,這是你哪家的親戚啊?這麽大排場。”

李遠之的視線在大廳裏掃了一圈,搖頭,他對他們家的親戚甲乙丙丁了解不多,除了經常見麵的幾個,其餘的基本上要到逢年過節才會見上一見。

不過,大部分親戚,即使見了,轉頭他就給忘了,今天這位過生日的姑娘叫蘭寧,他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更不要說認識了。

三人在人群裏站了一會兒,找到李太後所在的桌子,忙走了過去,先跟一群大叔大嬸問好,才把屁股落在椅子上,李遠之剛坐定,白乙就俯身,貼著他的耳朵,低聲說:“遠之,我……”

隻是話未說完,白乙突然站直了身體,視線落在不遠處正向他們走來的女子身上,那女子一身紅色洋裝,波浪卷的黑色長發披散在肩上,配上烈焰紅唇,風情而又妖嬈,加上冷淡的表情,妥妥的女王範。

一旁的沈煜眼睛都看直了,精神恍惚,喃喃低語,說:“靠,我多年的夢中女神終於找到現實版的原形了……”

安倍音彌一聽這話,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打斷他的白日夢,低聲說:“你要是還想活命,就把你的眼珠子給我塞回去,她是你的夢中女神?你要是真把她當成你的女神,我敢保證,你是有命做夢,沒命醒過來。”

沈煜一臉懵然的捂著腦門,懵然問:“什麽意思?”

安倍音彌一邊不動聲色的召出安倍吉昌,一邊小聲說:“她就是女巫上邪。”

“什麽?她就是女巫上邪?”沈煜抬手,狠狠擦了一把唇角不存在的口水,臉色難看得像是吞了一百隻蒼蠅。

女巫上邪,一個想要遠之命的女巫絕對不是好女巫,更不是好女人,老妖婆,和玉藻前一路貨色啊。

隻是,有一點比較奇怪,不知道這女人怎麽成了遠之家親戚的女兒,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遠之,我們又見麵了。”蘭寧走到李遠之的麵前,嘴角翹起,露出一抹笑容,隻是這笑卻沒有達到眼底,堪堪凝在眼尾。

不等李遠之答話,李太後倒是出聲了,笑著說:“哎呦,蘭寧原來和我們家遠之認識啊。”

李遠之沒料到太後會來湊熱鬧,見上邪對著太後笑,他心頭一跳,深怕這老巫婆像玉藻前一樣盯上太後,忙站起來,擋在太後麵前,皮笑肉不笑,說:“你好,蘭寧。”

變身蘭寧的上邪見李遠之如此緊張,咯咯笑了兩聲,視線有意無意的滑過李遠之身邊的白乙,說:“遠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有趣啊。”

有趣你個頭……李遠之幹巴巴地扯了一下嘴角,沒有說話,上邪又和他扯了幾句才離開,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一眼,笑容燦爛而曖昧。

不過,李遠之卻被她笑得脊背發寒,壓著聲音問一旁的白乙,“她怎麽會在這裏?”

白乙垂眸,手掌放在李遠之的肩膀上,把人按坐在椅子上,說:“不知道,不過原來的蘭寧應該已經死了。”

李遠之聞言,臉色一白,他剛才隱約猜到真正的蘭寧十有□□應該已經死了,不然,上邪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隻是他不明白的是,上邪出現在這裏的原因?這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麽?

隻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他更困惑,同時也讓他更加警惕起來。

此刻,宴會廳的門口傳來一陣**,一男子捧了一大束幾乎遮住他上半身的玫瑰花走了進來,視線在大廳裏掃了一圈,最終落在上邪的身上,隻見他風度翩翩的走到上邪的麵前,深情款款地說:“上……蘭寧,祝你生日快樂。”

“臥槽,那不是季言嗎?”沈煜便秘著一張臉,眼睛幾乎瞪出眼眶。

安倍音彌站起身,勾著腦袋,看去,驚奇道:“噯,還真是他唉。”

沈煜抹了一把臉,嘖了一聲,礙於李太後在場,不好多說,心裏卻翻天鬧海,想起昨晚季言像喪家犬一樣,又是跪地,又是磕頭,死刑犯悔過自新都沒有他這麽賣力。

現在卻又一副風流倜儻的裝逼情聖模樣,他娘的,演技這麽好,不去做演員,簡直對不起觀眾。

李遠之對於季言的突然出現也有些震驚,更對他和上邪的關係好奇,這兩人,按照季言昨晚的描述,應該是隻見過一次麵,隻是現在看兩人之間熟稔的動作和表情,明顯認識很長時間了。

難不成是季言昨晚騙了他們?白乙耗費靈力,救了一個白眼狼?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李遠之轉頭,看了一眼白乙,白乙從季言進來的那一刻就沒有說過話,不過,他本來話就少,倒也不顯得奇怪。

李遠之輕輕握了一下他的手,以示安慰,畢竟昨晚耗費精力救的人,今天卻轉投他人懷抱,不管怎麽著,心裏都會不舒服的。

“他不是季言。”白乙似是看穿了他心裏的想法,抬頭看了不遠處那對異常登對的男女一眼,解釋說:“這人身體裏有季言的一魂三魄。”

李遠之心頭一凜,眉頭皺起,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不,應該是一個肯定的結論,眼前這位有著和季言相同外貌的人應該是季言所說的那位惡鬼,羅琅了。

但是心裏卻升起了更多的疑問,羅琅和女巫上邪是怎麽認識的?他們是什麽關係?若是關係好的話,羅琅傷了季言,上邪為什麽要出手幫季言?若是關係不好,那今天又是演的哪一出戲?

沈煜沒聽到白乙的話,心裏還在為昨晚眼瞎救人的事懊惱,李遠之見他臉都氣成豬肝了,忙低聲說:“那人不是季言,是羅琅。”

“什麽?羅琅?”沈煜小聲倒吸了一口冷氣,瞪著眼睛,問:“你說的是真的?那衣冠禽獸真的不是季言?”

不等李遠之出聲,得到安倍吉昌提醒的安倍音彌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釋說:“是真的,那人雖然長得和季言一樣,但不是季言,他身上有季言的一魂三魄,我猜,唔,吉昌前輩說那人煉化了季言的魂魄,加上如意石,才能大白天以人形出現,如此看來,那如意石還真不是一件凡品。”

沈煜得到肯定的答案,臉色稍微好了一些,隻是看到羅琅頂著季言那張臉,跟女巫上邪有說有笑,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嘟嘟囔囔道:“最好不是他,若真是他,我一定要弄死他,耗費那麽多精力給他畫皮,可不是讓他出來泡女人的……”

那邊羅琅和上邪上演完郎情意切,轉頭,視線在大廳一掃,一眼便看見站在李遠之身邊的白乙,眉毛一挑,扯著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李遠之皺眉,不動聲色的抓著白乙的手,把人往自己身邊拉去,然後寒著一雙眼眸,冷冷地瞪了過去,羅琅遠遠的見他小雞護崽的動作,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最後竟低低的笑出了聲。

一邊的上邪注意到他的動靜,出聲,問:“笑什麽呢?這麽開心?”

羅琅手指卷著上邪垂在腰際的一縷長發,嘴唇貼在她耳邊,漫不經心地說:“投胎轉世的小遠之比以前有趣多了,居然想要護著白乙。”

上邪抬眼,往李遠之這邊看了一眼,拍開羅琅的手,說:“這有什麽奇怪的,那小子從來都是那樣的,倒是白乙,變了許多。”

李遠之不知道那兩人靠在一起,嘀嘀咕咕說了什麽,但猜到肯定不是什麽好話,心裏生氣,但卻不能現在過去揍人一頓,所以秉著眼不見心不煩的原則,轉身,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桌子上的飯菜上。

隻是,不管雲海酒樓的飯菜有多美味,這一頓飯三人吃得都有些不痛快,那臉色……哪裏是參加喜宴的,簡直就是給人奔喪的,不,奔喪的也沒他們專業,那緊皺的眉頭,苦悶的表情,冰冷鬱猝的眼神,搞得李太後差點以為這三個孩子集體失戀了。

吃過這頓不算愉快的午飯,三人本想找個酒吧喝點酒的,但是過年期間,到處都是人,沒辦法,隻好撤回大本營,老宅。

回到家,三人把今天看到的事情,結合昨晚發生的事整理了一遍,沈煜心裏還是有些不確定,問道:“確定今天那人不是季言,是羅琅?”

李遠之點頭,說:“嗯,白乙不會看錯的。”

沈煜得到肯定的回答,莫名鬆了一口氣,翹著二郎腿,仰躺在沙發上,說:“你說,這羅琅也真夠大膽的,青天白日也敢出來,就不拍有人收了他?還和老巫婆上邪攪合在一塊,一個惡鬼,一個巫婆,簡直就是絕配,狼狽為奸的絕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