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學校3

曹嘉也看到那個長頭發的女人,目光閃了閃,對舒玖說:“不好意思來晚了,點餐了嗎?”

舒玖沒好意思說看不懂菜譜,隻是說:“還沒點。”

曹嘉招來服務員,點好了餐,這時候安娜和查縛已經坐回去了。

曹嘉才小聲說:“今天真巧啊,査先生也來這裏吃飯。”

舒玖點了點頭,說:“是啊。”

因為上次查縛的暗示,所以曹嘉以為舒玖和查縛是一對兒的,這次請舒玖來吃飯,沒想到查縛也來了,隻不過查縛還找了一個人做掩護。

曹嘉就更確定查縛和舒玖是一對兒了,不禁心裏大為失落。

曹嘉說:“那個女人你認得麽,外國人啊。”

舒玖說:“不認得。”

曹嘉也就沒有繼續查縛的話題,她還以為舒玖是不願意回答自己,就笑了笑。

很快服務員端上了餐,曹嘉還要開一瓶紅酒,雖然舒玖不認得英文,但是他能看懂多少錢,看著紅酒的價錢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舒玖心想著,曹嘉不會要倒追自己吧?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舒玖當然不會讓曹嘉開紅酒的,那可是還不上的!

曹嘉也沒有執意要開的意思,就讓服務員走了。

曹嘉的拿著刀叉的動作很優雅,一看就是很有教養的富二代,反倒是舒玖沒怎麽用過刀叉,雖然不至於不會用,但是切起肉來動作很笨拙。

兩個人吃了一會兒,曹嘉一直沒有說什麽話,舒玖心裏打鼓,難道真的是來吃燭光晚餐的?

舒玖咳了一聲,說:“對了,你在電話裏說有事請我幫忙?”

曹嘉這個時候才放下刀叉,還用餐巾紙擦了擦嘴,麵色突然凝重起來,說:“我確實……確實有事情你幫忙。”

舒玖點了點頭,說:“什麽事情?”

曹嘉有些不好開口,頓了一下,才說:“這件事情……也和張琳琳有關。”

“張琳琳?”

舒玖心裏一跳,難道曹嘉不喜歡自己,而是因為和張琳琳是好閨蜜的緣故,所以特地來做紅娘的?

但是舒玖心裏不踏實,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似乎要發生什麽事情一樣,他忽然又想起查縛的話,張琳琳和曹嘉身上都有鬼氣,如果是這樣的事情,那他寧肯多來點桃花!

舒玖又咳嗽了一聲,才說:“和張琳琳又有什麽關係?”

曹嘉的臉色有些不好,似乎不舒服一樣,緩了好一會兒,說:“那天……那天校慶,在天台上的時候……”

舒玖一聽這個,還以為曹嘉發現了那天在天台上,查縛怎麽趕走的怨靈,當下有點擔心,好像普通人都不知道有冥主的存在。

曹嘉繼續說:“我……我好像看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有東西襲擊我,後來我就暈過去了……醒來以後就看到張琳琳,你還有査先生,我就是想問問你,我暈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張琳琳……是怎麽過來的。”

舒玖說:“其實也沒發生什麽事情,我們聽到要喊叫聲,就上了天台,然後就發現你暈在地上,就把你背回去了,張琳琳她之前跟著一幫男生去學校對麵的小超市了,回來之後發現你一直不在,挺擔心你的,就出來找你,遇見了我們。”

曹嘉聽著,似乎是鬆了一口氣,麵色緩和了好多,不再那麽蒼白,說:“是……是這樣啊。”

舒玖說:“怎麽了?”

曹嘉說:“不,沒什麽。”

她這樣說,但是舒玖從她臉上的表情就看得出來,她肯定隱瞞了什麽。

舒玖試探的問,“你怎麽會去天台,還暈在那裏了。”

曹嘉麵上又蒼白了,抿了抿嘴唇,端起旁邊的果汁抿了一口,說:“沒什麽,就是覺得悶,上去,上去透透氣……”

她既然不願意說,舒玖也就不打聽,舒玖知道自己是撞鬼體質,所以還是少管閑事為妙。

曹嘉見他不繼續問,反而有一種坐立不安的感覺,突然說:“不是這樣的!”

她說的聲音有點大,嚇了舒玖一跳,旁邊也有人看過來,搞得好像是情侶吵架一樣。

舒玖幹笑兩聲,曹嘉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

曹嘉垂著眼皮,慢慢的說:“其實這件事憋在我心裏很久了,很多年了,但是很荒謬,舒玖你就全當聽個故事吧。”

舒玖心說我不是太想聽啊,說個故事搞得這麽神秘,他後背都有些發涼了。

曹嘉說著:“還要從上大二的時候說起,已經好幾年了,這麽多年,我一直在做噩夢,她一直纏著我,一直纏著我!我也不想的……那天學校校慶,有好多同學準備搞聚會,她們說聯係到了張琳琳,我那時候特別高興,真的特別高興……”

舒玖聽不懂她說什麽,什麽一直纏著她,什麽不是她的錯,她到底做了什麽,還和張琳琳有關。

曹嘉繼續說:“那天見到了張琳琳,我高興壞了,還以為……還以為終於……”

曹嘉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舒玖甚至沒聽清楚,曹嘉話鋒突然一轉,說:“但是!她沒有走,她又出現了,而且比每一次都真實,嚇壞我了。我隻是在舞會中途去一趟洗手間,我就看到了她,太可怕了……我是被迫跑到天台的,她一直追我……她抓住了我,一把就擰斷了天台的鎖鏈,拽掉了大鎖,她扭著我要把我從天台上扔下去……”

曹嘉說到這裏,忽然用手捂住了臉,有些疲憊的樣子。

舒玖聽著她說後,後脊梁有些發毛,說:“那個……我想問,你說的她是誰?”

曹嘉抬起頭來,眼睛盯著他,眼睛裏充滿了血絲,張嘴說:“是……”

她隻做了一個開啟的口型,還沒說出名字,突然“當!”的一聲響動,四周一下就黑了下來。

飯店裏頓時一陣喧嘩,好多人都左顧右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雖然桌上有燭台,但是燭台的光線實在太微弱了,都不足以看全金碧輝煌的大廳。

曹嘉驚叫了一聲,或許是因為她神經有點緊張,一有響動就害怕,她緊張的瞪大了眼睛,環顧著四周。

很快就有飯店的服務員過來,大聲的說著:“請不要驚慌,隻是跳閘了,我們有備用的應急措施,很快就可以恢複供電……各位請不要離開座位,小心腳下,不要傷到自己。”

舒玖籲了口氣,說:“停電而已。”

曹嘉特別緊張,雙手放在桌上,緊緊的握住刀叉,似乎隻有尖銳的東西在手裏才會安心。

很快就有飯店的人跑過去和經理說話,說了幾句,舒玖大約聽見了,什麽東西少了,應急措施有故障,打不開。

曹嘉也聽見了,顯得更緊張,握著刀叉的手都在打顫,臉上的表情幾乎哭出來,嘴唇一抖一抖的,戒備的看著周圍。

舒玖心想著吃個飯也不能安生。

飯店的經理很快又說:“各位不好意思,應急設備出了些問題,很抱歉帶給您的不便,請稍等幾分鍾,如果有不願意等的客人,可以叫服務員過去為您買單,一定不要起身走動,坐在座位上,以免發生事故。”

舒玖就看見曹嘉立刻舉起手,喊著說:“服務員,這邊買單!”

服務員很快就過來了,態度特別好的給曹嘉結賬,很快就弄好了,曹嘉和舒玖就從飯店出來,外麵的路燈比較亮,借著路燈的光線,舒玖能看見曹嘉的臉已經慘白了,幾乎沒有血色,好像是個死人一樣……

曹嘉伸手攔了出租車,對舒玖說:“你……你能送送我嗎,我有點害怕。”

舒玖看她的樣子,隻好點了點頭,一起坐進出租車裏,曹嘉這才報了一個地名給出租車司機。

曹嘉和舒玖坐在後座上,一路上都沒什麽話,舒玖看氣氛太冷,找了個話題,說:“你之前的話還沒說完。”

曹嘉哆嗦了一下,知道舒玖說的是“她”的名字,曹嘉搖了搖頭,說:“算了,不說了,謝謝你今天陪我吃飯,又聽我胡言亂語……剛才可能就是因為我要說出來,所以她……她來了,我怕我說出來會連累你……謝謝你,我已經錯了,我不想連累你……”

舒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絕對不是好事情,而且絕對不是普通的事情,或許真的和她身上的鬼氣有關係。

車子行駛的很平穩,兩個人都陷入了沉思,舒玖想緩解氣氛,但是又不好再開口,就拿起後座上的報紙翻,很快曹嘉就叫了一聲,嚇得舒玖抬起頭來。

曹嘉說:“師傅,不是這條路。”

司機坐在前麵,好像沒聽見一樣。

曹嘉急了,大聲說:“師傅,我說去慧寧小區,不是這條路!”

司機仍然沒理她,也沒有說話,仍舊是平穩的開著車。

舒玖腿上還展著報紙,正好翻到一頁,某某人酒後駕駛,與一輛出租車相撞,出租車司機當場死亡……

報紙上還有出租車的照片,舒玖盯著照片上的牌號兩眼有些發直,雖然號牌不是很清楚,有兩位看不見,但是能看清楚的數字,跟這輛車子的號牌一模一樣。

冥車……

舒玖腦子裏頓時隻剩下這個詞。

車子還在平穩的行駛著,曹嘉已經沉不住氣,大喊著:“停車!快點停車!我不要坐你的車了,停下來!”

司機仍舊沒有說話,從始至終一個字也沒說,車速反而更快了,轉瞬已經出了城區,往偏僻的地方紮,路兩旁特別荒涼,瀝青路已變成了石子兒路,顛簸的厲害。

暗淡的月光下,舒玖隻見坐在前麵的司機忽然一閃,竟然不見了人影,而出租車還在飛快的行駛著。

“啊啊啊啊——”

曹嘉大叫了一聲,說:“鬼!有鬼!司機……司機不見了!”

舒玖扔掉報紙,欠起身來想要伸手去拉手刹,但是駕駛位和後座有類似於鐵柵欄的各半,舒玖的手伸不過去。

曹嘉驚恐的大叫著,伸手去拉車門,車門卻鎖死了打不開,曹嘉一邊哭一邊吹著車門,大喊著:“救命!救命!怎麽辦!怎麽辦!”

舒玖也有些慌神,使勁去拉車門,車門卻動不了,整個車有股陰冷冷的感覺,好像被什麽下了結界一樣。

車子已經偏離了小路,一頭紮進旁邊的草叢裏,然後顛簸的繼續往前走,眼看就要紮進前麵的廢樓裏,曹嘉大叫著,忽然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就在曹嘉暈過去的一霎那,車子似乎被一股極大的力道拽住了,強弩之末一樣往前蹭了蹭,最後沒有了力氣,慢慢的停了下來。

舒玖像後看去,透過後擋風玻璃,隻見一個穿著紅色裙子的女人站在不遠的地方,她手裏拿著一個類似於鞭子的東西,鞭子上都是倒刺,鞭子蹦的很緊,另一頭好像勾住了車尾。

那個女人穿著一雙尖尖的高跟鞋,身材凹凸有致,酒紅色的大波浪頭發,顯得迷人又性感,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成熟嫵媚的氣息。

四周很暗,連路燈都沒有,女人的眼睛散發著淡淡的綠色光芒,好像綠寶石一樣。

舒玖認得她,就是剛剛飯店裏挽著查縛胳膊的女人,好像叫安娜的。

安娜似乎也知道舒玖在看自己,露出牙齒笑了一下,舒玖立刻就看到她尖尖的虎牙。

吸血鬼……

車子忽然有人接近,隻見查縛已經走過來,動作不緊不慢,還挺優雅,伸手一拽,車門發出“哐當”一聲巨響,整扇車門頓時被拽了下來。

舒玖看的下巴直掉。

查縛伸手過去,舒玖很老實的把手放上去,讓查縛把自己拽出去,他一出去,瞬間有些腿軟,差點跪地上,查縛伸手一摟,舒玖就跌進了他的懷裏。

用鞭子勾住車尾的安娜忽然笑了一聲,“唰”的一聲收回鞭子,高跟鞋“噠噠”的邁著迷人的貓步走過來,笑眯眯的說:“冥主大人的小寶貝兒,有沒有嚇壞?”

女人說話的聲音頗為禦姐,笑眯眯的打量舒玖。

舒玖趕緊從查縛的懷裏站出來,咳嗽了一聲,掩飾自己剛剛的腿軟。

女人走過去,衝舒玖擠了擠眼睛,拋了個媚眼,說實話,如果舒玖不知道她是吸血鬼,可能瞬間就被電暈了,不過舒玖知道對方是個吸血鬼,就有些欣賞不來了。

女人伸手掐了掐舒玖的臉,笑的特別開心,說:“我救了你家小寶貝兒,剛才的合作你要給我打八折。”

安娜說著,伸手繞著自己酒紅色的頭發,說:“沒想到來東方一次,竟然能做一筆大買賣,還占了冥主大人八折的大便宜,這一趟走的真是太值了。”

查縛不置可否,隻是說:“出口的問題,接下來活無常會和你細談。”

安娜嘟起紅唇,朝查縛飛吻了一下,回身要走,說:“不打擾你們了,我的事情辦完了,拜~”

安娜說走就沒影了,舒玖的腿還有些發顫,說:“謝謝……謝謝啊。”

查縛說:“已經入夜,你命格屬陰,在外麵不安全。”

舒玖點了點頭,非常讚同,出來吃個飯都能碰見這種事情。

舒玖說:“那曹嘉怎麽辦?”

查縛說:“我讓鬼差送她回去。”

剛把暈過去的曹嘉從車裏拖出來,舒玖眼皮跳了跳,說:“這樣子不好吧,萬一她半途醒了,會不會嚇得去冥府報到啊?”

查縛想了想,忽然從西服兜裏掏出一張黃符,“啪”的一聲貼在了曹嘉的腦門上。

“噗……”

舒玖差點噴出來,看著曹嘉腦門上掛張黃符,還挺搞笑的。

查縛很自然的說:“好了,這張符能讓她醒不來,等鬼差把他送回去,再摘掉符。”

舒玖點了點頭,他剛一點頭,忽然兩縷青煙從地底下冒了上來,青煙很快凝聚成人形,一白一藍,正是好多天都沒見到的白玉堂和展昭。

查縛讓他們二人把曹嘉送回去,展昭說:“大人放心。”

查縛這才對舒玖說:“走吧。”

舒玖點頭,卻突然站住,說:“等一下。”

然後舒玖又跑到白玉堂和展昭麵前,突然說:“我一直想問你們一個問題。”

展昭笑的如沐春風,彬彬有禮的說:“舒先生請說。”

舒玖眼中隱有八卦之火在燃燒,說:“你們兩個人,誰攻誰受?”

展昭的笑容有一刻僵硬,肯定沒想到舒玖會問這個問題,不過隻是一瞬間,隨即說:“舒先生說笑了。”

舒玖摸著下巴說:“到底是鼠貓,還是貓鼠?”

白玉堂則是挑了挑眉。

舒玖最後還是被查縛帶走了,很快就回了家裏,感覺這一頓飯吃的還挺驚險刺激的。

舒玖進了屋,福祿壽喜契科爾和小黑都看著他,阿喜沒忍住,率先問:“舒玖,泡妞怎麽樣?”

舒玖累的扒掉西服,走進臥室,一下仰躺在**,半死不活的說:“還泡妞呢,泡鬼還差不多!”

福祿壽喜頓時睜大了眼睛,契科爾說:“哇!舒玖你好厲害啊!”

舒玖沒搭理契科爾。

阿福湊過去,說:“玖玖,你真的太厲害了!你竟然泡了冥主大人!”

舒玖眼皮一跳,說:“我什麽時候泡了查縛?我自己怎麽不知道?”

阿福說:“可是你剛才說你去泡鬼了啊。”

舒玖:“……”

確實,查縛是鬼,還是鬼中的戰鬥機,鬼力的大頭頭。

舒玖懶得動,直接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覺得嗓子疼的要命,而且嗓子很啞,幾乎說不出話來。

阿壽說:“是不是昨天又撞鬼了,你太容易被鬼氣影響了。”

舒玖說不出話來,也沒辦法去上貨,阿喜想吃香燭的美夢又破滅了,隻好和舒玖搶泡麵吃。

等到下午的時候,舒玖還是說不出話來,而且嗓子特別腫,也不好拖著,準備去醫院再看看。

福祿壽喜打算和舒玖一出出門,免得撞鬼,舒玖也沒拒絕,因為真的很容易撞鬼,而且已經是下午了,不知道回來會不會天黑。

契科爾留下看家,小黑也想跟著去,但是契科爾不想一個人看家,舒玖還賦予了小黑一個很重要的任務,那就是看著契科爾,免得他又把新買來的耗油都喝幹淨!

舒玖到了醫院去掛號,專家號都掛出去了,隻能掛普通號,普通號人又很多。

舒玖是喉炎,要打屁針,他小時候都沒打過屁針,長這麽大竟然要打屁針。

護士站裏一個中年的護士長帶著幾個實習的小護士,看見舒玖進來,就對幾個小護士說:“看好了,我隻演示一次。”

舒玖頓時就不想脫褲子了!雖然打屁針不是打在屁股上,而是打在腰下部位,但是也要脫褲子。

護士長準備著針,因為小護士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紀,舒玖不好意思脫褲子,磨磨蹭蹭的一直沒動,護士長有點不耐煩,說:“趕緊脫,趴在這裏。”

舒玖:“……”

幾個小護士也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笑著去瞄舒玖,舒玖隻能硬著頭皮紅著臉把褲子脫下來一點。

福祿壽喜趴在護士台上,看著舒玖脫褲子。

阿喜嘖嘖兩下,說:“好可憐啊,要被女人圍觀脫褲子了。”

阿壽說:“舒玖的一世英名都沒了。”

阿福說:“哇,針頭好粗啊!針頭這麽長?紮到肉裏會不會很疼啊?”

阿祿說:“嗯,可能很疼吧。”

舒玖本身就犯怵,聽著護士長一邊解釋一邊給自己摸藥水消毒,再聽阿福的話,就感覺涼颼颼的,不怕打針的也害怕了!

護士長雖然經驗老道,但是這個中年護士長用勁兒很大,舒玖頓時被紮的有一種想死的衝動,打過了針,半條腿都是麻的,走不動路。

小護士們看著舒玖提上褲子,都笑嘻嘻的散開了,福祿壽喜圍過來。

阿福說:“玖玖,是不是很疼啊?我給你揉揉吧?”

舒玖咬著牙說:“還好……”

打了針,要去拿藥,雖然拿藥的藥房就在樓上兩層,並不用坐電梯,但是舒玖覺得腿麻的,就等著電梯上來。

等電梯的人不少,一個抱著花束的中年女人走了過來,等在舒玖旁邊,舒玖看了她一眼,竟然又是張琳琳的母親。

張琳琳的母親抱著花,還是上次那種花束,舒玖心想,這也太有緣分了啊,自己生病,張琳琳也生病了,這都第二次了。

電梯一開門,裏麵已經有人了,眾人走進電梯,裏麵那個護士看見張琳琳的母親,很熟絡的打招呼說:“來了啊。”

張琳琳的母親點點頭,說:“是啊。”

那個護士說:“每次都看您送這種花呢。”

張琳琳的母親笑著說:“嗯,女兒最喜歡這種花。”

那個護士聽她這麽說,嚴重閃過一絲憐憫之情,看的舒玖有點奇怪。

護士又說:“琳琳這幾天的情況還不錯,張醫生時候琳琳的病情越來越好了呢。您也別太著急了。”

舒玖心裏更是奇怪,難道張琳琳得了什麽重病?

張琳琳的母親勉強點了點頭,說:“我現在能做的,就隻有天天送花來……都這麽多年了,琳琳……琳琳她什麽時候才能睜眼看看我……”

舒玖越聽越奇怪,樓層到了,他很快就下了電梯。

舒玖去取了藥,按捺不住好奇,說:“咱們去樓上看看張琳琳吧。”

阿喜說:“就是暗戀你的那個女生?契科爾告訴我們的。”

舒玖:“……”

舒玖說:“不知道她得了什麽病,聽起來挺嚴重的,不過不去看看不太好。”

阿福說:“恩恩,那就去看看吧,玖玖太善良了!”

舒玖:“……”

舒玖又上了電梯,按了剛才張琳琳的母親按得樓層,很快就到了住院區。

舒玖走到護士站,說:“請問,張琳琳住哪間病房?”

小護士抬頭說:“諾,先在上麵登記。”

舒玖隻好在上麵登了記,小護士才說:“走到頭左手最後一間,17號。”

舒玖點了點頭,道了謝,然後往裏走。

阿喜跟在後麵,說:“我討厭醫院的味道,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說話間就到了走廊盡頭,房間號果然是17,舒玖敲了敲門,裏麵沒有人應答,反倒是旁邊的病房開著門,一個大媽探頭說:“人去打飯了,你進去等吧。”

舒玖隻好推了一下門,門沒有撞上,一推就開了,裏麵竟然有人!

隻有一張病床,張琳琳躺在**。

她蓋著醫院的白被子,臉就像被子一樣慘白,雙頰凹陷,嘴唇也是青色的,看起來毫無生氣。

舒玖有些驚訝,算起來離那天校慶舞會不過幾天的時間,張琳琳竟然已經憔悴成這樣,不知道到底得了什麽嚴重的病。

舒玖看她手上紮著吊瓶,旁邊都是監護儀器,也沒敢走進去,就站在門口。

阿福探著頭,皺了皺眉,說:“玖玖,她身上戴了好多奇怪的東西,好可怕哦。”

舒玖說:“那些是檢測的東西吧。”

正說著話,走廊裏有人走過來了,一個中年女人手裏端著兩個飯盒,看到舒玖有點驚訝,說:“您是?”

舒玖說:“您好,我是來看張琳琳的,我是她大學同學。”

張琳琳的母親有點吃驚,說:“你……你好,請進來吧,來坐。”

她把飯盒放在床頭櫃上,坐下來,說:“沒想到還有人來看琳琳。”

舒玖說:“張琳琳得了什麽病,嚴重嗎?”

張琳琳的母親神色有些悲哀,說:“你還不知道吧。”

舒玖說:“啊……是啊,我也是剛剛聽說張琳琳病了。”

張琳琳的母親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張琳琳的頭,說:“已經好幾年了。”

“好幾年?”

舒玖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張琳琳的母親幽幽的說:“琳琳這樣子,一直睡,已經好幾年了,都不睜開眼睛來看看我,這麽多年來,我一直盼著琳琳再睜眼看看我,但是都……”

她說著,突然捂著嘴嗚咽起來。

舒玖震驚的睜大眼睛,盯著**的張琳琳看,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好幾年……

那前兩天在校慶舞會上出現的是誰?

舒玖緩了緩神兒,試探的說:“張琳琳……張琳琳一直這樣?”

張琳琳的母親自覺失態,趕緊擦了擦眼淚,點頭說:“一直這樣,從琳琳上大二開始,大二的下半學期,我一直記得……一直到現在了。”

舒玖更是震驚不已,從大二的下半學期開始,那不就是張琳琳突然休學開始嗎。

舒玖說:“她怎麽會這樣的?是得了什麽病嗎?”

張琳琳的母親搖了搖頭,說:“生病?怎麽可能是生病!雖然琳琳一直體弱,但是也不至於這樣,琳琳她一直都有好好吃藥調理身體……都怪她的同學,都是她的同學!”

張琳琳的母親說的激動,說:“大二下半學期,那天本來是周五,琳琳一向都是周五下午沒有課就回家來住的,周日再回去,但是那天她打電話來說,同宿舍的好朋友要過生日,大家說好了一起去慶祝,就不回來了,我自然想著,女兒都大人了,不能總限製她,讓她注意安全,玩的開心點。結果……結果那天他們去吃飯,半夜喝多了,還開著車,琳琳就坐在車上,結果……”

張琳琳的母親又用手捂著嘴,過了好一會兒才哽咽的說:“我女兒就撞成了這樣,這麽多年一直醒不來,反倒是開車的沒有事!她還好好的,活蹦亂跳的。”

舒玖消化了半天她的話,說:“那……那您記得開車的人是誰嗎?”

張琳琳的母親說:“記得!當然記得,我怎麽可能不記得!叫曹嘉!”

舒玖震驚的不得了。

是曹嘉。

張琳琳躺在這裏,而那天同學聚會和校慶舞會,張琳琳都參加了,查縛說張琳琳和曹嘉身上都有鬼氣,如果這樣一結合起來,事情就很明顯了,張琳琳身上的鬼氣是自己的,而曹嘉身上的鬼氣……

很可能是張琳琳要向她報複。

張琳琳的母親繼續說:“那個叫曹嘉的,家裏有錢,有幾個臭錢,不讓把事情聲張開,琳琳這個樣子,家裏又用光了所有的積蓄,先給她繼續治病……我,我能怎麽辦,就算不想要她的臭錢,不是還得用嗎……我能怎麽辦?”

舒玖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原來張琳琳大三休學,並不是因為體弱多病,而是因為她已經成了植物人……

舒玖安慰了幾句張琳琳的母親,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麽安慰才好,因為他心裏也亂七八糟的。

舒玖出了病房,福祿壽喜跟在後麵。

舒玖突然說:“張琳琳這個樣子,是已經死了嗎?”

阿壽搖頭說:“不,她這個樣子,冥府是不接收的,因為她的魂魄還在體內,吊著一口氣,並不算死,隻是她的魂魄不完整,有魂魄離開了體內,在外遊**,所以隻有呼吸,並不能睜眼。”

舒玖奇怪的說:“不對啊,查縛說那天在舞會上的張琳琳身上有鬼氣,她不是鬼,怎麽可能會有鬼氣?”

阿喜說:“沒準是沾到的。”

阿壽點頭,說:“很有這個可能。畢竟張琳琳的魂魄不完整,遊**在體外的魂魄支離破碎,所以她就算想找誰報抽,也不可能做到,除非……”

舒玖睜大眼睛,說:“除非有鬼幫助她,所以她身上有鬼氣。”

阿壽說:“對,而且,這個鬼怕是修為很高的鬼,因為就連大家都沒看出來張琳琳那天出現的不是肉身。”

阿福點頭說:“是啊,那天冥主大人也在,連冥主大人都沒發現。”

阿祿說:“我想我知道那個幫助他的鬼是誰,因為能做到捏肉身以假亂真的,三界之中沒有幾個。”

阿喜說:“誰?”

阿祿沒有說話,隻是看了一眼阿福,阿福奇怪的側著腦袋,眨著水亮的大眼睛。

舒玖立刻就明白了,肯定是和阿福同根生的另一顆果子。

舒玖皺了皺眉,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撞鬼經曆,一直以來都是這個鬼在背後操控,就連這次張琳琳的事情也一樣,果然是陰魂不散。

舒玖說:“現在怎麽辦?”

阿壽說:“先回家再說,這裏離張琳琳的肉身太近,如果她發現你知道事情的始末,很可能來找你,怕你插手她的報複。”

舒玖點了點頭,趕緊走出醫院,回家去了。

舒玖上了樓梯,就看見隔壁的張正一,從上次鏡子的事情之後,好幾天沒看見張正一了。

張正一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說:“舒玖,你出去買東西了?”

舒玖說:“去醫院了,開了點藥。”

張正一說:“你臉色不好,原來是病了。”

阿壽說:“也是撞鬼了。”

張正一說:“又撞鬼了?你比我這個有資格證的天師撞鬼次數還多。”

舒玖說:“我也不想啊!你這幾天幹什麽去了,一直不見人。”

張正一說:“當然是去接案子,我在人間住著,總要掙錢啊。”

舒玖點點頭,張正一說:“讓天師驅鬼的都是有錢人,肯定是心裏有鬼,我今天剛去了一個姓曹的家裏,他女兒瘋瘋癲癲的。”

舒玖說:“姓曹?她女兒叫什麽?”

張正一說:“那我哪能記住。”

舒玖說:“是不是叫曹嘉?”

張正一說:“好像是,我聽他們喊嘉嘉。”

舒玖說:“我撞見的鬼正好和她有關係!”

張正一笑眯眯的看著舒玖,說:“那這個事情我肯定要管一管了。”

他說著,跟著舒玖進了門,光明正大的蹭飯。

舒玖把事情和他說了一遍,張正一說:“所以人間的事情我才不懂,師父每次都說我不通人情世故,這樣的人情世故不通也罷,總覺得亂七八糟的,怎麽想也想不明白。”

舒玖讚同的點了點頭。

張正一說:“其實還挺好辦的。”

舒玖說:“你有辦法?”

張正一說:“看你要想怎麽辦了。第一……放任張琳琳去報仇,反正那個曹嘉酒後駕車是她的問題。”

舒玖皺眉說:“雖然是這麽說,但是也是一條人命,而且,張琳琳坐了車,她也有一點兒責任。”

張正一笑著說:“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有的時候真的搞不清楚你們凡人,可以為了財產買凶殺人,又可以為了不認識的人大發善心。”

舒玖說:“……不是所有人都會為了財產買凶殺人的。”

張正一點頭,笑著豎起兩根手指,說:“所以還有第二種方案……我們可以畫一個陣,抓住張琳琳的魂魄,把她送回肉身去。”

“真的可以?”

舒玖有點驚喜。

阿壽插話說:“話雖然這麽說,但是想要把張琳琳引入陣法中,需要費不少力氣,她現在可是殺紅了眼的怨靈,一個不小心會殃及池魚……而且據我所知,這個陣法,不是一般人能畫的。”

張正一說:“所以才說‘我們’啊。”

舒玖指了指自己,說:“我們?我能幹什麽?”

張正一笑著說:“誰說你了,我說我,還有冥主。”

舒玖詫異的說:“要查縛來?”

張正一說:“是的,要抓住一個怨靈,不傷害她,還要把她送回原來的身體,說著好說,但是做起來很難,需要靈力和修為高深的修者來,而且還要能收放自如,如果怨靈怨氣太大,到時候收服不了,需要能夠一擊即中。”

舒玖說:“那要怎麽去請查縛啊?查縛是那種最看中應果報應的,他估計不會插手吧?”

張正一說:“嗯,冥主大人確實看中應果報應。”

阿壽笑眯眯的說:“舒玖你去請他啊,我敢打保票,你去請他,他一定會幫忙的。”

張正一說:“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道理,不過我也有這種感覺,冥主大人肯定會幫忙的。”

舒玖狐疑的說:“真的?我什麽時候魅力這麽大了?”

阿福突然說:“我也覺得是真的,冥主大人一定會幫玖玖的,我上次就看見冥主大人和玖玖互相摸摸臉!”

張正一用一種原來如此的目光看著舒玖,似乎一下子就了然了。

舒玖:“……”

舒玖滿頭黑線,說:“你別誤會!”

張正一抬了抬手,打斷了舒玖的話,說:“我明白的,雖然我有些不通人情世故,但是我已經極力在了解人情世故了,冥主大人自開天辟地以來,就沒傳過緋聞,我還在奇怪,原來如此……”

舒玖:“我看你不明白!”

張正一說:“我真的明白,雖然師弟總說我是呆子,但是我這回真的明白了,以前看天庭娛樂八卦的時候,還在想為什麽沒有冥主大人,原來如此……”

天庭……

娛樂八卦……

這都是什麽玩意兒啊!

阿壽補充說:“冥府的娛樂八卦報道也沒有。”

舒玖:“……”

曹嘉在屋子裏一直走來走去,埋著頭,心神不寧,雙手握在一起神經質的搓來搓去。

傭人看著曹嘉,說:“小姐,您坐下來歇歇吧,要不我去廚房給您端一碗安神的湯來?”

曹嘉仍然不坐下來,神情很焦慮緊張,說:“我喝不下,不喝了……”

傭人不知道曹嘉怎麽了,上午有兩個人來拜訪小姐,一個是前天剛來過的張天師,另外一個自稱是曹嘉的大學同學,小姐很高興的接待了那個大學同學,但是自從兩個人走了以後,小姐就開始坐立不安起來,似乎在考慮什麽事情,而且非常焦慮,仿佛一刻都不能等。

天色漸漸暗淡下去,曹嘉從中午一直開始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一直到下午,眼看著過了晚飯時間。

傭人又說:“小姐,吃晚飯吧,廚房已經準備好了,您吃了飯,還要吃藥呢。”

曹嘉沒有說話,隻不過走來走去的速度更快了,顯得異常焦慮,雙手握在一起,指甲幾乎掐進自己手心的肉裏,但是她毫無知覺,一點也不覺得疼。

傭人狐疑的說:“小姐?小姐!”

曹嘉被她嚇得猛了,還尖叫了一聲,也嚇到了傭人。

傭人知道這幾天小姐好像是招惹了不幹淨的東西,先生都找天師來驅鬼了,小姐也精神恍惚的,天天都在吃藥,傭人怕她再發病,就沒有說話,自己下去了。

房門“嘭”的一關,曹嘉忽然抓起櫃子裏的提包,急匆匆的衝出門去,也沒帶手機。

傭人看見曹嘉從二樓衝下來,在玄關穿鞋,趕緊跑過去問:“小姐,天黑了,您這是要去哪裏啊?”

曹嘉沒說話,隻是動作很快的穿鞋。

傭人又說:“小姐,先生馬上要回來了,看見小姐不在家,又要說您了……”

傭人還在說話,曹嘉已經推開門,衝了出去,傭人趕緊讓保鏢跟上去,但是保鏢追出門的時候,曹嘉已經不見了。

曹嘉也不敢打出租車,就一路跑到路口的公交車站去,很快就來了一輛公交車,車上人很多,因為是下班點,非常擁擠。

如果是平時,曹嘉才不會上這樣的公交車,但是此時她很害怕,就怕周圍沒有人,這樣擁擠的公交車反而讓她安心下來。

公交車是到郊區的車輛,曹嘉一直沒有下車,等到人群從擁擠變成空曠,曹嘉才恍然聽到公交車報了站名,已經到了大學城路。

曹嘉神情恍惚的下了車,一下車就更是神情恍惚,眼神有些閃爍,仿佛舉步維艱。

因為偏僻,路上已經沒有了人,隻有淡淡的路燈光芒,路燈隔很遠才有一個,路上很蕭條,偶爾有風出過來,帶起絲絲的涼意。

曹嘉打著哆嗦,步子很慢很慢的往前走去。

忽然一陣風過來,吹著兩旁茂密的草叢,“唰”的一下,幾乎把草叢連根扒下來。

“啊!”

曹嘉大叫了一聲,風很涼,吹在她臉上,就好像扇了她一個嘴巴一樣。

她被吹得睜不開眼睛,就在她眯著眼睛的時候,忽然路燈齊齊的閃了閃,同時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曹嘉更是害怕,睜大了眼睛,臉上立刻蒼白起來。

“啊啊啊——”

曹嘉大喊了一聲,離她四五步遠的地方,隨著暗淡的路光閃爍著,一個渾身嗜血的身影突然出現了。

那個身形很瘦弱,身量不高,也就和曹嘉差不多高矮,穿著一身連衣裙,卻滿身是血,尤其是她的臉上,額頭上,被閃爍的燈光一照,亂七八糟的頭發裏還在往下淌血。

女人的眼眶上也都是血,她似乎在笑,笑意讓人發愣。

曹嘉後退了一步,“啪”的摔在地上,包都掉在一邊,曹嘉坐在地上拚命往後挫著,嘴裏哆哆嗦嗦的說:“是你……是你……你果然來了……你果然來了!”

渾身是血的女人慢慢的往前走,她隻走了兩步,曹嘉卻覺得要耗幹了自己的精力,她驚恐的睜大眼睛。

一陣風吹過來,曹嘉看的清清楚楚,那人帶血的劉海吹起來,下麵赫然是張琳琳的臉。

張琳琳笑了起來,仍然非常非常慢的往前走,聲音幽幽的說:“是我……你早就該想到是我,這麽多年了……”

曹嘉驚恐的盯著她,說:“不……別過來……求求你,我以為你沒事了,我以為……你那天還去了同學聚會!”

張琳琳臉上忽然露出一股扭曲的神色,說:“我托了你的福,這麽多年了,我醒不來……但是我無時不刻的不再想怎麽找你報仇!我要你也痛苦!憑什麽我這麽痛苦,你卻過著大小姐的生活!”

曹嘉拚命搖頭,張琳琳的臉色更加的扭曲,說:“幸好……幸好讓我遇到了主人,如果不是主人,我現在還是個活死人,魂魄在外遊**,找不到自己的軀殼!主人賜我了身體,讓我回來報仇!我隻要殺了你,我就能得到解脫!”

曹嘉大喊著:“不!不是這樣的……別過來!別過來!”

張琳琳伸出手來,僵硬的彎□體,就在雙手要觸碰到曹嘉的一霎那,忽然發出一陣驚恐的尖叫,尖叫聲帶著回音,回**在空曠的馬路上。

曹嘉身上藍光一現,本來驚恐的坐在地上的女人,忽然變成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一身一絲不苟的黑色西服,手裏食指和中指夾著一張黃符。

張琳琳瞪大一雙帶血的眼睛,看著腳下發出藍色光芒的陣,不可思議的搖頭,說:“不可能!這不可能!你……你是査先生!”

穿著黑西服的男人自然是查縛無疑,就像阿壽說的,舒玖去請查縛幫忙,雖然查縛隻是皺眉,卻沒有說不幫。

這時候舒玖、張正一、福祿壽喜、契科爾、小黑,還有滿臉驚恐的曹嘉才從一輛車裏下來,曹嘉瞪著眼睛,說:“真的是你……琳琳,真的是你!”

查縛手中的黃符赫然變成了一條散發著藍色光芒的鐵鏈,“唰”的一聲困住了張琳琳,張琳琳的胳膊被製住,雙腳又定在陣上,整個軀體不能動彈,身體扭曲著,以詭異的姿勢扭動,想要掙脫開鎖鏈和陣法的束縛。

舒玖走過去,拍了拍查縛的肩膀,說:“太厲害了,沒想到你演技也這麽厲害,簡直就是影帝。”

查縛隻是挑了挑眉,看了他一眼,就沒再說話。

張琳琳的臉上表情扭曲著,困在陣法之中,突然爆發出哈哈大笑,說:“沒想到!沒想到!舒玖!是你舒玖!舒玖……我那麽喜歡你,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幫著曹嘉!你卻幫著她!我不想殺你的!她殺了我,你卻幫著她!”

舒玖臉上也凝重起來,說:“張琳琳,我沒有要幫著她的意思,她確實不對,讓你痛苦了這麽多年,但是你就沒有不對的地方嗎?你明知道她喝了酒,還坐她的車?”

張琳琳盯著舒玖,眼中迸發出憤恨,說:“你還替她說話!她現在好好的站在這裏,完完整整,而我呢!”

張琳琳說完,又笑了起來,說:“不……我也是完完整整的,我有了軀殼,是主人賜給我的,我可以憑借這個軀殼重新過我的生活,隻要……隻要我報了仇,我就有新的生活……”

查縛冷笑了一聲,說:“你真以為他給你了軀殼?就算修為再高,靈力再大,也不可能憑空捏一俱肉身出來,如果不過六魂道,你就不可能重新獲得肉身。”

“不!不是這樣的!”

張琳琳瘋狂的大叫起來,與此同時,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竟然在融化,滴答滴答的東西流了下來,她的身體竟然在陣法裏,就要化成一堆泥漿。

查縛說:“看看他賜給你的是什麽東西。”

張琳琳驚恐的搖頭,看著掉落在地上的泥漿,眼睛裏迸發出血淚,說:“不!不是這樣的!我的身體!我的身體!還我身體!”

舒玖也有些於心不忍,說:“我說過我不是在幫她,你也有錯,我也不想幫你,我隻想幫你母親。”

“媽媽?”

張琳琳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但是也隻有一瞬間。

舒玖說:“我在醫院看到你的母親,她守著你的身體,這麽多年一直在給你治療,你的身體在醫院裏躺著,而不是這具。”

張琳琳搖頭,說:“主人給我的,是真的……是真的……”

張正一說:“怎麽這麽冥頑不化。”

查縛說:“她的身上結了鬼契。”

舒玖說:“又是鬼契?”

查縛說:“鬼契給她灌輸了報抽的怨念,再加上她這麽多年來的執念,所以張琳琳現在的想法隻剩下報仇,但是一旦她報了仇,她最後的魂魄都會被鬼契吸走。”

舒玖驚訝的說:“又是要吸收魂魄去建百鬼台?”

查縛點了點頭。

張琳琳瘋狂的掙紮著,鐵鏈被她掙得哐哐作響。

舒玖打了個顫,說:“會不會被她弄斷啊?”

查縛說:“不會。”

舒玖鬆了口氣,查縛卻又說:“但是陣法有問題,這個陣法隻能收服魂魄,如果她的魂魄執意被汙染,就會被陣法消除。”

舒玖說:“消除是什麽意思?”

張正一說:“當然就是魂飛魄散,躺在醫院的張琳琳也就死了。”

舒玖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張琳琳仍舊掙紮著,眼裏都是血淚,吧嗒吧嗒的落在地上,和泥漿混在一起。

舒玖心裏不好受,說:“你別再掙紮了,你還有機會回到自己身體裏,再這樣下去,就回不去了!”

張琳琳盯著他,時候:“為什麽要阻止我……殺了你……殺了你……”

舒玖聽著她話,後背有些發毛,幹咽了一口唾沫。

阿福飄過來,眨著大眼睛,堅定的說:“別想著報仇了,如果你真的報了仇,你的生死簿上會有汙點的,輪回轉世的時候不不能考公務員,還會變成惡鬼的,是真的!”

舒玖:“……”

曹嘉躲在一邊,雖然害怕,但是已經哭成了淚人,跪在地上,嘴裏嗚嗚的,捂著臉,說:“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求求你,他們是在幫你,你回到自己的身體裏去吧,你回去,隻要你回去,讓我幹什麽都行,我錯了,我錯了!”

張琳琳的目光從舒玖身上移開,慢慢的挪到曹嘉身上,臉上都是血淚,但是當聽到曹嘉喊“是我的錯”的時候,表情已經不是那麽猙獰了。

張正一從後背取下大葫蘆,拍了拍葫蘆的肚子,說:“時間不早了,趕緊回到肉身裏,咱們還能收工睡一覺。”

舒玖頓時有些流汗,張正一果然是個呆子啊……

張琳琳不說話,隻是低著頭,看著已經快要完全融化的身體,嗚嗚的哭起來,說:“我的身體……”

張正一說:“好了,這就把你送回去,你的靈魂隻不過遊**在外麵,送回去就能恢複知覺了。”

舒玖說:“快回去吧,這樣你母親就不用天天陪床了。”

張琳琳看著葫蘆,血淚慢慢凝固了,眼睛裏不在往下淌下,而是淌出透明的眼淚。

舒玖碰了碰張正一,說:“你那個葫蘆靠譜嗎?”

張正一說:“靠譜啊。”

舒玖有點不信。

張正一打開葫蘆蓋子,與此同時,查縛手上捏了一個訣,舒玖隻見他嘴皮微動,張琳琳身上的鐵鏈和腳下的陣法突然發光,一瞬之間,張琳琳已經消失不見了。

張正一拍了拍葫蘆,說:“走吧,天亮之前,把她送回到醫院的身體裏去。”

眾人上了車,車子很快就到醫院了,天有些蒙蒙亮,舒玖他們過去的時候,醫院的住院處還沒有開門,還不允許探望,隻不過這都攔不住冥主大人。

查縛伸手輕輕碰了一下門,鎖著的大門就突然開了。

眾人走進去,到了病房前,張琳琳的母親有些吃驚,看見舒玖說:“是你啊。”

舒玖說:“我們來看看張琳琳。”

張琳琳的母親點了點頭,舒玖在和她說話的時候,張正一已經偷偷拔開了葫蘆蓋子,一股涼氣吹過,張琳琳的母親抖了一下,說:“窗戶沒有關好,已經快到秋天了,早上有點涼,你們坐,我去關窗戶。”

張琳琳的母親去關窗戶,突然身後有微弱的聲音,輕輕喊了一聲:“媽媽……”

張琳琳的母親一哆嗦,關窗戶的手反而把窗戶開到最大了,初秋的天氣,外麵還不是很涼,反而有乍暖的感覺,沒有一絲的風……

張琳琳的母親回過頭來,驚訝的看著躺在**,雙頰凹陷,仍然憔悴不堪的張琳琳,女孩卻奇跡般的醒了過來。

張琳琳的母親忽然大哭起來,衝過去抱住自己的女兒。

舒玖看著這個場麵,難得有些鼻子發酸,他一輩子都沒有父母,記事起就隻有一個爺爺,現在他一個人住著老房子,連爺爺也沒有了。

看到這種場麵,自然為張琳琳高興。

張琳琳被母親抱著,麵色仍然很蒼白,卻帶著靦腆的笑意,抬起眼來,看著站在床頭的眾人,微微笑了一下,說:“謝謝……睜開眼的感覺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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