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完結

舒玖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他渾身酸痛,尤其是難以啟齒的地方,火辣辣的,讓他坐起身來的動作都很不自然。

舒玖隻覺得餓得頭昏,前胸貼後背的,他剛坐起來,門“吱呀”一聲就開了,查縛一身白襯衫西服褲子,領口打開連個口子,袖子挽到手肘的位置,看起來很休閑隨意,看慣了嚴謹高冷派的冥主大人,偶爾這麽隨意的到讓人眼前一亮。

查縛手上托著一個碗,碗裏放了一隻勺子,慢慢的走進來,看到他醒了,端著粥碗走到床頭,然後坐下來,拿起勺子準備喂舒玖。

舒玖:“……”

舒玖眼皮突突直跳,一抬頭正好還看見福祿壽喜舒鶴年排成一排,很整齊的趴在門口往裏偷看,都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阿福小聲的說:“玖玖的臉色看起來好憔悴。”

他的聲音雖然小,但是所有人都能聽見,而且是聽見的一清二楚……

舒玖咳嗽了一聲,張了張嘴,愣是沒發出聲來,嗓子裏幹幹的,再張嘴的時候,才發出聲音來,卻異常的沙啞,用阿福的話說,就是“好憔悴”。

舒玖說:“我自己來。”

查縛卻沒有放下勺子,而是吹了吹勺子裏的粥,執意遞到舒玖嘴邊。

舒玖眼皮更是狂跳不止,門外麵偷看的人都在嘻嘻的笑。

阿喜說:“沒想到冥主大人這麽體貼。”

阿壽看著阿喜,說:“我也可以這麽體貼的,你看大家都完事了,不如咱們今天晚上也來吧。”

阿喜白了他一眼,說:“可是你連冥主大人十分之一都不及。”

阿壽死皮賴臉的說:“可是冥主大人隻有一個,雖然我不及冥主大人的十分之一,但怎麽看,我也是蠻好的,對吧?”

阿福很配合的點點頭,然後說:“雖然阿壽不及冥主大人,也沒有阿祿好,但是誰讓你挑晚了呢,阿喜,我覺得阿壽還行啊。”

阿喜:“……”

阿壽:“……”

自從阿福恢複記憶又失去記憶,大家都感覺到阿福的插刀技能已經更上一層樓,幾乎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舒鶴年摸著下巴笑著說:“阿祿,我覺得你要小心了,沒準兒你家阿福是裝失憶。”

阿福隻是眨著純潔的大眼睛。

阿喜說:“為什麽要裝失憶?”

阿壽說:“這叫情趣,偶爾玩玩角色扮演。”

阿喜:“……”

阿福眨著純潔的大眼睛,認真的說:“什麽叫角色扮演?就像許誠一會兒老實,一會兒鬼畜嗎?”

舒鶴年:“……”

門外福祿壽喜和舒鶴年在互黑,互相揭著傷疤,臥室裏冥主大人很執著,隻好張開嘴,老老實實的吃著查縛維果來的粥。

等一碗都喂光了,幾乎花了半個小時,因為冥主大人每喂一口,都要吹一吹,然後試一試溫度,一碗粥吃的黏黏糊糊的,周圍都散發著米分紅色的泡泡。

等都吃完了,查縛站了起來,但是沒有馬上走,突然一隻手壓在舒玖的耳側,一隻手捏住舒玖的下巴,然後俯下身來,舒玖被這種總裁範兒的動作嚇得一呆,就在著一呆的時候,查縛的親吻已經落在了舒玖的唇邊,然後伸出舌尖輕輕一卷,一股酥麻從舒玖的尾椎骨“噌”的一下衝上腦袋。

舒玖臉上頓時像燒開了的水,可以從頭頂冒煙,整個人都沸騰起來,冥主大人這才麵談著臉站直身體,然後拿著空碗出去了。

舒鶴年在外麵看著,笑嘻嘻的衝舒玖說:“嘿,回神兒了!難道被做傻了?”

舒玖瞪了一眼舒鶴年,說:“許誠走了?”

舒鶴年笑著說:“在你昏迷不醒的時候就走了。”

舒玖:“……”

冥主大人把碗放出去,很快又回來了,對舒玖說:“你要是累就再睡一會兒。”

舒玖幹笑著說:“我又不是坐月子。”

查縛挑了挑眉頭,語氣很平淡的說:“如果你想懷鬼胎的話,也不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舒玖頓時跳起來,打斷他的話頭,說:“等等,我什麽時候說想懷鬼胎了?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他一動,身體立刻抗議起來,下麵火辣辣的疼,腰也很不對勁兒,不禁“嘶”了一聲。

查縛趕緊過去把他扶著躺下來,說:“睡一會兒吧。”

舒玖幹脆就躺進被窩裏,笑著說:“冥主大人今天怎麽黏黏糊糊的?”

查縛看著舒玖的雙眼,點漆一樣黝黑深邃的眸子裏沒有什麽波瀾,卻像平靜的水麵下掩藏著無限的漩渦,查縛伸出手來,輕輕的撫摸著舒玖的耳後,說:“隻是覺得……你受的苦太多了。”

舒玖愣了一下,隨即像是明白了,說:“你都記起來了?”

查縛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過了很久,舒玖都快睡著了,查縛才又說話:“許誠在追查當年挑撥天界和冥府的上仙。”

舒玖想了想,這確實是許誠的性格,縱使他為了舒鶴年高興,不要那兩魂,也不可能放過曾經陷害過他的人。

查縛又說:“我答應了助他一臂之力。”

舒玖突然睜開眼睛,看著查縛說:“什麽一臂之力?”

查縛也看著舒玖,隻說了六個字,“燃犀角,剔仙骨。”

冥主大人一直等著舒玖睡著了才離開的,他已經在舒玖家裏呆了兩天,冥府有很多事情等著他批示,不可能一直呆在舒玖家裏。

舒玖一覺補充了很多體力,睜開眼竟然天黑了,一看表七點。

舒鶴年他們在外麵開飯呢,看見舒玖起來,說:“嘿,睡獅一樣。終於醒了?冥主大人真的這麽厲害嗎?”

阿喜笑著說:“是啊,這樣看來許誠遜爆了。”

阿壽說:“可能因人而異吧,許誠是體諒爺爺年紀大了吧。”

舒鶴年跳起來,說:“呸,他才是老妖怪,他的年紀比我大多了!”

阿福眨著眼睛說:“可是許誠還沒有到三十歲啊。”

舒鶴年:“……”

舒玖也看了一眼舒鶴年,說:“是啊,你也算是老牛吃嫩草。”

舒鶴年暴跳的說:“到底誰吃誰啊,我才是被占便宜的!”

舒玖吃了點東西,身體雖然還酸軟,但是慶幸的是下麵已經不是太疼了,他去洗了個澡,時間已經八點了,舒玖剛睡飽不想睡覺,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手機突然響了。

接起來竟然是佘青打過來的。

佘青說:“舒玖,你有時間嗎,現在過來一趟?”

舒玖看了一眼時間,說:“現在?已經天黑了,很著急嗎?”

佘青的聲音說:“有點不好說,你過來吧。”

舒玖想了想,反正也睡不著,就說:“那行,我現在過去。”

舒鶴年看他掛了電話,說:“誰啊,你要現在出門?”

舒玖說:“是佘青,他說有事情,不太好說,隻能當麵說,讓我過去一趟。”

舒鶴年笑著說:“八成是關於懷孕的事情吧?”

舒玖抹了把汗,說:“如果是懷孕的事情,我也搞不定啊。”

舒鶴年說:“你自己一個人去吧。”

舒玖說了一句“沒義氣”,就穿上大衣,出了家門。

舒玖到佘青小區的時候還挺早,因為過了晚高峰,沒有人和他擠,交通也很順。

他上了樓,還沒有敲門,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了,佘青站在門後。

門突然打開,嚇了舒玖一跳,說:“你以為自己是幽靈啊。”

佘青笑了一聲,說:“快進來。”

舒玖走進去,說:“任晟勳呢?他今天沒在嗎?”

佘青說:“他去他表弟家裏了,我才讓你過來的。”

舒玖說:“哦,你說什麽事情,快點說完,我還得趕末班車回去呢。”

舒玖說著,往裏走,想要在沙發上坐下來,卻突然看到一個人倒在沙發後麵,竟然是任晟勳,舒玖愣了一下,就在他怔愣的當口,舒玖的腳下突然顯出一個散發著白光的陣法,“唰”的一聲,無數條鎖鏈從陣法中衝出,一下將舒玖的四肢和脖頸纏住。

佘青站在門邊,看著舒玖瞬間被牢牢桎梏住的樣子,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卻不是佘青以前的聲音,無論是陣法還是聲音,都有些像奪了靈泉掌門肉身的那個人……

他頂著佘青的肉身,慢慢往前走了兩步,看著舒玖詫異的眼神,笑著說:“舒玖,沒想到吧?”

舒玖掙紮了一下,眯眼說:“原來你第二次抓走佘青的時候,就已經操控了他。”

頂著佘青肉身的人說:“你現在知道了,又有什麽用呢?”

他說著,頓了頓,開心的笑了起來,說:“舒玖,交出千機盒,我會放過你,還有你的這個蛇妖朋友。”

舒玖看起來很鎮定,隻是輕笑了一聲,說:“你說的話,算數嗎?”

那人說:“當然算數……不過,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討論算數不算數,你就是砧板上的肉,無論是現在,還是做散仙的時候,我總是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你永不翻身。”

舒玖盯著他,淡淡說:“原來許誠找的人就是你。”

那人笑著說:“是啊,就是我……不過可笑的是,惡果認我做師父,給我賣命這麽多年,還不是被我耍的團團轉?”

舒玖表情上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說:“你承認就好。”

那人說道:“承不承認,有什麽關係?最主要是,你如果拿出千機盒,我就可以饒你一命,讓你繼續苟延殘喘的活下去。如果你冥頑不靈,我會讓你體會體會比剔仙骨更痛苦的事情。”

舒玖笑著說:“你沒被剔過仙骨,怎麽知道有多痛苦?”

那人突然皺起眉來,表情猙獰的說:“舒玖,你不要和我臭貧,也不要拖延時間,沒有人會來救你!”

他說著,本身躺在地上的任晟勳卻突然動了一下,然後竟然睜開了眼睛,從地上站了起來。

頂著佘青肉身的人嚇了一跳,睜大了眼睛,說:“不可能!你怎麽……”

他還沒有說完,“任晟勳”笑著說:“不可能什麽?任晟勳不可能醒過來?還是你不可能是我的好師父?”

任晟勳說著,他的容貌竟然慢慢的扭曲起來,五官慢慢的變化位置,轉瞬之間竟然換了一個人,站在他們麵前的,赫然就是許誠。

頂著佘青肉身的人先是驚嚇,然後又鎮定下來,說:“許誠?是你又怎麽樣,舒玖在我的陣裏,我還有佘青做人質,你想讓舒玖和佘青一起給你做陪葬嗎?!”

許誠聳了聳肩,說:“我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倒是你,死了也孤孤單單,沒有誰能陪你。”

他說著,抬了抬下巴,那人順著許誠的目光看像舒玖,隻見他就像阿福一樣,竟然徒手就將纏在四肢和脖頸上的鎖鏈全都扥斷了,還活動了活動手腕。

那人驚恐的大叫著:“不可能!”

那人還沒從震驚裏掙脫出來,但覺後背有風聲,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已經晚了,“嘩啦”一聲金屬的撞擊聲,一條帶著藍色冥火的鎖鏈已經牢牢鎖住了他的脖頸。

查縛麵上沒有喜怒,站在門口,手上是散發著藍色光芒的鎖鏈。

這時候舒鶴年也從外麵慢悠悠的走進來,說:“啊呀今天好熱鬧,人鬼仙妖都聚齊了,我也來湊湊熱鬧吧。”

他說著,伸手往口袋裏掏東西,先掏出一個黃符,上麵寫著恭喜發財,舒鶴年嘖了一下舌,順手貼在了那人的腦門上,然後又去掏黃符,又掏出一個早生貴子,舒鶴年又不耐煩的貼在了那人的腦門上。

那人被查縛鎖住脖頸,根本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羞辱自己,嘴裏嘶喊著。

舒鶴年最後掏的很不耐煩,說:“咦,難道沒帶嗎?”

許誠走過來,笑的很實誠,遞給舒鶴年一個黃符,說:“舒前輩,用我的。”

舒鶴年很傲嬌的哼了一聲,然後不情不願的結果許誠的黃符,食指和中指夾著,手中掐訣,嘴皮微微動了動,隻見黃符無風自動,“唰”的繃直,那人腳下忽然顯出一個金黃色的陣法,散發著刺眼的金色光芒。

舒鶴年布了陣,那人嘶喊的聲音更大了,說:“難道你們要連佘青一起淨化嗎!你們不可能連佘青一起淨化!”

舒鶴年白了他一眼,說:“誰說我們連佘青一起淨化的,舒玖,快點幹活,別偷懶。”

他說著,舒玖就笑眯眯的走過來,說:“你既然想看千機盒,那就給你看看。”

舒玖一邊說,手心微張,掌心中散發著幽幽的白光,不刺眼,非常柔和,一個像魔方一樣的木盒子飄在舒玖的掌心上,散發出幽幽的香氣,沁人心脾,盒子同時轉動起來。

隨著盒子越轉越快,那人在陣法裏突然哀嚎起來,顯出痛苦的表情,最後不得不從佘青的身體裏脫離出來。

許誠看著從佘青身體裏脫離出來的人,笑著說:“你已經親口承認挑撥天界和冥府的事情,剩下的,就由冥主大人來決斷吧。”

查縛的眸子裏還是沒有什麽波瀾起伏,先看了一眼舒玖,然後用冰冷的眼神盯著那人,說:“剔仙骨,然後再交天界問罪。”

舒鶴年咂嘴說:“先斬後奏,這個我喜歡。”

許誠站在舒鶴年身邊,說:“舒前輩,你要說喜歡別人,我心裏會很不舒服的。”

舒鶴年:“……”

“聽說了嗎,十殿冥王終於要大婚了!”

“是嘛,宋帝王終於要結婚了啊。”

“是啊,據說宋帝王喜歡一個男鬼,那個男鬼要考上冥府公務員才會結婚,結果……”

“結果怎麽樣?”

“結果考了八百年……”

“……那冥王也夠能忍的。”

宋帝王餘壽終於要結婚了,據說這次排場很大,畢竟等了八百年,也真憋太久了。連冥主大人也會參加婚禮,為了伴娘的事情,妲己和褒姒還打了一架,最後勝負未分,所以就一起當了伴娘……

伴郎是點點,八百年,足夠點點從一個小鬼頭長成一個靈力高強的大鬼了,點點現在也算是冥府的高官。

婚車是加長型的,非常豪華,阿壽先從婚車上下來,然後親自給阿喜打開車門,兩個人都是一身筆挺的西服,冥府個大報社電視台的記者們都堆在門口,婚車一來閃光燈就哢哢哢的閃著,幾乎閃瞎了一堆鬼眼。

記者迫不及待地說:“請問宋帝王,您等了八百年有什麽想法?”

“請問宋帝王,您覺得八百年等待的是否值得?”

阿壽:“……”

阿壽還沒有說話,結果記者群裏有一個聲音說:“啊,那邊,冥主大人的車來了!”

聲音一落,就看記者們“嗖”的一下全都蜂擁的圍堵冥主大人的車去了。

查縛親自開車,穿著一身黑色的西服,他的副駕駛上坐著一個穿著白色西服的男人,男人的麵相很柔和,頭發留長了,束在腦後,正是舒玖。

冥主大人的車一停下來,記者們就全都湧過去,又開始連珠炮一樣的發問。

“冥主大人,您對這次八百年等一會兒的婚禮有什麽看法?”

“冥主大人,您為什麽百忙之中可以抽出時間來參加婚禮?”

“冥主大人,您能不能透露一下您伴侶的消息?”

“冥主大人,聽說您的伴侶是您親手做的一盞花燈,請問您是不是有養成癖?”

舒玖:“……”

查縛什麽話也沒說,隻是突然探過頭去,輕輕在舒玖嘴唇上一吻。

會場一下就寂靜了,然後是閃光燈暴起,哢哢哢的猛閃……

舒鶴年看著閃光燈閃爍的架勢,就好像春節放煙花一樣,說:“冥主大人不愧是暗騷的行動派。”

許誠笑眯眯的說:“舒前輩,聽說阿壽這回定的冥府酒店裏麵有蜜月水床,咱們試一試吧?”

舒鶴年驚恐的瞪著眼睛,說:“試你個頭!不行,絕對不輕,我的老腰!”

阿福眨著純潔的大眼睛,說:“哇,阿祿阿祿,有水床的,一定很好玩。”

阿祿摸了摸他的腦袋,麵癱著臉,說:“嗯,晚上玩。”

阿福使勁點頭,說:“好啊好啊!”

阿喜:“……”

阿壽看著冥府的個大報社電台八卦雜誌的記者們都去蜂擁的圍堵冥主大人和舒玖,說:“等了八百年,說好了讓我當一回主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