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這一件,看似平淡無奇,但是其中卻蘊含了很大的道理,這個道理,便是縱劍千裏,不如身前一尺。他的劍在身前一尺,便是絕對的真理。

觀主的眼眸當中,帶著一抹清光,強大到了他這樣的程度,夫子不出手,柯浩然被天誅,佛祖已經涅槃,縱覽人間,觀主都是站立在巔峰的那個人物。

饒是如此,在麵前柳白這一劍的時候,他依舊覺得這一劍,太過於強大。柳白的劍,不是柯浩然的劍,柯浩然的劍走的是劍者剛且直的道路,而柳白的劍,走的卻是一尺無敵的道路。

不能說誰比誰的厲害,而是柯浩然的劍道和柳白的劍道,都是兩種巔峰。

觀主的身影,瞬間開始無距,他向前一步,從的是寂滅,可惜的是寂滅這項神通,看起來依舊扛不住柳白的身前一尺,所以他向後疾馳退去,想要脫離柳白的一尺之地。

不過在觀主動的一瞬間,柳白的身軀也是微微一動,他不是五境上的大修行者,自然不能夠追的上觀主的無距,隻不過他的手上,有那一柄古意盎然的劍。

撕拉一聲!

觀主到底是脫離了柳白的身前一尺,不過他的青衣道袍,卻是被那柄劍給攆上來,道袍上麵被撕開了一個口子,觀主陳某顯得有些狼狽,不過他的臉上,並沒有什麽失落,反而仿佛是看到了某一種希望。

柳白收劍,沉默不語。

“果然是身前一尺,在你的國度當中,的確是無敵的存在,就算是我用了寂滅,無距兩種神通,都沒有能夠從你的時劍下全身而退。”

知守觀觀主歎息道,“這個世間,能夠破掉你身前一尺的人物,恐怕隻有一個人。”

聽到觀主這麽說,柳白更加沉默,聰慧到他這樣的地步,自然知道知守觀觀主陳某說的那個人是誰。天上地下,除了夫子之外,再也沒有人能夠被這樣對待。

對於這一點,柳白沒有任何的疑問,他的身前一尺無敵,或許對知守觀觀主陳某,對懸空寺首座,對酒徒和屠夫來說都是無敵的,但是在夫子的麵前,這些依然不夠。

夫子已經如同天一樣高大,在昊天的麵前,柳白的身前一尺,依舊是在昊天的王國當中。

“觀主好深的計謀。”

柳白緩緩的閉上眼睛,不再去看知守觀觀主,“你剛才故意這麽說,還不是為了讓我去找夫子挑戰挑戰。你和懸空寺講經首座在夫子的一棍子之下,都堅持不了分分鍾,我如何能夠去挑戰夫子。”

柳白很強大,而且用劍的人都很驕傲,但是他卻是格外的聰明和謹慎,因為麵對夫子,沒有任何人能夠驕傲自大,柯浩然不能,觀主不能,講經首座不能,柳白自己也不能。

“哈哈!”

知守觀觀主深深的看了柳白一眼,他的衣袂飄飄,進入到無距,離開了劍閣。

“好厲害的人。”

等著知守觀觀主的氣息消失,柳白才豁然睜開眼睛,他看著觀主剛才站立的方向,久久的沒有任何的言語。人世當中,除了境界深不可測的夫子之外,能夠擁有兩種五境上神通的人物,寥寥可數。

活了千萬年的酒徒算是一個,他是無距亦無量,出了酒徒,柳白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物,擁有這樣的神通了。而現在,知守觀觀主年紀輕輕,便已經身兼兩種神通,這的確讓柳白很是驚訝。

剛才在身前一尺,知守觀觀主知難而退,表麵上看起來是柳白占據了上風,實際上如果知守觀觀主全力而為的話,他足可以在留白的身前一尺,和柳白都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

而如果這樣的話,實際上便是柳白敗了。

“果然都是高手啊,看來我的劍術已經還不夠啊。”

柳白微微沉默,再度閉上眼睛,陷入到了長久的入定狀態。

千裏之外的桃山,一顆桃樹下,出現了觀主飄渺的身影,他來到了桃山,在被夫子一棍子趕出去到了南海上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踏上桃山的土地。

桃山之上,有西陵神殿有知守觀。

陳某沒有回去知守觀,而是向著西陵神殿的方向無距了過去,緊隨著他的身影,便是夫子的那根木棍一樣。西陵神殿在桃山上,一共有司座神殿,分別是掌教的昊天神殿,裁決大神官的裁決神殿,天諭大神官的天諭神殿還有便是光明大神官的光明神殿。四座神殿當中,昊天神殿在桃山的最深處,而裁決神殿,光明神殿,天諭神殿互為犄角,佇立在桃山山巔上。其中光明神殿修築在高高的月台上,比裁決神殿和天諭神殿高出來不少。

在神殿內部,光明大神官衛光明坐在白色的座椅上,透過開著的窗戶開著頭頂上的天空。如今的他,已經觸摸到五境上的門檻,並且成為一名大修行者,但是自從開了天啟之後,他對於以前的信仰,微微有些困惑。

正在這個時候,光明神殿偌大的空間當中,隱約有些波動。衛光明朝著波動的地方深深的看過去,便看到了知守觀的觀主陳某出現在了光明神殿當中。

“觀主大人!”

衛光明從王座上站起來,縱然他是西陵神殿的大神官,在麵對知守觀觀主的時候,都要保持格外的尊卑。因為在知守觀的眼中,統治者世俗道門的西陵神殿,不過是道門的一條狗而已。

“衛光明,你擅自破了境,開了天啟,你可知道罪孽?”

陳某微微開口,殺罰果斷。

“我既然是一位修行者,能夠觸摸到那一道門檻,自然是要破五境的。”衛光明的眼中,似乎有些情緒波動,縱然他是一位大修行者,在麵對知守觀觀主的時候,也覺得有些棘手,“觀主從南海千裏迢迢的過來,難道就是為了質問光明的罪過嗎?”

“哼!”

陳某看著麵前這個驕傲不遜的光明大神官,眼眸當中有了惱怒的神色,他冷笑一聲,對著衛光明說道,“你的實力在西陵神殿太過於強大,對於西陵神殿內部的平衡,便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所以,你還是自己墜境界吧。”

陳某的語氣冷冷,自然是不容置疑的味道。聽到知守觀觀主陳某這樣說,衛光明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他看著知守觀觀主陳某,眼眸當中帶著一抹的憤怒。

“知守觀欺人太甚。”

“哈哈!”

聽到衛光明的話,陳某卻是哈哈大笑,他看著衛光明,“既然你覺得我欺人太甚,那麽我就將你的境界在給你打回去,讓你看看在道門當中到底是你光明神殿說話還是我知守觀說話。”

他的身軀一動,自然是進入到了無距境界,陳某來到了衛光明麵前,伸手點出來道門的絕學天下溪神指。衛光明的臉色鐵青,他沒有想到知守觀的觀主陳某,居然是這樣的欺人太甚了。

他抬頭,便有一道光輝從他的衣袖當中向著天空當中投射了過去。

這邊是天啟的前奏。

“在我麵前,想要天啟?”

陳某冷冷一笑,他一招手,左手是天下溪神指,而右手上卻是寂滅的氣息。寂滅氣息一出現,將衛光明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而天啟找不到了對象,自然難以降落下來。

“寂滅!”

衛光明看著陳某的手段,微微有些驚訝,因為這寂滅,乃是魔宗的一種五境上神通,並不屬於道門。知守觀觀主陳某信手拈來的姐居然是魔宗的宗法。

“你修煉魔宗的功法,簡直是大逆不道。”

衛光明很生氣,他一直信仰的道門,一直到了這個時刻,他才看到在那張精致的臉皮子底下,是何等的虛偽。身為道門的領袖,知守觀的觀主,居然修煉的是魔宗的功法。

“哈哈,衛光明,你盡管很厲害,但是你的眼界,依舊趕不上千年前光明神殿的那個大神官啊,當初他攜帶者一卷天書,去了荒原,在荒原當中創立了魔宗。”

“魔宗和我們道門,一個信仰的是冥王,一個信仰的是昊天,在別人看來,冥王和昊天是水火不容的死對頭,但是我會告訴你,冥王便是昊天,而昊天便是冥王?”

知守觀觀主看看而談,這樣的理論如果是在以前的衛光明眼眸當中,自然算作是大逆不道。可是自從天啟了以後,衛光明的眼界卻是開闊了許多,他明白了很多以前不能夠明白的事情。

“鎮壓。”

觀主這一次冒著生命危險從南海登陸來到大陸上,背後的木棍如影隨形,他的無距實際上也頗為消耗念力,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去劍閣要求柳白出手對付衛光明了。

這個時候,自然要速戰速決。

“噗嗤!”

衛光明一口鮮血噴射出來,他中了觀主的天下溪神指,整個人被打飛了出去,而觀主的身影好像是鬼魅一樣,來到了他的麵前,寂滅的氣息衝破了衛光明的防禦,灌輸到了他的身軀當中。

刹那間,衛光明的雪山氣海,都被寂滅的氣息給封印住了。雪山氣海被封印住,自然便不能夠再度調用體內的元氣,也就意味著衛光明被觀主給臨時性的弄成了廢人。

“你打算如何處置我?”

衛光明知道不是觀主的對手,索性盤膝坐在地麵上,任憑觀主的處置。

“你是光明神殿的大神官,也自然不能夠殺了你,而且你天賦很高,悟性很好,也算是道門當中少有的人才。”知守觀觀主看著衛光明,“所所以我不會殺你,我打算將你關押在幽閣當中,你在裏麵安心的懺悔,等你想明白的時候,我自然會將你從裏麵釋放出來。”

陳某抓著衛光明的衣袖,兩個人的身影消失不見,等再度出現的時候,他們來到了知守觀後山的幽閣當中。這幽閣,原本是為了知守觀的那些老古董們修行用的,現在正好用來關押衛光明。

“幽閣!”

被關押在一個狹窄的小房間裏麵,衛光明的臉色有些慘淡,他是光明大神官,自然是知道這幽閣的厲害。幽閣當中到處布置了禁製,根本不是能夠輕而易舉逃脫掉的。

衛光明閉上眼睛,盤膝而坐,不再去理會知守觀觀主。

“你在裏麵乖乖的呆著吧,不要試圖逃跑,我會讓裁決神座看著你的。”

陳某的身影,從幽閣當中消失的無影無蹤,等他再度出現的時候,卻是來到了昊天神殿當中。昊天神殿內有萬丈高光,掌教熊出沒的身影,在車攆當中愈發高大。

“觀主?”

看到知守觀觀主陳某來到了昊天神殿,車攆內的熊出沒萬丈光芒悄然消失,他跪拜下來,在車攆當中向著陳某叩首。西陵神殿之能算是組知守觀的一條狗罷了,現在看來,果然是如此啊。

“起來吧。”

陳某淡淡的說道,“我來這裏,已經幫助你廢掉了衛光明,現在他被我關押在幽閣當中。”

“我不在道門的這段時間,你要好好的維護住西陵神殿的利益,這次西陵神殿和金帳王庭聯手攻打荒人,沒有想到會失敗啊。”

“這一次裁決大神官蘇幕遮指揮不力,整個裁決神殿都要給我清洗一遍,新的裁決大神官你看著辦,不過千萬不要讓我再度失望了。”陳某的身影,悄然消失,已經來到了南海上空,背後依舊有一根小木棍如影隨形。

他的身影,在南海諸多島嶼之間飄逸。

“裁決大神官!”

熊出沒感覺不到觀主的氣息,這才從車攆當中站起來,他的身影光芒萬丈,再度出現了令人極大內的氣息。隨著他的這一聲音召喚,裁決神殿內,坐在裁決神座上的大神官蘇幕遮,整個人好像是電了一下。

他的身影一閃,來到了昊天神殿。

“觀主剛才過來了,你辦事不利,觀主很不高興。”

熊出沒說道,“所以,你自己自刎吧。”

啊!

聽到熊出沒的話,蘇幕遮滿臉的驚恐,他抱著熊出沒大腿,“掌教大人,我裁決神殿一直以來都是你的一條狗,難道大人你真的願意讓你的這條狗去死?”

蘇幕遮的聲音有些淒涼。

“我也不過是某個人的一條狗吧了。”

熊出沒微微歎息,他的手降落到了蘇幕遮的頭頂上,哢嚓一聲響動,蘇幕遮臨死不能瞑目,他的頭顱被熊出沒扔到地麵上,好像是一條沒有了頭顱的狗一樣。

“來人!”

熊出沒喊道。

“屬下在!”

進來的是西陵神殿的騎兵統領羅克敵,他恭敬的走進來,跪下來。

“帶領你的人,血洗了裁決神殿,一個不留。”

熊出沒下命令,聽到這個命令,羅克敵也是微微有著震驚,這在道門千年的曆史當中,在西陵神殿的曆史當中,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大範圍的清洗。

羅克敵微微猶豫了一下。

“怎麽?”

熊出沒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他看著羅克敵,“怎麽我說的話,沒有分量了?”

“是!”

羅克敵一個機靈,盡管西陵神殿的刑罰大權一直都掌握在裁決神殿的手中,不過因為蘇幕遮上來的時間太過於短暫,在神殿當中並沒有多少微信。

羅克敵自然是效忠於熊出沒,他帶領著騎兵,趁著夜色,血洗了裁決神殿。

西陵神殿這邊有著巨大的動作,而在前麵之外的宋國小鎮上,酒徒和屠夫兩個人正在喝酒吃菜,他們吃的正興奮的時候,忽然又一輛黑色的馬車,從遠處行駛過來。

這輛馬車的前麵,是一頭黃牛在拉車,車廂前麵坐著一個穿著破舊棉襖的書生,書生的腰畔斜插著一個大水瓢。看著這輛馬車,酒徒忘記了喝酒,屠夫忘記了吃肉,他們看著大黃牛,看著車廂前麵的書生,看著車廂,神情微微有些緊張。

普天之下,能夠讓酒徒和屠夫有這樣動作的人物,便隻有夫子了。

“夫子,你怎麽又來了?”

酒徒和屠夫叫道。

“哈哈,看來你們兩個人,對於很是不待見呢。”黃牛拉著車廂,在近處慢慢的停下來,李慢慢從車廂上跳下來,撩起來前麵的簾子。果然從其中走出來的,便是夫子。

他的身影,在夕陽下顯得越發的高大起來。

“你們不待見我,我依舊是來了。”

夫子來到酒徒和屠夫的麵前,他抓過來酒徒的酒壺狂喝了兩口,又用手撈起來屠夫麵前幾塊很精致的 豬肉,放在嘴裏麵慢慢的攪動著,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飲了酒,吃了肉,夫子才拉過一個板凳坐在了酒徒和屠夫的麵前,淡淡的說道,“你們兩位真是越來越膽小了,我來這裏,不過好是看看你們這些故人活的怎麽樣了。”

“我們活的很好!”

酒徒飲了一口酒,他的眉毛蹙起來,“到時你,天天操勞著世間的事情,修建著你的驚神陣,小心操勞國度,猝死人間。”

“哈哈!”

夫子抓過來酒徒手中的酒壺,再度飲了一大口美酒,“昊天不來的話,我死不了,你們兩個也死不了。”

“如果我要是死了,說明你們兩個距離昊天就很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