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很安靜。

厲傅白和厲正浩對立而站,明明是父子,卻更似仇人。

厲正浩自知心中有愧,當年的事,確確實實與自己有些關係,然而,他也沒想到會是那樣的結果,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想要補償厲傅白這個兒子和小羽這個女兒,但是兒子倔得拒絕承認他這個父親,女兒神誌不清得了自閉症誰也不理。他也是力不從心,本來以為厲傅白願意接手厲氏,卻不過是他不想厲氏落到付至遠的手裏而已。

如今,他說自己見死不救,他居然無從反駁。

厲傅白見他鐵青著臉不說話,邁步越過他身側走了出去,剛出門口,就看到站在門邊上的張心月,厲傅白眼神不曾停留,直接走了。

“正浩。”張心月走過去,“對不起,當年,我就不應該……”

“好了。”厲正浩打斷她的話,“這些都是命,當年若不是我父親逼著我跟他母親結婚,就不會有今天這些事情,不怪你,是我讓你受了委屈,背負了那麽多年的罵名。”

張心月搖頭,“我是心甘情願。”

“傅白這孩子,他是不肯原諒我了,罷了罷了,隨他去吧,攔也攔不住。”厲正浩像是老了幾歲。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

夜,靜悄悄的。

蘇淺手腳被綁著,衣衫襤褸的躺在地板上,入秋的夜本來就涼,這郊區,溫度更是低了幾度,廢氣倉庫的地板,以為常年無人,陰潮之氣極重,她全身是傷,衣服也已經被扯破,這樣躺地上,寒氣絲絲入骨。

倉庫裏,隻有一盞昏暗的燈,林淵和十幾個人就在一旁,靜候著厲傅白的來臨。

這幾天的折磨,蘇淺已經意識模糊而薄弱,但是一想到厲傅白獨自前來,她就心痛的無以複加。

他一定會來,她很清楚,就是因為清楚才難過。

林淵不會放過他,也不會放過自己,這一切隻不過是為了引他來而已,這個男人,是亡命之徒,根本就已經不在乎生死了。

倉庫外,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漸漸靠近,有人走了進來,說了一句:“老大,人來了。一個人。”

林淵一笑,看了一眼蘇淺,“把她帶過來。”

站在他身側的一個男人,往蘇淺走去,然後動作伶俐,彎腰抱人,一氣嗬成。蘇淺被他碰到的後背肌膚一片刺痛,忍不住倒抽在著冷氣,身體輕顫了一下。然後,她被放到了……

林淵的懷裏……

這是很詭異的一幕,蘇淺心有惴惴的,她極度不安,卻動彈不得。

厲傅白在門口的時候,被人攔下,兩個男人對他進行的搜身,發現他身上麽有帶任何武器,才讓他走進來。

昏暗的燈光裏,蘇淺看見他挺拔的英姿那瞬間,眼眶忍不住濕潤起來,她心痛的身體不停的發抖。

燈光自他的頭頂傾瀉而下,照的他清冷的臉,帶著幾分柔和,卻又透著極致的危險,他一聲身色的休閑服,輪廓分明的俊臉消瘦了不少,眼睛在看見蘇淺那瞬間,映出一片了灼灼之光。

他不動聲色的站在不遠處,看著林淵懷裏的

蘇淺,僅僅是那麽一眼,卻像是經曆萬年,綿長而柔軟。

“李警官,好久不見。”林淵看著厲傅白,坐在一旁,摟在蘇淺漫不經心的說道:“或者說,應該稱一聲厲總?”

厲傅白神色淡定從容而無畏的看著林淵,這個男人,嗬……原來,從前的樣竟然是帶著麵具的,難怪,他能夠躲過了自己的追鋪。

老狐狸,怪不得能與警方周旋了三十多年。

“我來了,放了她。”他淡淡的嗓音,無悲無喜。

“嗬嗬……”林淵忽然低笑了起來,他一個眼神示意,旁邊便有兩個大漢上前將他擒住。

林淵說:“放了?我這好戲都還沒上演,你讓我放人?厲總真愛開玩笑。”

“林淵,你的目的不就是我?現在我來了,何必再為難一個女人。”厲傅吧縱使千萬別怒火和焦躁,但是臉上卻平靜的可怕。

林淵侃侃而談:“厲傅白,八年前,我死了一個女人,你還記得?”

厲傅白的心咯噔一下,不吭聲。

“林澄。”林淵說,“也是蘇淺的親生母親,我的女人。為了協助你,她引爆了炸彈,死在了裏麵,屍骨無存。”

他說話的時候,麵帶著笑容,但是俺笑容十分的詭異,讓人突然生出一股恐來。

蘇淺和厲傅白聽到這話的時候,同時一震。蘇淺是因為早已早知道林澄,不想她竟然是那樣死去,而厲傅白,則是因為蘇淺是林澄女兒的身份……

廢舊氣息的倉庫裏,一股無形的壓迫感隨之而來。一時間,誰都不說話,靜靜的對峙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然後。厲傅白看了蘇淺,再度收回目光。

蘇淺咬著唇,多想尖叫,讓他走,但是那根本就是不現實,他若是肯走,今天就不會獨自前來了。

“你想說什麽。”厲傅白已經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林淵的目的。

“我不是想說什麽,而是做什麽……你好好睜著眼睛看著……”說罷,林淵露出詭異的笑,然竟低頭吻上了蘇淺的唇。

一股強烈的惡心隨之而來,蘇淺想要掙紮,卻無法掙脫。他壓著蘇淺,眼睛卻是看著厲傅白,然後他的手探上了蘇淺的腿,那灼燙的手,隔著褲子碰都能讓蘇淺產生強大的惡心之感,她被禁錮得動憚不得。

她明白了他的目的,報複厲傅白,就是在他的麵前,玷汙他的女人,讓他奔潰……

不!蘇淺不顧身上的痛,扭動著,想要掙脫,哪怕絲毫的鬆動也好。

然下一秒,林淵卻一把將她的褲子扯了下來……

厲傅白赤紅著眼,猛地一個動作將他身邊高大的男人撂下來,砸在地板上,發出重重的悶聲,旁邊的人見此,迅速圍了上去,至於張宇依舊站在林淵的身旁,手裏已經舉槍。

蘇淺扭頭看家厲傅白跟十幾個人扭打在一起,他的動作又快有哦狠,幾乎是往死裏打,她的眼淚瞬間就模糊了眼睛。

林淵的動作並未停下來,他的手加快了動作,蘇淺掙紮也沒用,身體本能的有了反應,那種屈辱,讓她恨不得將林淵碎屍萬段。

“不……”她猛

地張口,用盡了力氣一把咬住了林淵的舌頭,口腔瞬間被血腥充斥著,林淵吃痛,倏地鬆開了蘇淺,然後一把掌狠狠的摑在了她的臉上,將她砰一下丟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很痛,但是蘇淺卻是覺得如獲新生。

“砰!”林淵一把拿過身旁張宇的去槍支,對著倉庫的棚頂掃了一搶。

“厲傅白,停手,否則我一槍崩了她!”

厲傅白一下子就收住了動作,被幾個男人撲倒在地上。

他的臉上受傷了,有淤青,頭發淩亂,衣服已經髒了,他看著不遠處的蘇淺,以屈辱的姿態卷縮著身體,他的感到口腔鼻息,湧上了一股血腥味……

蘇淺不敢看他,極力咬著自己的唇瓣,不讓自己痛苦出聲,她不能讓他擔心,隻能默默用疼痛了麻木自己的眼淚。

林淵踱步走到了厲傅白的跟前,一手扯著他的短發,逼迫他與自己對視上。

“怎麽?心疼了?”林淵嗜血的眼睛,極為痛快的看著厲傅白,“看著自己的女人被淩辱,然後死在自己的麵前,很痛苦?”

笑得極冷冽而諷刺,“味道不錯。”

“林淵,放了她。我的命交給你。”厲傅白眼眶是一片猩紅,陰鷙的殺意毫無遮掩,看著渾身傷痕,被他玩弄的蘇淺,他隻恨不得殺了自己。

林淵站起來,把槍丟給了張宇,冷酷的命令道:“將他拉起來!”

聞言,幾個大男人,一把將厲傅白從地上拖了起來。

林淵的拳頭,毫不留情的砸在厲傅白的臉上、身上,一拳拳,重重下去的時候,能聽到他身體的回聲。

蘇淺躺在地上,撕破喉嚨,“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但是沒人理會他。

倉庫外麵,林睿打著手勢,指揮著大部隊慢慢潛近,南邊,是李槿帶隊,北麵是顧景鳴,而後麵的靠河位置,幾個人偷偷的溜上岸邊。

倉庫裏傳出蘇淺淒厲的哭聲,外麵的放哨人受到了一定的影響,稍不留神,隻感覺脖子一痛,就昏了過去,一個接著一個倒下……

門口還有幾個人,林睿對著李槿做了一個動作,跟在身後舉著狙擊槍的人已經靠近窗邊,槍支對準了屋裏的人。

那邊大門的位置,兩個男人被狙擊槍的射中倒在了地上,門邊的人看著倒下的夥伴,瞬間大叫起來:“老大!有埋伏!”

正在揍得起勁的林淵,瞬間反應過來,一把抽出自己的腰間拔出一支槍對準了厲傅白,那邊的張宇,已經將蘇淺從地上拖起來,挾持在胸前。

林睿、李槿和顧景鳴,帶著一群人從門口湧了進去,大喝一聲:“都別動!警察!”

一時間,兩方對立。

厲傅白被揍得不輕,臉上已經青一塊,紫一塊,但是依舊是臨危不懼,哪怕是林淵的槍對著他。

林睿舉著槍對著林淵說:“你們已經被包圍,放下槍!”

林淵嗤笑,“林東建那老不死的老來子林睿?”

林睿毅的臉上沒有情緒的波動,“林淵,已經逃不掉。”

“逃?”林淵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我有說過,我要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