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胥苗但是應下了,但掛掉之後,心裏還是非常的不安。

聽她的語氣,明顯應該是已經知道自己和周紙硯在一起的事了。

上一世,周紙硯的母親就一直反對周紙硯和自己在一起。

周紙硯則是單親家庭,父母離婚後他一直跟著母親生活,他的母親算是個女強人,家境還算過得去。

可上一世自從她知道周紙硯和自己的關係後,她就極力反對,態度非常激切。周紙硯也是個執拗的人,在母親麵前不願意退步,後來母子兩的關係就越鬧越僵,後來李秦蘭甚至還放狠話說“她寧可兒子死了”。

兩人鬧到後來,就斷絕了母子關係。

所以到後來周紙硯生病,才會到了沒人管沒人顧的地步,所有治療的費用都是胥苗一人承擔的。

還記得胥苗收到醫院通知,說找到匹配血型的那一天,他為了昂貴的醫藥費發愁,曾經瞞著周紙硯去找過李秦蘭。

當時李秦蘭並沒有見他,可是事後,胥苗的銀行賬戶上多了十萬塊錢。

他想,那應該就是李秦蘭打來的。

她的條件也不能算是特別好,這十萬塊,也應該是她能拿出的所有積蓄了。

她到底還把自己當成周紙硯的母親,隻不過她的脾氣跟周紙硯一樣,太倔強了,誰都不肯先低頭。

母子兩幾年都沒有再見過麵,形同陌路。

那這一世……

晚上七點,胥苗如約到了約定的西餐廳。

李秦蘭已經到了。

他摘下帽子和口罩,十分客氣地跟李秦蘭問好。

“阿姨,您好,我是胥苗。”

他說著,又從身邊拿出了兩個禮品袋,是他出發前專門買的首飾和糕點:“這是一點小禮物,希望您喜歡。”

上一世他跟李秦蘭沒怎麽接觸,隻是遠遠地看到過她和周紙硯吵架,知道她是一個不大好惹的女人。

這還是第一次見家長,當然得上點心。

眼前的李秦蘭也依舊氣場強大,披肩卷發,淩厲的淡妝,西裝高跟鞋,因為保養得當,四十多歲的人看上去隻有三十歲。

不過跟周紙硯一樣,不笑的時候,給人感覺她是一個十分不好接近的人。

她見到胥苗,卻出乎意料地笑了笑,起身與他握手,眼裏透出了一絲柔光,似乎是想要跟胥苗示好。

“謝謝。”

她溫柔地打量著胥苗,一言不發。

胥苗有點難為情,也就一動不動地坐著被她審視。

過了兩分鍾,李秦蘭似乎是打量夠了,朱唇微啟,笑著說:“孩子,我看要不你還是把帽子戴上吧,我聽說你現在也挺火的,要是在公共場合裏被人認出來也麻煩,邊上那桌的女孩子一直在看著你呢。”

“啊?”

“哦,謝謝阿姨。”

胥苗聳肩笑了笑,不敢回頭看,就聽話地把鴨舌帽給戴了回去。

上了菜,胥苗低頭默默吃著牛排來掩飾著內心的緊張,實在是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麽來緩解氣氛。

李秦蘭忽然笑了一聲:“為什麽看起來你很怕我的樣子?我難道長得很嚇人嗎?”

“當然不、不是,阿姨很漂亮……”

他的確是看到過李秦蘭嚇人冷漠的一麵,但那都已經是過去了,眼前的這個女人這一世貌似要溫柔許多。

可能正是因為有這個反差,讓胥苗一下子不太能適應。

李秦蘭見他緊張,就主動打開了話匣:“小苗,你家裏是做什麽的?”

她自覺地給胥苗起了“小苗”這個稱呼,想要拉近彼此的關係。

胥苗頓了頓,目光低了下來,說:“我爸媽是空軍,不過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因為飛行任務去世了,我是由我姥姥姥爺養大的,姥姥姥爺以前開雜貨店的,現在……也都不在了。”

李秦蘭忙抱歉地說:“對不起。我以為周紙硯有個不負責任的酒鬼爸爸,整天除了喝酒就是打人,已經算可憐了,沒想到你……”

她又笑著轉移話題:“聽說你今年是二十九了是麽?”

“嗯,我要比小硯大幾歲。”

李秦蘭開玩笑說:“我想起來幾年前還看過你拍的戲呢,你當時演的,怎麽說呢,我覺得你現在進步真的很大。”

胥苗羞赧道:“早期接的戲的確,有點一言難盡,我當時演技也不好,不太會演。”

李秦蘭又問了他幾個問題,都比較犀利,看來她是有備而來,做足了功課的。

幾個問題過後,胥苗這會兒手心裏已經都是汗了。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問得有點多了?會不會讓你不舒服?”

換做別人,或許真的有可能不舒服,但胥苗一直都是沒什麽脾氣的,何況還在是周紙硯的母親麵前。

“沒、沒關係,不多的,阿姨還想問什麽隻管問就好了。”

李秦蘭又靜靜含笑地看了會兒他,感歎道:“周紙硯這孩子到底是什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