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比他預期的時間來得早太多了,而這還隻是開始,他的第一次覺醒期大概是經曆了七天,但是之前有聽肖蒙提到過,第二次的覺醒經曆的時間隻會比第一次更長,但至於具體的時間,肖蒙也沒有說,所以迦嵐也不知道自己會持續多久。
迦嵐到現在都記得在他的第一次覺醒期時,星盜們的舉止就很瘋狂,他們大打出手,一些稱兄道弟的蟲在一瞬間就扯打在一起,甚至連肖蒙在一開始的時候都參與起了那一場鬥爭。
到最後還是肖蒙把他關起來後,情況才好轉了一些。
但覺醒造成的後果就是他被關起來的時間大大加長了。低等級的雌蟲會不受控製地被他吸引,而星盜中大部分的蟲等級都不高,為了整個星盜團的和諧肖蒙直接隔絕了他和普通星盜的接觸。
迦嵐簡直不敢想象如果他雄蟲的身份暴露會發生什麽。
他會被再抓起來嗎?
可他好不容易才從肖蒙那裏逃出來,他不想再經曆那樣的生活了,他好不容易才有被稱作是家的地方啊。
他忍得住的。
用精神力編織而成的線以迦嵐為中心將他和塞因包裹起來,慢慢地形成了一個繭的形狀,這幾乎是迦嵐下意識的舉動,他不想聞見那麽多奇怪的味道。
但是塞因身上太陽花的味道卻是讓他感覺到很舒心,他將這個以及這隻蟲裹進了他的‘領地’裏頭,迦嵐把頭埋進塞因的頸窩,塞因的頭發已經很長了,總是會不小心撓過他的臉頰,有些癢。
原先他一直以為塞因的體溫很高,但和現在的他比起來就好像是冰塊,他攀塞因的脖子將自己完全裹成了一個球。
會好的。
他這麽想著,然後那個‘繭’好像是會動一樣,又縮小了一點。
......
等迦嵐的呼吸平穩下來的時候,塞因才緩緩睜開了眼睛,他一開始其實就是清醒的,當迦嵐爬到他身邊的時候他其實就想出聲製止的,但是有一股強烈的力量壓製住了他,讓他不能動彈。
甚至他的思想好像都被操縱了,他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侵入了他的大腦,試圖從他這裏打探出什麽消息,可他無法阻止也沒有辦法控製它,隻能讓這個東西不斷地不斷地進入。
但所幸,他的身體並沒有什麽變化,他甚至能感覺到一種平和感。
之後的事情就更讓塞因納悶了。
他見小孩睡著,本來想把他挪到**去,但是他卻不受控製地把小孩摟緊了,可他明明不是那麽想的。
雖然他已經習慣了和十二一起睡,可今天十二的體溫簡直高得嚇人,他無法把十二的存在忽略掉,而高度緊張的神經讓塞因對於十二的一舉一動都萬分在意。
這怎麽可能睡著。
明天還是帶小孩去A區看看吧,萬一是什麽病呢?
可,萬一不是病,而是。
塞因聯想到了以往的一切,包括自己反常的行為,他難免把事情把最壞的方向上思考。
塞因不自覺地摟緊了身邊小孩的手,要是,是自己猜的那樣的話,那小孩就、就不可能待在自己身邊了。可十二如果是雄蟲的話,又怎麽會淪落到藍晶星呢,而傷成那個樣子。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應該是生病了...
對!
但是,什麽病能還能影響到十二又影響到自己呢!塞因很想立刻就帶著小孩去做檢查,可他動不了,他隻能瞪著天花板。
塞因試圖說服自己,但顯然,事情的走向已經超過了他的一開始的預想了。
他所有的關於誒來設想都基於十二是雌蟲的基礎上。
但,十二是雄蟲的話,
他,
不能待在十二身邊。
塞因很清楚,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精神損傷會越來越嚴重,他會變得和夏青一樣,他會不受控製地去傷害十二。那不是他想看到的情況,無論十二是雌蟲還是雄蟲,塞因都不想讓十二受到傷害。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
塞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
離開十二。
但是,他又不能把十二留在這個前有狼後有虎的地方,或許可以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先把十二帶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一個有聯邦政府直接管製的星球是他最好的選擇。
到時候應該會有雄蟲保護協會把十二帶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塞因閉上眼,再次回憶起了那天星艦爆炸的場景,沒關係,一切都過去了。
等天亮就好。
*
迦嵐做了一個夢,他好像夢見自己在一艘星艦上,他猛地拍打著舷窗想讓別的蟲把他放下,但是又有蟲把他抱了起來,說...說什麽。
但是迦嵐感覺自己在這個夢裏很痛苦,他好像還哭了,但是沒有人聽他的話。迦嵐劇烈地呼吸著,而後他從噩夢中驚醒,他連忙喘了兩口氣才讓自己從那夢魘中脫離出來。
“怎麽了?怎麽跑到沙發上來了。”
迦嵐連忙坐了起來,他覺得自己的燒好像沒退腦袋還有帶你暈乎乎的,不然他怎麽會覺得塞因對他的態度有點像剛開始相處的時候那樣。
要不是自己了解塞因,肯定會覺得他是個凶巴巴的壞蟲。
“塞、塞因,你看我是不是發燒了,我覺得我腦袋好暈。”
塞因原本想伸出手直接摸一摸額頭的溫度的,但是像是想到什麽似的急忙又收了回去,“是、是嗎,我給你找體溫計。”
“我們還有體溫計這種東西嗎?”迦嵐犯了迷糊,塞因看著也不像是會備體溫計的蟲啊,“你就用手碰一下就知道啦。”說著迦嵐把頭湊到了塞因的手心中。
“嗯,是、是有一點。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迦嵐對著塞因微微笑,“沒有啦,昨晚其實就有點不舒服,但我怕吵到你,所以就沒有喊你。你好像臉色不是特別好,是昨天沒有睡好?對、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會...”
塞因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問:“要不要去A區的醫院看看?”
去醫院的話,就會查出自己其實不是生病,迦嵐趕緊搖了搖頭,“吃兩顆退燒藥就行了,你看我現在就很好啊。”迦嵐抬起頭看塞因的神情,看起來是同意了自己的說法。
就當不知道吧,塞因給自己猛地灌了兩口冷水,他的眼神飄忽,忽的看到門外邊有有穿著製服的蟲走過,他放下水杯,B區怎麽會有A區的人來。
放在以前,A區的人是壓根不想管B區的事情的。
——咚咚咚。
強硬的拍門聲。
塞因開了門,看見剛才走過的製服蟲折返了回來,“我是藍晶星警署,奧瑟爾。接到市政府消息,昨天晚上B區發生了**,想問問你知道相關細節嗎?”
“哦對。”奧瑟爾又拿出了終端,從中調出了相關的事故消息,“昨晚在B區第十一號街區,也就是你所在的地方,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發生了一起大型的蟲員撕咬行為,除此之外還有別的一些地區也或多或少受到了影響。我們排查了一下蟲員,發現十一街區當晚除了你不在現場之外,基本上所有的蟲都參與了那次撕咬。你是知道點什麽嗎所以才一直在家?”奧瑟爾的眼睛是紅色的,當他和塞因對上的時候,就好像是把源頭鎖定在了塞因身上。
“抱歉,我不知道,昨晚我一直待在家裏。”塞因回答道,但是隱隱已經有又要關門的意味了。
奧瑟爾將視線挪到屋內,“你是一隻蟲住的嗎?”
“不、不是,還有一隻。”
奧瑟爾關閉終端,“我可以問一下他嗎?”
塞因下意識的想要說不行,但奧瑟爾的聲音明顯已經引起了迦嵐的注意,他小步挪到了塞因身邊,問這個陌生的蟲是誰。
聞言,奧瑟爾才低下頭瞧著這個才到自己胸前的小不點,過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眼神炙熱過頭了,這對他來說並不正常,隨後他又例行詢問了幾句,發現一大一小兩隻蟲的話都對的上,便打算離開了。
離開之前他又看到前麵空了的屋子,便說:“那屋子裏的蟲呢。”
“昨天死了。”
奧瑟爾唏噓之時,覺得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麽硬物,他挪開靴子,陷在泥土裏的好像是一枚鑄造工藝精美的玫瑰胸章,他覺得圖案有些熟悉,掏出手套皺著眉頭撿到了證物袋裏。
這裏怎麽會有帝國軍雌才會有的勳章。
這可是比昨天晚上的**更重要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