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嵐愣了一下,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雌蟲不安好心,可是他的力量太小了,他擋不住柯道大步進入他和塞因新家的步伐。

“感謝您的慷慨,我可以喝一杯茶嗎?”柯道就像是個被邀請的貴客,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沙發上,他沒有等迦嵐回複就給自己倒了杯熱乎乎的白開水,“當我受到塞因的申請的時候還有些意外呢,他是叫塞因對吧。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想通了,您站著做什麽,抱歉我有些無禮了,藍晶星還沒有過像您這樣的雄蟲,我一時...”

柯道站起來,彎腰示意迦嵐先落座。

這一舉動反倒弄得迦嵐下不來台,他不是那種蠻橫無理的蟲,他氣得悶哼了一聲,找了個舒服的位子窩了進去麵色不虞地看著柯道,“你找我...做什麽,塞因不在。”

柯道搖著頭輕歎了一口氣,“正是因為他不在,我才想和您談談。雖然沒有做過相關的檢測,但是我能確定您就是尊貴的雄子,您也可以反駁我,但顯然這是沒有用的。”

“很抱歉,我冒昧前來打擾了您。您可能並不知道前幾天B區的騷亂影響了多少蟲,而調查結果顯示,騷亂正是以您為中心向四周輻射的,嗯,當然我是不希望這個事情被宣揚出去的,不知道塞因是否知道您是雄子這件事情呢?”

他想做什麽,迦嵐聞言,仄著眼瞧柯道,“我不知道這個事情。”

“沒關係,我已經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了。”柯道笑眯眯地站起來,將味道很是一般的白開水飲盡,“很快就知道結果了,謝謝您的招待。”柯道從胸前的口袋中掏出簇新的星幣,抬起茶杯悄悄壓在了背下,“一點小小的報酬還希望您可以收下。”

說完柯道行了一個完美的貴族禮,輕步退到門前,才轉身離開。

迦嵐的一顆心幾乎是要提到了嗓子眼,柯道從自己這裏得到了什麽,他想不明白他給過柯道東西,他將眼神落在被壓在水杯下的星幣才恍然想起他要把錢還給柯道才行,可當他追出去,柯道已經不知道消失在哪兒了。

這錢突然變得格外燙手,迦嵐攥了攥,又把錢塞回了杯下。

好想塞因啊,要是剛才塞因在的話,他一定會把柯道趕走的,迦嵐對那隻蟲實在是喜歡不起來,哪怕柯道是藍晶星的執政官也一樣,都是讓他討厭的味道。

可柯道說的騷亂,是指那晚自己的第二次覺醒提前來到所引起的嗎?

他可以影響到那麽多蟲嗎?

這比迦嵐所想的嚴重許多。

迦嵐窩在沙發上,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耳邊電視聲音十分嘈雜,咋咋呼呼讓他的神經都有些緊繃。黑暗慢慢吞噬了白晝,敲門聲富有節奏,不輕不重地落在他的耳朵裏。

“是我回來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迦嵐才敢跑過去給塞因開門,引狼入室這件事他可不想再幹了。

“塞因,你今天回來的好晚。”迦嵐打開門,接過塞因手上的一堆袋子,“你手不是還沒完全好嘛,就不要拎那麽多東西。”

迦嵐費勁地把那些東西挪到了廚房裏,然後分門別類歸置好。

可一聲清脆的玻璃破裂聲刺痛了迦嵐的耳膜。

他怔怔地回過頭,卻看見塞因手心正緩緩淌著鮮血,他顧不上其他,連忙拿出藥箱想要給塞因上藥,但是塞因卻拿出沾了血的幾張星幣。

“哪裏來的。”

“啊,我差點忘記了,傍晚我以為是你回來了,所以才開得門。”迦嵐見塞因麵色不好趕緊出聲解釋,還不忘給塞因止血,但是塞因根本就沒想讓迦嵐好好給他處理傷口,他隻是一味的詢問,“然後呢,他是誰,又為什麽給你錢。”

迦嵐還沒見過塞因這個樣子,他不小心打翻了紅藥水,頓時地板上鮮紅滿地,分不清是塞因的血還是瓶子裏流出來的,他的聲音發著抖,“塞、塞因,你不要發火,他一定要進來,我沒攔住他,不過後來他又很快就走了。”

“那這疊錢是為什麽?”

迦嵐就要哭出來了,碧色的眼睛裏漾起水波,他沒忍住豆大的淚珠順著下頜落在地上,“我、我不知道,他為什麽、為什麽這樣,我想追出去,但、但是他已經、已經走了。塞、塞因,你不要、不要這樣看著我,我害、害怕。”迦嵐哭得氣都要喘不上來,嘴唇顫巍巍的,眼睛也睜不開,好像是被水浸透了包子似的,塞因看著隻是默默地垂下眼來。

他好想蹲下身,將迦嵐摟進懷裏,用他唯一還好的右手輕輕拍拂著迦嵐的頸背,安慰他說,自己不該這樣。

可是塞因知道,該‘斷奶’了。

“真得是這樣嗎?”塞因用冷漠地眼看著迦嵐,話更是冰冷無比,“那隻蟲是柯道吧,你和他什麽時候有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