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嵐反倒是察覺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情緒：“宋星，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麽？”
對麵的蟲立刻就掛斷了電話。
迦嵐壓製住內心不斷上湧的情緒，盡量讓自己的臉色看上去沒那麽糟糕。
回了涼亭，塞因用餘光瞟見迦嵐， 嘴角勾出笑意：“回家吧。”
“嗯。”迦嵐應到，心中仿佛是有暖流流過。
可迦嵐的心裏還是放心不下謝璟。
他知道謝璟和沈也之間的糾葛，但謝璟絕對不是那麽意氣用事的蟲，這其中，， ， 還有白希， 他究竟知道多少。
塞因握住迦嵐的手：“謝璟會處理好的，別擔心。”
迦嵐嗯了一聲，眸中的擔憂未減。
路上，塞因說起了那天碰到白希的事情。
“其實那天我和謝璟會在恒星塔碰上白希和你是有原因的， 因為阿斯多尼號上的黑匣子需要隻有狄蒂知道的密鑰才能打開，早晨我們就是去找狄蒂說這件事情。”
“阿斯多尼號又被稱為帝國的小玫瑰，在白希沒有繼位之前，狄蒂還有阿斯多尼號就被送到了聯邦的一顆偏遠星球， 黑潮星。可以說，狄蒂在聯邦的時間甚至比在帝國的時間還要長。在漫長的蟄伏時間裏， 阿斯多尼號承擔了一些秘密的職責。”
塞因想起狄蒂在阿斯多尼號被爆炸侵蝕前狄蒂對自己的說的對不起。
“就像穆青得到的那個誘導劑...也是帝國的傑作， 帝國有些勢力早在蠢蠢欲動。而阿斯多尼號在前半段的時間裏都承擔著重要的聯絡和運輸職責。”
不過那也是在白希登基之前的事情了， 白希誰也不相信，他隻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看到、聽到的一切。
所以原先的帝國派遣出去的勢力就成了白希的心頭大患， 他不可能允許那些勢力還出現在帝國的版圖之中， 而且因為盤根錯雜的關係網絡， 牽扯到的蟲和事物也很多...白希花了很長時間才在帝國境內將反抗他的蟲打掃幹淨。
“原本阿斯多尼號應該在白希繼位的時候返航才是， 但是狄蒂因為我的緣故並沒有順利回去，一直逗留在聯邦，才會引起白希的懷疑。那次事故...也算不上意外吧，阿斯多尼號上的武器運行程序早就被修改過了，如果沒有遠程命令，擅自發起進攻的話，阿斯多尼號就會被折返回來的導彈擊中，從而炸毀。”
迦嵐緊抿著唇：“這些都是狄蒂告訴你的？”
“也不全然吧，也有一些自己的推斷。畢竟白希生性多疑，他這次僅僅是為了肖蒙前來就不太可信。”塞因回想起迦嵐在看到新聞後神色陡變，心中的猜測更加確定了，“一舉清除可能的反動勢力，才是白希最終的目的。肖蒙...不過是個幌子而已，我們誰也沒有想到。”
“那天去恒星塔就是為了驗證密鑰的準確性。隻是沒想到會遇上你和白希從地下監獄裏出來。”
塞因還是沒有將醫院裏和白希的談話告訴迦嵐。
十二已經為了做了很多了，沒必要讓他再為自己擔心了，況且...
真相也已經昭然若揭。
他的部下的死因和誰都沒有關係，是注定的結局。
非要說的話，他們死在了權力鬥爭前的黎明，死在了帝位的台階之上，隻因為他們籍籍無名，隻因為選擇的錯誤罷了。
好好活著。
塞因。
塞因的腦內再度浮現起他的部下臨死前的囑咐。
不是報仇，不是寄托，隻是想讓能活下去的蟲好好活著。
仇恨是可以讓他苟活一時，但是唯有朝陽和希望才是永恒的寄托，幸運的是，他的太陽，他的小玫瑰，就在他的身邊，從未離開。
“那個時候，謝璟估計就發現了。”迦嵐沉聲道。
所以第二天他過去的時候，才會有之前的那一幕。
那個時候謝璟就已經決定好了眾蟲的命運，也決定好了他眾叛親離的一生。
或者說，從謝璟選擇承擔起聯邦元帥職位那時候開始，他就遲早麵臨著這一天。
而且...如果不是他和謝璟提出和白希合作的話，那麽謝璟和沈也、宋鉞是不是不會鬧到這一步。
迦嵐看著消息不斷閃爍的終端，卻是一個字都沒有發出去。
他無法回答宋星的問題，也無法回答公眾的疑惑。
在巨大的變化之中，所有的蟲都和蜉蝣一樣渺小。
“迦嵐，澤爾和白希不一樣，澤爾想讓更多的雌蟲獲得權利，而不是作為雄蟲的附庸。我想沈也之所以選擇和澤爾合作...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迦嵐自嘲地笑了一下，神情醞釀著落寞。
“塞因...”
塞因和狄蒂親近，而狄蒂又幫澤爾做過事情，那麽他是怎麽想的呢？
是不是也覺得...
“你、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無恥。”
“十二，我愛你。不僅僅是因為血脈的關係，也不是因為你是尊貴的雄子，僅僅因為你是十二。如果你非要在我們之間的關係中比較誰占了上風的話，那麽我甘願臣服於你。”塞因察覺到迦嵐的語氣，湊近扣住了迦嵐的手指，“直到你不要我的那一天。”
從來都是，被牽動情緒的蟲，是他。
迦嵐的臉頓時變得紅撲撲的，他側頭，柔軟的唇瓣滑過塞因剛毅的下頜。
他的聲音透過耳骨擴散在塞因的顱腔。
“塞因，我也愛你。比你想得更愛。”
光影重重，紛雜的播報聲不斷地在車廂內回響。
塞因低頭吻上了迦嵐的嫣紅色的唇瓣，反複吮吸著，粗喘開始蔓延，蓋過了外頭的紛爭。
被抵在皮質沙發上的雙手相扣著，無名指上的對戒說明了兩蟲的身份。
你永遠是我的偏愛。
你永遠是我的第一順位。
他們是伴侶。
是一生的伴侶。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送入洞房了（簡陋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