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轟的一聲,他腳踏處的堅冰立時化成粉末,一道震波以他的右腳為中心遠遠傳了出去,頓時起了連鎖反應,轟轟之聲不絕於耳,白粉飛濺中,三十丈內所有被冰凍的物事盡皆化成靡粉!空中白粉滿空飛舞,遮天閉日,連司徒玄的身形也整個被白色吞沒!

劉劍簡直難以相信,就這一擊之力,方圓三十丈內的所有事物就瞬間灰飛煙滅!他再不敢停留,撐著冰粉紛紛之際,長身而起,電射而去!

“哪裏走!”

冰粉籠罩中傳處司徒玄一聲大喝,劉劍隻覺有無數的冰寒絲線瞬間將自己裹住,身形一滯,前奔之勢頓止!耳聽後麵破風之聲傳來,心驚之下全身火元往外一震,冰寒絲線立時被震散,劉劍身形恢複自由,毫不遲疑拔腿便跑。

但才跑出兩步,便有一隻手無聲無息地印在了自己後心,嘶啦聲響中,護身氣罩立告破裂,一震巨寒透身而入,隻覺五髒六腑一震劇痛,劉劍在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同一時間,全身立成冰雕,在自己前衝之勢於那掌勁衝擊下,已凍成冰塊的身體電速前飛,衝出了冰粉籠罩範圍之後,一連撞斷幾株大樹,整個人才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裹在身上的冰層也應聲碎成了無數塊!

劉劍顧不得體內劇痛,急忙從冰塊中爬起來,一道冰寒勁風又已襲至,他隻來的及將紫闕橫在胸前,冰寒勁氣冰將紫闕直接拍在了他身上,鮮血狂噴中,身體又成冰雕,往後飛退了十幾丈,轟轟隆隆撞毀七八株大樹,方才摔倒在地,手中紫闕也掉落一邊!

劉劍再也爬不起來,躺在地上呼呼直喘粗氣,隨著他的喘息,鮮血如泉汩汩湧出!由於體內寒氣大盛,呼出的氣體都是雪白雪白,連吐出的鮮血也近乎凝固狀態!

司徒玄獰笑著一步一步走向劉劍,口中嘿嘿冷笑不斷:“你逃啊?怎麽不逃了?”

劉劍手腳並用,艱難地扶著樹幹站了起來,全身被冷得止不住的打抖。他想運功驅寒,但他體內真元竟然盡數退回丹田,不管他怎麽催動,就是不出來。而且丹田處傳來一陣猛似一陣的劇痛,使他整張臉都扭曲變形,渾身又是打顫又是**。

他勉強定下心神沉入丹田,發現丹田處已經炸開了鍋,亂成一團。原本靜靜伏在一旁的寒極真氣團,不知何時竟然將他的兩個內丹完全給包裹起來,形成了一個白色大球,偶爾有幾屢五彩光線透過寒極真氣閃跳出來,但在寒極真氣的一陣蠕動下,又被封回了白球內。從經脈內湧回的無形元能如飛蛾赴火般撲向白球,似乎想把兩彩球解救出來,然而,白球寒芒微閃間,便將元能盡數吸入白球內!原本與逍遙劍相連的兩道彩色細絲,另一端連在了白球上,並不時的彩色於白色互相轉換!白球與逍遙劍各自圍繞著互相打轉,在丹田裏麵到處亂竄。

劉劍隻覺丹田鼓脹不已,刺痛如潮接踵而至,他全身已經痛得冒出汗來,反倒沒注意身上的寒氣漸漸在減弱中!

司徒玄在劉劍身前一丈處站定,用一種貓戲老鼠的口吻說道:“你還有什麽本事盡管使出來,看看今天能不能翻出我的手掌心!”

劉劍此時痛得連腰的彎下了,大滴大滴的汗水從他額頭滑落,哪裏有精神和他廢話!

司徒玄看著劉劍痛苦的樣子似乎很興奮,咋了咋微白的嘴唇道:“小子!看你能隱藏自己的行跡,想必已經修煉出先天真氣達到先天境界,但卻沒有與先天境界相匹配的功力,否則今天也不會載在我手裏了,實在是可惜啊!我倒是很奇怪你是怎麽擁有先天真氣的?難道是楚楓林用了什麽特殊手法幫你的?”

若是他知道劉劍體內的根本不是先天真氣,而是比先天真氣更高檔次的元能的話,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劉劍此時痛苦不堪,若不是強敵當前,他早就暈過去了。

“咳咳!”司徒玄咳嗽了兩聲,又吐了一口鮮血,臉色更顯蒼白了一分!摸了摸胸前傷口,眼露凶光地瞪著劉劍道,“小子!雖然你是楚楓林的徒弟,但我今天也要你死活兩難!否則難消我心頭隻恨!”

堂堂十大高手之一,卻被功力遠部如自己的後輩小子所傷,這口氣他如何咽得下?

司徒玄又瞪了劉劍一眼,看他痛苦的表情,心中轉著讓他多受些折磨的念頭,緩緩坐下來運功調息起來!

劉劍那一刀傷得他不輕,為了追殺劉劍,他又沒及時治療,此時傷勢已經惡化了!他一部分功力震住傷勢,又有一半功力在之前封住劉劍與流冥丹田的時候耗掉了,再加之連番追殺,此時他能運用的真氣不到三成!他想盡快恢複些功力,一來為了療傷,二來也是好折磨劉劍!

場麵頓時靜了下來,隻餘劉劍濃重的喘息聲以及偶爾發的痛苦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劉劍的叫聲不知何時不在響起,粗重的喘息也越來越平和,一直扶著樹幹貓著腰的身子也一點一點地挺直!

司徒玄若有所敢,兩眼驀然張開,兩道冷電也似的寒芒直逼劉劍,滿臉詫異地緩緩站了起來!

劉劍緊緊貼著樹幹站的筆直,兩道目光如萬年寒川在司徒玄身上掃來掃去,全身上下竟然散發出一股刺膚生疼的森森寒氣,那寒氣之冷,隻是無意地泄漏一絲半點,便在周圍凝聚出片片的雪花,環繞劉劍旋個不停!

司徒玄心中的震驚簡直非筆墨能形容!他知道劉劍修的是霸王典,至剛至陽,火屬性!但現在,劉劍散發出的森冷氣息,連他都感覺道了絲絲寒意,很明顯,那寒氣比他的寒極真氣還要更甚一分,那自然是至陰至柔的水屬性氣息了!他不排除劉劍同時修煉兩種內功,但水火天性難容,絕無可能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否則,至陽與至陰一轉換,水火交融之下產長的熱脹冷縮撕扯力,會在一瞬間將全身經脈化成碎末!除非,劉劍的經脈已經修煉到水火難侵的程度,但這又怎麽可能?他修煉了百來年都達不到,何況是年紀輕輕的劉劍!

但他此刻已經顧不得分神他想,劉劍現在全身散發出的氣勢之強,竟然與他五成功力旗鼓相當!前一刻隻不過有他兩成功力,為何在突然之間提升了這麽多?

他知道,憑他現在的五成功力已經難有必勝把握了,毫不猶豫的一揮右手,一把冰劍瞬間凝成,打算速戰速決!

劉劍此時丹田疼痛已經漸漸消失,丹田的白球終於不在亂撞,顏色變成黑白摻雜,股股黑中泛白的涼颼颼的氣息不斷從中湧出,在全身經脈內流轉!劉劍從沒像此一刻感覺到如此的強大!

看著凝出冰劍正準備出手的司徒玄,劉劍腦中突然浮現逍遙劍的影子。理所當然地,他張開了右手,頓時感覺丹田內的逍遙劍化成一團彩光,迅速竄至右手心,一點一點地伸了出來!

“凝氣成劍!你……”司徒玄想到劉劍現在已經相當於擁有他五成的功力了,又已是先天境界,先天真氣生生不息,的確是可以凝氣成劍了!不過他不明白為什麽那劍卻是彩色的?

劉劍冷冷地看著司徒玄,胸中戰意如火如荼,逍遙劍一揮,嗤的一聲,兩尺來長的黑白相間的森冷劍氣一竄而出,空中氣流頓時無風自流,帶起滿天枯枝殘葉滿天飛卷,強大的劍氣頓時籠罩全場,劈裏啪啦聲響中,附近樹幹被無形劍氣砍出道道深槽,司徒玄身前一尺處的護身氣罩更是被劍氣激地啪啪震響!

司徒玄看得連眼珠都快凸出來了。倒不是震驚於那強大的劍氣,而是逍遙劍上射出的兩尺來長的劍氣!他以為逍遙劍是氣劍,現在氣劍中又射出劍氣,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不容他多想,劉劍默念神引禦劍訣總綱,逍遙劍頓時光芒萬丈中,在劉劍一聲大喝中,引劍道順勢而發,無數彩光映滿整個空間,其間更有黑白光芒閃爍跳動!

引劍道一出,在逍遙劍的犀利劍氣下,無數巨樹被攔腰斬斷,被劍勢一引,頓時如山般全部往司徒玄轟擊而去!

兩人真氣皆是至陰至寒,這一全力施為,方圓百丈之內的空間不斷有顆顆冰粒凝出,並且還來不及落地,便被兩人的冰寒真氣激得四處亂射,噗噗連響中,在山石樹木上砸出了無數孔眼!

司徒玄麵色凝重,突地大喝一聲,手中冰劍舞成一片劍花,將轟來巨樹盡數攪成粉碎,並在他的寒極真氣催逼下,如雨點般向劉劍散射而去!

劉劍驀地一聲長嘯,身形如陀螺般在空中旋轉起來,逍遙劍在空中隨意一劃,那襲身而至的碎木立時受到牽引,隨著劍勢所趨急湧而去!逍遙劍再轉,劍尖往司徒玄方向一抖,碎木便突然轉了個彎,鋪天蓋地地向司徒玄罩去!威勢之盛比來時更是凶猛一倍!

司徒玄臉色一變,這是什麽劍法?居然能把敵人的攻勢引動,再匯合自己之力反製!要是這樣話,那不是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心驚歸心驚,手下可沒有閑著。如雨攻勢籠罩十丈方圓,他不能反擊回去,隻有憑功力化解了!冰劍瞬間劈處十八劍,那密密麻麻的攻勢立時被撕開一道大口子!

司徒玄全身一陣氣血翻湧,那幾乎集合了他與劉劍兩人合力的一擊,使他有點吃不消!強忍心中煩悶,大喝著從裂口處一閃而入,揮著冰劍直往劉劍砍去!

劉劍此時心中通透澄亮,在司徒玄這種高手的危壓下,腦中閃過一絲靈光,終於領悟了引劍道的本質!手中逍遙劍脫手向司徒玄擲去,劍離手,那黑白劍氣卻未消失,撲閃撲閃地直指司徒玄心窩!

司徒玄不驚反喜,氣劍擲出後,離開了本身真氣的支持就會慢慢散於虛空,不但真氣耗損,而且要重新凝聚出來並不那麽容易!隻要解決了飛來氣劍,他就有把握在劉劍重新凝出氣劍前將其擊斃!

司徒玄身子一閃,打算避逍遙劍直取劉劍!然而,他身形一動,逍遙劍也隨之而動,他一連閃了五次身位,仍然被逍遙劍指著心窩!他不由心中大駭?氣劍離體後怎麽還能如此控製自如?

氣劍離體後的確能再控製,因為那畢竟是自己體內真氣所化,在短時間內是可以被控製的,這和攝物傷人差不多。然而不管是氣劍離體還是攝物傷人,缺點是不能持久,頂多攻擊兩三下就了不起了!他的功力足夠攝物傷人,所以很了解其中的奧妙。

但此時逍遙劍已經追著他閃了五次了,卻依然靈活,絲毫看不出即將失控的跡象,也不像是要消散的樣子!他如何不驚,這分明已經超出了他的武學認知!

如此,司徒玄又閃了十幾次,但逍遙劍始終如影隨行,根本就無法擺脫!他一狠心,聚集全身功力便往逍遙劍砍去!在他想來,就算逍遙劍仍受劉劍控製,但隻不過是離體的真氣而已,絕擋不住自己全力一擊!

司徒玄動作何等迅捷,冰劍一閃便擊在了逍遙劍上,他正想吐出真氣把逍遙劍震散,哪知耳中卻傳來一聲清脆的卡查聲,冰劍應聲而斷!他此時方知那逍遙劍竟然也是實體,而且比他的冰劍還要鋒利!不過他並不擔心,寒極真氣從冰劍斷裂處狂湧而出,他有信心,這下逍遙劍非被震散不可!是以,他再不看逍遙劍一眼,直接前飛往劉劍逼去!

隻覺眼中有耀眼的彩光一閃,他還沒弄明白是什麽回事,便覺一股鋒利的勁道撕裂身前護罩,與自己體內真氣撞在了一起!

轟然一聲巨響,胸口一陣劇痛,血雨飛濺中,司徒玄身體不受控製的往後拋飛,落地後又連退幾步,哇地一聲噴了一大蓬鮮血,這才站穩身體,胸口一道血槽觸目驚心!

司徒玄狠狠地盯著慢慢飛回劉劍手中的逍遙劍,腦中隻有一個念頭:“那不是氣劍,而是真的實體劍!

劉劍輕輕撫摸著逍遙劍,並沒有再出手。其實他不是不出手,而是不能。他修練的引劍道可以隨意地將劍放出體外,並如臂使指般控製自如,與拿在手裏並沒有絲毫區別!剛才與司徒玄對擊了一下,也即是自己全身功力的一擊!雖然交擊點在司徒玄身上,但他仍然受到了司徒玄內力反震,雖然不至於吐血,但此時體內真元混亂不堪,經脈震震刺痛,竟是提不起半絲力道!

“你這是什麽劍?”司徒玄喘息道。

“我幹嗎要告訴你?”劉劍故意氣他,“剛才你若不是在冰劍斷裂之時發出真氣震散了劍上的劍氣,你現在就不隻是被劈出一道血槽這麽簡單,而是要開膛破肚了!嘿嘿!”

司徒玄眼中怒意閃現,但他受傷太重,實不宜再戰,是以並沒有出手!

“怎麽?還要打麽?來吧!誰怕誰啊!”劉劍揮了揮逍遙劍,口中說不怕,其實心中很緊張。因為他丹田的白色內丹又開始蠢蠢欲動了,隱隱的刺痛傳來,也不知丹田內到底被整成了什麽模樣,但事情好像很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