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曼幾人頂著個雞窩頭的確很滑稽,但經過剛才一戰,眾人心頭都很沉重,倒是沒有人笑話她們!

眾人一時陷入沉默之中。

在靜默中,突然有一股血殺之氣在空中擴散開來,並瞬間由淡轉濃,很快就變得殺氣縱橫,無差別地攻擊在場的每一個人。

敵人已去,眾人本就全無防備,這一被血氣突襲,不由全身血液都為之一滯。功力最差的大寶小寶更是連血液都逆流了起來,直疼得他們哇哇直叫!

“月兒,快運功護體!”流冥提醒了滿臉蒼白香肩顫抖的月兒一聲,左右手雙手分別按在兩寶肩頭,輸入兩股真氣替他們抵擋血氣的侵襲!

“天狄!你在幹什麽?”神天行運氣一聲大吼!

麥天狄全身一顫,頭腦清醒了幾分。眼中的紅光慢慢淡去,體內散發的血殺之氣也縮了回去!但手中的血滌魔刀卻散發出濃重的血紅之光,一的血殺之氣不斷地散溢而出,不但侵襲著眾人的身體,也破入了他體內!他心中剛剛壓下去的殺戮蠢蠢而動,又有要爆發的跡象!剛才如果不是神天行將他震醒,他肯定要陷入瘋狂的殺戮之中,想到驚險處,他不由全身冷汗涔涔而下!

麥天狄忙解下背上的包裹,連續揭掉了三層布匹,現出一把外形與血滌魔刀一模一樣的,黑漆漆的,表麵有道道縱橫交錯的古怪花紋密布的刀鞘來!

刀鞘一出現,便有一股凶厲地氣息散了出來。與血殺之氣的狂暴不同,這凶厲的氣息煞氣逼人!血殺之氣讓人充滿殺戮,這凶厲之氣則讓人想破壞一切!好在眾人已經運氣護體在抵抗血殺之氣的侵襲了,這凶厲之氣雖然讓人感覺很不舒服,但卻沒有對身體造成什麽不適的影響。

不過,刀鞘散發的凶厲之氣和魔刀溢出的血殺之氣在空中一接觸,刀鞘和魔刀便同時震動起來,發出嗡嗡地顫響,像似在彼此呼應!而且眾人聽著那顫動的聲音,竟然莫明其妙地升起一股興奮的感覺,像是分別已久的老朋友突然相見,心中的那種喜悅不可自製!

“這刀鞘魔刀竟然能影響人的情緒?”意識到這一點的神天行等人,不由心中驚凜!這要是在戰鬥中出現這種情形,豈不是相當於一種心理攻擊?

高手對決最是注重心如明鏡,古井不波。若是心境露出破綻,那離落敗也就不遠了!所以,刀鞘和魔刀能影響人的情緒這一點,絕對是關鍵時刻克敵製勝的絕妙法門!

麥天狄手上的魔刀和刀鞘震動越來越快,聲音也越來越大。當眾人感覺自覺的心髒都要跟隨其顫動的頻率而跳動的時候,啪地一聲響,魔刀插入了刀鞘之中。血殺之氣和凶厲之氣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眾人吞了吞口水,慢慢撤掉了護身勁氣。看著黑漆漆的刀鞘,感覺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凡鐵,無論如何也不能把剛才的凶厲之氣與之聯係起來!

神天行上前幾步,看著麥天狄嚴肅道:“天狄!這血滌魔刀乃天下第一魔兵,憑你現在的修為,還不能完全壓製魔刀的血氣,很容易被它控製心誌。你還是暫時交給我保管吧,等劉少俠醒來,我會還給他的!”

麥天狄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雙手將魔刀抱在懷裏,堅定道:“魔刀不是他的,是麥家的!”

神天行愣了一下,他倒是知道魔刀第一次現世時是掌握在麥家血咒的創始人麥帝手上的。但這魔刀已失蹤了數百年,現在還說是麥家的,實在是有點牽強!而且,劉劍也修煉了血咒,神天行認為劉劍和麥家應該關係菲淺,怎麽麥天狄會在魔刀誰屬一事上這麽立場分明?聽麥天狄的語氣,似乎是不打算將魔刀還給劉劍了!

雖然心中有疑惑,神天行也沒多說,畢竟麥天狄和劉劍的關係他還沒弄清楚。

麥香走過來輕輕拉了拉神天行:“天行!你身上的傷?”看著還插在神天行身上的神棍,麥香臉上一副心疼的表情。

神天行搖了搖頭,給了麥香一個放心的眼神。他突然轉頭看向竹林,大聲道:“這位朋友!你應該看夠了吧?還不出來麽?難道要神某親自相請不成?”

眾人一聽神天行此話,齊齊吃了一驚,全都向竹林看了過去。但影影憧憧的竹林內,隻有夜風拂過,竹葉搖擺的嘩嘩聲,並不見有什麽人!

“天行!有人躲在竹林裏麽?”麥香小心地問,其餘眾人也都看向了神天行等待回答。隻有流冥和麥天狄始終盯著竹林深處,微有意動,流冥臉上還有一種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想到了什麽。

“朋友!真的不願出來麽?”神天行又加大了聲音,語氣也嚴肅多了!

這次,林中傳出蟋蟋嗦嗦的聲音,白影一晃,閃出一個一身白衣,手持長劍的絕美少女來!

神天行愣住了,沒想到出來的居然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家!

“葉冰倩!是你!”

趙曉曼和趙曉妙驚喜了叫了一聲。

“你們認識?”神天行微訝道。

“認識認識!”趙曉曼連連點頭,“她是——是我們的朋友!”

“哦!”神天行也沒多問,既然是趙曉曼和趙曉妙的朋友,那就是友非敵,他不由放下了戒心。

葉冰倩蓮步輕抬,在月光的暉映下,嫋嫋而行。那絕美的容顏,配上她孤傲清冷的氣質,猶如下凡人間仙的子,看得眾人微微失神。

神棍這個豬哥就不用說了,嘴中都快流出口水來了,就連同樣是美女的趙曉曼、趙曉妙和神欣然,也不由被葉冰倩飄然出塵的美麗所吸引!

“我是來找他的!”葉冰倩走到玄天玄雲身邊,一指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劉劍。

“你想幹什麽?”玄天和玄雲忙將劉劍護在了身後,他們可不管眼前的是不是美女,現在劉劍毫無防護之力,被一個他們不認識的陌生人接近,那可是很危險的。至少他們這麽認為!

趙曉曼和趙曉妙對視一眼,兩人心思玲瓏,知道葉冰倩肯定看到劉劍施展血咒了。隻不知她現在跳出來找劉劍想幹嗎?

莫名其妙的,兩女突然有了一種危機感。

趙曉曼忙走到葉冰倩身邊,試探地問:“你——你找他幹嗎?”她問這話的時候,竟然有點緊張。

葉冰倩看了趙曉曼一眼,沒有說話。臉上表情始終冷冷的。她既不走,也不見有下步動作,隻是一直盯著躺在地上的劉劍不放。美麗的大眼中神色複雜,有羞憤,有迷茫,還有——

趙曉曼突然心頭一跳,葉冰倩的眼神觸動了她心中的某根弦,她無端地有點慌亂起來。

“好了!大家應該很累了!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大家回房休息一下吧!”神天行拍了拍手,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他身上,“我也要去處理我的傷勢了,再拖下去的話,恐怕明天你們就要給我送終了!哈哈——”

“天行!”麥香似怨似嗔地瞪了神天行一眼。

神天行忙道:“我看大家表情沉重,隨口開個玩笑而已,夫人何必認真?我又豈是那麽容易就死的?”

見麥香還有要追究的意思,神天行忙看向葉冰倩:“這位姑娘!既然是兩位侄女的朋友,就請留下來暫住一宿,也好讓我盡盡地主之宜!”

趙曉曼和趙曉妙突然緊張起來,心中念著:“不要答應!不要答應!”

但是,葉冰倩卻輕輕點了點頭。

兩女頓時一陣失望,但馬上又發覺不對勁。為什麽會緊張?為什麽會不希望她留下來?兩女心髒猛地一跳,覺得臉上有點燥熱。心中的答案似模糊又似清晰,朦朦朧朧間,讓她們有一種耳紅心跳的感覺。她們忙一正心神,不敢再深究了!

在距離中州城三千六百多公裏的華夏帝國版圖的最東部,有一南北向橫跨三分之二國界的山脈,名字叫十萬大山。在十萬大山的中心部位,密林的最深處,有一處龐大雄偉的典雅院落。院落的一間靜室內,一個麵貌俊朗一身白衣的年輕男子閉目盤膝而坐。

突然,白衣男子猛地睜開了雙眼,兩道精光一閃而逝!

“逍遙劍?終究還是現世了!”白衣男子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容,但很快就被一股哀傷所取代,“峰兒!你知道麽?這逍遙劍本應該是你的啊!”

白衣男子突然閉上眼睛,滿臉痛苦之色。密室中頓時沉靜得落葉可聞!

許久,白衣男子才喃喃自語:“逍遙劍啊逍遙劍!你離家已久,也該回來了!唉!就怕依依睹物思人,但逍遙劍又勢必不能落在外人之手!還真是讓人頭痛啊!”

白衣男子苦苦思索了一陣,突然大聲道:“來人!”

吱呀一聲響,木門開啟,一個一身藍色勁裝的年輕人走了進來,對著白衣男子施了一禮,恭敬道:“宗主有何吩咐?”

“中州城可有我宗弟子駐留?”

藍衣人答道:“有的!中州城是華夏都城,業務往來比較多,所以駐留弟子也比其他城要多,總共有一百七十六人,負責人是蕭千蕭院主!”

“很好!”白衣男子點了點頭,“我現在分派你一件任務。你馬上去中州城,借助蕭院主的人力,把逍遙劍給我搶回來!”

“什麽?”藍衣人全身一震,接著臉現喜色,“宗主!逍遙劍終於出世了?”

白衣男子點頭道:“是的!我剛才已經感應到了,逍遙劍就在中州城。你現在立刻動身,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要是逍遙劍被帶離中州城,又不知何年何月才會有消息!”

“是!”藍衣人滿臉驚佩地看著白衣男子。中州城離這裏有三千多公裏,宗主竟然還能感應到逍遙劍的存在,這簡直就是神人啊!

“等一下!”白衣男子突然叫住藍衣人,“你出去的時候要小心點,不要讓依依知道!”

藍衣人愣了一下,但馬上就明白了。臉上閃過一絲黯然之色,低聲道:“是!”

“還有!不管逍遙劍在誰手上,你都要給我奪過來!實在不行的話,我準許你殺人奪劍!”白衣男子滿臉嚴肅。

藍衣人知道逍遙劍的重要性,毫不猶豫地道:“請宗主放心!不管是誰,隻要敢阻擋我奪劍,通通殺無赦!”

白衣男子輕歎了一聲:“但願一切順利!江湖已有太多血腥,實在不宜再多流血了!去吧!”

劉劍張開眼時,天色已大亮。他躺在**大張著眼看著天花板,腦袋有點迷糊,好半天他才響起了昨晚的事。

“嗯?”劉劍想起身,突然發覺身體很沉重,一看才知道原來大寶小寶兩個大腦袋枕在他胸口,呼呼睡得正香。

劉劍小心翼翼的挪開身子,輕輕將兩寶抱上床躺好。兩寶許是真的很累了,劉劍的動作居然沒有將他們驚醒。

在抱兩寶的過程中,劉劍感到血管隱隱作痛。他試著運轉了一下血能,撕裂般地疼痛差點讓他又暈了過去。

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劉劍不死心,又運轉元能。嗯,雖然經脈也傳來刺痛,但還能忍受!看來要注意的地方是血管,君不四把血盾撕裂,真的讓血管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創了!一想到血盾被撕裂時,那種身體被撕成兩半的恐怖感覺,劉劍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許是他昏過去之前,經脈內流轉的是木元的關係,現在的五行元能仍是以木元的形態在流轉。也許經脈本來也傷得和血管一樣重,木元不斷地修複,才有現在經脈的傷勢隻讓他有微微麻痛的感覺!

意動之下,木元緩緩透出經脈,開始修複起受損嚴重的血管來。

昨晚一戰,血能和元能交互使用,並沒有排斥或是彼此吸收吞噬的情況發生,劉劍倒是放下了一塊心病。之前他還很擔心哪一天血能和元能互相“打架”呢,現在能夠“和睦相處”,自是再好不過!

“君不四!哈不通!我遲早會幹掉你們!”劉劍站在窗戶邊,望著小湖對麵那一片狼籍的練武場以及東倒西歪的竹林,腦中不停閃現出和君不四一戰的一幕幕。他知道,現在的他仍不是君不四的對手,在“氣”的修煉上,他仍需努力。

不過和君不四這一戰,雖然落敗了,但他也獲益匪淺!他明白了“氣”才是武學的根本,一味依賴強猛的招式終究是落於下乘!對今後的武道修煉,他有了一個明確的目標。

雖然吃了敗仗,但劉劍卻沒有沮喪的感覺,反而覺得心中亮堂堂,就像這窗外的陽光,明媚而又溫暖,讓人對未來充滿希望!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