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是先天真氣向天原氣質變不成?”劉劍腦中猛地冒出這個念頭。有了這種想法,他馬上憑著五行元能細致入微的超級感應力體察起來。

這一細心體會,劉劍終於感應到老者體內那深深隱藏的真氣變化,一絲絲幾不可察的沛然而又純粹的真氣正在老者丹田積聚著。那沛然的真氣隱蔽性極強,幾乎連他的元能都感應不到。從質上看,的確是和他的五行元能是同一個檔次的。而且那真氣給人一種威猛無鑄的感覺,劉劍猜測那應該是土屬性的天原真氣!

沒想到老者居然直接越過先天而步入天人道的無上密境,劉劍心中不禁有點興奮起來。整個江湖,先天高手都很少見,更別說天人道境了。能夠親眼見證天人道境的高手誕生,別說等四天了,就算等十天劉劍都願意!因為劉劍跨入天人道境完全是機緣巧合,他對境界的跨越過程根本就一無所知!剛才老者由後天入先天,他還沒什麽感覺,現在老者由先天入天人道,他心中突然有許多玄妙的感悟。

劉劍靜氣調息,細心地體會著其中的每一個環節,因為他知道,這將對他由天人道境跨入天人境界起到無比重要的作用。

這一坐,就又過了十天!

在這十天中,劉劍和老者都是不言不動,仿若雕塑,但卻已一種玄之又玄的方式,互相分享著彼此的信息。

好在寒蟬吞了一頭豬之後就一直沉睡,劉劍耳根清淨,玄妙的體悟如水般在心中流淌,他似乎明白了許多,又似乎什麽都沒明白!

當老者體內最後一絲先天真氣轉化為天原真氣時,劉劍若有觸動,和老者幾乎在一瞬間睜開眼來!

在兩人睜眼的瞬間,天地若有感應,隨風而晃的樹葉全都凝停住,甚至有幾片正緩緩飄落的葉子,也都被定在了空中,然後無聲無息地化成了粉末!隻不過在短短的一秒種之內,兩人百丈範圍內的巨樹就全都變成了禿頭,無數樹葉粉末灑灑飄下,沾了兩人一身!

“哈哈——”

兩人同時放聲大笑,暢快的笑聲在山林中回**,驚起無數飛鳥。兩人雖然一直端坐著沒有說話,但彼此之間通過真氣感應,心靈的交流水乳交融,感悟互動,所思所想盡歸於一。彼此之間的默契,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建立起來!

“多謝前輩!”劉劍站起來向老者行了一禮,他對老者毫無保留的將境界轉換過程讓他他體悟的行為,發出由衷的謝意。如果老者不願意,他就算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體悟到老者當時的心境的。很顯然,老者是故意成全他的!

其實現在不應該說是老者,因為站在劉劍麵前的人一點也不老,不但胡子和頭發全都變黑了,臉上的皺紋也沒有了,完全是一“翩翩美中年”。

“應該是我多謝你才對!”中年人明白劉劍的意思,對劉劍的護衛他也是心存感激,所以才毫不藏私的讓劉劍體悟那中玄妙的意境!

“哈哈哈——”兩人又是一陣暢快的大笑。

“小哥!唔!可以這樣稱呼你吧?”中年人笑道,“我對小哥你是一見投緣,就似已相識了數十年一般!不如我們結拜為兄弟如何?”

劉劍大喜:“心所願也,不敢請爾!”

兩人剛才真氣互動,思緒互換,那可以說是精神層麵上的交流,是自我最真實的一麵的完全呈現!可以這樣說,劉劍和老者在靜坐的十天中是已經肝膽相照,對對方的品性人格了解,比之數十年的交往還要深,彼此都有了惺惺相惜之意。所以中年人一開口說結拜,劉劍隻覺正合我意,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兩人皆是豪放無拘之人,撮土為香,對天三拜,便算是義結金蘭了!

大哥賢弟的互叫一陣,劉劍突然想起還不知道這新認的大哥叫什麽名字,忙問道:“我叫劉劍,不知道大哥如何稱呼?”

中年人微微沉吟了一會,說道:“我此生以追求天道為目標,卻一生碌碌無為。若不是這次有賢弟相助,我隻怕已經爆體而亡。這數十年來,我時刻在生死邊緣掙紮,沒過過一天安穩日子,但仍孜孜不倦,對天道的追求未有一天懈怠。今日一朝得償,時也命也,天道酬勤,終沒棄我!我理應順天而為,證得大道,從此以後我名就叫天行者吧!”

劉劍見大哥臉上感慨無限,似乎不願提及過往,隧道:“天行者這名字不錯。我隻道大哥武功蓋世,沒想到文采也是一流,連取的名字都取得這麽響亮!”

“你這小子!竟然調侃起大哥來了!”天行者笑罵著要敲劉劍的腦袋。

劉劍一閃避過,笑道:“大哥!注意形象啊!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有一點高手風範?”

天行者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軀上流線型的強健肌肉,完全沒有了鬆垮的跡象,看一眼就知道其內隱藏著強大的爆發力。輕輕捏了捏,彈性十足猶若壯年之時!

天行者喜不自勝:“賢弟!我好像變年輕了!”

劉劍笑道:“大哥你現在才知道啊?你看看你的頭發胡子都變黑了,臉上皺紋也沒有了。你現在這樣子走出去,誰都會說你是壯男啊!”說完,劉劍嘿嘿地笑了起來。

天行者見劉劍笑得奇怪,不由問道:“你笑什麽?”

劉劍憋住笑指了指下麵:“大哥!好雄壯啊!不愧是‘壯’男!”

天行者低頭看去,隻見跨下自己的**正高高舉起!許是他太興奮的緣故,那**還不停地一顫一顫。他頓時老臉一熱,惱羞成怒道:“混蛋小子!竟敢對大哥不敬!把你的衣服脫下來給我!”說完,便向劉劍撲了過去!

“大哥!不要啊——”劉劍猝不及防,被天行者撲倒在地,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聽起來就像是小姑娘即將被猛漢強暴。山林中的走獸飛禽,無不被這高八度的聲音驚得四散而逃。

“大哥!你也太狠了吧?”在一條東行道上,劉劍光著身子滿臉委屈。他身上的衣服圍在腰際,擋住了著要部位,從他的雙腿來看,估計裏麵就隻穿了一條**而已!

“我怎麽狠了?我讓你留下衣服做圍裙已經很對的起你了!”天行者此時卻是穿著劉劍的褲子,雖然也是光著上身,但卻比劉劍灑脫多了,走起路來大搖大擺,氣勢十足。不像劉劍,猶如小女人碎碎步,隨時提防著腰上的“圍裙”掉下來!

劉劍不滿道:“大哥你不是能發光嗎?你發出黃光罩住身體誰也看不見,何必還要搶我褲子呢?”

天行者道:“那多費力,哪有現在這樣輕鬆!而且,我很久沒有穿過衣服了,挺懷念這種感覺的!嗯!不過!不錯!能穿上衣服就是好啊!”

劉劍翻了翻白眼,不說話了!他剛才聽天行者說已經有五十多年沒有穿過衣服了,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回想剛見到天行者時,他身周盡是真氣流轉,估計穿了衣服也會化成飛灰,心中也就信了幾分。但長達五十年之久,又覺有點不可思議!這麽長的時間,都身處爆體的險境中,到底是怎麽熬過來的?

“大哥!你以前為什麽會無止境地吸收能量?”劉劍終究忍不住問了。

天行者猶豫了一下,說道:“本來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的,但既然賢弟問了,我就告訴你吧!”

劉劍忙道:“既然大哥不想說那就算了,我隻是隨便問問而已,並不是一定要知道。”

天行者卻緩緩道:“當時不是有一隻嗜元蝗鑽進了你體內麽?”

劉劍道:“是啊!難道大哥爆體和那什麽嗜元蝗有關?嗜元蝗又是什麽東西?”他嘴上說“並不是一定要知道”,其實是真的很好奇,所以一開口就一連串的問題問了出來!

天行者看了劉劍一眼,笑道:“那嗜元蝗是毒皇忽爾烈經十數年研究培育的新品種,由於極難成活,整個世上也就隻有三條而已!現在被你毀了一條,隻剩兩條了!”

劉劍問道:“毒皇忽爾烈是誰?”

天行者道:“此人極少在江湖走動,所以聲名不顯,所以你才沒聽說過。雖然他武功不怎麽樣,但卻是當世第一的用毒名家,江湖上許多成名的使毒高手,跟他相比都遠遠不及!你以後若遇上,可千萬要小心!”

頓了頓,天行者繼續道:“雖然毒皇以毒著稱,但這嗜元蝗卻是無毒的。不過,隻要一鑽進人體內,就會直奔丹田而去,並吸附在氣丹上,不斷地吞噬氣丹,直至丹消功散!雖說無毒,但卻是武者最忌的毒物!我之所以拚命地吸收能量,就是為了補充氣丹的消耗!”

“本來剛開始的時候,不管我再怎麽吸收能量,氣丹都在不斷的消耗變小當中,因為嗜元蝗的吞噬速度太快了!在我就快完蛋,心若死灰的時候,沒想卻突破了後天境界,氣丹內居然流出了一絲先天之氣。不過嗜元蝗似乎對先天之氣青睞異常,馬上就將之吞噬掉了,由後天步入先天的轉化便被強行遏製住了!但是,外界能量瘋狂湧入體內以維持真氣先天化的過程卻是沒有停止!這能量湧入速度和嗜元蝗的吞噬速度居然持平了,所以我才得以幸免於難!”

“此後,能量貫進體內的速度隨著時日的增長而慢慢變快,漸漸超過了嗜元蝗的吞噬速度,所以每隔一段時間,氣丹內就會流出一絲先天真氣,但最終都被嗜元蝗吞掉!我無法完成真氣先天化,真氣在體內越積越多,所以就有了自爆的危險!”

說道這,天行者看向劉劍:“多虧遇到了賢弟你,不然我遲早會炸成一堆血肉!”

劉劍卻道:“大哥!你和那個毒皇有什麽仇怨麽?為什麽他要這樣害你?”

天行者搖搖頭:“害我的並不是他,而是……一個恨我的人!對了!賢弟,你是怎麽把嗜元蝗逼出來的?我可是窮盡五十年之力都沒辦到,沒想到你隻是一下子就解決了!”

劉劍見天行者說到“一個恨我的人”時,神情間似有痛苦之色,知道他有什麽難言之隱。雖然心中很想知道那人是誰,但也隻有壓下心中好奇。說道:“大哥你有所不知,小弟我有一把神劍,要逼出嗜元蝗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麽?”

說完,劉劍右手一晃,散發著五彩之光的逍遙劍便出現在他手上!既然是結拜兄弟,劉劍覺得沒有什麽不可以說的。

逍遙劍一出現,天行者便看出不凡,因為那衝霄的劍氣實在太強大了,那不容忽視的存在感,讓他一眼就看出,那不是劉劍凝出的氣劍,而是實實在在的一把實體劍!他接過手中反複看了好一陣,流光溢彩,吹毛斷發,鋒利的氣息直透指骨,的確是不出世的神兵利器!

“好一把神劍!居然有五行能量流轉其間,的確當得起‘神’之一字!”天行者大是讚歎。

劉劍聽得高興,忙吹噓道:“大哥!不是小弟我自誇,我還沒見過比它更鋒利的武器!就算是與天下第一的血滌魔刀相比,也未必會差了去!”

天行者奇道:“你見過血滌魔刀?”

“當然!其實那魔刀本來是我的,但我看不上眼,就送人了!”劉劍一副隻不過送出去一點小玩意的模樣,但眼中卻是掩飾不住的得意!天下第一刀拿來送人,這天下間除了他,還有誰會做出如此豪爽的事?他這樣想著。

天行者果然被劉劍的話嚇住了,半天才道:“你此話當真?”

劉劍很滿意天行者反應,笑道:“千真萬確!”

天行者揮了揮手中逍遙劍,道:“魔刀我沒見過,不知道怎樣一個鋒利法!但是這逍遙劍的確是我畢生見過的最好的兵器!”

說完,他將劍遞還給了劉劍,叮嚀道:“如此神兵,賢弟以後切不可輕易示人,免遭心懷叵測者窺視!”

“小弟省得!”劉劍念動間,逍遙劍便沒入體內。

天行者看了劉劍手掌半響,滿臉疑惑道:“賢弟!你知道逍遙劍是怎樣在氣態和固態之間自由轉換的嗎?”

劉劍長歎一聲,誇張地苦著一張臉道:“本來我現在應該知道的,可是因為大哥你,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因為我?”天行者被劉劍說胡塗了。

劉劍叫道:“大哥啊!那天我們見麵之時,我不是正在追一個人嗎?他知道逍遙劍的底細,可是被大哥你給放走了!”

天行者尷尬一笑:“我當時沒想那麽多,沒想到壞了賢弟你的好事!不過,怎麽賢弟自己的劍卻要問別人才知底細?”

劉劍一時也解釋不清楚,隻好道:“這事說來就話長了,我以後再告訴大哥吧!”

兩人雖然一直在交談,但腳下卻是片刻未停。雖然沒有運足功力急奔,卻也比平常人快得太也多了!一路上,行人隻見兩個光著身子的怪人,如風一般刮了過去,還以為遇到了瘋子呢!

“景城?離中州城遠嗎?”劉劍看著前麵的一大排正等待入城的人,城門上兩個大大的“景城”兩字非常顯眼!

“不遠!距離中州城也就一百多公裏!怎麽?賢弟要去中州城嗎?隻要穿過景城,一直往南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