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章遙遠的惦記

身後是清冷的風,帶著一股芬芳,亦是一雙清絕的眸帶著幾許冷漠。

“你來找我幹什麽。”木可可看著王鑫,眼中雖說不用上厭惡,但卻是冷淡異常。畢竟換做任何一個人,對於搶自己“貼身”物品的家夥,肯定沒有好印象。隻不過時光一晃三年,木可可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青澀的小姑娘,自然不可能像從前一樣,打打鬧鬧,如此輕浮。

“我來.....是想將你的東西,還你..”王鑫有些複雜看著木可可,淡淡開口。在祁連鎮之時,兩人那本不應該看見的一麵,或許就叫做宿命之外的相遇吧。有些東西剪不斷,也說不清,當王鑫想要離開的那一刻,卻發現,有一絲痕跡其實,不知不覺間,纏繞在他的心上。

“送給你了,我不要了,既然已經成了你妹妹的遺物,要來也沒有意思...”木可可臉色冰冷看著王鑫道。

“不過,此事,若是還有人知道的話,你會知道後果...”

“哦,好狼已經知道了,恐怕不是我能說的算的....”看到木可可那青覺得表情,王鑫總覺得還是氣呼呼的好看。

“他,你不用管,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說半個字...”

王鑫看著木可可,總覺得有股不對勁的感覺,來了,就代表木可可想要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但為何卻又不要。反而將東西留給自己.....

且此時的木可可,總給他一種別扭的感覺。隻是那別扭在哪裏,王鑫又說不上來。

“還記得元甲嗎?”木可可突然反常的問了一句,使得王鑫有些怔愣,隨即反應過來。“記得...”

“若是.....有可能的話,他的骨灰在我那裏,我想讓你幫我安葬他們.....”

王鑫眼中異芒一閃,看著此間的木可可,輕聲開口。“為什麽讓我幫你.....”

“後天就是皮穀的葬禮,胡堅長老要為姽嫿和皮穀舉行冥婚,而那天日子合適,利於安葬,所以請你幫我一下忙.....”木可可眼神依舊平靜,話語中還是依舊像往常一樣淡漠。

隻是隨著木可可的話語傳出,王鑫的瞳孔猛地一縮。

“好,我答應你....”王鑫看著木可可,眼中流露出一種莫名的笑意。“你的東西,我會還你的,在他們冥婚之後...”一句話使得木可可那原本淡漠的眸子陡然一亮,隨即笑了起來。轉身,消失在芬芳盡處。

而王鑫在木可可轉身之後,臉色瞬間森寒無比,扭頭就走,隻是當他找遍整個宗門都找不到好狼和小狐狸等時,王鑫的臉上再次露出一抹蕭瑟之感。“既然,你找死,我會成全你...”

王鑫的臉上殺機一閃而逝,隨即恢複正常,回到他居住的屋舍中。其端坐在地上,看了看手臂上尺幅的紋身,一股笑容再次浮現在臉上。

和木可可簡單的交流,王鑫起初始終都覺得不對勁,木可可的變化似乎太大,冷淡的顯得詭異。直到木可可提到元甲的瞬間,王鑫心中一個激靈,猛然想起了一個可能。

元甲是在魑魅洞中,出現的一個插曲,一個為了和摯愛之人死能同穴執著者,而也正是那次,王鑫殺死了姽嫿。

而木可可隨後說道讓王鑫幫其安葬元甲,則瞬間暗示了她微妙的地位。木可可和王鑫關係不算是仇人,但木可可也絕不可能當王鑫是朋友,其主動要求王鑫幫其安葬元甲,如此唐突,似乎是一個鋪墊。直到王鑫問出為什麽。

木可可隨後的話語則是把一切都隱晦的告訴了王鑫。皮穀和姽嫿的冥婚,因此耽擱不能安葬元甲,而後天是一個好日子。如此牽強的理由,似乎是害怕王鑫不明白。

三句話,則處處不離一個主題,皮穀,姽嫿,以及胡堅。而其中讓王鑫幫其安葬元甲,更是瞬間告訴王鑫她的處境可能在監視中,或者已經被控製,或者她預測自己可能無法安葬元甲的屍骨。

最終的冥婚,則是告訴王鑫,胡堅已經動手了,且這老家夥瘋狂的不止對一個人對手,而是一切和這件事有關係的人和物,都被其暗中抓走,王鑫也是在找小狐狸和好狼找不到時,心中才基本肯定這一切。

而他最後的一句話,在冥婚過後,還木可可的東西,木可可已經說過不要,但王鑫此時似乎又很是執著的給她,但偏偏不是現在,而是冥婚之後,如此使得木可可,明白,王鑫.....已經明白,一場災難已經悄悄襲來。故而說出此話,點出冥婚之後....還她東西。

靜靜的盤膝坐下,王鑫將一切雜念排除,他有把握胡堅此時不會傷害眾人,故而他要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胡堅抓走控製所有人,卻偏偏放過他,如此明顯,必定是想讓王鑫受盡折磨而死,不然也不會抓走和此時毫無關係的好狼。

時光在閉眼睜眼之時,似乎度過了一個春秋,天元劍宗之內,依舊平靜,沒有人在乎一兩個人的失蹤或者離去,哪怕是曾經臭氣哄哄的兩大敗類,也一樣被人們遺忘,遺失在歲月的溝壑之中。

王鑫盤坐於屋舍之中,頭腦中一片空明,這是他最後的時間,王鑫想在這段時間內,突破六冥境界,實則若是那三年中,王鑫一直修煉冥氣,那麽他的修為不止區區五冥境界,為了修煉冥武決,王鑫浪費了大把時間,但同時也為他的未來積蓄出無限可能。

控製著體內的冥氣,王鑫感受著體內那模糊的第六道冥門,一次次的衝擊著,有了之前的經驗,突破冥門對於王鑫來說已經是駕輕就熟,但越是如此,王鑫也越是明白,以他現在的情況短時間內根本就無法突破。

但凡事不去嚐試,又怎會甘心。尤其是王鑫想要親自和胡堅一戰,去感受一下凡冥境界,那讓他兒時夢想的境界,究竟有多強。若是就此假手與他人,不戰而退,王鑫不甘心。在王鑫瘋狂衝擊自身冥門,想要打開第六道冥門之時,一個老者在一片漆黑的房間中,臉色陰沉的拿著一個布娃娃。

其麵色中黑氣繚繞,眼中更是透著一股嗜血之色,看著手中的布娃娃,這老者猛然咬碎自己的指頭,神色陰沉的看著那布娃娃。“陰司,祭”老者陰冷的聲音傳出,其手指猛然間點向布娃娃的額頭,留下一個猩紅的指印。

而幾乎伴隨著老者手指落下的瞬間,王鑫那裏猛然噴出一口鮮血,其額頭更是瞬間出現一個鮮紅的指印。瞬間一種極致的虛弱感傳來,那種虛弱感不是源自於身體,而是靈魂,王鑫感覺到瞬間自己的靈魂似乎被什麽東西吞噬一般。

“陰司,殤。”老者嘴角露出一絲桀桀怪笑,狠狠一指,點在那布娃娃的左手臂之上,觸碰到娃娃的一瞬,老者的手指順著娃娃手臂,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而王鑫此時猛然低頭想自己的左臂看去,其雙目陰沉的看著一道肉眼可見的血痕,在急速蔓延,隨著那血痕蔓延,王鑫的左臂頓時傳來針紮一般的劇痛,宛如這隻手,正在承受著世上最恐怖的刑罰。

老者看著手中的娃娃,嘴角流露出的笑容更加陰森。“讓你多活幾天,等到了時間,讓你在絕望中死去.....老者森然開口,之時,將手中的布娃娃放進一個精致的錦盒中。

“陰司咒,雖隻是兩道,也足以讓你生不如死,好好享受絕望吧......”老者陰沉的隱入黑暗中,帶著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而此時的王鑫卻是雙目陰沉至極。看著手臂上猙獰的血痕,隱隱傳來陣陣腐朽的氣息,而其魂,更是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在衰弱,如此持續下去,王鑫到時別說是戰鬥,恐怕就是站起來都難。

而就在王鑫感受到一股死亡之意之時,他的額頭猛然間一個血色符號一閃而過,隨著那血色符號一閃而過,王鑫陡然感覺渾身上下一股極致的劇痛之感傳來,渾身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個沸騰,像是要脫體而出。

一股股極致的脹痛之感幾乎讓王鑫崩潰,而這熟悉的感覺也瞬間使得王鑫一愣。這種感覺在王鑫那裏並不陌生,幾乎在他十二歲之前,從沒有斷過,就是在靈觀廟中,他也是間歇性的經常服用蘭似的草藥,直到他回家之前,直到他突然昏迷之前,王鑫就再也沒有發過病。更不會想到此時會突然發作。

隨著王鑫麵孔扭曲在一起,渾身上下抽搐不已的蜷縮在一起,他的神智也慢慢變得模糊,隻是哪怕疼到如此地步,王鑫仍然沒有發出一言,嘴角血跡斑斑的咬的死死地。在極致中,王鑫感覺自己的靈魂似乎被一點點撕裂,被一點點蠶食,在他的感覺中仿佛有兩個洪荒猛獸在一起攻擊自己一般。

極致的痛苦感中,王鑫不知自己何時陷入昏迷,隻是在其昏迷時,王鑫的身上陡然傳出一聲蒼老的歎息聲,那歎息聲似乎是無奈,似乎是感懷。隨著那歎息聲的回**,王鑫手臂上微弱的光芒一閃而逝,昏迷中的王鑫臉上的痛苦似乎也隨著那光芒減少幾許。

在他的魂海中,兩道看不見的黑芒,其中仿佛隱藏著無盡的邪惡和恐怖一般,此時猛然撞擊在一起,相互撕咬掙紮著,那種瘋狂比起吞噬王鑫的靈魂一樣,都是狠辣至極。

兩道黑芒相互吞噬,撕咬,打鬥,漸漸地變得越來越虛弱,隻是這兩道黑芒似乎一點知覺沒有,不知自己隨時會消散一般,還在瘋狂的向著對方攻擊,而王鑫的魂海中,也隨著兩道黑芒的撕咬,打鬥,變得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崩潰一般。隻是一直堅持著。

而那兩道黑芒本來有一道強盛很多,隻是不知為何,每次其出手攻擊之時,總會莫名其妙的發現自己的力道憑空減少兩成,也是如此使得兩道黑芒勢均力敵。時光漸漸流逝,不知多久之後,兩道黑芒隨著一次吞噬,虛弱的在最後一次撞擊中消散。

幾乎就在兩道黑芒消散的瞬間,那屋舍中的老人臉色猛然大變的一口黑血噴出,整個人似乎瞬間蒼老十幾歲一般,其雙目陰沉的看向遠方,隱隱殺機肆虐。“究竟是誰?竟然滅的掉老夫的陰司咒?”

與那黑芒消散之時,距離坤元城不知多遠的一座巨大的建築中,一個女子**著泡在個滿是滑板的水池中,其美豔的臉上陡然一白,一聲悶哼聲從其嘴角傳出。女子抬起頭,看著天邊,眼中寒光閃爍。“聶弛,拿著此物,找到對此物起感應的男子,殺了他...”女子猛然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個布娃娃,樣式精美無比,隻是那小娃娃的臉上劃著兩道深深地疤痕。

隨著女子聲音傳出,一個白衣少年猛然出現在女子麵前,一頭白發,雙目顯得冰冷無情,甚至看到女子**出的玉質肌膚,神色也是沒有絲毫波動,給人一種冷血到極致的感覺。仿佛站在自己麵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機器人。

“是,屬下一定辦到....”聶弛抱拳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