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寶劍劍身通體呈現血紅色,劍刃看上去並不鋒利,劍柄並無任何特別之處,隻是麵刻“仁者無敵”四個剛勁有力的字。這是什麽意思,是劍的名字嗎?薑晶晶將劍拿上手,卻感覺輕飄飄,一點也沒有重量,跟自己的青鋒劍比起來,似乎這是空氣製造一樣,她把青鋒劍反手插回背上的劍鞘之中,雙手提著寶劍,對著異獸頸項上的鐵圈削了過去,隻聽得“哐當”一聲,鐵鏈應聲而落,掉到地上發出了巨響。那異獸除掉了束縛,更是興奮莫名,在石屋之內來回奔跑了幾圈,刮起陣陣狂風,薑晶晶的秀發被吹得淩亂不堪。她忍不住出聲說道:“喂,適可而止吧,現在你已自由,去吧。”那異獸停了下來,對著薑晶晶眨巴眨巴眼睛,忽然身子一矮,趴在了薑晶晶的麵前,薑晶晶看到不禁撫掌大笑:“你是讓我騎在你背上?”那異獸似乎也聽得懂,竟然點了點頭。薑晶晶歡呼聲中一躍而起,跳上它的背部,捉住他脖子上的一圈金色的鬃毛,說聲:“走。”那異獸立刻彈了起來,向著通道就狂奔過去。

後麵偷偷跟上的人早已躲在暗處觀察良久,隻是看到這隻異獸都不敢再前行半步。滿以為薑晶晶會葬身於它的腹中,誰知還未曾反應過來,薑晶晶已經騎著異獸像一陣旋風般卷了出來,眾人嚇得連滾帶爬,隻恨爹娘沒有多生幾條腿,跑得慢的早已被異獸一腳踩死,內髒都炸了出來。跑得快的也沒有用,因為他快異獸更快,轉眼之間就來到身後,頭上犄角往前一頂,人就被跑到通道頂,甩下來時連早已沒有了呼吸。來到通道口,薑晶晶將手上鬃毛輕輕一拉,往左邊擺了擺,異獸立刻會意,朝著陸子劍進入的通道飛奔。

陸子劍所走之路,似乎比放有“仁者無敵”劍的石屋距離遠得多,途中地上還能看到長槍短劍,斷箭等兵器,還有那些在裂雲穀看到的人的屍體,薑晶晶見到此情景,不免對陸子劍擔心起來,看來他挑的路機關重重,早知如此自己就讓他走左邊的通道,起碼異獸也能聽懂人話,此路卻甚多機關,而且後有追兵,不知他現在如何。

薑晶晶越想越擔心,輕喝一聲:“哈。”手上的鬃毛向後拉緊然後猛然鬆開,她是想異獸加速,也不懂駕馭之術,隻是隨自己心意所想而做,說來也奇怪,那異獸似乎能讀懂薑晶晶的想法,鬃毛一送,它竟然淩空躍起,直接從地上的破敗兵刃屍體飛躍過去,如此一躍竟然遠達十丈,腳一碰地,立馬又再度躍起,如此幾個起落,薑晶晶已經看到前麵又是一間石屋,遠遠就聞見了濃重的血腥之味。

“子劍。”人未到,她已高聲呼叫陸子劍,一個飛身從異獸背上躍下,運起內勁,施展絕頂輕功,箭一樣射進了石屋。

此處石屋比自己剛才發現的還要大,屋內四角都鑲嵌了拳頭般大的夜明珠,將石屋照得如同白晝,石屋中央一塊巨型的碧綠色玉石,玉石內翠綠流動,看似是一塊絕世寶玉,平整光滑的表麵早已血跡斑斑。而屋內的最內裏的角落裏,卻建造了一個一人高金光閃閃的四角小涼亭,涼亭頂的四角都吊著一顆血紅色珠子,嫣紅得耀眼,內裏似乎還有血紅色的**流動著。涼亭之內,卻有一個盤腿而坐的老道士,頭發和臉上的胡須早已拖到地上,雙目微微閉著,皮膚幹枯,應該死去多年。薑晶晶看了一眼,卻覺得他的眼睛盯著自己在看,一陣寒意從背部升起,再看陸子劍,已經被段青雲和段青萍逼到了一邊,手忙腳亂,他手裏的劍早已不知去向,身上再度掛了彩,胸前一道長長的刀痕,皮肉外翻,觸目驚心。

薑晶晶登時感到心裏一陣劇痛,手中寶劍看也不看就劈向段青萍的背後,血紅色的劍氣長達三丈,破空而來,段青萍又怎麽料到薑晶晶就在背後,察覺時帶著寒意的劍氣已經逼近背後,她連忙飛速旋身,反手用手中的玄魚刀去擋,兩把絕世寶物相接,電光火石之間隻聽得“叮”的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段青雲的玄魚刀竟然斷成兩截,刀刃掉到了地上,手上隻剩下刀柄。肩甲位被薑晶晶的劍鋒撕開,深可見骨。

“你。。。。。。你這是什麽劍!”胸口傳來劇痛,段青萍驚得差點魂歸天外,捂著傷口靠著牆壁顫抖地問,鮮血不斷外湧。要知道玄魚刀可是能和魚腸劍媲美的寶物,就算是薑晶晶的青鋒劍也不敢與自己的玄魚刀正麵對抗,如今卻被薑晶晶手上的寶劍一刀兩斷,還傷了自己,又怎教她不驚。

薑晶晶陰沉著麵,說道:“仁者無敵,可惜我不懂!”

劍身隱匿玉石之中太久,吸盡玉石之寒氣,本來寒氣逼人,如今吸了人的熱血,劍身竟然冒出了一層薄薄的霧氣,而劍身上的血色更是鮮紅欲滴,劍鋒末端掛著一顆血珠欲滴不滴。段青萍直覺受傷地方如同被冰刺穿透,冰冷之感深入骨髓,立時感到身上寒冷異常,頭發也結了一層霜一樣的白霧。段青雲驚恐之餘丟下了陸子劍,竄到她的身旁,想出手幫她止血,可是傷口太深,而且寒氣入骨,封住了穴道,鮮血還是源源不斷地從段青雲的手指縫中滲出,段青萍的身子也不停地顫抖著,她扯動著蒼白的嘴唇,低聲說道:“哥哥,妹妹先。。。。。先走一步了,你。。。。。。”話說到一半已經說不下去,不一會,呼吸就漸漸微弱,香消玉殞

見閻王爺去了。

薑晶晶正眼也沒有看過她,走到陸子劍身旁,扶起他,陸子劍被玄魚刀所傷,再強行撐了如此之久,有幾處傷痕還在滲血,他的體力早已不支,看到薑晶晶到來,才長長呼了口氣,暈死在薑晶晶的懷裏。

薑晶晶的心再度感到劇痛,那是一種揪心的痛,牽動著每條神經,想大叫卻又叫不出來的感覺。痛苦瞬間蔓延四肢百骸,似有千枝針一針一針地刺向她的心髒。她出手封住他幾大穴道,護住心脈,再緩緩地將陸子劍放在地上,背靠牆壁,從懷裏拿出四葉仙草喂他服下,然後一直看著他的氣息,一切都顯得旁若無人,直至背後有人叫囂:“薑晶晶你這妖女,還不將白玉牌交出來。”

薑晶晶轉過頭看了看,再度回過頭去,看著陸子劍,背後那人見她全然當自己不存在,就鬼叫著拿著大樸刀撲向她的背後,揮刀就斬。薑晶晶卻看也不看,手中劍往後一揮,一招“靈蛇擺尾”,劍光一閃,將來人劈開兩半。然後站了起來,眼內沒有半點淚水,隻有仇恨,看著眼前那幫人,想起從自己小被追殺至今,家破人亡,剛與家人相逢,爹和娘親卻被人逼得跳崖自盡,自小就嚐盡人間疾苦,幾番死裏逃生才與陸子劍相宿相棲兩年,本來隻想等爺爺秦一峰百年歸老,兩人就此浪跡天涯,不問世事。可還是被外人打破平靜,再度重返江湖,曆盡刀光劍影,刀頭舔血的日子,為什麽,為什麽人世間所追求的都是榮華富貴和名利,為了那白玉牌,為了號令天下的盟主之位而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如今子劍身受重傷,這裏也屍橫遍野,為何對方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她拿出陸子劍身上的白玉牌,白玉牌上染滿的都是陸子劍的血跡,觸及內心的痛楚,薑晶晶那冷豔的眼珠竟浮起一層妖冶的血紅色,高聲說道:“白玉牌就在此處,你們拿去。”說完手往上一揚,將白玉牌拋向了空中。

白玉牌帶著弧形白光飛向石屋內頂,那些貪婪之人早已窺視白玉牌良久,如今雖入了寶洞,卻不知道寶藏藏在何處,除非白玉牌在手,否則誰都不知道寶藏究竟身在何方,於是都急不可待地紛紛躍起撲向白玉牌。

薑晶晶冷笑一聲,衣服秀發無風而動,張狂而又冰冷的眼神看著眾人飛撲前來,她突然一躍而起,運起十成功力,灌輸於手中的“仁者無敵”,使出華山劍法“無邊落木蕭蕭下”,左右揮舞,舞出一層劍光籠罩四周,再閃電般使出一招“金雁橫空齊展翅”,連連橫掃,劃出數個光圈,劍氣宛若遊龍出海,大海翻騰,血紅色的芯子繞成了團,翻滾如同巨浪,一片殷紅的劍光眨眼就將眾人包圍,白玉牌未跌落之時,已聽得劍光之中的人群中慘叫之聲不斷傳來,縷縷鮮血濺射到牆壁上,地上,石屋頂,斷裂的手腳到處亂飛,身體被攔腰斬斷,白花花的腸子成串墜下,紅的,黑的,白的,如同地獄中的彩虹,美麗卻讓人恐懼。搶奪中的一清老道閃避不及,被砍中左腳,半截小腿不知飛到何處,跌落在地時痛得呲牙咧嘴,麵如死灰。

趙大虎倒是機警,見到人太多自己也占不到什麽便宜,早已躲在翡翠石塊的下邊伺機以待,誰知看到的卻是此種人間地獄般的情景,嚇得他瑟瑟發抖,撒了一褲襠的尿。鮮血濺到了他的麵上,身上,他連看都沒看清楚,搶白玉牌的人已經頭、手、身分離,紛紛跌落地麵,如同下雪,死狀恐怖之極。古人常說,越怕鬼越怕黑,此時巴掌大的白玉牌就恰巧掉到他的身上,“啊!”他驚恐地大叫了一聲,撿起白玉牌就向別處丟去,在他看來,現在的白玉牌早已不是寶藏的象征,而是死神的詔書,誰得到誰就要見閻王爺。

白玉牌被他甩出老遠,叮一聲撞到了牆壁之上,甩了個粉碎,一塊被折得四四方方的金色絹布掉了出來。一清老道就在旁邊,見到白玉牌居然真的內有乾坤,大喜之外也顧不上腳傷,在地上翻滾數圈滾到牆壁,一把將絹布抓在了手中。

古人說貪字甚至於貧,過度貪心隻會害死自己,富貴有若浮雲,一時貪念累及終身,而一清老道正正應了此話,手中的絹布還未捂熱,正想展開看看內裏秘密,冷不防背部就重重地中了一掌,他扭頭一看,卻看到了因和尚正陰測測地看著自己,他還沒來得及痛罵,那和尚又飛起一腳,將他踢得整個飛起,摔到了那小涼亭旁邊,這一腳讓他的胸骨全部斷裂,還未看過絹布一眼,就匆匆地奔赴黃泉去了。

了因哈哈大笑地撿起地上的絹布,說道:“想要寶藏?問閻王爺拿去吧。”

“了因你這個禿驢,還我師傅來。”正高興著準備打開絹布來看,背後傳來悲痛的女聲。了因轉頭一看,原來是一清老道的女徒弟見師父就這樣被殺了,滿眼淚光拿著劍對著了因就亂刺。

了因咧嘴奸笑,一邊躲避一邊說:“李雲兒你這臭婆娘,幾年前在皇宮差點壞了我的好事,我還未找你算賬,現在你倒先來找我?”

“你害死我幹娘,殺我師傅,我今天就要你血債血償。”

原來這個李雲兒,就是陸子劍在客棧裏看到進入一清道長廂房的女黑衣人,卻也是韋天英韋郡主的幹女兒,隻是甚少露麵,了因和尚在皇宮偷白玉牌的時候,正是她出手阻止,可惜白玉牌還是讓了

因盜去。此人一直神出鬼沒,難怪韋天英會知道如此多的事情,就連薑文峰躲藏在白雲觀如此秘密之事她居然也知道,想必是這個李雲兒前去通風報信。

了因哈哈大笑,說道:“韋天英那個廢物,連兩個小娃兒也抵擋不過,還號稱什麽”梅花殺手”,白費爺爺我的心機,還想讓他們在山穀之中就打個你死我活,我來個漁翁得利,真是失望之極,失望之極。”

李雲兒聽了更是悲憤萬分,想不到幹娘會趕到裂雲穀,竟然是了因和尚通風報信的,之前幹娘還說要為自己設擂台比武招親,現在紅事變成白事,李雲兒對了因的怨恨更深,劍招越發淩厲,左手更是使出“天意門”的絕招蒼天無痕,了因也不敢大意,連忙舉劍相迎。

段青雲見妹妹慘死,自然痛苦萬分,想不到當初在歸雲山莊救過薑一劍,放走了薑文峰夫婦,本想娶得薑一劍的信任,可惜被海大鵬介入,自己隻得離開,計劃落空,在翟道遲的破店內自己挺身相救,惡戰海大鵬,好讓薑文峰信任自己,可惜薑文峰卻被翟道遲劫去,計劃再度落空,原本計劃著得到薑文峰的賞識,自己好接近他們,得悉白玉牌內寶藏的秘密,誰知今天不但一切計劃落空,妹妹也慘死當前,他不禁淚流滿麵,身子微微顫抖,悔不當初。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薑晶晶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的身旁坐著那隻異獸,異獸眼如銅陵,瞪視著段青雲。

段青雲長歎一聲,抱起段青萍的屍體,踩著地上的殘肢斷臂,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石室。他一走,了因和尚就顯得孤立無緩,薑晶晶雖然無視他的存在,可是那小小的絹布還在他的手中,白玉牌始終都是屬於薑一劍唯一的遺物,薑晶晶還是要將之取回。

她將陸子劍扶上了異獸的背部,輕輕拍了拍它的頭顱,低聲說:“你先帶他出去通道等我,我一會就來。”異獸聽罷,慢慢地從地上爬起,馱著陸子劍就出了石室。剩餘的十來人也不敢阻撓,紛紛讓開一條路,可是也不甘心就此離開,繼續窺視著那小小的絹布,有幾個甚至開始攀附牆壁往上爬,用大刀去挖那鑲嵌在牆角的夜明珠。

薑晶晶也沒有理會,她的目的隻有絹布,拿到就立刻離開此地。往前跨了一步,伸手隻是輕輕一擋,就將李雲兒的劍鋒擋住,再往旁邊帶去,李雲兒身子站立不穩,整個人撲向了一邊。她對薑晶晶怒目而視,說道:“我們兩人的恩怨,不容你插手。”

薑晶晶哼了一聲,說道:“你跟一清老道一樣奸猾狡詐,不僅做起牆頭草兩邊倒,而且認賊作娘,你快滾,不要再讓我看到你。”薑晶晶一番說話讓李雲兒臉色大變,雖然自己還不算是絕頂高手,可在江湖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單單是天意門的絕技“蒼天無痕”更是傲視群雄,不少武林中人都命喪在她的五指之中,此時薑晶晶卻讓自己滾,李雲兒當然是滿肚子氣。加上了因和尚剛結果了自己的師傅的性命,更加讓她悲憤。二話不說,她舉劍又在刺向了因和尚。

薑晶晶卻又再伸劍將她隔開,左掌向著了因拍了一掌,把了因逼得跳開幾尺。李雲兒死心不息又在提劍追上前去,這可激怒了薑晶晶。她旋身揮劍擋開她的攻勢,用劍指著她說道:“再不閃開,休怪我不客氣。”

李雲兒全然不理會她說了什麽,依舊固執地追著了因和尚來殺,了因見兩個女子竟然爭著來殺自己,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兩人爭執之時,已經躡手躡腳地向門口移動。

薑晶晶又豈會不知道他的用意,待他快到門口,手中劍已經揮向他的側身,將他逼了回來,了因氣的哇哇大叫:“薑晶晶你別逼人太甚,絹布現在在我手中,隻要我輕輕一用力,立即化為灰燼。”

“你敢?”薑晶晶提劍前行數步,撇開李雲兒,李雲兒心急想要追上前去,卻不料腳下一滑,整個人撲到了地上,身上,臉上沾滿了血水內髒之類,整個人就像唱大戲的人兒,了因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已經忘記了自己還在薑晶晶的劍刃底下。

了因這一笑卻把李雲兒氣的雙眼一紅,竟然委屈得嘩嘩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師傅死了,幹娘也死了,你們還欺負我,我以後孤苦伶仃沒人照顧,你們還欺負我,欺負我。”薑晶晶聽了不知該怒還是該笑,暗暗歎了一口氣,轉頭又對了因說:“把絹布交出來,或者我可以饒你不死,若尋得寶藏,我定保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不然的話,你就會如同地下這些人。”薑晶晶用劍一指那些支離破碎的屍體,繼續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我也不想多開殺戒。”

了因和尚看了一眼地上那些碎屍,眉頭一皺,想想也是,眼前除了那十個八個武功平平之人和自己就再無他人,而那些人正忙於挖掘牆角的夜明珠也不可能幫自己,就算幫也隻有送死的份。他思前想後,最終還是決定把絹布交給薑晶晶,若真的尋到寶藏,自己再想辦法搶來便是。

薑晶晶接過他手裏的絹布,小心翼翼地打開,裏麵畫了一幅地圖,上麵寫著:若得此絹,便得寶藏。而上麵畫的地圖恰好就是兩人身在的洞中。原來寶藏就在兩間石室之間,可是這裏四麵牆壁,隻有一條進來時的通道,再也沒有任何出口,又如何到達中心地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