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身

在宮人們四下找人的時候, 薑宛卿已經坐上了鏢局的馬車。

這間鏢局是宋延找的,用的名義是“以前的老主顧要托東西,但現在沒時間送, 因此拜托給同行”。

同行一來本就關係好,二來人家新晉忠毅侯賞臉給買賣,那能差得了嗎?

因此早早地就在約定的地點候著。

薑宛卿懷裏抱著個匣子, 那匣子裏的東西就是此次托的鏢, 隨行的薑宛卿算是個跟鏢的添頭。

一接上頭,鏢隊便立馬啟程,順水順風,直接南下。

嶺南作為目的地太過顯眼, 在發現她離開之後,風昭然第一個要找的隻怕就是嶺南。

因此薑宛卿此行的目的地是南疆。

未未向她提起的那些南疆風光, 她甚是向往。

也很想去仡族看看,在未未的口中,那裏宛如世外桃源。

可能是剛才那段路走得太累了,也可能是長久的計劃終於成功,薑宛卿幾乎是爬上馬車就睡著了。

夢裏她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南疆, 那裏果然如未未所說, 處處春暖花開, 鳥語花香。

過了幾天, 行至雲城。

雲城恢複得雖然沒有京城那麽快, 但街麵上的鋪子大多都開門了,最顯要位置上的薑家錢莊更是高高挑著燈籠。

但是在雲城地界的官道上,鏢局遭到了衙役們的盤查。

據說因為皇帝禦駕親征, 從京城通往蜀中的官道上, 所有人都得核明身份, 一來防蜀軍的探子,二來也是為了疏通道路,方便大軍的軍需供應。

薑宛卿隻好跟著鏢局一行人隨著衙役的帶領前去驗明正身。

她有貨真價實的戶帖和路引,戶部親自出品,萬無一失,查倒是不怕查的。

衙役把車隊帶到官衙,拿走了他們的戶帖路引,讓他們在院子裏等著。

鏢師們見官府這般嚴陣以待,不由開始悄悄交頭接耳,議論起戰事來。

“林素。”一名仆婦過來,喚的是薑宛卿戶帖上的假名,“過來驗身。”

薑宛卿心說當真是嚴格。

仆婦領著薑宛卿一直往裏走,穿門度戶的,眼見要去後衙,那是縣令的起居之所,顯然很少會讓外人進來,薑宛卿問道:“要去後院嗎?”

“男子在前院,女子在後院。”仆婦說著將薑宛卿領到一扇門前,“就在此處。”

薑宛卿覺得不大對。

從京城到蜀中的官道來往人客一天得有多少,要是每一拔人都要這麽驗身,這縣衙怕是不用幹別的事,隻忙這一條就能把人累趴下。

如果說風昭然找她,肯定是以舉國之力懸賞通緝,畫像早就張貼得到處都是,讓她插翅難飛。

而且她故意挑這個時機,就是算準了風昭然這時候應該正隨著大軍南下,戚氏必然會封鎖她的消息,美其名曰不想擾亂軍心,實則是等到風昭然班師凱旋,宮裏就隻剩薑元齡。

他是娶也得娶,不娶還得娶。

所以眼下她應該最是無人在意,太太平平,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薑宛卿推開了那扇虛掩的門。

冬日裏天色陰沉,還未到黃昏,屋子裏便已經暗沉沉地,也沒有點燈,隻隱約瞧見一個人坐在書案後。

“請問,是在這裏驗身嗎?”

薑宛卿問。

人影沒有動,也沒有回答。

薑宛卿的眼睛適應了一點屋內的光線,看出了那道身影的大概輪廓——削瘦,身形筆直,坐姿挺拔如鬆,下頷線極為鋒利,眸子裏隱約映出一點窗外的雪光。

是風昭然!

薑宛卿轉身就跑,撲到門上才發現門上已經鎖死了。

“你我夫妻一場,闊別許久,乍然相逢,不單不敘舊,反而落荒而逃……”

風昭然緩緩起身,聲音低沉,“卿卿,你這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朕的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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