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們聊什麽聊得這麽高興?”杜緯儒從外麵走進來,但隨即他就被一不明物體直接命中臉眼前頓時一片黑,“哎呀,師兄你幹什麽一進來就用東西丟我?我可是你親師弟啊!”

“我倒寧願沒你這麽個師門不幸的師弟。”方卓思說,看杜緯儒剛才進來那得瑟的樣子想必剛才有沒幹什麽好事。

“哎師兄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哪裏給師門抹黑了?”杜緯儒靠到方卓思身邊討好地給他按肩膀,還不忘跟墨氤雯說話,“我說小墨,你知不知道方師兄最近為什麽火氣這麽大?是不是想誰了?”

墨氤雯搖頭,方師兄想誰他哪裏知道。

“那換個問題,”看方卓思臉色稍霽,杜緯儒幹脆也躺到**過來撥弄墨氤雯,“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師兄有和誰關係很好麽?”

“方師兄和很多人關係都很好啊,”墨氤雯據實回答,“杜師兄你的問題都很奇怪哎,以前沒見你這麽關心過方師兄?”

“你的床在那邊,別在這裏擠著。”方卓思當然明白杜緯儒心裏在盤算什麽,“我跟誰關係密切與你無關,你先把你那一攤子搞好,別以為你這次去,純陽宮的山門是好進的。”

“就算他們拿劍陣來招待我亦往已。”杜緯儒說,起來到他的床鋪那裏把鋪蓋搬過來,“今天難得聚在一起,幹脆就大被同眠回憶一下學藝時光吧。”

聽他這麽說,墨氤雯忽然打了個滾就要爬起來往床下跑,但杜緯儒更快,大被一張把他直接按在下麵,無視他在下麵掙紮又卷了卷,“小墨師弟,為兄可是非常懷念這個抱枕啊!”

“你又欺負氤雯……”方卓思坐在一邊搖頭,根本沒有管的意思。

“誰讓你對他好勝過你親師弟。”杜緯儒說,看著墨氤雯費勁從鋪蓋卷裏露出頭來滿臉通紅,“好了,睡覺睡覺!師兄麻煩你去熄燈吧。”

方卓思笑著搖搖頭,下地去滅了桌上的燈盞,也躺到了**。

有些話,看不見的時候更方便說吧。

隔壁的李昌業和陸寧天聽著那邊熱鬧著終於安靜下來,隻能互相對視了一眼,無奈地搖搖頭,道聲晚安休息。

第二天一早,在客棧簡單吃過早飯,杜緯儒說要和陸寧天先行一步。

“你這麽迫不及待去給人練劍法麽?”方卓思說。

“反正早晚都要過這關,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了早心安。”杜緯儒說,把陸寧天拉到身邊,“再說了,我媳婦好歹也是劍中高手,不會那麽容易讓我躺的。”

“大庭廣眾,胡說什麽……”陸寧天沒他臉皮那麽厚,斥了他一聲,甩開他的手轉身往門外走去。

“……”另外三個人隻能看杜緯儒手晾在半空中,訕笑著縮回來。

最後還是方卓思打破了沉默:“你要先走我也不攔你,一路上自己注意。”他拿出一個包交給杜緯儒,“雖然你一直看不出來有什麽問題,但是還要注意身體。”杜緯儒的死而複生方卓思覺得還有頗多需要探討的地方,所以對他的身體也格外關注,“辦完事別忘了回去看看師父。”

“知道了。”杜緯儒拿過藥包,向李昌業一抱拳,“那李將軍我們後會有期了。”

“後會有期。”

“哦,對了,李將軍,”杜緯儒出門之前忽然回頭說,“忘了告訴你,墨師弟喜歡有人摟著他睡覺,越緊越好。”說完,他直接輕功跳出去追陸寧天,才不管墨氤雯會不會抗議。

“我——我才沒那個習慣!”墨氤雯說,客棧的牆就一層木板,估計昨晚杜緯儒怎麽折騰他隔壁聽得一清二楚。

看墨氤雯在別扭,李昌業想摸摸他的頭安慰一下。

“時間不早了,李將軍我們也該上路了。”方卓思忽然起身,順道把墨氤雯也拉起來,“楓華穀一路雖然無甚危險,也還是早出發的好。”

李昌業的手落了個空。“呃——”他看著拉著墨氤雯去付賬的方卓思,怎麽有種被防著的感覺……

到了洛陽城內,李昌業到天策府的聯絡點走了一圈,回來便準備出發前往長安。

從洛陽到長安一路上,對這條路早已駕輕就熟的車夫一邊趕著車一邊排遣無聊地講著這裏曾經發生的過往傳聞,從當年的楓華穀大戰一直說到光明寺變故,除了墨氤雯聽得津津有味,另外兩人都跟著車上其他乘客一樣,靠在車廂板上閉目養神。

也虧得有墨氤雯這麽個聽眾,讓車夫一路上覺得沒那麽寂寞地跑到了長安。

但去萬花的車已經沒有了,三人隻能在長安留宿一夜明日再前往萬花穀。

“要不,到我家去住吧。”李昌業說。

“李將軍的家?”方卓思問。

“是啊,我家在延平門附近,離驛站也近——現在家裏隻有父母和幼弟,住起來還是很寬敞。”在方卓思的注視下,李昌業有些莫名地局促,他不太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讓方卓思對他的態度一下子變了這麽多。

“李大哥的家在這裏麽?”比起一臉懷疑的方卓思,墨氤雯的興趣就高多了,“師兄,住李大哥也不錯啊,省下來的宿費可以多買些點心給師妹們帶回去。”

“就想著吃,哪天讓人家拿吃的勾走賣了都不知道。”看墨氤雯很有興致,方卓思說,“那就叨擾了,李將軍。”

對於李昌業的忽然歸來,讓李家上下都覺得有些意外——這位大少爺經年累月的見不到人,就算回到家也大多是看一眼就走,然後就會很長時間再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雖說是在為朝廷做事,但對於以經商為主家道中等殷實的李家來說,沒人知道他究竟在做什麽。

而他帶回來的兩個人,都一身緇衣披著頭發,看長相也不像那些城中常出現的卷發碧眼的胡人。不過既然是少爺帶回來的朋友,引他們去見李昌業父母的仆人也沒多問,隻是一邊走一邊念叨著他父親外出進貨去了,弟弟到外埠求學去了可能還要幾天才能回來,母親身體最近不太好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