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正式開始,在試探性的幾次攻防後,解東進仗著年輕,身高臂長的優勢,開始了更為主動的進攻,小年輕們頓時叫好聲一片,仿佛勝利近在咫尺。

魏國光不急,在不斷的後退中偶爾反擊一劍,仔細觀察著對手的每一個細小動作。不得不說,解東進受過專業擊劍訓練並不誇大其辭,看他的動作,一進一退,一收一放中都很嚴謹,這是個可以在省市一級專業隊中勉強站穩腳跟的人物,但是,無疑他缺乏某種天才的閃光,這讓他永不可能成為頂級擊劍手,用華國人熟悉的武俠境界來說,他可能是個出色的劍匠,但卻不可能成為宗師,他缺乏——天賦。

魏國光不再浪費時間,他的身體狀況不允許他長時間大運動量的戰鬥,在解東進一次看起來沒有問題的突進並準備刺出手中重劍時,魏國光提前預判,小弓步滑進衝刺,仿佛是解東進配合把身體送到他的劍下一樣,白燈亮起,魏國光甚至有時間格檔對手下意識刺過來的長劍,在擊劍比賽中,雙方幾乎同時擊中對手,完全靠燈亮的時間對比分出勝負才是常態,一燈亮,一燈不亮,往往說明對戰雙方實力差距較大。

在往後的比賽已經沒有了懸念,無論是經驗上,還是天賦上,解東進都是完敗,更糟糕的是心態的變化讓年輕的他越來越衝動,衝動的後果就是破綻越來越多,圍觀者們驚訝的看著這個年輕人如同狂獅般的一次次凶猛的上衝,然後一次次無情的亮燈,就算是初學者都能看出雙方巨大的差距。

會員們一開始還在一邊倒的為魏國光加油呐喊,到了後來,大家心中反而萌生出一絲不忍,這是對弱者的憐憫,大家都希望這個年輕人能哪怕板回一劍也好。轉機在最後幾劍中出現,最後幾劍中雙方各有勝負,最終結果是21;3,所有人都認為這是魏教練會做人,手下留情的結果,隻有魏國光知道不是,他是個一拿起劍就不知道留情的人,之所以會輸了3劍,完全是他自身出了問題,他的心髒,一絲絲的悸痛忽如其來。

再以後的事折射出了人生百態,挑事一方嘴硬留下幾句場麵話後匆匆離開,包括那位被打擊的有點失魂落魄的解東進,左胖子高聲大笑著開始呼朋喚友準備晚上找地方慶祝勝利,老楊笑的很矜持,今天發生的事情可不僅僅是避免了損失而已,大唐的聲望地位再次得到了驗證,甚至有2位犯花癡的女孩給他留下了電話號碼。。。

“我去洗個澡。。。”這一切對魏國光來說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須盡快回到休息室拿到衣櫃裏的速效藥。這麽些年下來,對自己心髒出現問題他已經有了足夠的經驗,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可控的,隻需要在犯病時間及時吃藥,平躺,休息一會兒就好。

‘這該死的心髒啊,也許我不能再這麽聽之任之了,是該抽時間找家好醫院徹底解決這個問題了。’魏國光慢慢走向休息室,他是個好強的人,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的軟弱。他的問題在現代醫學手段下還真不是大問題,隻不過擔心手術後再不能接觸心愛的擊劍,才一直拖到了現在,‘是時候解決了’他這麽想著。

以前短短的距離現在對他來說有點漫長,這次的心絞痛也似乎格外的持久,終於走進休息室,關上門,取出速效藥和水服下,這已經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氣

當他在**躺下時,已經預感到這次發作可能與以往不同,需要打電話求助麽?看著床邊的手機,他伸出手,卻一把抓住那把重劍Allstar,這把陪他度過17年的親密夥伴。。。直覺上,他感到打不打電話已經沒有意義。。。時間來不及了。。。

如果,如果這就是最後的落幕,那麽我希望有你陪我。。。死死攥緊劍柄,巨痛襲來。。。仿佛。。。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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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空大世界,北域寒洲,這是一片地域遼闊,長寬超過數萬裏的龐大洲陸,它北臨冰雪幻壁,南接風暴海洋,是青空大世界七片洲陸中最靠北的洲陸。洲陸上大大小小百十個國家,數十個族群在此繁葕生息。

南離國就是其中的一個小國,位於洲陸東南部,國主為萬氏世族,治下有大城二十餘座,小城過百,人口近億。在南離國南境,有一小鎮名慈溪,鎮中多族混居,民風樸實彪悍,這一日。。。

“打起來啦,打起來啦。。。遊徼哥哥和惡人打起來啦。。。”慈溪鎮午後的街道上,十數名垂髻小童,手中各持竹杖木刀呼嘯而過,一路上免不了與商販的地攤磕磕碰碰,打翻了幾隻竹筐編簍,惹來一片怒罵聲,這其中尤以貨郎阿蘇的叫罵聲最為響亮,一名小童的竹杖帶翻了他的貨架,灑滿一地的針頭線腦。

“俺把你這些天殺的小賊,屁大的齡童,卻怎的與那土匪一般。。。盧小四,休跑,俺看見你帶翻俺的貨架,回頭定尋你阿母撕扯幹係。。。”

貨郎阿蘇嘴裏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蹲下身拾撿貨品,一些如絲線,布巾之類的在泥地上打個滾兒,卻是賣不出好價錢了,心中正惱怒間,後街東口又跑過來幾人,阿蘇回頭剛欲罵,看清楚幾人後又把惡毒的言語咽回肚裏,這次跑過來的卻不再是垂髻小童,而是幾個身強體壯的凶惡大漢,各持明晃晃的刀槍棍棒,慈溪鎮也不大,阿蘇倒是認得幾個。

“王家哥哥,這般急促,卻是發生何事?”

領頭的大漢,手提一把大號闊刃砍山刀,正是阿蘇口中的王家老大,也不停留,隻嘴上喊到,”阿蘇你個慫貨,望溪鄉的泥腿子都打上門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賣貨怎的?“

阿蘇一聽,心下已是明了,望候鄉緊鄰慈溪鎮,是慈溪上下遊兩個緊鄰的鄉鎮,這些年幹旱少雨,兩個地方的鄉民可沒少為了爭水而糾紛械鬥。這地方民風彪悍,官府又不得力,鄉中諸事大都鄉老自決,糾紛到最後,無非是憑拳頭解決,隻要不鬧出過多人命,也沒人來管束這些刁民。

阿蘇長年走鄉串鎮販貨,打熬的一副好筋骨,這等事關本鄉本土的械鬥,如何能不參與,沒的被人看輕,連貨品都賣不出去。於是往身邊抽出一條粗大的棗紅扁擔,把貨架朝旁邊一推,”李家大娘,卻是要勞煩你看顧一二,俺去去就回。“

李大娘正是在他旁邊販賣自家時疏果品的小販,慈溪人抱團,無論男女,都有股子豪氣,接過貨架,嘴裏還嚷道,”蘇哥兒卻是放心,定不會短你分毫,老娘若不是身子骨老了,也不定隨你等一起打那天殺的泥腿子。。。記得下手須狠些,莫要折了俺慈溪威風。。。“

阿蘇提著扁擔,跟上王家老大,一群人向鎮西跑去,途中追上那群腿短的小童,這些小童都是自家鎮上的孩子,長輩之間大都相識,卻不想讓這些孩子過去,真械鬥起來如何能照應的過來?於是把一群哇哇亂叫的小賊一個個提起來扇幾下屁股,勒令回去,阿蘇公報私仇,逮住盧家小四,惡狠狠的在臀上拍打幾下,倒是暫時出了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