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思熟慮,運籌帷幄,北野家的兒女必須具備這樣的上流風度。

北野禦情感到“囚”字封印裏的墨汁功力,漸漸稀薄。

用不了多久,楊蝶便可突破壓製,徹底勝利。

北野禦情倒在地上,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苦笑時嘴角跳動,都能感覺到“迷蝶妖蟲”用吸盤似的嘴,在不斷的吸食自己的內力氣息。

看來禦情真沒那個命,隻是想偶爾為之,拋卻一切顧慮、算計、搶先一步救出雲雪妹子,搶了那個家夥,英雄救美的位置。

“可是……哎。”北野禦情費力的歎了口氣,第一次違背禮教,放肆的脫離北野家的盟軍隊伍,妄為一翻,就落得如此下場。

最後還是落到家族最大的對手,白家、白茸紫的女兒手裏。命在旦夕。

“家族……簡直就像……附著在……禦情身上,注定一生的詛咒!”

“囚”字封印,失去了北野禦情精妙的控製,筆畫大壩霎時崩潰!

墨黑色已經淡的如同,窮秀才勾兌了三次水的廉價筆墨。

在墨跡筆畫斷裂消失的同時,四散崩潰而出。

衝撞到筆畫大壩外的滾滾岩漿,如同硝石火粉遇到火引,轟隆隆爆炸起來!

楊蝶全身暢快,五彩大氅就像一隻幸運擺脫食蟲花的蝴蝶,第一時間衝出墨汁之中,重新飛翔在地底世界的半空。

“墨壩崩潰得太快!”楊蝶在大氅中,驚疑不定,灰塵狀的粉色蝶粉立刻彌漫在她的周圍!

失控的墨跡功力將四周的熔岩轟擊破壞,凝固起一圈暫時的火山岩護牆,北野禦情撲倒在地麵中心,宛若遇難的美人魚,暈倒在火海孤島。

楊蝶的感覺沒錯,墨跡大壩封印,迅速的消解,一半是“迷蝶妖蟲”吸取了北野禦情部分功力所致,一半卻是她主動收縮僅剩的功力造成!

北野禦情全身遍布“迷蝶妖蟲”粉紅色的小點。連麵目都被粉點遮蓋,看不出清秀的模樣,看不出原來那身簡潔又不失飄逸的儒生男裝。

楊蝶隻看到,地麵上緩緩升起,一個身材凹凸有致,上圍尤其誇張的粉色靚穎。

墨跡功力浮現在粉色靚穎背後,使得北野禦情活脫脫成了一個燒製在黑色漆器上的粉彩美女圖畫。

詭異而豔麗,在這罔顧生死的火山煉獄間,一個五彩蝴蝶般的大氅美人,被另一個絕世女子,最後的反擊,偶然勾勒出的美麗,徹底迷住。

楊蝶怔怔道:“禦情姐姐……你若是我的親姐,那有多好!”

她真的這麽希望,雖然有一個和自己一樣優秀,甚至更優秀的姐姐,多數時候並不是什麽愉快的經曆。

至少,她不會自損真元的放出這樣美麗而又恐怖的招式,一心誅殺蝶兒!

“住手!”楊蝶《迷蝶香功》帶著陣陣香氣的蝶粉,從大氅中,蔓延而出,直奔北野禦情飛起的方向。

嘩啦,蝶粉忽悠悠的被什麽東西阻隔在北野禦情的周圍,漸漸清晰,赫然是一幅禦情墨跡在空氣中勾畫出來的山水水墨畫!

蝶粉被水墨畫慢慢吸收,宛如裝裱一般,在山水畫邊沿,形成一道粉色的畫圍!

漸漸的山水畫越來越大,卻越來越不穩定。

楊蝶在大氅裏,死咬玉牙。她感到附著在北野禦情全身上的“迷蝶妖蟲”正在哀嚎!

她竟然故意發動全身功力,修煉還未成形的水墨畫自創招式,利用那種幾乎是要自爆的不穩定反應。難道是想和我同歸於盡?

楊蝶的鼻尖,泛出點點汗滴。

好狠的姐姐,若是我家親姐,估計從小蝶兒的苦頭大了!

北野禦情瘋狂的反擊,讓楊蝶徹底否定了有個姐姐的,從小希夷。

形勢再度變化,地下火山爆發,楊蝶不能迅速的逃離到地麵。就算能躲開直接的自爆威力,看北野禦情放出的威勢,爆塌地下都市的岩層穹頂,也是她的目的之一!

楊蝶既不想被直接炸死,也不想和那些燒焦的妖獸一起被活埋!

所以,她不得不反過來,耗損真氣,通過蓋在北野禦情身上的“迷蝶妖蟲”控製北野禦情暴走的內力!

生死的敵人,這時卻成了全力挽救北野禦情的好好醫生!

北野禦情體內充滿破壞力的全部功力,猛烈的衝突著,在錯誤的**路線上。

如同毀滅一切的惡龍,想要掙脫束縛,破壞這具美麗的軀體,再在半空爆炸,楊蝶不知道“朱雀墓”在抵抗火山噴發的同時,還能不能壓住這樣的自爆!

所以,又是拉鋸戰。就像開始時,和北野禦情用粉彩絲帶“拔河”,就像北野家和母親本家皇室外戚之間長達百年的拉鋸戰一樣。

不同的是,一個是在故意製造真氣的混亂,一個卻是在耗費自己的真氣,平息對方體內的混亂!

北野禦情身上無數的“迷蝶妖蟲”受不住,強大氣息的激**,一隻隻紛紛掉落。

露出北野禦情的一雙秀眼,渾濁而無神,看樣子,故意使用為練成的大招,走火入魔,已經讓儒雅清麗的“天下三秀”之首,陷入了無神的瘋狂狀態。

她的心中,此刻隻有一個信念,“賭!”

賭,楊蝶能控製住她暴走的內息,然後耗損完大部分功力,和同樣由於走火入魔而失去功力的自己,再次踏上同一跳起跑線!

家族的禍,躲不過,隻能拚!

於是乎,苦了楊蝶,小姑娘在大氅裏,運功控製“迷蝶妖蟲”耗費真氣心力達到了一個驚人的程度!

而失去正常意識的北野禦情,卻還一麵發動大麵積的水墨畫招式,讓楊蝶無法直接靠近,一麵飛速的向“朱雀墓”的穹頂地層飛去,一副不活埋這裏的一切,誓不罷休的架勢。

楊蝶驚慌失措的一把抓住,幾乎被激**的真氣,產生的氣流,吹開的大氅罩帽。

幾根被香汗沾濕的發梢,悄悄露出罩帽之外。

氣流又是一陣旋轉,仿佛在可惜,沒能趁機掀開罩帽,一睹芳顏!

楊蝶彩色的指甲,死死扣住罩帽外延,遮護住麵部。

她是真的要和我同歸於盡?還是故意知道虛假威勢,嚇唬我?